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人又停下了脚步。这次她抬头望着天空,好像在找看不到的星星。没办法,这次来回想猫吧。就算用偏袒猫的心态来判断,味道还是很糟,不管吃几次都是让我想歪脖子的味道。用煮的很臭,用烤的也很臭,再怎么煮都一样,老实说我实在没办法胜任,这是让外行人感受到极限的珍品。喔,开始走了。我一边回想一边移动脚步。我妈妈说过我是个只要想做就可以做到的小孩,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我追上把农协停车场当自己家一样穿过的背影,我可是穿过还没结果的柿子园,皮肤被树枝给划伤的乖孩子。可不可以像平常一样,快点到人看不到的地方呢?她就是这么慢吞吞,所以才不知道应该要有自卑过活的自觉。对了,关于猫的事,很难抓也是让我想叹气的要素。单纯是因为这城镇里野猫很少,总之结论是就算用饲料对猫没什么用,所以我才讨厌猫。
是不是结束了一个人看星星的活动呢?她又开始徘徊。踩着摇晃不稳的脚步,在行人专用道上阔步。好、很好,我对她如此称许并举起凶器,不过现在还早,离目的地只差一点点了……啊啊,可是她又停下脚步了,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啊?那家伙真的是人类吗?无法摆脱没资格当人类诽谤最好的例子就在我眼前,这让我发抖也悲叹她的堕落,然后我开始想起人类。
人是我最难尝试味道的生物,因为我也是个在人类社会生存的人,这对我来说是理所当然的束缚,我不知道多少次对鳄鱼投以羡慕的眼光。我压抑自己想要切开睡在身旁哥哥的肚子,好好品尝一番的欲望,害我的耐力因此受到不少锻炼。而我最后终于遇上了一个让我可以奖励自己撑过了这一段试炼的机会——某个人类被我选上了。
那家伙很虚弱,我试着用武器捅对方的头。我不禁对那家伙做不出什么像样抵抗的脆弱感到绝望。就连芋虫也会在地面上爬行求生,但那家伙却拿不出对待生命该有的高雅态度,所以我给他慈悲的一击让那家伙升天,等解体和处理完后品尝一番,这家伙的生与死才终于得到价值。
活下去的意义在于自己,但过去活着时的意义却是其他人擅自冠上,有时还会夺走。
人畏惧这种被扒了一层皮的感觉,所以对死亡敬而远之。
因为不想让自己吃亏。
所以活着的人才会希望自己可以长寿。
若是为了活下去,既然这么决定了,杀人也在所不惜。
开玩笑的——
这些全都是我自己猜测的犯人图像。
不知道符合多少,我有点期待。
我看准适当的时机在深夜的世界里奔驰,潜身于壁边。为了抓到我跟踪的那个家伙,我忘记右脚的不良于行在路上奔走,这也是为了实践城镇美化股长家家酒的游戏。
那家伙像先前一样穿过公民馆的停车场,我趁那家伙回头的前一刻把手伸向那家伙的脖子,按住挂在肩上放有凶器的东西,用右手紧紧牢握。虽然那家伙摇晃身体想摆脱我的拘束,但脖子被我架住也使不出什么力气。
我绊倒那家伙的脚,用手把那家伙的头整个压倒在地,让那家伙的下巴猛力撞击水泥地,再把似乎眼冒金星的那家伙的右手扭到背后,然后把自己的身体施加在那家伙身上。我用脚踩住、践踏那家伙的左手,不过也不忘用左手把那家伙的头压在地面。
「我咬到舌头了……」
「接下来想让我折断手骨吗?」
这么询问后,对方咋舌并放弃抵抗。其实这是想趁隙逆转的假服从,事实是啥都无所谓,不过这双手还真软。要我做出个人判断真有点害臊,不过这双手不是麻由而是长濑系。骗你的。
那家伙失败的原因是由于为了明哲保身,不得不把凶器收在袋子里。明明直接握住袋子打我就好了,可惜那家伙已养成要先把凶器取出再使用的习惯。
「晚安,今天没去上英文课吗?」
「……勒住女孩的脖子,然后把对方推倒在地面,你还真是个怪人呢,学长。」
枇杷岛八事板起面孔,硬把咬牙切齿和从容不迫的态度组合在一块。
今天身上穿的也是制服。
「妹妹也常这样误会我,真是令人遗憾呀。」
我抢过她的竹刀袋并丢向远方。
「然后呢?你是想做什么?学长是杀人犯吗?」
「你又误会我了,真无法理解。我为了证明自身的清白,打算等待今天起又开始深夜巡逻的一宫河名出现,然后抓到杀害宗田义人的枇杷岛八事,好让事件结束呢。」
枇杷岛似乎看不起我的行程,嘴角不自在地歪斜。
「意思是学长把我当作杀人犯?」
「没错,克里米诺狗吐波利士史特逊。」
「也就是说你拚命把我捏造成犯人。还有,你的英文实在破到不行。」
枇杷岛用毅然的口吻装做不知情。还有,被英文教室的学生用自己的方式称赞,我开心地摆出胜利姿势,演出充满空隙的画面。这句话不用说也知道是骗你的。
我大略确认一下周围没有其他人影。
好了,如果想让这次的事件以我的方式结束,那我就需要副总股长一宫。在等待她到来的期间,我不得不运动嘴唇和舌头。在这突发场面下,我可不能狡辩说寒冷的天气妨碍我讲话。
「这个姿势很难过耶。」
「终于有效果了啊?真该颁个奖章给你的忍耐力呢。」
「如果你对待俘虏太过分,我要把你当色狼,大声呼救喔。」
「大喊的瞬间我会折断你的手塞进嘴巴,就像被周遭当成危险的高中生会做的事一样。」
枇杷岛嘟嘴闷声不语,看她丝毫不畏惧的样子,还真有胆量,还是我的威胁缺乏压迫感?
既然她没有抵抗,那我就不会做出超乎必要的危害。而且如果真的折断她的手,她也不会再跟我说话吧!
「我想代表全校学生问枇杷岛八事一个问题,请说说你对宗田义人的看法。」「糟透了,如果脸上再多一点庸俗的要素,说不定连男生也会喜欢他。」
这什么回答啊,该不会我们才是真正的兄妹吧?
我对回答的满意度用稍微扭转右手腕表示,但我没听到「很痛耶——」之类的话语。
「刚刚的问题先保留,来问下一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挺重要的,所以就麻烦你回答罗。枇杷岛,你在漫画吃茶店的时候断定义人是只收到一个巧克力就满足的糟糕人类吧,你是基于什么理由断定他只收到一个呢?」
「……我有说过这句话吗?」
枇杷岛不加思索地装傻。
「嗯,你说了。」「我不记得。」「我记得。」「那就是你捏造的罗。」「我不会捏造你说过的话。」「你是不是没带脑袋出门?」「不,我只是顺从你的邀请演出,总之你先承认这样说过。」「虽然我没说,不过就以有说来进行接下来的对话吧。」我转换头脑,想说这样也好啦。
「义人很受欢迎。」「和学长不同呢。」「说不定有虽然知道他有女友却不放弃,或单纯想告诉他自己想法的女生送他十圆的巧克力,而且也可能收到义理巧克力。」「和学长完全不同呢。」「从他的品性和外貌来看,通常不可能只收到一个,所以如果不是调查过义人,不可能知道他只收到一个巧克力。」
枇杷岛的视线从天空和我身上落到靠近自己的地面,还顺便抽了抽鼻涕。
「调查,没错,就是书包。听说义人在被杀害前都在外面玩没有回家,好像是回家途中经过遇害现场,警方的大姊姊是这样跟我说的。而现场除了一宫在找的不异而飞的内脏之外,书包也不见了。或许是你为了能断定他收到多少巧克力而把书包带回去调查,结果不小心说溜嘴。」
枇杷岛的眼珠上飘,回应我注视、瞪视以及猜疑的视线。
「嗯——你就凭这个原因认定我是犯人?」
「是啊。」
「可是你什么证据都没有,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没错。」所以你今天为我带来了物证。
「我怎么觉得学长刚才说的那些,很像甜点公司为了制造话题捏造出来的杀人事件。」
「巧克力山庄连续杀人事件?」「才没有连续咧……」
看她还会回嘴,看来余裕或心情,这两者之一应该有一个已经回复了。枇杷岛因为被我压在地上,所以发出断断续续的叹息。
「学长。」她改变语尾语气的强弱叫我。「干嘛?」
「虽然这么说感觉好像承认自己是犯人,我不喜欢……不过你为什么知道我今天会来?」
「你问我为什么看出你想杀一宫的想法吗?」
「…………………………………」
如果她不是说谎的累犯,那不否定就代表肯定。
「那当然是因为我活用夜间PK,也就是赛可基你西斯呀。」
「啊,原来你说的PK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是踢足球呢。」「嗯嗯。」我不过是随便讲讲,不过无所谓。
「好啦,先别开玩笑,是我听你说一宫又要开始深夜徘徊的缘由时发现的。既然你根本不想陪她,那一开始为什么要提议深夜外出散步呢?我猜是不是因为不能在学校里杀她,所以才想办法让她外出,这让我怀疑起枇杷岛是不是犯人,虽然动机到现在还不清楚。」
或者是像刚刚说的一样,枇杷岛认为一宫和她的世界不相衬?从一宫现在的精神状况、消瘦的脸颊及眼球血丝密布的程度来看,不难理解枇杷岛为什么做出这种判断。
「你竟然这样看待和自己同班,而且还是同一个股长会议的同学。」枇杷岛这样嘲讽我。
「我给学长反省的机会,放开我吧。」
「不能这么做是美化股长处世艰难的部分。」虽然是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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