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长剑正要递出,猛听一声暴然巨响,只震得众人耳中生疼,纷纷倒跌。那巨响越来越大,桌上碗盘喀喀作响,梁上泥灰为巨响所震,更是飕飕而落。
巨响震耳欲聋,厅上宾客自是骇异万分,各自掩耳叫苦,江充惊疑不定,只缩在罗摩什怀里发抖。猛然间巨响止息,跟着一声大笑响起,厉声道:“你们以为自己在跟谁说话?听好了,我的名字叫做剑神卓凌昭!”众人只见一个身影站了起来,正是卓凌昭本人!他森然望向江充,内力灌注,霎时使动“神剑擒龙”,无数剑刃窜了出来,护卫身周,望之如同妖魔鬼怪。
方才卓凌昭怒极狂啸,竟能生出惊世巨响,众人见他杀气腾腾,无不大惊,一时急急退后。
卓凌昭面色惨白,但睑上杀气却极浓冽,他手指众人,沉声道:“昆仑门下听好了,反出我门,只有一个死字!你们现下反悔,我可以既往不咎。”说话间举起神剑,更显出睥睨气势。
昆仑门人多是见利忘义之徒,一见掌门起身喊话,气便馁了,积威之下,实在不敢动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犹豫不决。
钱凌异见众人退缩,登即大叫道:“卓凌昭命在旦夕,还在那装腔作势。大家不要怕他,快杀了他啊!”他举剑向前奔出,便往掌门胸口攻落。
卓凌昭怒喝一声:“大胆!”蓝光一闪,“神剑擒龙”已然刺出,只听剥地一声,钱凌异忽觉身子一矮,难以向前奔去。他大怒道:“卓凌昭!你还敢顽抗?”耳听众人都在惊呼,他低头往下一看,只吓得魂飞魄散,原来自己已给卓凌昭腰斩,他大叫道:“姓卓的!你……”话声未毕,“神剑擒龙”的剑刃扑面而来,钱凌异只觉眼前一黑,已然身首分离。
当年奸杀燕陵镖局满门,钱凌异正是首恶,终也到了恶贯满盈的一日。
昆仑众人见钱凌异死状奇惨,吓得浑身发抖,一时不敢上前。江充呸了一声,催促道:“你们要封官荫爵,那就快快上前啊!”
卓凌昭提声喝道:“昆仑弟子听了!只要大家乖乖听话,一齐杀出重围,本座可以忘掉今日之事!”众弟子听双方不断喊话,人人都是犹豫难决,既不敢攻,也不敢退,只是呆呆的站着。
江充见昆仑弟子都有犹豫之心,打了个哈欠,道:“算了,这些人留着也没什么用,叫火枪手把他们全数杀了。”昆仑众人大惊失色,刘凌川与许凌飞同声惊叫:“不要杀我们啊!”江充哪里管他们的死活,只是懒洋洋地挥了挥手,罗摩什立时喝道:“火枪手!射!”霎时枪声大作,轰然有声,直往卓凌昭等人射去。
卓凌昭断喝一声,纵身跃起,跟着神剑飞出,前排火枪手都给斩成两段,场面乱成一片。
此时厅内大乱,宛若屠场,一众京官吓得魂飞魄散,各自滚倒桌下,寻找掩蔽。屠凌心抱着莫凌山,也在急急闪躲。只是火枪如此密集,其余昆仑门人却难幸免,刘凌川首当其冲,登给打成蜂窝一般。众们人大声哭叫,外头火枪速发,声声袭来,内圈剑光飞舞,过去赖为长城的掌门神剑朝外斩出,匆忙之间,已是见人就杀,不再留情。
枪声哭声混成一片,不少门人弟子已然烂死在地。众京官见昆仑门人死法如此之惨,心下暗自叹息:“这群人又奸又笨,实在死有余辜。”
满厅死伤狼藉,只有江充好整以暇,兀自端着一杯水酒,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的屠场,神态甚是清闲。
卓凌昭见门下死伤惨重,虽说这些人反叛自己,但多年情谊,心中岂能无感?他见江充满面得意,心下直是狂怒,提声暴喝:“江贼!你好生奸滑,今日要你陪葬!”
吼声未毕,蓝光闪动,直向江充刺去。江充正在那儿指指点点,与罗摩什谈笑风月,哪料到两边相隔十余丈,神剑却已袭来。他大吃一惊,便往桌下滚倒。但蓝星来得太快,已到喉前三尺。罗摩什见状不好,急急往前扑去。寒星飞落,穿过罗摩什腰间,势道不休,“啊”地一声惨叫,又刺穿江充手臂,只把一代好臣痛得高声惨呼。
罗摩什与江充两人全身浴血,滚倒在地,各自喘息不止。其实若不是卓凌昭有伤在身,凭他的功力,此剑足可诛杀两人,绝无失手之理。
卓凌昭见江充已往厅内狂奔,陡地追上前去,只想将之杀死。屠凌心左手夹着莫凌山,转朝门外奔出。他见卓凌昭兀自不走,忙叫道:“掌门人,不必与他们硬拼!咱们快走!”
卓凌昭大声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他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杀江充,绝不能甘休,当下身影飞动,连杀数十名武士,鲜血狂流中,已朝厅内追去。
江充见满地都是官兵的尸首,急忙按住手臂伤处,惊叫道:“来人啊!救命啊!”安道京率领百名军健,挡在江充身后,只见卓凌昭几个纵跃,已然奔近,安道京喝道:“放箭!快放箭!”
弓弦连响,百箭齐发,卓凌昭内力催动,神剑幻化出百来只剑刃,转眼间便斩下无数来箭,跟着剑刃攻去,蓝光闪动,已将百名军士刺死,竟无一个活口。
眼见百名军士居然挡不下卓凌昭一击,安道京吓得话也说不出了。他急急抱起江充,便往廊下奔逃。此刻罗摩什也已赶来,他与安道京对望一眼,都是铁青着脸,不知能否挡下卓凌昭一剑。江充慌道:“你们快带我去书房,那里有密道可走。”三人惊慌不已,急向书房逃去。
背后卓凌昭大喝一声:“哪里走!”神剑斩来,三人滚做一堆,避了开来,剑力所及,已将廊柱砍断。江充“啊呀”一声惨叫,半爬半滚之间,已然逃入书房。
卓凌昭流血甚多,头量眼花,但此刻若不能斩杀江充,实在心有不甘。他勉力支撑,也已冲入书房,只见江充与罗摩什等人挤做一堆,都在桌后飕飕发抖。卓凌昭大笑道:“江贼!你也有今日!”笑声牵动胸口伤势,一时呛咳不止。
江充告饶道:“卓掌门,请你饶过我一命,我日后出钱出力,让你重建昆仑。”卓凌昭骂道:“死狗贼!江湖下三滥也不如的脏东西!我卓凌昭若要重建门派,哪须你这狗东西相助?看我今日将你剜心活祭,洗雪卓某今日之耻!”
他大叫一声,蓝光闪出,忽地脚下一空,身子便往下头坠去。卓凌昭心下一醒!知道江充在此设下陷阱,他低头看去,只见下头深洞寒光森森,满是刀山剑山,抬头眺望,上空鱼网撒来,左右长索卷到,这书房竟有无数机关埋伏。
当此危境,卓凌昭心下却不惊惧,他举剑一挥,神剑登时伸长,刺中墙壁,他借力纵起,已然跳出深洞,便在此刻,鱼网长索也已扑面而来。卓凌昭一声轻啸,举剑斜劈,已将网索二物切为细碎。
卓凌昭人在半空,赫然叫道:“江充!你纳命来吧!”
忽听细细破空之声入耳,竟有暗器来袭。卓凌昭半空一个筋斗,已然闪过暗器,他回头一看,只见一名妖妖娆娆的女子行向前来,正是江充手下女将胡媚儿,原来这阴毒暗器正是此女所发。
胡媚儿见他望着自己,登时笑道:“卓掌门,好久不见啦!”
此刻前有罗摩什、安道京,后有胡媚儿,一旁还有无数陷阱暗器等着算计自己。卓凌昭审度局面,自知讨不了好,已有离去打算,他哼了一声,双足轻点,便要飞上大梁,破屋离去。便在此时,掌风扑面而来,卓凌昭吃了一惊,才知尚有高手埋伏,此人功力强霸,绝非安道京、胡媚儿之流可比,他斜身闪避,跟着落下地来。
只见屋梁上跃下一名巨汉,此人身长九尺,面丑如牛,正是蒙古凶神萨魔。
卓凌昭嘿嘿冷笑,他若是完好无伤,便无神剑在手,这萨魔如何在他眼下?此时胸口重伤,强敌环伺,再加昆仑满门死伤殆尽,心神俱碎之余,却要他如何专心对付这名凶徒?
江充笑道:“卓掌门,为了对付你,我连这种妖怪都放出来了,看你今夜怎么逃过劫难!”
卓凌昭捂住胸口伤处,冷笑道:“连这等杀人奸淫的盗匪你都能结交,你死后不怕打入十八层地狱么?”江充哈哈大笑,道:“我有什么好怕的?要下地狱,还有你卓凌昭先替我探路哪。”说着伸手一挥,大声道:“把他杀了。”
呼地一声,萨魔抢先挥出巨掌,直往卓凌昭脸上掴去,安道京滚倒在地,抽出宝刀,砍向卓凌昭脚踝,一旁罗摩什运起“幽冥玄指”便朝卓凌昭背后要害点去。
三人同时出招,萨魔更是绝顶高手,卓凌昭嘿地一声,“神剑擒龙”窜出三道剑刃,剥地轻响,第一道剑刀刺穿萨魔掌心,痛得他惨叫退让,喀地怪响,安道京宝刀已断,肩膀给斩出一道缺口。罗摩什见对手兵刃实在太怪,心下慌张,他凝自去看第三道剑刀,霎时高声大叫:“大人!小心啊!”
猛听“啊”地一声惨叫,江充全身浴血,神剑穿透肩骨,已将他牢牢刺在墙上。
卓凌昭心机深沉,绝非寻常武林人物可比,这剑看似往罗摩什刺去,其实只在诱敌,用意全在格杀江充,果然剑刃转向,便给他一举得手了。
卓凌昭狂笑不止,竟有癫狂之态,要把江充砍为两截,以泄心头之恨。忽然之间,背后一阵麻痒,竟已中了几只银针。
卓凌昭嘿了一声,这才想起了最最阴毒的胡媚儿,一时大为悔恨,恨自己不先下手对付她,却在这胜负将分的一刻,给她硬生生打断诛杀奸臣的乐趣。
其实卓凌昭连战高手之下,早已心神俱疲,再加上身上伤重,内力不如以往,自无法察觉身周异状,这才给胡媚儿侥幸得手了。若在平常,便是有千百根银针偷袭暗算,他也有防御之道,看来今日死面大于活面,恐怕真要死于此处了。
麻木感急速传来,卓凌昭急于运气抵御,便将内力收拢。那神剑全仗深厚内力运使,此刻他以内力为己疗伤,一时间难以为继,神剑便缩回铁胆模样。神剑回缩,江充立时摔在地下,浑身浴血间,只在那儿哀号。
罗摩什、安道京一见胡媚儿得手,立时反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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