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芊流仙志- 第12部分

大长老想了想道“你下一步，打算如何行事？如若要去蛇族，便让寂儿也一同前往。族中之事无需担忧。老夫虽然年纪大了，这把老骨头一时半会还散不了。”

“多谢老师。”亓官夜站起身来，又施一礼。

“你们两说吧，有什么事，差人叫我既是。”

说罢，大长老，便离开了大殿。屋里只剩下两人。

“你没有告诉老师我哥的事？”亓官夜瞟了一眼罂泽寂。

“这不是自然的吗？你不想说的事，我当然也不会说。”罂泽寂耸了耸肩，坐得散漫了些。二郎腿一搭，往椅子里缩了一分，就差希望那把太师椅是把躺椅就好了。亓官夜摇了摇头，这人还是老样子。在自己爷爷面前总是比较老实。那才真叫一个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说话有理，待人谦和！

罂泽寂一挑眉，“别以为我不知你想什么。你还不是一样，难道你不怕我爷爷？”

“没！我可没说不怕。”亓官夜忙一摆手，否决道。

“闲话也不扯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亓官夜若有所思的用手指敲着桌面。这是一个习惯。他一思考什么事情的时候，总喜欢用食指轻轻敲着什么东西。“先在族里呆几天。看看情况吧。明日一早，你先和我去趟皇宫。今天不是没见到伯父嘛。”

“好。”罂泽寂也无他话，就应了下来。“那今天呢？”

“今天？呵……促膝长谈咯”亓官夜一笑。倒也还和往常一样，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的样子。或许在这个人心中，天大的事，也不大。除非，是他在意的东西。

……

如果说，亓官夜这辈子必须要感谢一个人的话。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是他的老师，狐族的这位大长老。

亓官夜有时候觉得，他真的拥有很多东西。良师益友，身份地位。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缺少了什么。似乎很重要。重要到，只要轻轻接触，便再也不想放手。那个东西，叫自由。

……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模样。

还记得千年前，就在这栋房子的后院里。两个屁大的小孩连变身法都不是很在行，经常尾巴耳朵的露出来。每每当这两个孩子想偷懒不练法术的时候，总会坐在后院的门廊上。一个撑着头望天，一个低着头看地。两人就不像同龄的孩子一样喜欢蹦蹦跳跳，经常是一坐就是一整天，说的话也不多，有时候高兴了就多说几句，不高兴的时候，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甚至有的时候，两人可以盯着地上的一片树叶看上几个时辰也不说一句话。却又一次，虽然说的也不多，却让两人都记忆深刻。却不是因为谈话的内容，而是因为谈话的结果，没能完成的事，总是让人印象深刻。

“夜，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看看。听说人界比妖界有趣多了。”罂泽寂撑着自己的脑袋，眨巴着油亮亮的大眼睛。

坐在他身边的亓官夜摇了摇头。“不知道。人界到底有什么好的……”前一句话还很平静，说道第二句，亓官夜便忍不住翘起嘴，嘀咕起来。

“要不……悄悄跑出去看看？这样不就知道到底为什么你爹不想回来了？”罂泽寂歪过头看着亓官夜，建议说。

“嗯！有道理！”两人一拍即合，可是还没等行动呢，就听“拍拍！”两声响过后紧接着就是两声哀叹“哎哟！”

“两个臭小子！法术没练好之前不许出去！”一个中气十足的男音在两人身后响起。不由得让两人咋舌。“老师你听错了！”丢下这句话，亓官夜拉起罂泽寂拔腿就跑。

看着那两个孩子一溜烟的跑远了，他也只剩下无奈的一声叹息。

……

“老师，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怎么不带寂一起？”亓官夜歪着头问着那个拉着自己的男人。

“你们两长一块了？这次是去蛇族，带你一个就不够省心的了，再把那小子也带上。还不闹翻了！”

亓官夜吐了吐舌头。眼睛一转又笑呵呵的问，“那么，我是不是不能像现在这样了？要知礼，要谦和，对不对？”

男子摸摸了亓官夜小小的脑袋，点了点头。神色里，却充满了伤感。傻孩子……伪装，便是你必须懂得的事，直到，它成为一种本能……

令男子惊讶的是，那个孩子伸出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说道，“老师别难过。我都知道的……因为……我姓亓官。”

那个孩子……或许，他就不能是个孩子……





第14章司空昼
　　　　　　　　次日天明

宴会在亓官夜和罂泽寂的到访下，司空昼无功而返。不过他却不恼。应该说，他还有些兴奋。发现亓官夜与传闻中的相差甚远，他心里很是高兴。

“大人好像很高兴。”静书并没有睁开双眼，但是他能感觉得到司空昼的兴奋。

“呵，高兴，当然高兴。”

饭馆的大厅的角落里，静书和司空昼坐在一张桌子前，不知道的，还真看不出其实他们是主仆的关系。至于皓武，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一个人靠在墙角，沉默的擦着手中的短刀。

司空昼微微勾起一抹笑，“要知道，我们这类人，总是觉得很无聊，总想着，多些有趣的人和事便再好不过了。”

静书轻轻摇头，依旧没有睁开双眼。“大人你一定很喜欢流血。”

“没错。”司空昼的眼中闪现出一丝寒光，“血的颜色，会让我记住一个人。”

……

亓官夜依照原定计划和罂泽寂进了宫。反正也是轻车熟路的，两人都不想多逗留，便直奔狐王的寝殿去了。

床榻上，狐王昏迷已经好几日了。狐王的床榻边已经形成了一道霸道的结界。这是狐族人惯用的手法，当自己受伤严重需要自行运转灵力运转周期的时候，他们总是先放出强劲的结界，以护自身周全。亓官夜一看见他伯父连结界都用上了。就明白，要让他醒来，估计不是件简单的事。亓官夜伸出手轻碰了一下结界，本想试试结界的强度，谁知立刻激起了强烈的反应，一道电光朝着他就劈了过来，急忙往一边一闪。好在这一闪，要不估计他现在的下场就和身后的那面墙一样，开个口子了。罂泽寂白了他一眼，仿佛在说，让你手欠！亓官夜无奈的一耸肩。“我怎么知道这么霸道啊……”看着身后的缺口，亓官夜苦笑了一把。

狐族对外，一直只敢说狐王只是身体欠佳。并不敢将狐王昏迷的事情透漏出去，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二世子也别忧心。王虽然受了重创，可是王修为深厚，自行恢复也是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御医是这么告诉亓官夜的。当然，亓官夜也知道，一只千年的狐妖，要死是没那么容易的。只要给他时间，他总有修复过来的一天。可是他是狐王，很多人根本就不想给他这个时间。狼族这次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还没能看透。什么世代交好，那都是介于两者力量均衡相互制约的时候，只要一方薄弱，弱肉强食就是天道。如果今天躺着这的是其他种族的王，狐王恐怕也不会放弃这个争夺地盘的好机会。

如果亓官夜估计得没错的话，第一个按捺不住的必定是蛇王。谁让他有那么一个好大喜功的儿子喜欢在一边劝呢？

两人在狐王床边守了一阵，想着光是干等着也无济于事，索性便离开了。

离开皇宫，没走几步罂泽寂就说累了，反正就是再怎么也不肯走了。亓官夜苦笑了一阵，也没办法，这小子从小就这样。说他懒，早已不足以形容。“小时候常去的那家饭馆就在前面。反正你不走呢，就站在这吧。我去前面等你。”亓官夜心说，你小子以为咱俩今天第一天认识啊。对付你这点毛病，小爷有的是办法！说完这话，亓官夜优哉游哉的就往饭馆去了。罂泽寂站在原地，也没说话。

走着走着，亓官夜感到耳边一阵风刮过。便知，那人看来是先行一步了。亓官夜会心一笑。运气脚下的灵力跟了上去。没多会的功夫，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饭馆，本来也不远，花的时间自然也不多。像这种店门口突然一阵风似的飘进来客人的事，在妖界，小二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抬头一看是二世子和大长老家的公子驾临，立马就换了副嘴脸。用亓官夜的话说，他都替他觉得嘴疼。笑成那样，也够渗人的。

“哟，这不是二世子和寂公子嘛，两位赶紧楼上请。”

无视了小二谄媚的笑脸，亓官夜和罂泽寂就往二楼去了。可是刚上了两步台阶。亓官夜就停了下来。小声的问身边的罂泽寂，“那人，是不是那个叫司空昼的？”顺着亓官夜的视线望过去，司空昼和他的两个手下人，静书，皓武，这不正坐在一楼靠窗的角落里吃着饭。因为那个位置的正前方放着一个立式屏风，正好挡住了大门的位置。店里又很吵杂，三人并没有注意到亓官夜和罂泽寂进来。亓官夜也是上楼的时候偶然望过去才看见了那三人。

“嗯，确实是‘欠揍’和他的手下。”罂泽寂看着那三人，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噗！你叫他什么？”亓官夜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罂泽寂反是一脸不在意的又重复了一次。“司空，昼嘛，看他那脸欠揍样。‘欠揍’此名，名副其实啊。”罂泽寂特意把姓和名之间停顿了一下。弄得亓官夜又笑了一阵。“得，你真成。我说你不会背后叫我夜叉什么的吧……”

“没，你可是冤枉我了。小爷可是不轻易调侃别人名字的。”罂泽寂一本正经的道。反而显得更心虚。

亓官夜一挑眉。“就他除外是吧？还真是……特殊对待啊。呵”

“怎么样，是过去呢，还是找个近点的地方听听他们说什么呢？”罂泽寂一笑，笑容里竟还带着几分狡诈的味道。

两人找了个二楼的位置坐下，正好在二楼走道上突出了那么一角的地方放着一张桌子。正下方，便是司空昼主仆三人所在的位置。下面的人，看不到上面的情况，上面的人，也看不见下面的人。只能靠声音辨别。

亓官夜和罂泽寂，自入座以来，就没出声。小二看着两人这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