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吧。未来,既然是未来,那边让它日后在发生吧。
……
第二天一早,亓官夜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发现屋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来到院子里的时候,那两人还坐在那里。
“我说,你们不是一夜没睡吧?”
罂泽寂微微一笑。“只是早起。”
听到这答案,亓官夜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说,“那我们便起程吧。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罂泽寂点了点头。
“多谢,打扰了。”
“无妨。对亏了寂公子,让季咸,想通了许久未想通之事。”说着季咸一拱手,向罂泽寂施了一礼。
罂泽寂只是浅浅一笑,并无言语。亓官夜虽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问。
两人走出村子的时候起了大雾,往回看,便什么也淹没在雾气里了。有时候亓官夜这人还真是坦然,他微微一笑,问身边的罂泽寂说。“寂,你说,这会不会是大梦一场?总觉得,整个村子,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你就当,做了个梦吧。这里的人,本来也不该存在。”罂泽寂回了回头,仿佛,那片浓雾里,藏着一切的答案一般。
“哦?”
“咯,不是什么也看不见了吗?”
听了罂泽寂的话,亓官夜也回了回头。“呵”一声浅笑,再无言语。
……
只是日后回想起这天的事,亓官夜发现罂泽寂这小子以前还真是没少瞒着他许多事。不过,也什么大不了的。
既不愿,何必问。
既不愿,何相告?
第18章所谓
这座村庄有古怪,自是不必说的事了。可是在亓官夜和罂泽寂眼中,每个地方都有怪事。可是这些怪事却与他们无关。他们不好奇这些人为什么会这样。也不好奇这座村庄曾经发生了什么。亦或者说,好奇心,压不过他们觉得麻烦的想法。亓官夜总是说,多管闲事总是不好的。别人家的事,就让它永远是别人家的吧。知道了,就免不了麻烦。所以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离开这里。别无他想。
怎样才能突围呢?这些东西从哪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说是无伤,肯定是假的,可是他们在短时间内却已经完全复原了。果然是眼见为实,这些东西的自我修复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强。和那道红光有关吗?亓官夜在心中默默地想着。突然罂泽寂推了他一把,一个踉跄,才站定一转身,就看见罂泽寂的玉笛和一只利爪僵持在一起。是那个新娘?那么刚才就是自己想得入神了,差点死在对方爪下了?亓官夜觉得后背一凉,看着罂泽寂,感觉松了口气。
不成多想,罂泽寂反手一转玉笛,玉笛反将那对利爪扣住,亓官夜折扇一挥,逼向女子面门,她急忙向后一仰,可双手还被缚住脱不开身。亓官夜又是一挥,却未曾想取她性命。折扇锋利的刃角往她的脖子上一靠,就收住了手。可女子的脸上没有半点惊恐。她诡异的一笑。自己身体一发力,硬生生把自己的双臂扯了下来!暗红色的血喷溅出来,溅得亓官夜罂泽寂一脸一身都是。两人都是一怔,收回了手。这女人这么对自己也能这么狠?要知道,断臂的疼痛可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可是那女人竟然面不改色。嘴角居然还挂着一抹讽刺的笑。亓官夜皱了皱眉,心里的感觉很不好。因为他在这些人的脸上,发现了一种叫绝望的东西。仿佛他们对自己在残忍,也都完全无所谓。他们不在乎。可是理由呢?是什么,让这些人对任何事都麻木到了不在意的程度?
那女子依旧是笑着,轻轻用舌头舔舐着自己嘴角渗出的血,仿佛享受着身体的疼痛一般。就看见她断掉的手臂竟然又长了出来。她的脸本来是很漂亮的,可是现在却挂着极为诡异的笑容,让人感到十分的不相称。“呵呵呵……别白费气力了。”那女子虽然笑得讽刺,别反到不像是讽刺亓官夜两人,更像是一种自嘲。
罂泽寂轻轻拭去脸上的血迹,“哦?难怪,那些家伙都没有想帮你的意思。你是想说你们都死不了吗?”罂泽寂却也是一笑。仿佛已经想好了对策一般。
那女子一愣,恐怕没有人在这样的场景下还笑得出来吧,这也许是她第一次遇到。“我们早就死了。如今不过是空有一副躯壳。”女子一笑。“只是这幅躯体,没有别的好,就是怎样损毁都不要紧。”说着,她冷冷的从鼻腔里哼出了一个单音。在那血红的光照下,她的目光是那么的不屑。
亓官夜指了指身后,“那道血光,就是你们再生的秘密吧。”
这也太明显了。亓官夜和罂泽寂都不是傻子。那道血光一出现,这些人就可以站立起来,平且伤口也都复原了。很明显,那到红光,就是一切的关键。面对一些会不断再生的敌人,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当然是让他们再也无法再生。
女子却也不慌,“你们根本就不懂,死不了,是什么意思。即便是没有那道光。哈哈哈……我们又何尝希望有那道光!”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杀人,只是为了被杀。因为死不了,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这些人的身上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可是却不难想象,那必定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一开始他们身体是残缺的。可是即便是残缺他们依旧活着,白日里没有那道光。不难想象,到了天明,他们恐怕又会回到那残缺的状态中去,似乎这就是一个死循环,一直不断重复着。昼夜交替,时而生,时而生不如死。
这句话,是亓官夜听到这女子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因为下一刻,这个世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琳琅扇,终。”那个男人轻轻闭上双眼,就仿佛不愿再看一般。又或者说,即便是看,也是什么也没有的。
夜,就是暗。所谓的清浊相对。清为昼,浊为夜。能吞噬光的,只有暗,而能驱散暗的,也只有光。万物,总是相生相克的。
那帮人仿佛一直期待着被人杀死,却不愿相信有人能杀他们。而他们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能让所有的光明在一瞬间消失。这个人,就是亓官夜。而这个人却清楚,这不过是一时而已,因为明日,太阳依旧会升起来。
……
次日天明
一个衣着白衣的男子,与一个衣着黑衣的男子,两人行走在荒漠中。一个手握玉笛,淡然轻笑。一个手执折扇,漫不经心。前方不远处,就是蛇族领地了。昨夜一役,两人算是安然无恙。当然,那个村庄里,那些应是狐族的人,也可算是安然无恙。
那时,眼前的一切都湮灭在了无垠的暗夜之中。没有光亮,没有声音。仿佛世界静止了,静止在无边的黑夜中。可是,次日一早,太阳依旧会升起来,昨夜的事,亦如从未发生。
“夜,你在想吗?那些人的身份。”罂泽寂走在亓官夜身后,淡然的问。
亓官夜摇了摇头。“我倒是希望,我一辈子都不知道最好。”
闻言,罂泽寂浅笑着摇了摇头。
那些人是什么身份,亓官夜不是不能想,只是不想去想。如果真是狐族,那么这些人会变成这样,却不为人知,只能是一个人所为,那个人不是别人,只能是他高高在上的狐王。亓官夜的伯父。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假设,亓官夜才不给那些人说出真相的机会,因为他不想听!哪怕那女子的最后一句话,在他心中激起了在强烈的波荡。
“我既然救不了他们,又何必去知道。夜,总会淹没在日光下。”这句话更像是讥讽,亓官夜笑的是自己。
“你这个人毛病很多,却只有一点好。你从来就不会把自己当做救世主。”罂泽寂爽快的笑起来,就好像这件事真的十分有趣一样。
亓官夜一挑眉。不以为然的说。“我觉得我优点很多啊,只是你不善发觉罢了。要知道,救世主,可不是谁都能做的。本少天生的碌碌无为命,何苦自寻烦恼。”话虽如此,那一缕烦恼丝,早就不知不觉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亓官夜不喜欢杀人,而他也不喜欢救人。他从来不愿意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如果说杀人是他不愿做的事的话。那么救人就应该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无论人界,妖界,乃至神界,魔界。永远都有杀不完的恶人,和救不过来的好人。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都承担着或多或少的伤痛,没有例外……
罂泽寂却没来由的说了句,“果然,妖界不适合你。”
“也不适合你。”
……
一阵狂风吹过,森森白骨显露在外。残破的红色嫁衣,泛红的沙土。那个女子,纱帐遮挡住她烧毁的脸庞,一双含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满目的疮痍。她的怀里抱着两只断臂,血,已不再流了。手指拂过纱帐,怔怔的颤抖。一滴水滴,侵进了干涸的泥土,却没能留下痕迹……远远地,一群穿着红衣的人,看着她的背影,却说不出任何话,除了咿呀咿呀杂乱的单字……
她突然双手一松,那一对手臂掉落在地。和那些白骨们一起被狂风卷起的沙尘掩埋。消逝……殆尽。日光下,那一抹红,仿佛充满了决绝的意味……
呼啸着狂风,没能带走,任何人的悲伤。
……
远远望见蛇族城池的时候,亓官夜无奈笑了。他为什来这里呢?对啊,为什么呢?
如果是复仇,为了那个女孩的死复仇。理由也许是冠冕堂皇,可如果只是那样,那么这个人,恐怕就不是亓官夜了。令他最愤怒的也许并不是彩儿的死。更重要的原因,应该是那个叫隗枫的男人触碰到了他心底那不容他人侵犯的骄傲。
有时候,亓官夜也会觉得自己其实很卑劣。和隗枫一样,甚至,他比那个人还要不堪很多。所以他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夜,其实,你可以活得轻松一些的。”罂泽寂轻声说着,却没看他,只是望着远方的山脉,观察着,山脉的起起伏伏。
“也许吧……”
如果,你转身即走。再也不回来的话……
这句话,罂泽寂这一辈子也没能说出口。因为他太清楚不过了。这个人是做不到的。有些东西,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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