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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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第3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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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辈子也不想再跟她见面。虽然说就算没有这个理由,彼此也不想见面吧。

    我想伏见应该上学去了,所以立刻就离开她家门口。出院后忘了去跟她问候,这个周末就来找她聊聊吧。希望在这之前,她能平安无事。

    绕道也绕够了,我转变方向,继续前进。虽然还有另一个场所想去,但我不管是去那里的理由,还是去那里该做什么,或心态该如何调整,我都还没有做出决定。

    该何时去替长濑透扫墓?我心中仍然没有想到半句该对她说的话。我想为了她流泪,但我的眼泪大致已经干了,恐怕很困难。

    等泪腺再多累积点泪水,再去见她吧。

    届时我就硬举起动不了的右手,去抚摸坟墓好了。

    心中做出决定,我缩着肩膀和脖子,慢吞吞地走着。若不幸被工作中的女警姊姊看见的话,恐怕会被叫去训一顿,我默默祈祷别发生这种事。万一见面的话,我预定赏J…奈月(不知为何,汤女这么称呼她)一记必杀技「请跟我结婚」。

    ……慢着慢着,干嘛让状况更混乱啊?

    「……咦?」

    偷跑穿越红灯的斑马线时,一瞬见到大量气球飞上天空的幻觉。无视于左右过来的汽车,我悠然地抬头望天空。飞舞的气球以这阴暗的天空、彷佛即将下雨或下雪的灰色风景作为背景,消失至异界似地烟消云散得无影无踪。

    试图理解幻觉是件愚蠢的事,对此我不多追究,但不可思议地心情还不错。

    略打起驼背的腰杆,小跑步赶往住宅区。

    欠缺品味的公寓配色,今天也仍一成不变。重新粉刷不是很好吗?

    「我今天预计要再来重新粉刷一遍咧。」我如此对着公寓独白。嗯,我疯了。难怪我身边带着一、两种幻觉上街也不意外。

    穿过自动门,进入公寓大厅。耸立的柱子发挥固态冷气的效力,使屋内保持一定的低温。每走一步,就被新鲜、冰凉沁舌的空气纠缠。一边甩开冷空气,走入电梯,目标是四楼。

    将身体寄托在长方形空间与抗拒重力的感觉之中,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再过不久就要跟

    「她」见面了。如果认为有决定一切的神明存在的思想,或未来早已被命运所决定的思想并不正确的话,那么我出现在这里,就代表着我自己的意志。我将以我的意志,再次反覆。

    明明学习过了,却依然只做出相同选择。

    「真是笨哪。」

    抬起头看天花板,我喃喃地说,此时电梯也恰好抵达四楼。笨蛋离开电梯。走廊的空气冻结了背脊,为了拂去这种感觉,我拚命挺直身体,反覆深呼吸两次。

    或许是一路走到这里的关系,鼻头至鼻子深处也差不多完成解冻,能吸入空气了。进入的氧气们混进我心脏的跳动,咕噜咕噜在身体里徘徊。

    「呃,咳咳。」

    装模作样地清清喉咙。接着我对着自己,模仿旁白语气,以不流利的口条诉说:

    今后将要展开的是,我与她的幸福故事。虽然既不能拯救地球,未来也没有保障,肯定什么也解决不了,且直到我们死的瞬间,「可喜可贺,可喜可贺」的状况也绝对不会到来。我们无法想像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恶意等着我们。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平均每三天就会造访一次的危险生活,就在门的背后等着我。

    换句话说,除了我与她之外,没有人会变得幸福。

    会有人死去,也会有人被杀死,而我将为此哭泣、坏掉,忙到不行。说不定我也会在某些当下看不清幸福所在,而得到「不幸不幸」病,钻进了死胡同里。

    但是,我还是来到这里了,披着红围巾,耐着刺骨寒风。

    为了继续对她轻声诉说明明拙劣却很爱讲的谎言。

    问我为什么?

    感谢伟大前人的睿智,只需用短短一个字,就足以说明这个复杂的动机。

    「……当然是因为……嗯。就类似『用乐芙当作代价即可』的感觉吧?」

    我小声地、轻轻地,不让自己心中坏心眼的神明听清楚地嘟囔了「那个字」后——

    好,开始吧。

    站在她的房间前。

    使无机的门扉由遮蔽物变成连接物。

    深深吸了一口气。

    左手贴在嘴边,并为了接下来的大声喧哗,在心中向对邻近住户道歉。

    仿佛要将肚子翻转一圈过来似地大声喊叫。

    「小——麻——来——玩——吧——!」

    「阿——道——道!」

    「嗯嘎!」

    麻由立刻冲出来,被她打开的门撞上脸,眼前染上鲜红。

    我真的知道什么叫学习能力吗?不,还是要做到这个地步才叫王道?

    接着,毫无顾忌的冲撞随之袭击而来,使我摇摇晃晃,背部使劲地撞上墙壁,这时我才总算对于我怀中的重量感到安心,垂下肩膀。

    无论何时我们都无法重来。哪怕是一次、一秒、一瞬间,我们也无法将人生的时针拨往过去。所以每一次与你相遇,我又要对你说谎。

    为了让你获得无上幸福。

    「我的名字是阿道~」

    说谎的少年与坏掉的少女的谎言故事,今后又将述说下去。

第十卷 结束的结束是开始 终章「从『迄今为止』到『从今尔后』」

    「您好,欢迎光临——」

    各自穿着不同制服的情侣(大概)穿过自动门,嘴巴下意识地如此打招呼。好几个月来,一直打算只做到一个段落就辞职,结果还是拖拖拉拉地持续下去的超商店员经验,让我学会了这个自动技能。身为店员的资质一天天提升了。

    「……嗯。」

    这样真的好吗?眼睛追逐制服客人,一如往常地烦恼。人到了几岁,生活方式就会固定而变得无法挽回呢?超过二十五岁的我仍没有固定职业,目前是个被马路另一头新开幕的竞争对手抢走客人、随时可能倒闭的商店的打工店员。与我相对地——不,一点也没相对,身穿制服的灿烂十来岁少年少女却在店里闲晃,彷佛为了打发时间而逛着。收银机前有别的客人等候结帐,我顺便将客人点的肉包放进纸袋里,感到郁郁寡欢。每次穿制服的客人来时,心情总是阴郁。

    「谢谢光临——」

    但嘴巴还是很自动。彷佛只有招呼的部分移植了机器,淡然而确实地进行。我想大概是因为这个理由,才没有被炒鱿鱼吧。

    可是啊,听到这种招呼,又有谁会高兴呢?就只是阴沉地嗫嚅开口而已,反而心情会更消沉吧?实际上,就连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也觉得很闷。或许由于平时老是嘴巴半开地发呆(别人经常这么说我),我时常被当成开朗夭真的家伙。我虽然很想反驳,却不曾表现出来。

    该怎么说呢,毕竟真的很麻烦嘛。让人理解自己是件困难的事,不善言语的我总是对于强烈的自我主张感到退缩。穿制服的女生强硬地拉着像是男朋友的男生的手,那种自我主张很强的部分一方面使我咸到羡慕,一方面却也觉得麻烦。

    有点在意漏雨,边抬头看天花板,边想:「但也不能一天到晚老是想着这种事啊~」即使是中午,依然照个不停的高照度灯光刺痛了我的双眼。由那里滴落的不只是雨滴,更像光的洪水。受光照射的额头陡然升温。我很怕待在这么明亮的地方。

    「嗯。」

    比刚才更用力一些嘟起嘴巴,并用手指确认一下眉头是否皱起,似乎仍很光滑没有皱摺。一方面为自己的柔嫩肤质感到高兴,一方面也对于自己无法装出更严肃的脸感到受不了。

    虽然我很不想思考这件事。

    再过五年,我也将迈入三十大关;而五年之内,这间超商也多半会倒闭。

    很显然地,年龄与职场等人生的截止日期已经逐渐逼近。

    差不多该停止发呆,来寻找一下人生目标之类的比较好吧。

    例如说……对了,若要从身边小事开始寻找目标的话……

    「称霸超商热狗或关东煮等熟食商品全种类……之类?」

    目标有点太小了吧。

    而且这件事在上周的菜单就干过了——我颓丧着肩膀这么想。

    我大约从五年前开始在公寓独居。当时还是个大学生,校园里处处听见工作不好找的话题,只有我还很悠闲,没感受到求职的辛苦。

    我不否认也曾经想过,凭我的条件就算认真去找,恐怕也没办法找到什么好工作这件事。想做的事没几项,只知拖拖拉拉,任由时间流逝,最后什么着落也没有地毕业了。找不到正职,便开始打工,但也没办法长久持续。

    我从儿时开始坚守的垃圾废柴路线未曾改变。究竟是我具有当废柴的才能,还是缺乏当普涌人的才能呢?但可能是因为俗话说:「愈没用的孩子愈得人疼爱」,双亲没有抛弃我,一直提供我一部分的生活资金。结果我就这样楞楞地接受好意,继续当了三年的飞特族。

    结束打工时间,跟夜班的人交接后,我摇摇晃晃地在马路旁的人行道上走。一月很冷。如果能充分形容一下情感或情景的话,或许还显得有点知性,但对我而言,只想得出「寒冷」二字来形容。现在既没有下雪,也没有下雨,路上没有有趣的建筑,也没有吸引目光的高级车经过。这座小镇彻底维持往常的模样,陪伴我的归途的,是街道的小行道树、掉在地上的空宝特瓶、掉漆的看板,与倒闭宠物店的寂寞表情的狗狗图画,就这么多。

    而站在这里的,也是一如往常的我。不仅是后面骑来的自行车,连貌似刚结束社团活动,准备打道回府,低头走路的学生也轻易地追过我。咚咚咚——我觉得自己的脚步声比其他人更有气无力。这是因为我没有打起精神走路的缘故吗?吸吸鼻水,「呜咿~」像个大叔呻吟。空气过于冷冽,开始担心会不会连鼻子内侧都冻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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