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喊到一半时,惨叫重叠了。
那个大叔恰好由外头露脸,鼻子差点跟他撞上。
不仅如此,还差点接吻了呢。膝盖也猛然撞到墙壁。
星星在我眼前降临,世界环绕了我的眼球一周。
别开玩笑了!我慌忙把脸缩回。
当然,我的身体又离开了原本该由那里跳出去的窗户。我跌坐在地,凄惨失败了。
算了,就当成自杀未遂而中止,别说因雨顺延,我看无限延期等到寿命结束算了。唉,被搞得一团糟。原本绷得紧紧的永不放弃精神也跟着断裂飞散。
随着浏海的发梢不停摇晃,我的心与撑在地板上的手掌也骚动不已。
明明就没运动到多少,呼吸却一直难以平息。拚命夸张地摄取氧气,真的烦死了。
「什么跟什么嘛……」我蹲坐在地板上,抱着膝盖,总算开始想哭。
膝盖好痛,超痛的。而我自己也是痛得让人不堪入目的家伙。
但那个大叔看来光自己的事就忙不完了,根本顾不得我。他头部朝下掉进房间里,发出「唔咕」一声溃烂在地板上,变成某只黏在T恤上的青蛙完全失去人气的状态。大叔痛苦呻吟,用肩膀边摩擦地板边回转成仰躺姿势后,躺着不动。
他像个跟人在河畔打架后,在夕阳映照下呈现大字的孩子一般,一点顾忌也没有。这里可是我的房间耶。
大叔哭丧着脸,但因脸颊鼓胀与呼吸急促影响,眼泪掉不出来,成了一张很没用的表情。我想,不断甩着脚趾、期望膝盖跟身体分离的我应该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结果,我与大叔又都回到这个房间里了。
凝聚跳楼的决心,比拚命奔跑一百公尺还累人呢。所以昨天最后也还是没能跳下就累得睡着了。本来决定今天一定要跳下呢。
膝盖痛到顾不得自杀的我,只让人觉得是比姊姊更过分的大笨蛋。「咕唔~」喉咙发出怪叫。若是大叔不在现场,我早就哇哇大哭起来了。
大叔安祥的脸庞让人不爽。看起来就像是自以为是地背负苦难,自以为是地超越后,沉浸在自我满足里。
全身散发出令人佩服的「活着真好」的气息。
真是,这个大叔到底是谁呀?
别从过去式当中回到现实啦!
如果他是用来阻止我自杀的天使,我可不想要。改派我的男友来嘛!
这么一来我就用不着自杀,可以继续过活了。
要死不活的大叔缓缓爬起,关上窗户。「我可再也不想使用了……」他喃喃抱怨道路艰辛,竟然还帮我上锁。
但即便如此,这个寒酸的大叔还是不同于胆小的我。
……唉,混蛋,真叫人嫉妒!
什么嘛,这个大叔为何能轻松自如地拚命来去窗外?
原本想说「别开玩笑了!」但脱口而出的却是……
「欢…欢迎回来……?」
断断续续地喘着气,大叔也痛苦地对我打招呼。
「我……我回来了?」
靠着生硬的招呼搅混情感的水面,不敢表露真正想法的自己真可恨。
什么跟什么嘛,我们两人的关系。
花咲太郎(侦探)&;Touki(少女) 下午3点20分
回到房间时,Touki从窗户伸出身体。「很危险喔。」我向她叮咛。
Touki盯着右侧,对我举起脚代替招呼。
「你回来啦。工作结束了吗?」
「才正要开始呢。不过我是侦探这件事已经曝光了。」
我把这个失败当成提升工作品质的一道工法似地对她报告。
「啊哈哈,路易吉就爱老套。」
而对Touki没有必要刻意维护自尊心。因为我爱她的事实,也担负着我「不虚矫」的夸耀。人必须活得正直才行哪。
虽然我若无其事地使用的「花咲太郎」其实是个假名,但这算是一种自童年起长期培养的对侦探业的憧憬,或说是依循形式美的充满玩兴的谎言,所以无伤大雅。
我这个第三代花咲太郎在镜子前修正帽子角度,在与Touki约会前修饰服装仪容。所长不嫌嘴酸地反覆要求我在室内脱下帽子——顺带一提,他的身体也有股酸臭味,虽然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但我向来不遵守,在所内已引来秃头的怀疑。
不脱帽子并没有什么明确理由,我只是生性不爱全盘接受别人所言而已。我把「怀疑是侦探的工作」也当成是所长的金句。虽然那个人的训词是「不要迟到」。
「去咖啡厅吧。你不是想吃蛋糕吗?」仪容整理完毕,我催促Touki。
接着顺便走向放在房内的手机与铝合金手提箱,并将其抓起。
钱包放在箱子里,连同箱子一把提起。
「啊,要出发了吗?以路易吉来说,行动算是很迅速耶。」
说归说,Touki依旧趴在窗边,看也不看我一眼。
窗外有什么吸引她兴趣的东西吗?例如生物等等。
这么说来,她曾提到有猫从窗户出去之类。
「喂,Touki,窗外有猫吗?」我不抱期待地询问。
「猫~?路易吉,你是因为萝莉控太严重,只要娇小,连猫也好吗?」
「请不要把友好和性癖好混为一谈好吗?是有人委托我找猫。」
「啊,这才是路易吉的本行嘛。所以不用调查外遇啰?」
「不,两边都预定调奎。听说是只白猫,尾巴很长。」
「哦~哦~哦~哦~……真可惜,我倒是有看到一只黑猫喔。」
Touki一边说,一边不怀好意地扬起了嘴唇。这种表情也很有魅力呢。
「黑猫吗?听说黑猫自眼前穿越是不吉利的象征。」
「嗯,那种黑的一定很不好呢。」
对话微妙地没搭上。Touki的话一向是省略了过程导出的结果,甚至还更进一步跨越了时空。所以即使超乎我的理解也无须在意。
「……嗯?」怪了,从窗户出去的猫又会往哪里去?其他房间那么容易进出吗?嗯……有了一个待会儿去见橘川英次的藉口了。
「走吧。」我又催促一次,并让手机发出铃响。此时Touki总算离开窗户。她关上窗户并上锁前,做出类似挥手动作,对象应该是窗外的黑猫吧?
虽然我没率真到会觉得嫉妒,但觉得有点怀疑,Touki有那么喜欢猫吗?当然,这个怀疑的前提是Touki所谓的「猫」如同字面上的意思。说不定她是用来比喻一个身躯如猫一般柔软,能靠在墙壁来去自如的黑皮肤六岁少女呢。
虽然这掺杂很多个人愿望就是了。
「路易吉,你就那么想跟我约会喔?」
Touki走到我身旁,抬起头,坏心眼地说。
「不是你先邀我的吗?」
「可是你抛下工作不管,打算先跟我约会啊。」
「你是指找猫还是调查外遇?」
「两边都有。」
Touki边说边打开房门。趁我用手撑着门的空档,Touki一溜烟地跑到走廊上,双手张开回转一圈。真是满分啊~我是说对我眼睛的保养而言。
「猫和外遇都用不着急着处理,但你和咖啡厅却有时间限制嘛。」
我抽出卡片,关上门,确认门完全锁上后,踏上走廊。
我配合Touki小小的步伐,刻意放慢速度行走……但我的意图被发现后,Touki立刻挺起胸瞠大步迈进。这似乎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包括她踮脚尖的走路方式,让人看了不由得露出微笑呢。
「话说回来呀~」Touki夸张地挥动双臂,开口问道。
「嗯?」
「三年后,路易吉就会开始对我冷淡吗?」
「当然。」
「这个人竟然不假思索地回答了。」Touki抬起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全身起鸡皮疙瘩了。
我因感动而浑身颤抖。善良的鸡皮疙瘩笼罩我全身皮肤。
在能轻易看穿他人本质的少女面前忠于自己的想法,会使人产生性倒错般的快感。
「我没有自信能爱上比现在更成长的你。」
请不要过分轻视对我而言价值观的「价值」喔。
「过分的家伙。」
Touki噘起嘴唇,转头不理睬我。我注视她的侧脸,好想戳戳她柔软的脸颊喔。心中温和的欲望蠢蠢欲动。她的肌肤还留有儿童的感触吧,真让人受不了啊。以前我对同事热切主张这些事情后,差点害他辞职。
那时我太年轻了。现在我已失去对别人诉说价值观的热情,因为我已认清现实。
「萝莉控似乎是人类之敌。」
「喂喂,是谁灌输你这些偏见的?」
「这是世人的常识吧?」
「就是因为老是由单一面向来判断全体当作是常识,人类才会变得偏颇。邪恶的萝莉控的确会诉诸于暴力,但善良的萝莉控却只仰赖热情。」
「变态。」
「你现在才说这个太晚了。说来很不好意思,但我可是在拚命忍受每两秒就想当场紧抱你的冲动,忍得快肠子痉挛了呢。」
我的手指像虫子一样蠕动,正确表达出恶心的欲望,让Touki将原本朝向我的侧脸送交墙壁,改用一副鄙视表情的正面瞪着我。她那双带着轻蔑视线的细长眼睛真是叫人受不了啊。虽然对Touki而言,我这家伙才真的受不了吧?
「唉,我好想早点成为大人。」
「那么今晚如何?」
「祝你脑子被花种子塞爆而死,恋童混蛋。」
附带一提,这只是日常交谈。虽然我时而反省,该与女性进行更有趣的对话才是真正的绅士。可惜我总是进步不了。
相较于精神,人类的身体会自行进步到下一阶段。我对这世界的不合理感到悲伤。
走廊途中遇上打扫的阿姨……更正,女性。嗯,我是指性别。她推着推车与吸尘器到我刚才待的「1707」号房前。看来橘川英次在那之后也外出了。
我想起临时追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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