她递上的苹果工艺品已腐烂,内部还出现新的红色。鲜血做成的染料正向下滴。
「透妳真爱撒娇呢」
我的下巴被她抓住,宛如要封住反对意见般,将满是鲜血的苹果塞进我嘴里。因为是梦境,从长濑手上生出的苹果才能这样源源不绝地出现。就算她那不灵活的双手不果敢地进行剥皮作业,处理好的苹果肉身也离谱得一颗颗朝我飞来。只不过,每一颗苹果上都有注明那是长濑的作品,到处都染上鲜红。
苹果被塞进消化器官的入口,夸张程度宛如假牙全都被拔掉,只能「狂吃猛塞」地凸显自我存在,甚至还感觉鼻孔会榨出黏稠的苹果汁。
算了,这比眼球被挤出来,然后又被拿去塞进嘴里健康多了。我乐观地对自己解释。
「透喜欢小麻的哪一点啊?」
「吼哇吼吼吼吼哇!」
能不能先别毫无操守地把苹果猛往人嘴里塞啊?不制止的话,她可能会这样做。
「没有喜欢的地方吗?一「混多,混多啊。」用嘴巴说明超喜欢实在很困难,因此我把手也摊开。
「但就我看来,我找不到小麻的优点啦。啊,除了长相之外。」
虚构的长濑蛮不在乎地批评麻由。妳这个梦境长濑,也不想想妳自己的学习不足,竟然说麻由没有优点让我有种下雨天因「碍事」而想踢飞纸箱里的小猫的冲动。嗯嗯我来列举一些麻由的特征吧?任性、充满独占欲、喜欢亲亲、如果被其它人,尤其是异性摸到,会想把那部分给切掉、睡美人、讨厌生物。咦?只有亲亲比较正面耶?
「透,你的眼神很心虚喔?」
「偶身由到摸海了。」神游到梦海去了,我这样呼咙她。
啊,我想到一个优点了。小麻会把她喜欢的甜甜圈分一口给我吃呢我是爱摇尾巴的小狗吗?也太可怜了吧!
「没办法具体举例吗?」
我俩就像根部连在同一颗心般:心底话全都被她知道了。这样的话,只剩下一个方法了。
「更换。」
「好啦,我知道我自己是长濑啦。怎样?」
「交换。」我翻动手掌。
「交换?」
「对对,和妈由换。」
我最不擅长聊这种棘手的话题,至少让我在梦中自由逃亡吧。
「把手上的电话还偶。」
妳手上拿着的手机是麻由的,而且是专门给阿道打的。既然麻由自己这么说,我顺着她的说法应该无所谓吧。
长濒她随便地对我微笑说:「好啦。」
这就是和我现实中认识的长濑不同之处吧。
「决定权在你身上,我不抵抗。」
「嗯嗯。」如果真正的长濑是这种识相的孩子,那我们之前可能不会在一起,只会是朋友。
「不过在那之前,有个问题我一定要问透。」
「什么问题?」
「阿道喜欢长濑透的哪里?」
「嗯嗯?」
「阿道,你喜欢一个人是以什么为基准?」
因为她没法用认真的态度追问,让我有时间恍种。
这是两个比刚刚还难回答、必须触碰无意识范围的问题。
长濑对我嘟起未曾见过、坏心的嘴唇,表达她内心的想法。
「这是为了让你做更好的美梦所做的调查。你醒了之后再回答就可以啰!」
长濑快活地对我一笑,果敢地用双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似乎会不明究理地被杀害,但梦中的我并没有抵抗。被她推倒且翻下床,还被她骑在身上,没有质量的长濑过分努力地把全身体重压在我身上。
但长濑脸上依旧挂着和缓、健康、毫无忧虑的笑容。
在这同时,我也突然被一个疑问袭击在现实世界中,这家伙是恨我的吗?
「嘟噜噜噜、嘟噜噜噜。」
这人声闹钟,把体内梦境的丝线给切断了。
由于费尽心劳才从时间手上夺来睡眠,因此从各方面来说,这次的苏醒都糟到极点。
同时,受够了喉咙渴到几乎窒息的痛苦,我张开眼睛。
逼近眼睛和鼻子前方,有位被彻夜开着的灯照着、卷着嘴唇嘟嘟叫的女孩。
这个好像有双重人格的家伙在搞什么呀!
而且为什么要掐着我的脖子,害我根本不能松口气地心想「还好没把我的头给砍了」。
「真是最没趣的反应呢。不挣扎也不痛苦,就像起床的延续而已。」
「因为我早已习惯了。」
「真的?」应该是假的吧?
「真的。」假的啦。
汤女松开搭在我脖子上的双手,在我眼前露出干瘪的笑容。
「你唾觉实在破绽百出,害我不禁掐住你的脖子。」
「我还没厉害到能小心地进行快速眼动睡眠。」
好了,总之该对她来个反击了。
「我昨晚原本还很期待呢。」(注:原文台词出自电玩游戏《勇者斗恶龙》一代,主角救出公主后,若不直接带回城堡,先到旅店投宿,隔天早晨就会被旅店老板如此揶揄。)这次双方没有任何的感慨。
这种程度的话语只不过是既定的XX,可说是日本国民必修的台词。连贴在我背上睡觉的伏见,我也毫无根据地期待她平时也能毫无困难地精通这门课。
将手贴在额头上,发现我睡出了一身汗做了个怪梦的记忆,现在仍依稀堆积在内心表面,我立刻理性下达出动铲雪车的指示。
「真粗心耶。如果你是犯人,那趁你睡觉时把头给砍了,我们就可以睡个好觉了呢。你不讨厌那种难受的结果吗?」
「嗯,没想到妳竟然知道我喜欢吃甜食。」
「他人的不幸有如蜂蜜,是吧?」
「我是从这句话联想到的。」
「现在七点了。」
「谢谢妳的报时。」
如果这家伙是小说里的角色,可能会因为很难凑出行数而被讨厌,虽然我也同罪。我抓抓头皮打算坐起身体,却遭到人为束缚而无法达成。后背上的重量显着增加不对,等等搞不好会被骂,还是把显着这两个字订正一下吧。最多只像玩相扑互撞的重量。虽说这种讲法也许会让她使出相扑用手打巴掌那招,但她得先用笔把话写在本子上,因此这次没有橡皮擦出场的机会。小心别让她用笔戳我头吧。
汤女宛如看准我思考到一个段落,将营业用笑容转变成没有笑容的假面孔。她似乎并不特别提及我俩就这么偷懒地躺着对话一事。
「客人,对于服务您还有什么意见吗?」
「妳还没用上白雪公主那一套。」
付费的一种恐吓是地方限定用语设定,反而让事情越来越有蹊翘。
有思春期倾向的十多岁青少年最容易被锁定。补上这些
汤女愣了一下。如果她是我的本尊,那她的理解速度还真慢呢。她就在我自以为是地装帅期间想通,以毫无魅力的表情将脸稍微斜侧。
「很抱歉,我立刻处理。」
「咦,呜?」
蹲下。
抓住我的头。
然后
吻我。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眼球整个翻过去,连后脑都像面团一样被拉扯,视线无法看到全景,只有一道白线。
「呜嘎嘎嘎嘎嘎!」
连担心彼此的粗糙嘴唇、肌肤健康的余力,或者撒谎的力气,都打着赤脚落荒而逃。
嘴角冒出实在难以想象被女性嘴唇强吻的感想。由于已经到了极限,所以我把汤女推开,取回内心的平静。
这也是平常我老爱说谎和开玩笑的报应吗?我咳了几声,身体感觉到凉意。
背上有伏见,嘴上有汤女。要是麻由知道这件事,可能会达成空手百人斩的纪录。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伏见从背后抱着我的手,力道似乎变强了。
该不会她已经醒了吧?
汤女撞上墙壁后又弹回来。如果是柜子就好了。
就能利落地把她收进去。
「方便的话,请将您的意见填在问卷上。」
「就像被镜子里的自己强吻,恶心到极点啦。」
恶心到头晕。我用手贴着额头挡住荧光灯的光线,真想就这样睡回笼觉。
「你还真不可思议耶,这一点就和我不同了。」
那妳被才刚见面两天而且很像自己的家伙亲是很高兴啰,说啊?
「应该说,不同的是前半段,希望妳知道问题出在性别上。」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嘴唇或是手有什么不同吗?」
汤女耸耸肩,调侃般地询问。虽然我也想耸耸脸颊和她对抗,但我一时想不出来怎么个耸法,因此选择无言以对。
她把不快的原因推到我身上并瞪着我。这种任性的个性,到底有哪里值得学习,又能带来什么效果?说不定就是因为我们双方都很恶劣,所以才会变成将水和蒸馏水混合也可能引起爆炸的化学反应。
汤女所说的话,有些部分连我这个心灵相通的当事者部澡有同感。我俩就像手上的血管和筋肉同时綦露,无论从主观或客观来看都觉得很痛。但若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么就不能让我觉得麻由的嘴唇和小麻的手亲起来感觉一样。骗你的。
「真是不解风情的家伙。我觉得妳是无法理解黄色书刊价值的家伙。」
「黄色书刊喔喔,你说春宫图啊。」她一面表现出和现代人完全相反的联想,边在我眼前乱丢下房间钥匙。我拿起这把钥匙,紧握住这个至少能把人关住的道具。
「你虽然装做什么都没在想,但其实却是个会判断价值的个性呢。」
「」
我是因为万一隔天我们被杀了,而拿着钥匙的汤女还活着的话,就能确定犯人是谁,才会选择把钥匙托给她保管,根本不是因为我彻底信任她。既然交给谁都一样,还不如指定睡在附近房间的人物,就只不过如此。她是想对我这么说吗?她对我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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