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与剧痛的手指相比较不起眼,但是脸颊也差点被揍得变形。
「这张卡片钥匙该怎么办呢?」这是猫叼来的,房间号码写着「1701」。是房客掉在走廊的吗?但是这种情形在这间旅馆却令人费解。
不得不对于该名房客到哪儿去了感到疑问。总不会沿着墙壁下去逛街了吧?
「随便啦。你拿去吧。」他用赶猫的手势,挥挥手想把讨厌的东西赶走。
一看到卡片,橘川英次就说:「可恨的号码。」啊,这么说来他有提过这件事情。但那是因为他自己讲话太快的关系吧?且刚才那通电话又是?似乎也是在讲关于房间的事情。嗯……总觉得这间「1701」号房很令人在意哪。
除此之外,我是不是有必要去通报刚才那名蓝色西装男子是个可疑人物?
我怕面对警察,被讯问事情原委也很麻烦。
「好吧,你还有事吗?」
「不然咧?」
「你帮我找到猫,我很感谢。我当然也会付你报酬。此外还会有什么事?」
不知为何,他边说还边鼓起腮帮子。
但是我也有着不能说「好的,感谢您,欢迎再次惠顾」就退场的理由。我用左手抓着卡片的对角,让卡片啪啪啪转动,我开口道:
「你谎称没有手机的理由是?」
「因为跟找东西的专家说手机不见了,一定会鸡婆地帮我找到。」
为什么要对我生气啊?所以我语气也跟着变得不悦地问:
「帮你找到的话,你会很困扰吗?」
「废话。」
「为什么?」因为你这家伙跟这只猫偷情了吗?
「还用说吗?没有手机就可以不理编辑打来的催稿电话啊。」
被他用「问这什么理所当然的问题」的表情坚决地回答了。
「咦?」我心中的恶意随之蒸发了。
「即使拖过截稿日,也可以用手机遗失,无法联络当藉口啊。结果却被你轻松找到了……别在这种场合表现出专家风范嘛。」
「………………………………………唉~~~~」
没力了。我在门口两脚发软跌坐地上。哪里是「轻松找到」啊……
自从大学升学考试以来,我可从没碰过如此紧凑的时间呢。
「喂,别在别人房间昏过去啊。要是这次换成被人调查是否跟男人在旅馆外遇的话,我可笑不出来啊。」
虽然他的语气是在开玩笑,但我才想反驳说「对我而言也笑不出来啊!」呢。
这对我这个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萝莉控的人而言,是最高级的侮辱。
「话说叫来,你怎么好像多了几道伤口……算了,不重要。手机遗失的期间,编辑似乎曾打过几通电话。唉,该怎么办才好……是要回拨吗?还是忽视呢?都是你害的啦,烦死了。」橘川英次用耍赖孩子的语气向我抗议。
「……咕咕~」我想当鸽子,不想理解人话。然后想在女孩子脚下打转,仰头走路。我想以这种方式带着荣耀活下去。
现实逃避愈来愈严重了,眼前彷佛上映起鸽子用竹筒枪战争的影片。
而彷佛画中出现的纯白猫咪进入我的视线一事,成为了决定关键。
我干劲的阿基里斯腱爽快地断裂了。
「……啊~」算了,你没有外遇。好,工作结束。
我又更新完成工作的最短纪录了。抵达旅馆还没经过两个小时喔。
可是这次却比花了一整个礼拜仔细调查的上次更消磨心力。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先回有Touki等待的房间吗?
还是回被大闹一场,得花一番工夫整理的事务所呢?
或干脆回老家呢?
我认真地烦恼起接下来该一路回到哪里才好了。
山名美里(企图自杀的人) 下午4点20分
「你自己还不是带男人上旅馆,立场相同吧!而且,老婆……」
「既然都相同,那你凭什么不爽!」
好吵。好久没因为声音的关系皱眉了。我有几年没看过父女吵架了?姊姊与我都只是单方面被父母责骂而已。
如果姊姊还活着,以高音质听见大叔女儿如三角铁的尖锐声音,只要十秒就会发狂吧。不,就算死了,说不定把女儿带去坟墓前还能让她复活呢。大叔女儿这副嗓音,难道不会让自己讨厌发声吗?在笔记本上写字来代替说话还比较有趣呢。只不过这么奇特的人大概不存在吧。
与正面的看似同龄的男生眼神相对,他对我投以「谁来救我啊~」的视线,我也用「快去阻止他们嘛」的视线回敬。彼此都最大限度地发挥了礼让精神。
世人是在想什么才会崇尚这种精神呢?不是每个人随时都在做的吗?
「我没有不爽!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住,生活是不是不检点而已。」
「我要跟谁交往难道还要一一跟家里申请,取得许可才行喔?既然如此就请你印制申请书寄到我的信箱嘛!我会全部撕掉给你看!」
「为什么你说话都这么极端啊!你呀,跟他都一个样!」
「别…别把我跟哥哥相提并论!」
吵死了。再吵我就跳楼给你们看喔,这群混蛋。家庭问题在自己家里解决啦。
没办法。继续吵下去,说不定隔壁房会来抗议。况且不早点解决,我也没机会自杀。
「等等~……在开始讨论之前,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应该比较好吧?」
譬如说,其他三人我连名字也不知道。倒不如说,我跟他们根本没关联。跟大叔勉强还算有比冰还薄的联系,虽说那也不是我的期望……话又说回来,关系或期望之类,我是以什么基准来决定这些事呢?
认真思考的话,真的会变得什么也没有,当作忘记好了。我学会解决疑问的最快方法就是忘记。虽然附带伤痛的记忆,每当疼痛时又会问想起来。
「……说得也是。我们这四个当中应该也没有人认识全部的人。」
大叔朝女儿伸出掌心表示停战。「好~吧~」忿忿不已的女儿或许也觉得继续生气下去很麻烦,于是鼓着腮帮子回答,重新坐回地毯上。女儿手指玩弄耳饰,瞥了砍死同龄的男生一眼。看到女儿的眼神,砍死同龄的男生指着自己的脸说:
「我叫种岛桧垣,今年大学三年级。呃~与这位上同一所大学的夏贵小姐交往甚笃……」主要是对着大叔陪笑脸,鞠躬哈腰地说明身分。他果然是大学生,那以后叫他种岛同学好了。但是这姓氏好奇怪喔。
大叔说:「原来如此。」却用难以认同对方的苦涩表情点头。大叔的动作极不自然,很想让人鸡婆地帮他在脊髓或背脊上加润滑油。彷佛只有种岛同学与大叔身旁的空气当中消失了氧气似地,令人呼吸困难。
「那么,种岛你今天来这间旅馆是想做什么?」
大叔往讨厌的方向出言试探。想也知道是来做什么事吧?啊~不过也有我这样想带着回忆自杀而来的客人,倒也不能一味断定。
况且虽然刚才被他含糊带过,但发问者大叔自己还不是为了某种目的贴在旅馆墙壁、拚上性命移动吗?虽然不晓得他的目的为何,不过如果是想逃离外遇现场就很可笑了。只要拚命,即使不忠贞也能被原谅吗?
「呃,是……来玩的?」种岛同学观察女儿脸色,女儿别开头。
说起不忠贞,我才想到一个问题。不知道男友生前跟我交往的时候有没有花心过喔?我对于人情世故与日常变化很迟钝,什么异状也没发现。
不过除了我自己以外,没看到还有其他女孩子难过得无法再起,所以应该没有吧。但是大家似乎也不会难过得这么严重。重要的人死了,难过到什么程度才叫适当呢?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明明我经历过姊姊的死亡。
「其他还有更健全的游乐场所吧?」「不,是令媛约我来这里的。」「什么!」「怎样,不行吗?」「没…没什么不行……我只是很不高兴!」「请你别只因为个人情感就否定别人好吗,这样我很困扰耶~」「现在问题不是在讨论情感吧!」「别光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好吗,让人听了很不爽!」「哎~哎~两位冷静一下……」「『你为什么就那么冷静啊!』」
只听了一半就懒得继续听下去。真的有好多事都麻烦得不得了。
所以我从小就只在触手可及的范围内行动。
这样的我,拚命地踮起脚尖,伸出发颤的手……
有生以来第一次着迷的对象……就是男友。接下来,我就遭遇到绝望。
一年多来,一直沉沦在对一切感到无所谓的精神里。
能坚持这么久倒也很厉害呢,干脆升华为兴趣好了。
持续绝望。我想,人即使如这般彻底失去朝气也还是活得下去。
我甚至涌出某种莫名的干劲,想亲身证明这件事。
趁着父女打打闹闹似的争吵空档,我开口问大叔。
这么说来,自我介绍也被打断了,所以我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对了,你说过儿子死于今年四月嘛。」
「嗯。」被我一问,大叔又恢复认真表情,点点头。大叔的情缔转换得真快。脸上虽没什么风采,这种地方倒是挺帅气呢。
「你跟她说这件事喔?」女儿……记得叫做夏实,很不满地插嘴。大叔辩解道:「只说了一点,因为当时气氛有点僵嘛……」一瞬望向桌子。
……啊,这么说来,遗书似乎一直放在那里了……大叔看过了吗?
「你当时心情变得如何?啊,应该说,现在也还是吧?」
对于我的疑问,大叔露出困惑眼神。种岛同学对我发言中的某些部分感到在意,喃喃说着:
「死去……四月?」他的眼神游移,如气球般飘摇晃荡。
「你干嘛问这个啦?别在我面前谈哥的事情。」
夏实对我抗议。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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