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还有其他人去做。凭什么我得不到交州都督?得不到侯爵?为何要让给其他人?此事,本将军做了!”卓力一咬牙,暗暗下定决心。一想到那司徒雷的人告诉他,如果他不同意,对方就会接触其他人,让其他人动手,到时候,交州都督和侯爵,只怕就是其他人的了。此外,对方也承诺,章涛留在广州城之中的武器精锐,也会有半数倒向自己一方。他需要做的就是率军破城,拿下广州城,解决掉章涛就行。
…………
平皋城,河南河内府和兖州相交之地,在其东南,则是豫州之地。而此地,现在成了雍王军和齐王军大战之所。雍王军想要向东,杀进兖州之地。而齐王军,自然是要阻拦,同时己方援兵北上进入兖州之地。原本,这个接近兖州之地的城池,是掌控在雍州府军之手,可惜,在雍王军被北面的骁果军异动而吸引的情况下,调出城后,被神策军占据,牢牢卡死雍王军东进之路。
此刻,平皋城外。
号角齐鸣、鼓声震天,一队队雍王军从军营里缓缓开出。进至关前荒凉地空地上列阵,暗沉沉地天空下,黄沙漫卷,旌旗飘扬,刀枪剑戟肃立如森,井阑阵、投石机巨大的身影仿佛形容狰狞地远古巨人,在雍王军后阵冷然峙立。
中军本阵,领军大将钟文道及麾下将校迎风肃立,遥望原本该属于己方的城池。
平皋城上。
神策军大将徐延东抚墙而立。终于要开始了吗?徐延东眸子里掠过一道淡淡的冷肃,整个身躯仿佛直立的苍松,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可举止间就是给人一种无可翻越的强大压力。
“锵锵锵~~”
绵绵不息的金铁撞击声中,近万名雍王军大军披挂整齐,在城外摆开了阵型。
“弓箭手~~列阵!”
“长枪兵~~集结!”
“火油,把火油抬上来~~”
“滚木放在这儿,堆摆放整齐了。”
“檑石,多扛些檑石上来~~”
随着城墙之下敌军的变动,城墙上的神策军在徐延东的示意下,开始急速的准备。军阵小校凄厉的号子声此起彼伏、响彻天空,各自麾下的士兵迅速开始集结、列阵,然后一队队开上城楼,沿着女墙内侧摆开了阵势,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在天地间无尽地弥漫,双方,许多从未上过战场的新兵早已脸色惨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有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兵神情冷漠,举止镇定,这些刀山火海中走过来的老兵拥有磐石般坚定的意志,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让他们有丝毫的色变。
平皋城外,钟文道轻轻颔首,冷然喝道:“开始进攻。”
“大将军有令,开始进攻……”
十余骑快马霎时从中军四散而去,将钟文道的军令层层传递下去,倏忽之间,低沉的号角声忽的得激昂起来。那绵绵不息地鼓声更是越发地高亢急密集地雨点。敲打在雍王军将士的心坎上。滚烫地热血顿时开始沸腾起来。
急促的脚步声中,一队队身穿重甲的士卒出现在城外攻城序列之中。要是赵询和骁果军的人看到这些,只怕会大吃一惊的。这可是标准的重步兵啊,这里竟然有部下五千。
整整五千名重装步兵,两万只脚掌重重地踩在荒芜地地面上。汇聚成令人窒息地绝响。在这富有节奏而又充满铁血杀气地脚步声中。庞大的步兵方阵开始缓缓向前移动。一边移动一边开始变换阵形。由最初攻守兼备地方阵逐渐变幻成了纯属防御用地倒雁字形阵。
平皋城上,一直对城外敌军漠不关心的徐延东,在看到这重甲兵之后,顿时收起脸上不以为意的表情,随即有皱眉进来。徐延东的眸子里霎时掠过一丝冷色,看来,这司徒雷这个老混蛋,隐藏的庭深啊!本以为只是司徒雷新征召的士卒而已,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是精锐。这支步兵队列整齐、兵甲森严。变幻阵形也迅速、有序,称得上是一支精兵!
随即,徐延东又冷笑道:“就算如此又如何?招惹别人没关系,但是要一下子将两大势力全部招惹了,你司徒雷也抗不住。”
第614章 齐雍攻防
“司徒雷派了不少人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挡住!我们的援兵又在颍川之地被司徒雷的大军所阻。看架势,这司徒雷的人是铁了心要拿下这里啊。”
“废话,拿下这里,司徒雷的人就能长驱直入,杀入兖州之地,那么武卫军的弟兄们就无法脱身了。”
“少说两句,怕什么,司徒雷不仅惹恼了齐王,也将赵王给利用了。赵王的大军,亦在北面之地。两军合力,难道还奈何不了区区这城外的敌军?”看着部下议论纷纷,神策军主将徐延东冷声喝道。
“将军,骁果军也来了?”一将军诧异道。
“恩,骁果军和我们是站在一起的,我们和赵王有过盟约。”徐延东沉声说道。其实,对于骁果军能不能到达,他心里也没底。如果不是骁果军的人联系说回来支援,他才不相信呢。
城外。
“轰!”
整整五千名重装步兵进至城前两百步之遥处停住。然后将手中地大盾往地上重重一顿。天地间顿时爆起一声山崩地裂般地巨响,几乎是重装步兵刚刚列好阵形。一架架巨大地抛石车便已经尾随而至。
“开始攻击!”
雍王军主将钟文道手中的长剑狠狠斩落,其身边的传令兵很快将其的指令传布下去,直至前军。
“放!放!放……”
上百名肃立在投石车旁的低级军官冷然下令,上千辎重兵同时奋力拉动手中地缆索,将抛石车的近端狠狠下落。倏忽之间,上百块磨盘大的巨石已经高高抛起,挟带着凄厉地尖啸,翻翻滚滚地向着经过神策军加高加厚的城墙撞去。
“轰轰轰……”
巨石锤城,巨大的撞击声顷刻间绵绵不息地响起,整座雄伟的城墙都开始呻吟、颤抖起来,许多神策军新兵和征召的青壮、民夫都吓得脸色煞白、体如筛糠。当然也有士兵被石块直接砸中,骨碎筋断、惨死法场,还有石块轰然一声,砸入燃烧地油锅之中。锅碎油溅、烈焰翻腾,十数名守在油锅边的士卒不及避走。顷刻间就被熊熊烈火所吞噬。城楼上顿时一片狼籍,但没有人临阵脱逃。
“轰!”
一块巨石几乎是贴着徐延东地耳侧掠过,重重地砸在城楼上,顿时在青砖铺就的城楼上砸出一道凹坑。坚硬地青砖也被砸碎了好几块,露出底下斑驳的黄土来。徐延东神情冷漠、从容,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那块擦肩而过的巨石。他可是神策军之主,也是慕容成的亲信,其最早做过慕容成的亲卫,是从战场之上一步一步杀出来的,对于死亡,他倒并不害怕。
原本的城墙并非纯砖石结构,而是外包砖石,中间再以草拌黄土夯实地混合结构,这种结构筑成的城墙足够厚实、足够坚固,足以承受投石机无休无止的砸击。只要不被敌军攻到城下,城墙倒也不惧。但是新增高的城墙,不少都被摧毁。不过,对于守城士卒来说,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守御。
“将军!”一名偏将大声道,“还击吧!”
“对,雍王军有投石车,我们齐王军也有!”另一名裨将附和道,“这司徒雷派来的部下,分明是早有准备,绝不是我们预料的那般简单,不能就这般被动挨打。虽然城墙很是坚固,但城外很快就会被敌军将地面和城墙拉平,直接杀上城来。”
“不急!慌什么!本将军还在这里,你们怕什么!”徐延东冷声喝道。冷冽的目光却已经越过了敌军的投石机阵,落到了那一群正在往前缓缓蠕动地井阑车上,这些井阑才是守城士卒最大的威胁。更何况,对于他们来说,以投石机反制投石机,进行远距离的对轰,这是最差的打法。他们的兵力没有对方的多,投石机也没对方的多,更重要的是,对方能及时补充,而他们则不行。
要知道,投石机虽然射程远、威力大,可是命中精度却极差,而且受到操作士兵体力、小校口令以及牵引缆绳协调程度地影响,射程也是参差不齐,以为凭着城墙的高度就能拥有射程优势更是扯淡!一般都是集中多数对敌少数进行围杀,方可有显著特效。就现在的数量对比,只怕到时候不是围杀别人,而是先被别人给围杀了。毕竟,对方的士卒还都未曾和我们正式交战,对方的投石机也会无所顾忌的投射的己方城墙区域,而不用担心会造成他们自己士卒损失。
“轰……”
最后一块巨石呼啸而至,翻翻滚滚地落在了平皋城墙上那巍峨的城楼上,这一块巨石最终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渐尘弥漫中,三层木制结构的城楼轰然垮塌下来,数十名守在城楼前的神策军士卒顷刻间就被活埋其中。也是因为此,这一块巨石成了最后一块。
城外。
重步兵将军手中长枪狠厉一挥,厉声吼道:“前进!”
一把凄厉的长嗥响彻长空,倏忽之间,严阵以待的重装步兵阵形再变,散作一个个小型地方阵,每个方阵的中间还留出了一块空地,缓缓往前蠕动的百余架井阑就恰好嵌进了这片空地。随后,五千名重装步兵护卫着百余架井阑向着平皋城那雄伟的城廓缓缓逼了过来。
距离城北二十里之外,临山之侧,骁果军第十镇骑兵都和两都靺鞨骑兵都皆在此地静静等候,第十镇将军赵雄也在此列。
“情况如何?”赵雄淡声问道。
“回禀将军,雍王军正在对城池发动强攻,但看现在情形,傍晚时分,双方将战至最激烈时刻。”探马军官沉声说道。
“时刻注意,发现城上神策军不敌,亦或者有异常情况,就立刻禀报。”
“遵令!”
“来人,传本将军军令,立即将五十具投石机抬上城墙,等待本将军的军令。”徐延东看着越来越近的雍王军,厉声下令道。
偏将左燕铿然道:“末将领命。”
“弓箭手城上布防,让他们看看我军弓箭手的厉害!”
城墙下,伴随着“嚓嚓嚓”的声响,在绵绵不息的脚步声中,五千名重步兵和一万名精锐枪兵已经越阵而出、汹涌而前。
“攻!”
“咣嗒!”
随着雍王军前军主将的下令声,在整齐的轰然巨响声中,两万五千名士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