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见学螃蟹往校舍横向逃亡,真是个灵活的家伙。
「嗯——」
就算我把东西带回家,也不过是被我的未婚妻丢掉,所以就在这里打开吧。我打开包装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个颜色像生锈十圆铜板的甜点。
「……巧克力。」
我和九州是不是很有缘分啊?是不是只有那个家伙搭错飞机一个人跑到比利时去了呢?还是说九州那里流行把巧克力当成挑战书使用?送这样的东西的确会让收到的对方感到畏惧,尤其是在二月十四日这一天。
「唔,算了……」
总比明太子来得接近我的喜好。
我咬了一角,甜到两颊发直,而且还粉粉的,吃完还觉得有东西黏在喉咙里。
……嗯?她之前写的明智,该不会指的是这个吧?因为是巧克力,所以应该是明治,而不是明智。如果是这样,那么那张纸条就不是要我来参加社团活动的意思罗?
「虽然现在已经解读出来,但解读后无法理解内容的暗号也实在是……」
下次再问伏见吧。
我把巧克力吃完后,把包装放进口袋里,取而代之地拿出手机。
……电话,构成比我还要复杂许多,不过充其量也只是个道具。
很简单就可以破坏,很快就可以恢复机能。
「……是吗?」
原来如此。喔喔,我好像顿悟了。
因为我没办法变复杂。
我内心有复数种类的情感,但我却无法管理。
枇杷岛所说我内心欠缺的部分,很羞愧的是,我到了这个岁数才终于了解是什么。
「原来如此。」
因为没办法拿备用零件补充,所以没办法修理。
恋日医师应该不是江湖郎中……医生吗?
我让这种感伤化做吹向他处的微风,下一个换身体,当然连声带也要。
「好吧。」
今天距离我在阳台上打瞌睡差点冻死的那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手机萤幕上显示的日期是礼拜五。
根据我的独断和偏见,今天是决战日。
回家后,在等待晚餐时。
因为有事,所以我拨打了那个可以说不熟悉的电话号码。
不过嘟嘟嘟响了六声之后,对方竟然接起电话,这让我感到很吃惊。
「……啊,喂喂。」「……………………………………」「嗯——好久不见,因为你说别在你面前出现,所以我想打个电话应该可以。」「……你还是喜欢强词夺理呢。」「是啊,我不厌其烦地扭曲事实。谢谢你上个月送的义理巧克力。」「……巧克力?啊,我知道了。现在都三月了,今年二月有情人节吗?」「……老师,你知不知道刚刚的发言挺惊人啊?」「一直关在家里会对日期失去敏感度。怎样,你想要巧克力?对了,那个赝品是谁给你的?」「嗯——杰罗尼莫。」「啊——是超人还是人类给的?总之我不知道这件事,要是遇到那个杰罗尼莫,我得念念她竟用我的名字招摇撞骗。」「……啊,我知道了,说不定杰罗尼莫是个好人喔。」「哪里好。用冒名的罪名逮捕奈月就好了。对了,找我什么事?」「嗯。其实我突然想听医生的黄色笑话。」「你啊,把我过去说的话当什么了,没想到你竟然把我当作单口相声艺人。」「不,您的高见或说法,什么都可以,我只是偶尔想听到那种东西。」「是喔?不过你今天好像挺开心的?」「有吗?情绪果然是会泄漏出来的。」「嗯,发生了什么事?」「其实,我今天收到校外教学的礼物。」「……我记得你没去,同学应该是秋天去的吧?」「是啊。」「我就直接问吧,那个人是傻子吗?」「不,是害羞。」「是不是害羞过头,脑袋的东西都坏掉了?对了,那你是想要我说什么?」「嗯。」「突然要我说我也说不出来,主题是……嗯,得想个题目才行。」「嗯,我等很久了。」「就举你不受欢迎当作题目吧。」「举这伤人的题目是什么意思啊?」「我都说是举例了。而且实际上你只受——嗯,杰罗尼莫欢迎而已吧?毕竟她还送巧克力给你。」「……医生,虽然我只是稍微有这种感觉啦,不过你是不是沉溺于超任?」「啊,你知道喔?真厉害耶。我从我弟房间的纸箱里挖出来的,挺好玩的耶。害我拇指都脱皮了。」「……没其他事可以做吗?」「有也要玩。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你这家伙真死板。」「啥。」「好像有人说赢了。」「其实没人那样说。」
「……不好意思,我可以改变路线吗?」「这种漫无目的的样子让我觉得医生就在身边。你请说吧。」「你觉得自己已经变成大人了?」「为了实际体验人类繁殖的机制这种崇高的理念来说,是。」「闭嘴,你这个假色情的小鬼。我所谓的大人是让强处和弱处都有所成长,如果是我,我会好好想一下再回答。」「……」「人大概因为抱着自己心里的问题,搞得双手不能灵活运用,人就是这么笨拙。如果一直维持这种状态,就会被卷入很多事情,如果适应这种状况,而且有体力的话,那么人就会变强。」「……」「当然,有时候心也会摔落地面,或是因某人的妨害而被打落。」「……」「你的心的确像个满是伤痕的肉块,而且也欠缺很多部分,这已经没办法挽回,是你不得不放弃、不得不接受的现实。」「……嗯。」「你不需要否定,也不需要自卑。只不过,如果你像御园那样心灵被穿透,不能继续当个小孩子的话,那你总有一天得变成大人。」「嗯。」「使用你那已经怠惰、马虎的心灵,但不需过度,让你自己变坚强一些吧。在你的拇指和十字键渗出血之前。」「……你真是个举反面例子的医生。」「嗯?今天不反驳我?」「因为今天开始我打算做个真正的人类。」「啊哈哈,很像你会干的事。讨厌——你真是个爱说无聊谎话的孩子。」「因为我是麻由少年。」「啊,对了对了,御园还好吗?」「一下子啾啾一下子呀呀地叫。」「是喔。算了,只要你觉得幸福,那就是接近最好的答案,不过我可不做保证。」「一下子断言一下子观望,你还真忙啊。」「再说下去我会要你把漫画还给我喔。」「如果你不介意它变成了三色印刷我就还你。」「那你加油吧。」「好。」
「今后你会慢慢变成大人的。」
这是个很符合医生个性的漂亮结尾。
「…………………………………」
「…………………………………」不过现在还没结尾。
「一、二,一起挂?」
「好,一……」喀。
「…………………………………」挂的不是我。虽然这只是一种说法,不过也许是她过度使用大拇指导致肌肉抽筋,因此按到停止通话的按钮也说不定。
「该怎么说呢……」
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推荐我变坚强呢。
以对我说这种话看来,她是不是承认我有成长的徵兆呢?
听到那个人说话,让我再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天职。
我这个外行人觉得,医生真的很适合当精神科医师。
坂下恋日这个人,一定会用不会让人感到痛苦的力道触碰伤口。
下次找机会和她见面,互相商量就职的问题吧。
……不过啊——
世界上有坂下恋日这么一个人,花了三十年的时间孕育和储藏,慢慢地熬煮自己的人生观。和她用绝妙的激励、训斥,表现出散发各种颜色光彩的黄金台词相较下,我脑中一开始浮现的感想实在很像小说最终回的前一话,我也的确思考起自己是不是去死会比较好。啊——谁快来对我说个谎啊。
而那天即将迈向尾声。
我外出前往深夜的街道。
这次没有年幼的小兄妹陪伴。
我一个人,仰望着夜空。
「好,走吧。」
为了让明天风平浪静。
第二人「简单杀人」
我讨厌狗,所以不需要手下留情。
我更讨厌猫,所以更不需要有所顾虑。
至于最后的人呢,我并不讨厌,而是基于好奇心,所以杀了。
在暗夜下,我回想起这件要当作回忆还言之过早的记忆。
我超喜欢在夜空上飘动的云朵,同时也对它抱着不安,因为夜晚宛如为了将世界结束而来,焦躁感会在我的脚及手指沸腾。当我这么告诉朋友时,简直被笑翻了。
我配合前面远处的女生走路,脚步声控制到和最近摄取的卡路里差不多。
她有时候会停下脚步。
在这段等待期问,我回想自己之所以变得讨厌狗的过程……对了,是在我小学的时候,朋友家养了一条狗,事情是发生在好几个人一起去朋友家玩的那一天。朋友的母亲向我们介绍那是一只杂种狗的幼犬,不过后来我在图监上发现其实那是一只柴犬。小狗超受欢迎,被所有人轮流抱着玩,朋友说摸起来很蓬松,感觉好像很不错。
后来轮到我抱,排下一个的人催促着我并接过小狗。它的确满身都是毛,触感也不差,不过其他部分就不及格了。
当天晚上,虽然在捕获时就已经给予致命伤,但它还是用一决死战的力气咬我。托它的福我的手背现在还留有当时的伤痕。而且它的味道和之前的柴犬比起来差太多了,年纪太小可能是原因之一吧?几年后我又再次尝试狗的味道,吃起来感觉就挺不错的。从这一点看来,不得不承认自己之所以讨厌狗并非是针对素材上的偏见。
结论就是,因为被咬所以讨厌。接下来我再次开始移动,经过已经打烊的粗制点心铺,跨过小小的河川。我记得这条小河里住着小虾,它们活得比狗有礼貌多了。这种判断也许是由错觉和经验所造成的个人主观意识吧!
前面的人又停下了脚步。这次她抬头望着天空,好像在找看不到的星星。没办法,这次来回想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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