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少然笑着抚着她的发丝,神色温柔,“明日再来如何,你看皇上今日生气了。”
杜雨嫣一听,鼓着小脸,摇晃着他的胳膊,哀求道:“那是你送我的,我们回去拿完就走嘛。”
君少然低叹,牵起她的手,刚要抬步,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下,“小侯爷,请您留步,皇上有旨不得任何人在进宫。”
“少然…”杜雨嫣不悦地又唤了一声。
君少然捏了捏她的手心,对着侍卫道:“本小爷取了东西便会出宫,让开!”
“这…”侍卫一脸为难,却还是伸着胳膊拦住他们的去路。
君少然含笑的面上立刻拢上一层冰寒,“滚!”猛地一挥手,打开侍卫的胳膊,牵着杜雨嫣的手又往泰和殿方向走去。
杜雨嫣笑着回头对着那侍卫做了一个鬼脸,只是眸中闪过一瞬的冷光,谁也未曾发现。
此时的泰和殿
“启禀皇上,卿月郡主消失了。”陈九满身伤痕,手中拿着一把染血的软剑冲进大殿。
“什么!”皇帝原是面带喜色的看着殿中被四面石板困住的六人,一听这话顿时周身弥漫着重重杀气,喜悦转瞬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阴沉的表情。
六人在这石板中依旧站在原地,一步也未曾挪过,只因这九幻中天阵在找不到阵眼之前,走出一步便是死路,围困的石板会四面移动夹击,将他们压入相贴合的石板之中,所以六人的占地面积虽狭小,却还是保持进阵时的姿态。
“如何会逃走?”老皇帝疾言厉色的训斥,两千龙霄骑军竟拦不住一个容卿月!
“回皇上,属下原本同晚歌小姐已截住卿月郡主,谁知中途出现锦世子,弦玥太子他们的人,才知大意召出龙霄骑,待龙霄骑赶到卿月郡主已经逃走了。”陈九持剑低头,面露愧色。
“可知逃去何处了?”皇帝眼中杀气弥漫,似是要将容卿月拨皮拆骨。
“属下…不知。”
“晚歌呢?”皇帝周身的杀气越来越重,见只是陈九一人回来,特有此一问。
“晚歌…晚歌小姐被弦玥太子的人杀了,虞丞相此时正在赶来。”陈九此时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手中的软剑正在不断的滴着血。
皇帝此时已是暴怒的边缘,阴鸷地看着他,喘了口气又问:“墨锦御与弦玥的那帮人呢!”
“这…”陈九停顿了一下,道:“全部逃走了,其中有两人负伤。”
“废物!”皇帝一脚将身旁的桌椅踢倒,桌上的饭菜沿着台阶磕碰的滚落,瓷盘碎裂的清响不绝于耳。
“请皇上息怒。”陈九“噗通”一声跪下,抬头看着皇帝,“请皇上保重龙体!”
“两千龙霄骑让容卿月逃走不说,更是拦不住几个隐卫,你们这群废物!”皇帝气得面色惨白,大口的呼吸着,胸前起伏不断,一手撑在身旁的柱子上。
“当时来的侍卫只有五百,另那个隐卫武功高强,龙霄不是对手,还好死伤不重,不然…”陈九垂首解释着,却被皇帝打断,“不然什么!不然朕的幽羽便毁在你们手中!”
此时华公公抖着拂尘走了进来,见这场面,忙道:“请皇上息怒啊!您的身体要紧!”
皇帝不厌其烦的摆着手,“有何事?”
华公公连忙走到皇帝身边替他抚着后背,听着皇帝的喘息渐渐平复,这才道:“回皇上,虞丞相来了。”
“让他进来。”皇帝怒沉的看了眼陈九,在华公公的搀扶下走到另一旁完好的椅子坐下。
陈九抬眼惧意的看了皇帝,立刻会意的起身,传了虞丞相进殿。
“皇上!”虞丞相一进大殿,离那石板聚拢的九转中天阵远远的,却是哭丧着一张脸。
“皇上,您可要给我的晚歌报仇啊!”虞丞相似真似假的模样看着皇帝面露嫌恶。
便又听虞丞相道:“皇上,是弦玥太子的弑星宫!弑星宫的人杀了晚歌,皇上,您可要…”
皇帝一抬手,脸色阴沉,“你刚才说什么?”
虞丞相老奸巨猾,自然听懂了皇帝的意思,忙回道:“弑星宫是弦玥太子一手建立的,晚歌便死于第一护法莲若的手中啊!”
皇帝眼中迸出无尽的冷意,看着那石板围绕的阵法,凌厉开口:“弦玥太子,弑星宫!”
“是啊,皇上,弦玥太子怕是早有了夺我幽羽之意,他定是与锦世子联手,不然锦世子如何会同意他入住凤栖楼!”虞丞相一双老眼紧盯着石板,虽是愤恨无比,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痴迷,想着若是如此美艳的男子死了岂不是可惜。
皇帝瞥了他一眼,鄙夷的冷哼一声,随后开口:“这几人已被困在阵法中,陈九,你去将龙霄骑调来!”
“是。”陈九得令,迅速退下去。
“虞丞相,可惜这弦玥太子是活不成了,不知这尸身…”
“皇上,不如交给老臣,弦玥太子乃是一国太子,皇上可称他在幽羽感染风寒暴毙,老臣自会好好对待太子的!”虞丞相眼底划过一抹精光,刚才的悲忸痛苦消失不见,脸上挂着一抹奸笑。这弦玥长得太美,若是未尝过他的滋味那岂不是太过可惜。
皇帝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丞相为我幽羽付出朕自是看在眼里,这弦玥太子便赏给你了!”
“老臣多谢皇上!”虞丞相弯着肥胖的身子,已经开始想着那蚀骨的滋味……
皇帝看着那石板始终未传来异动,大笑一声,“锦世子,弦玥太子,你们还真是沉得住气!朕早说过,今日,你们谁都走不掉!”
“那可说不准,卿月郡主怎么就出去了?”随着一声嬉笑传来,皇帝面色一遍,冷厉道:“沐辰皇子,朕早便劝过你,如今命丧幽羽,是你自找的!”
等了片刻,那石板也未在传来声响,皇帝面上划过几分诧异,又道:“梦翎,你可后悔?你若早听父皇的建议便不会如此!”
君梦翎此刻正被虞玖幽抱在怀中,听了这话,只是冷笑一声,并未答话。
“锦世子徒有无双风华,真是可惜了!”皇帝见石板并未合拢,显然是几人未曾挪动一步,必须要想办法让他们触动机关。
“有何可惜?”一道好听的声线飘来,却是弦玥所言。
老皇帝惊诧,说话的为何是弦玥,更何况他们身陷死阵,却好像依然悠然,难道他们知道这死阵的破法,怎么可能!
“丞相刚言,会对待我如何?”这次却是墨锦御温润如暖阳的声音,令皇帝猛地从椅中坐起,脸上俱是不可置信,华公公手中的拂尘惊得一松,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就连虞丞相亦是瞪大了眼睛,面上一片滞然之色。
“你…你们…”皇帝手指着阵法那处,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不敢相信,他不能相信,怎么会这样!
“砰”的一声巨响,四周石板围困的碎裂,石屑翻飞,显然是阵法已破!
老皇帝更是震惊,猛然后退,手依旧未曾放下,指着站在原地的六人,心中惊骇到极点。
墨锦御面上轻笑,一身银紫流云缎不染纤尘,如玉长指却是轻弹着衣袖,带了几分漫不经心,“丞相,会待我如何,恩?”
虞丞相吓得肥胖的身子一颤,噗通跪在地上,任是谁都明白了,颤抖着道:“求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弦玥亦是轻笑,眉间朱砂红色已经转为淡粉,桃花眸里划过一道清光,嘴角轻勾,似在嘲笑。
一旁玄衣的沐辰仍是看好戏的表情,缓缓打开折扇轻摇,笑容肆然,好不风流。
君梦翎睁大了眼睛,原来锦世子便是弦玥太子,两人的身份竟…竟是如此!月儿她知道后能否承受……
虞玖幽嘴角挑起邪魅的笑容,一派狂狷,眸中却是隐着杀气,犀利地看向虞丞相。
“你们…”老皇帝在华公公颤抖的搀扶下身体亦是战栗着,说出的话断断续续,看向微笑依旧的君翊尘,大手握的更紧,青筋爆出,呼吸逐渐紊乱。
“皇上想知道什么,本宫知无不言,如何?”墨锦御淡笑地环扫泰和殿一圈,他既许过无虞,必定无虞。既然容卿月已出了皇宫,那他们也没有在受困的必要了!
“这个阵法还真是好解极了!皇上,不如下次换个难些的来给本皇子玩玩。”沐辰笑的悠闲,折扇还颇有几分的闲情地在手中转了个圈。
这话让皇帝更加的艰难呼吸起来,他费劲半生心血布置的死阵却轻易让他人破解,并像玩一样!
“你们…你们早便联手,却一直瞒着朕!”皇帝颤抖着手,感觉心火燃烧的凶猛,喉腔涌上一股腥甜,硬生生压了下去。
“虞木楚三家,外加皇上,亦是联手而已。”弦玥扫了眼地上的一片狼藉,颇有几分不以为然。
“墨锦御,你心思真是深!朕想知道你是在多久便策划了这一切!”
“十年前。”墨锦御清淡道,姿态是睥睨天下的狂傲与俯瞰苍生的尊贵。
十年!老皇帝将胸口的衣服抓出道道皱褶,面色愈发苍白,呼吸也愈发苦难。
“本宫在十年前便与墨王府的锦世子身份调换,这局棋亦是筹谋了十年。”墨锦御淡淡的瞥了皇帝一眼,他的生死与他无关,十年谋划,也不过是为了完成背负的使命!
“你们…是想…是想要什么!”皇帝抬起头,大喘着气看着他,一张脸黑沉无比,鬓角斑白的发丝看起来如此晃眼。
“呵…要什么…”墨锦御低低笑了一声,声音染上一抹柔和,“曾经,是要这天下!如今,也不过是为了一个她。”
江山为聘,许她安逸一生!
“她?哈哈哈…”老皇帝忽地大笑起来,讥嘲道:“容卿月当着你我的面喝下亡忆,你以为她会再次爱上你,还是会为你做的这些感动!”
“月儿亡忆已解。”君翊尘温和出声,一身光华如明月,温润到极致。
“孽子,你在说一遍!”老皇帝猛地顿住笑意,对君翊尘大吼。
“父皇莫不是忘了儿臣的潜龙吟可解亡忆,看来父皇的确应该在儿臣出生时便将儿臣掐死。”君翊尘微微一笑,却是气极了皇帝,“噗”的一声将喉间再次上涌的鲜血吐出,染红了身上明黄色的龙袍。
“皇上!”华公公焦急地大喊一声。
原来这些日子自己竟是蒙在鼓里,容卿月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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