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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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第3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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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的交换,我与樱山一样顺利成功了。但是第二次令两人一起抱着头烦恼的是赎金的金额。上次考虑到彼此的财政问题,要求了一千万。只要这个工作继续进行下去,借款能还清,也能不引人注意地过活。只要不铺张浪费,这笔金颓很够崩了。但说老实话也想奢侈一番。整晚讨论的结果,决定以与上次一样一千万作结。

    一千万的纸钞并不怎么重,包包没有装满,还留有不少空间。若换成一亿元,肯定包包会变成鼓胀的气球吧。心中偷偷上了个决定,哪天负责杀人者杀害了有钱人,一定要狠敲一笔。

    我们又在现场平分现金,各自五百万入袋。现在的我们,已经沉浸在就算被命令去工作也办不到的领域了。所谓的极乐就是指这个情况吧。樱山怕老婆,为了不让她产生怀疑,假装自己在公司上班,必须经常出差来蒙骗,真是辛苦了。

    但他的努力也成了无意义的行为。

    在旅馆里相偕垂下的我与樱山的头。在电视剧中,杀人犯老是辩解说:「我真的没打算杀人。」过去,身为观众的我看到时,总会对画面吐嘈说:「少骗人了。」现在的话大概会点点头,感同身受地说:「嗯嗯,我懂。」

    我想辩解:「我没学过掐人的脖子多久会死。」若樱山还活着,不知会怎么笑我的无知。是嘲笑吗?还是苦笑呢?

    因为不知道该施多少力,所以樱山死了。若有下次,我想我有自信不会杀死他。

    头上冒出烦人的汗水,聚集在发根之间。胡乱搔搔头发与头皮,让汗水散落。能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时间不多了。又确认了一次手表,应该没时间了。

    已经联络大婶的丈夫来领取他老婆的尸体了。我不知道他们约好下午几点交易。今日行程全交由樱山管理,在他对我说明前已经死了,我无从得知。

    这是第三次的尸体交换,正好是很可能因成功了两次而产生自负与傲慢的危险时期。在公司工作时,也是在自以为刚脱离初学者的时期,最容易犯了严重错误。

    真正可怕的是不测之祸。

    今天我才深刻认识到负责杀人者暗示过的这句话的正确性。勒住樱山脖子的契机其实非常可笑,就是那件「美术品」。

    樱山的手机从早上起就响个不停,音量还设定得很大,嘈杂无比,几乎让人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我前一天晚上没睡好,便向樱山抗议这个已经我原谅了两次、有如缺乏管教的笨狗般的手机铃响。樱山以「这又没办法啊」这个现在想来也仍是十分不合道理的回答来敷衍,一脸厌烦地接听妻子的电话。整个早上一直重复这种情形。我问他为什么不开震动模式?樱山却坚持:「又没关系,这也算是我跟老婆的约定嘛。」而不肯屈服。这家伙是个一旦被人指责,就更不肯服从的别扭鬼。我能懂他的心情,非~常懂。但我可不是他啊。

    我一直忍耐到十一点左右,但已经是极限了。我一开始出手的对象并不是脖子,而是手机。我想抛下机丢到窗外摔个稀巴烂,樱山当然也伸出手来阻止,把我推开。手与手的攻防。手机掉下,落在床旁边,依然响不停。伸出手也拿不到,被抓住,被阻挡。

    寸断的血管使我血脉贲张,命令我改变抓取的对象。在冲动下,眼前虽一片迷茫,却依然不确地瞄准对象,绕过樱山的手,我的双手拧住他的脖子。樱山的眼神变了,愤怒的性质也有所弯化,有如指针坏掉的指北针一般不断绕旋,可惜在其方向性确定前,樱山的意识与一生就这么划下「。」了。

    人活到现在为止,用过无数次「。」符号,随时都有下一段展开,但樱山已经永远失去了。空白。白纸。却又黑暗。

    在察觉已经杀死他之前,我究竟浪费了几秒在勒尸体脖子的无意义行为上?手机铃声停止,如重新灌入空气一般,我恢复了正常意识,同时尖叫起来。

    踢开樱山的肚子,我不断后退,腰部撞在床上。呻吟与哭声响彻房间内。

    我真的没打算杀人!

    就算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人,我也不得不这么叫喊。

    因为死人无口,但或许有耳——无意义的社会观感与罪恶感驱策我这么做。

    中咲柘榴(杀人者) 上午12点10分

    大哭大叫后,等我开始冷静时,已经过了十二点。手机在这段期间又响了好几上次。

    但是我呆滞茫然地坐在房间角落,甚至没注意过那电子音。

    杀人了。这个事实让我战栗:心情就像第一次看到超市贩卖的保鲜盒包装肉的处理过程。樱山皮肤的触感依然留在手上,感觉像是抓起一把又肥又软的成群蠕虫。催促负责杀人者赶快把尸体送来的过去的自己多么愚蠢啊。

    「……该怎么办才好?」

    重新依序排列混乱的记忆,检讨今后的对策。樱山死了,但交易对象多半会依约前来这里。这个房间里并没有准备两个能扛尸体回去的旅行箱。要是没办法换钱的话,这种东西就只是等着腊烂的厨余。

    「思考一下…快思考…思考……」

    嘴上念念有词,自言自语的频率愈来愈高的我不停地在房里打转。欠缺商量对象的孤独决定是我最害怕的状况。被交代的事情我会妥善处理,但天生不擅长独自订立计划。我还是学生时,总是站在等班级领袖发言后,顺应其方针行事的泣场上。我不想成为主角,也不想负责。

    首先,该如何处理仍有价值的大婶尸体好?当然,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立刻告别此地是最理想的方式。倒不如说,除了赶紧确保现金到手,从此放弃这份工作并立刻逃亡以外,我别无其他不被问罪,获得幸福的方法。痛切感受到毅人者的未来前程毫无选择。

    问题在于,该怎么处理完全只成为累赘的樱山尸体呢?总不能卖给樱山的妻子吧?我没办法跟人做这类交涉。唉,假如死的人是我,而樱山还活着的话……算了,这类妄想没有意义。不论如何,我都必须把这具尸体带回去。幸亏这里有搬运大婶用的行李箱,把樱山放进去带离旅馆就好了……看,只要冷静下来,事情不就变得很简单了?

    我很想马上着手把樱山的尸体塞进行李箱的工作,但状况并不允许我如此做。我得先尽量从樱山的西装暗袋、携带物、公事包等处搜寻本喇交易对象的详细资料才行。

    我手上握有的情报,就只有对方下午会来取回尸体而已。交涉事宜全交由樱山处理的报应来了——我咬牙切齿,脸色凝重地想。虽然眼泪已经停止,但差点又因臼齿的痛而流下。这就是失去了幸福人牛的悲伤吗?充分体会到事业失败的经营者心情。

    奔向樱山的公事包,打开,翻过来,把内容物丢在地上。公事包里装着某某纪念的黑钢笔、名片盒、眼镜盒,与皮革记事本。打开记事本,翻动页面,手动搜寻九月份的纪录……不行。我把笔记本甩到地上。上面只有用红笔写着「工作日」而已。我愤恨地想起樱山曾经说过,这份工作十分危险,所以他尽量不想留下证据。砍下这家伙的头窥探脑内,说不定能看到详加记录的笔记吧——脑中擅自浮现这类无聊的妄想,被自作自受的呕吐感觉折磨。我真的非常不适合负责杀人啊。或许我只适合清洁尸体吧?如果被负责杀人者得知这个事态,不知他会有什么感想。又多了一具棘手的尸体,去找其他人帮忙之类?……不,或许以前提过这件事。

    记得他说除了我们以外,他也另外物色了其他人,提供他们工作。当时他是说考虑到效率问题才这么做。如今想来,他只是不信任我们的办事本领吧。虽说实际上我也的确犯下无聊的过错而把事情搞砸了。

    把地板上的名片与钢笔塞回公事包,整理好后抛向墙壁。对于没有帮助的东西,我一点也不想客气,就只会碍事罢了。虽说搞坏樱山这台超有帮助的好工具的我,根本没资格去嫌弃其他东西。接着跑到樱山的尸体旁,顺便用脚后跟踢飞正在响的手机。用力甩出脚跟,心中默念「快坏掉吧」射门。说起来,要是这支手机没有无数次吵死人地响的话,我就不会落入现在这种窘境了。我带着咒死电话另一端的「美术品」的念头将之踢出……咳,还在响。樱山嘴上说是老婆,我看根本就只是个跟踪狂之类的吧?

    抓住响完的电话,我打算趁机将它改成振动模式……但我不知道操作方法,该按哪个钮才能更改呢?事情没有想像中顺利,更令人不耐烦,所以我放弃了。电话又响起了,随便按有可能会变成通讯。

    于是我将手机抛到床边,咒骂一声「去死!」后,决定忽视它。

    我一边搜寻樱山尸体的西装,嘴里「啧」了好几下。我不在乎指纹,反正脖子上面已经有一大堆了。而且,如果指纹受到调查,就表示樱山的死亡被发现了。反之只要不被发现,指纹就没有机会成为证据。

    樱山的西装里并没有留下关于交易的重要文件之类,能拯救我脱离危机的物品。不禁挥拳揍了尸体胸部,大骂他草率的工作态度。你这家伙是白痴啊!他太欠缺因应不测之祸的意识了,负责杀人者干嘛选择这家伙当交涉人啊?

    中咲柘榴(杀人者) 上午12点20分

    「与其为了活着而杀人,不觉得为了杀人而活着更像个人类吗?」

    默念:「住口。」这句话是负责杀人者洒脱地谈论人生哲学似地描述杀人时说的。我听着他的话,心想他只是想让自己的行为正当化罢了,而感到轻蔑。

    这家伙只是想死命抓住「身为杀人者的自己仍是个人」的概念吧。好歹我不会把杀人行为正当化。我不为了杀人而活。我承认自己就结果而言杀死了人,所以我得先把樱山的尸体塞进旅行箱里,方便运出这里。

    我已经习惯触碰尸体了。但是比起目前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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