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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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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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出一连串去除标点的指示之后,她就离开了我的房间,接着走廊上响起脚步声,然后是下楼梯的轻微声响。我贴在床上的脸颊虽然感受到从走廊那头传来的轻微震动,;想到我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悠哉,我拖拖拉拉的开始行动。

    要是不在四十秒内搞定(注:吉卜力工作室的动画《天空之城》中的对白)下楼,母亲真的会进入不悦的最高潮而开始苛虐家人。到时候不只我,连父亲与哥哥都会遭到波及。

    脸颊因为身体爬落铺在地板上的淡蓝色地毯而受到摩擦,那感触相当不舒服,因而促进我恢复双脚步行。一站起来,就闻到从散乱在桌上的书包及文具所散发着的橡皮擦的味道。虽然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不过我还是做着伸展让身体回复自由。不过伸展的时候,总觉得侧腹一带有什么东西像乐器似地发出哔叽哔叽的声响。

    用手抚摸加以确认,头发睡得四处乱翘。拉开厚重、上面飘着尘埃的窗帘,秋季的天空、电线、以及其他有的没的在视野中层开,例如农田、萝卜园、柿子园等,嗯,总之大致上是绿色的景观。

    盯着眼前牧歌般田园风味的乡村风景,让眼睛为之目眩神迷两秒钟以后,眼球像烙上了绿球藻的残像,我以残余的视野看向房间内。

    「唔~……上换上衣服,把课本随意塞进书包,中途虽然被纸片划破手指,不过还是完成了准备。快步走出房间。这个一边思考一边行动的习惯,是因为母亲的教育而深深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啊。早上那一脚的话,是她笨拙的爱的表现。

    哥哥的房间位于走廊边,房门开着,但是内容物不在里面。但因为书本小山、书本山谷、书本墙壁以及书本棉被都沉眠在拉上了窗帘的房间里,所以作为一个房间,这个地方应该还算是相了当称职。纸张的味道混杂着尘埃从房门飘出,我挥手将其驱散,踏上了楼梯。九月的残暑似乎已经进入室内并停留不去,带着热量的空气相当沉重。

    今天骑脚踏车的时候,大概会被卷入不受数字所束缚的夏日空气涡流吧。

    ……啊,呃,因为觉得好像得解释一下才行,所以就让我说一下吧。

    理所当然地,我有一个家,也拥有和家人一起度过的每一天。

    这里是个和平的乡下城市,和平到若不追溯到那个拿腰间别着的刀挥舞的时代,就找不出杀人事件的程度。今天也毫无发生事件的迹象,本地的新闻节目处于无事可报的状态……正这么想的时候,想起昨天倒是发生了一点小事。听说是在这城市的精神病院(似乎是听说过有这么一间医院,不过和它一点缘分也没有,顶多是拿来和朋友开玩笑才会提到的存在)里任职的女医师自杀,从医院的屋顶上跳了下来,当场死亡。

    除了这个之外,嗯,大致上算是很平和吧。毕竟自杀不算杀人事件嘛。

    我就这么和一般人一样,与家人一起生活。

    这样就好——从窗户射入的阳光烤着我的右脸颊,我则在口中咀嚼名为无聊的口香糖。这口香糖当然早已没有了味道,而为了让它拥有味道,我走下楼梯。

    今天就这么开始了;而且也一定会什么事也没发生就结束吧。真是件好事。

    我的家族。天野南、天野美沙、天野司马、还有我。四个人的家庭,我有一个哥哥,下面则没有任何人,而因为日本并不是一夫多妻制,所以母亲自然不会有两个。

    父亲身为本地限定的权威,有一个叫做教育什么什么的长串头衔、而且还有一点神经质。他在我还小的时候身材虽然很瘦,不过不知是否因为最近母亲让他吃了过多料理的影响,开始在意起膨胀的小腹。而这个影响同时也让他的性格失去了敏感。

    接下来是哥哥。在我还是小学生时,他一度快要变成茧居族,然而母亲并不允许事情如此发展。那就像是在说,比起哥哥的性格;她更想修正哥哥脑袋的歪曲,这热心的情操教育似乎奏了效,如今哥哥已经成长为单纯性格别扭的大学青年了。教育需要的果然还是热忱。不过我也无法否认自己觉得,让茧居族感觉待在家里反而更痛苦的矫正方法似乎有点太过了。

    母亲的部分省略。她是个怎么样的人,从今天早上的互动来看应该就很清楚了。如果要补奉的话,她现在正在厨房进行把柿子切开后加工成兔子模样的工作。因为和苹果不同。柿子的皮和果肉颜色差别不大,所以免耳朵看起来很不显眼。我推测那个多半是要放进我的便当盒里当作饭后水果。嗯~……哎呀,也不是说不可以啦,不过……我都已经高中二年级了,便当里带这种东好吗?唉,这个就算了。

    至于我……是个没什么地方值得特别描述;单纯累积了时间年月而长大,缺乏个性的人。虽然以客观角度来看或许感觉有点空虚,不过相对也没什么特别会让人歪局兴的地方。虽然平凡,但是命运为我开辟了过去和现在都不带特异或异常的道路。如果能借用我喜欢的书上所写的句子来表现——这个世界上的事,都是由意志与命运的交互作用所决定——那么我的意志追求的就是平平凡凡吧,而这也是非常正确的决定。我只想在平地安稳地步行,不想去深海或丰宙探险。

    我就这样在厨房吃着昨天晚餐剩下的咖哩,想着这些事。当然,我有听母亲的话,先和家人道过早安才吃早餐。嗯,咖哩是偏甜的口味。

    「好,完成了。」妈妈把兔子型的柿子放在掌心向我炫耀,而就和我想的一样,兔子身上几乎只有一种颜色。因为已经看习惯所以没什么感触,不过让我回想起母亲以前因为想拿生日蛋糕上的草莓来加工,结果使得肉片飞散在桌上的往事。记得那时候还用果汁来熄灭蜡烛,连一向冷淡的父亲脸上也浮起苦笑,是令我印象相当深刻的画面。

    就在我沉浸于回忆时,母亲老王卖瓜地自夸起来:「这兔子都不跳,真奇怪。」  「我想应该是死了吧。」嘴一松的结果,削剩的柿子皮飞了过来,水嫩又带点恶心地阽在我约艰味上。

    母亲的教导大致上都正确。吃完饭之后一定要洗脸,在许多意义上,打点完毕,我拿起书包和脚踏车的钥匙,和母亲道别:「我走了。」「嗯,路上小心。」

    喀啦喀啦地打开玄关的门,我踏入活像绿、蓝、白在争夺派系宝座般的景色之中。带着微黄的白光,从会让人误以为坐标比夏天还高的蓝天倾泻而下,院子里的苔癣与树木享用着这顿自然的餐点,借着风的力量低下了头。虽然也有土臭味与嘴里嚼着沙的感觉,不过这也代表大自然确实近在身边;丰富得垂手可得。于是我稍微眺望了这明媚的风光。

    家族共享的脚踏车就停在外廊的雨窗下,我打开锁,没跨上坐垫,牵着脚踏车的把手从院子里走到外头。在正式上路前,没必要给脚踏车太多负担。

    稍微等了一阵子。应该有很高的机率会出现。住得很远很远的邻居会从我家门口经过?

    ……。果然。来了。

    乖乖遵守现在连小学生都不会遵守的;名存实亡的规定,戴安全帽骑脚踏车的女孩出现。因为就连在乡下也算是极少数,应该能和大城市里的不良少年头头相提并论,列入有绝种危机的物种吧。啊,不过在交通繁忙的大城市里,或许看到戴安全帽的人的机会较大也说不定。

    回到主题。

    这女孩就是天野家的邻居;伏见家的千金,伏见柚柚。她正以缓慢的脚步及爱困的表情踩着脚踏车,今天在整体上来说也是一副很健康的模样。因为除此之外和昨天没什么差别。所以也没有特别值得提起的部分啊——所以想了半天的结果……最后还是只能用这种四平八稳的方式来描述她。不过,我平常都和她混在一起,偶尔假日也是。

    伏见的视线一和我对上,便叮铃叮钤地按响脚踏车铃来展现自己的存在,眼睛也不自觉地睁大,就连原本喀,叽、喀,叽地踩脚踏车的声音;都变成了喀叽、喀叽。因为看她一副很拚命的样子,于是我也向她轻轻挥手回应。

    伏见在我们彼此的脚踏车篮互相冲撞之前及时押下剎车,最后总算在前轮轻轻相碰之后将脚踏车停了下来。明明马上就要继续骑车,伏见却摘下了安全帽。

    「早安。」总之先打招呼。

    「早…早。」像突然想起什么,伏见把手伸进车篮里翻搅,取出笔记本之后,开始在本子上高速搜寻。我一边想着——她的声音还是一样很有个性啊——同时等待她做出表示。接着,摊开来的笔记本被「唰」地递到我面前,而她的指尖则指着「晨安」这个词汇。「晨——」我不自觉地跟着念出这个词汇的特别之处,伏见则满意地点头,然后用随时都带在身上的橡皮擦,将跟在

    词汇屁股后面的正字擦去下方的一杠。今天也是个精神十足的多此一举女孩啊……喔?整理完笔记本之后,伏见又有了动作。

    双手握拳抵在肩膀前,以此作为支撑,红色的唱歌模式伏见开始充分发挥机能:

    「啊…啊…啊…啊~咿啊咿。」嗯,洋溢着节奏感。

    「……妳好,我是猴子。」

    一大早便被当成猴子了。我的名字虽然的确是天野爱,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伏见要专心一意地努力呼唤我的名宇,让我感到害羞。这是为什么呢?

    虽然比我低了一个年级,但是要叫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为学长,还是很难开口——是因为这样吗?哎呀,前面这句是胡诌的,其实是不是因为她对我颇有好感呢……我试着进行充满希望的观测。不过,若这明明只是对邻居大哥哥等级的情感;而我却自我意识过剩会错意,那可真是会让人想自己挖个坟墓跳进去了。所以具体上我不去深入追究这部分的事。唔~嗯,唔~嗯,真是令人内心纠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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