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大,无奇不有。既然有赵询这般年轻却有这般厉害的神箭手,那一定还有其他的神箭手。如果以后遇到这些人,自己还真的要格外的小心,千万不要让自己的小命不明不白的浪费在了突如其来的冷箭下面。如果顺州军也有这样的神箭手,那这把银蛟弓也不至于无人能用了吧。
赵询放下长弓,他的目光从战场上急促的掠过,眼光所到之处,看到的都是激烈的战斗。火麟军依旧是圆阵格局,不断的碾磨着靺鞨军的血肉。一二三营不用多说,都是老兵居多,在极好的配合下,不断的击杀着靺鞨军的士卒。
四五两营的士卒虽然大部都是新兵,但有着亲卫营士卒的协助,也在不断的成长着,也学此战之后,他们也将是真正的铁血战士。
这些新兵,显然在接受中一生中最紧张最恐怖的考验,靺鞨军士卒不断的涌上来,直接和他们面对面的厮杀,迫使他们必须在生存和死亡之间作出选择。尽管外围有着老兵和亲卫营士卒,挡住了靺鞨军士卒犀利的冲杀,但是还是有不少的靺鞨军士卒穿越了外围的方向,杀向他们。
面对突如其来的刀枪剑戟,面对纷飞地箭镞,面对喷涌地鲜血,鼻子中呼吸着充满了血腥味的空气,有的新兵已经被吓坏了,结果被敌人毫不留情的砍掉了脑袋,木头一样倒在了地上,有些新兵光是依靠这本能在战斗,也坚持不了多久就被敌人杀死,只有那些心志足够坚定,意志也足够坚韧的士兵,才能在面对面的厮杀中幸存下来。
这一场战斗结束,如果他们还活着,他们就是合格的士兵,如果他们躺下了,他们就需要接受更多的磨练。当然,有很多人,已经遗憾的躺在了地下了,再也没能爬起来。
韩猛这个大个子,在激战地人群中非常的醒目。手中的那对大铁戟,简直就是死神的镰刀,阎罗的勾魂笔。那些冲杀来的靺鞨军士卒全部放倒在了地上,尸体几乎没有一个是完好的。他也浑身是血,谁也不知道他身上的鲜血,到底有多少是属于自己的,又有多少是属于别人的。反正身上铠甲之上不断的有鲜血滴下来,形成一滴滴红色的水珠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是非好看,散发着异样的红光,摄人心魄。
河滩往北五里之外。
低沉的号角声已然清晰可闻,甚至连杀伐声亦隐隐可闻!这该死地十里的,为何还剩下一半不曾走完!三个骑兵营校尉恨不得所部将士皆能插上双翅,瞬间飞到战场。
至于重甲营中的重骑兵营,那是别想了,这里的地形,就是普通的轻骑兵,也不是很方便,如果重骑兵来此,根本无法加入战斗。
“快!快!再快点!”
罗琦策马舞枪,声嘶力竭的催促士卒加快速度,部下骑兵几乎是在全力冲刺,数个骑兵因为胯下战马受损而无法疾驰,为此,也只好让他们随后赶来。他们地头盔歪了,队形散了,一个个像狗一样喘地不行,然而,却仍在玩命狂奔。
5里……
4里……
近了,终于近了……
“驾!弟兄们,给我杀上去!”
罗琦、赵林、段岩齐齐怒吼一声,策马提枪,旋风般从左府军身侧刮过,马蹄沉重的叩击在厚实的大地上,发出沉闷地巨响,顷刻间惊动了北门内殊死搏杀地两军将士。
“骑兵?该死,这火麟军竟然有骑兵至此!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人上报给我!该死的海鹰部,都是该死的混蛋!”雷炎无力的咒骂着。
“咚咚咚……”
于此同时,靺鞨军身后也传来震天的响声。
雷炎和诸将脸色霎时苍白,扭头看去。之间身后视线之处,一道黑色参杂着红色的粗线逐渐变大,逐渐接近,脚下的大地也在轻轻地颤抖。
雷炎的脸色变了,雷炎身边的诸将的脸色变了,所有靺鞨军士卒们脸色变了。
那是一支骑兵,一支庞大的骑兵!和眼前一眼的骑兵,但这次是从身后而来。
近了,终于近了,靺鞨军士卒看清那一杆迎风招展的烈烈旌旗时,因为连番恶战而变得漠然的心脏也不争气都齐齐跳动了一下,因为那杆旌旗上,赫然绣着斗大的一个“赵”字,在其上,更是火焰麒麟。显然,他们是和眼前的这正和自己拼杀的火麟军是一伙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出现我们的身后呢?所有的靺鞨军士卒无不失神、无语的呐喊的。
罗琦一枪挑飞数人后,仰天大笑三声,朗声道:“弟兄们,南面的兄弟也杀来了,大家合力,全歼这群王八蛋!”
“杀!杀!杀!”三军将士,齐声怒吼,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更加犀利的与靺鞨军士卒战至一起,此时的靺鞨军士卒,已经没有的反抗的勇气。
赵林大喝一声,手中钢枪一招横扫八方,锐利的尖啸划破长空,无比惨烈地一幕顷刻间上演。长枪过处,贼兵当者颈断骨碎、肚破肠流,整整数十名靺鞨军士卒,竟死于赵林一枪之威!步卒之中的赵询见到自己的兄弟如此威势,也不由暗暗点头。
“那是谁?挺厉害啊!”苏紫烟指着正杀的畅快的赵林,询问道。
“我的兄弟!”赵询淡淡的说道。
“你兄弟?你不是独子吗?”
对于赵询的身世,苏紫烟也有所了解,但知,赵询似乎并无亲兄弟。
“从小结拜的,一起长大的,生死患难的兄弟!唉……男人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懂!”赵询随意的说道。
“占我家园,杀我百姓,当死!”赵林暴喝道。
赵林身后,无数火麟军士卒忘形呐喊、声势震天。
靺鞨军南侧,赵芒高举长枪,策马狂奔,一千骑怒锋营和两千赤狼营铁骑如影随形紧紧跟随在他身后,庞大的骑阵仿佛来自地狱的幽涛,挟裹着踏碎一切的威势,如天崩地裂,如惊涛拍岸,向着前方的靺鞨军漫卷而来。
脚下的大地有如潮水般往后倒退,天地间只有成千上万匹健马同时叩击大地所发出的轰鸣声,整个世界都在战栗、在颤抖。
“杀!”
赵芒大吼一声,手中长枪由举落下,转变为直刺向前。
“杀!”
三千骑兵轰然回应,声如炸雷,数千只铁蹄搅起漫天碎雪,如滚滚铁流紧随赵芒,往前冲刺,最前面的一排骑兵将直指虚空的长矛压了下来,几百支锋利的长矛刺碎了冷冽的朔风,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亡森林。
还有赤狼营士卒,则高举手中弯刀,锋利的冷辉令天空的太阳都为之变亮。
“这是我们的战马,不会错的!”一个靺鞨军老卒自言自语道。
不止一个,很多靺鞨军老卒已然发现,这些火麟军士卒骑乘的战马,就是自己放养在乐安县的,可现在却被敌人乘骑着。这意味这什么?很多人心中不敢想象着。
…………
两面夹击,全是骑兵压阵,如洪水倾泻,滔天而来。
靺鞨军的士卒开始骚动起来,站在前排的士兵开始惊恐地环顾四周,胆怯的已经开始退缩,一些军官来回奔走,大声喝斥,试图控制住颓势,但他的努力是徒劳的,更多的人开始往后退缩,能够坚持留在原位的士兵正在变得越来越少。
在这种情况下,两面夹击,己方无论是兵力还是战力,都远差于对方,如何能战?如若只是一面有火麟军,他们也可以在弱势奋起反抗,可现在,连身后都是火麟军骑兵,连放养在乐安县的战马也被火麟军窃取,这意味这什么?这种情况彻底击碎了靺鞨军士卒的士气,让他们全然无奋起搏杀的勇气。
第二百零一章 夹击3
第一排北面而来的骑兵和靺鞨军狠狠相撞,锋利的长矛轻易地刺穿了靺鞨军士卒的身体,然后又刺进第二排靺鞨军的身体,更多的靺鞨军士卒却被汹涌而来的战马一头撞飞,在空中往后抛跌的时候就已经气绝身亡。
靺鞨军士卒立刻阵脚大乱,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得魂飞魄散、惶然不知所措,他们也没想到,骑兵对步卒会如此的犀利,昔日都是己方骑兵,对付燕国的步卒,然今日,却互相颠倒。
这时候后续的火麟军骑兵已经挥舞着长枪接踵而来,这些训练有素的骑兵组合成一个个锋利的箭矢冲阵,就像锋利的手术刀将混乱不堪的靺鞨军士卒们切割成无数零乱的小块,血腥的屠杀开始了……
而南面北上的火麟军骑兵,也突入靺鞨军背部,狠狠的刺了进去。
而靺鞨军面对北侧,南面后方则是弓箭手的阵列。赵芒策马疾奔,奔行在骑阵最前方,火麟军特有的火焰披风自他肩后猎猎飘荡,啪啪作响,平缓的坡地自他脚下潮水般倒退,靺鞨军密集的弓箭手阵列像待宰的绵羊,在他面前缓缓展开,赵芒冷笑一声,森冷的杀机自他的眼中倾泄而出,在靺鞨军士卒的眼里,他看到了恐惧,无尽地恐惧……
原来,靺鞨军也是怕死的,不是不可战胜的……无数的火麟军士卒默默说道。
“死……”
赵芒大喝一声,奋力策马,手中的长枪划过一道道寒芒,刺入眼前士卒的身躯之中。
“噗噗噗……”
血光飞溅,数名靺鞨军弓箭手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已经被刺破了咽喉,殷红的血液飞溅而出,有如喷泉一般,向外喷涌着,几个被划破脖颈的士卒,急忙用手去捂住伤口,似乎能挡住血液的流出一般,然后,在不久之后,他们就无力的倒了下去。
“轰……”
三千南面北上的的骑兵带着强大的惯性,就像一波滔天的巨浪,铺天盖地罩了下来,顷刻间就将可怜地靺鞨军弓箭手以及后阵淹没,上千柄锋利长枪和数千弯刀腰刀无情地斩落下来,在空中划出上千道诡异地弧线,霎时间,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冲宵而起,毫无招架之力的弓箭手和后阵士卒们血溅当场,纷纷哀嚎着滚倒尘埃。
文定奋力一刀,重重地斩在一名靺鞨军士卒盾牌上。盾牌顷刻炸裂,靺鞨军士卒错愕之际,文定的横刀已然旋转而至,轻飘飘地从他颈项间划过,激血飞溅中,一颗头颅已然凌空抛起。
“和这些燕军拼了!”一个靺鞨军军官厉声喝道。随即正欲挥刀加入战团,致命的斩击骤然自背后袭至,冰冷的质感自胸际一掠而过,一骑如同来自地狱的骑兵已经从他身侧策马疾驰而过,骑士手中那柄锋利的弯刀,正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