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依冷着张脸懒得去管他,四处看了看,目光再度落在那栅栏的符咒上。她暗暗做出推测,看来这个国家中的奴隶都是被下了什么咒语的凶残之徒,这种咒语能废去他们的内功或魔法,并使瞳色呈现茶金。而这四周的符咒,他们大概无法靠近,是以逃离不了这个别院。
冰依叹了口气,懒得计较这个国家的是是非非,默默走到一个角落坐下来闭目养神。她必须等到晚上再逃出去,一来在马车里颠簸了两天两夜,着实累坏额;二来天黑后认人不易,防守松懈,也便于她逃脱。
眯着眼在一群虎狼之男的环视下养神,冰依居然真的开始昏昏欲睡了。她暗骂自己神经真是越来越大条了,不得已还是痛苦地爬起身来,想着随意在这别院里走动一下,也比睡熟被这帮禽兽剥了好。
别院一楼尽是发霉酸臭的味道,大概是饮食排泄的场所。冰依皱着眉走上二楼,刚拐上楼梯,却是震惊地愣在原地,几乎无法呼吸。
楼道上躺着个女子,衣衫早已被扯碎了丢在旁边,双手双脚被两根细绳分别绑在走廊和窗格上。细绳勒得太紧,还在她的手腕脚腕上留下凝固的血痕。可是那伤比起她伤痕累累的全身却根本是微不足道的。
冰依根本不忍用词句去形容她残破不堪的身体,那根本不是人会干的兽行,那根本不是人该受的伤害。女子冰冷的躺在走道中,胸口没有任何起伏,仿佛早已死透。
冰依只觉胸口说不出的郁窒,像被什么人揪紧了,她缓步走到那女子身边,一边脱下身上的外衣,想要披到她身上。谁知一低头,手却滞在了半空中。
冰依本以为会看到一张死寂的脸,谁知第一幕落入眼中的却是一双漂亮的茶金色眼睛。不是那种死不瞑目的凄惨,而是冷漠,是那种对人世嘲弄疏离的冷漠。她的脸早已布满肮脏的手印,却仍可见原本端丽秀雅的容颜。残破的嘴角勾着抹似有若无的笑,仿佛是对人性丑陋世态炎凉看透后,而做的最后一丝讥笑。
有种难以描述的震撼在胸口轻轻淌过,遭受这样的对待,这样的折磨,这女子竟依然未死,竟还能有如此冷淡漠然的表情。冰依恍忽间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厌世自厌,却又偷偷地无法遏制地留恋人间。
她叹了口气,弯身解下她手脚上的细绳,又撕下身上的衣服,粗略擦掉她身上的血污。冰依动作的时候,那女子连看也未看她一眼,若非那眼中几不可见的微光,若非嘴角那轻浅的冷笑,冰依几乎要以为自己摆弄的是具尸体了。
将自己的外衣裹到她身上,冰依取出匕首搁在地上,淡淡道:“若是想活命,就拼命走出去;若是不想,就用这个了结自己。无论何时,都不要指望着会有人来救你。别人,或许救的了你的人,却救不了你的心。”
说完,冰依拂了拂单薄的中衣往楼道走去,左脚刚踏下楼梯,却听一个沙哑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若是,我既想死,又想拉所有人陪葬呢?”
冰依脚步一顿,回过头去,冲她嫣然笑道:“那就强到,足以杀了所有人!!”笑容一敛,冰依眼中露出几分嘲讽,悠然道,“只是你莫忘了,这世间会变强的,不只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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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冰依从奴营中逃出来,隐在夜色中悄悄避过侍卫的巡逻。她潜了许久,终于看到大门,心中顿时放宽不少。
门口有侍卫,大摇大摆出去肯定不可能,思索了一下,冰依最终还是决定爬墙。墙高逾三米,她又找不到任何绳索,无奈之下只得把本就单薄的衣衫撕成条,拧成绳,坠上石头,用力甩上墙头。
谁知石头刚一甩出去,墙上却陡然亮起一阵明亮的光芒,鹰王府中央顿时发出一阵急促的“瞿瞿——”声,尖锐刺耳又洪亮的报警声伴随着墙上的光芒,将整个府中的侍卫都引了过来。
冰依心中大叫糟糕,暗道:我竟忘了这是个有魔法的国度,防御上能如红外线探测仪般报警自然也不稀奇,自己竟大意给倏忽了。
蚂蚁般的侍卫潮涌过来,冰依狼狈逃窜,却还是被逼得退入了死境。她左右看看除了高墙和一间不起眼的房间再无其他退入,而远处侍卫的吆喝和脚步声也已越来越进。心慌意乱之下,冰依把心一横,推窗一个猫身,砰的闯入那闪着微光的房中。
蜷缩着自己落地,肩膀又是一阵微痛,冰依还来不及检视身体,就蹭地一下弹了起来,待要去关窗,谁知以抬头竟猛然对上一双墨绿色的眼。
古铜色的肌肤,仍滴着水的强健身体,褐色濡湿的凌乱长发,震惊地近乎扭曲的脸……冰依困难地咽了口口水,刹那间,几乎有仰天大叫的冲动。
兰迪斯!居然是兰迪斯!鹰王府那么大,为什么自己什么地方不躲,非得躲进这个房间!兰迪斯的房间!也是这个王府中自己唯一决不可能打赢的人的房间。
只是兰迪斯的表情为什么比她还震惊,又惊又怒,还夹杂着十二万分的难以置信。冰依几乎有些奇怪了,目光下移,虽然这男人裸着上身应该正在洗澡,可因为是现代人的关系,对这样的暴露并不会有什么感觉。所以她只是以很纯粹的好奇目光望下去,随即猛地一震,目光胶着在他胸前一点,竟移不开去。
他的胸前竟纹了一朵花,浅蓝的色泽,墨绿的枝叶,水珠落在花瓣上,仿佛晨间的露珠。冰依有些看呆了,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花,但却不得不承认它很美。新奇加上被美丽的吸引,让她忍不住开口赞叹:“好美啊!这是什么花?”
“不许看!!”兰迪斯忽然怒吼了一声,“不、许、看!!”
冰依被他的吼叫震的两耳嗡嗡作响,半晌才缓过神来。不尽瞥瞥嘴,不屑地移开眼,心中暗道:谁希罕看了!不就是个纹身吗?哥哥肩上的“剑盾”可比你的漂亮多了!
忽然浑身一颤,不由激灵灵打了个抖,差点吓出一身冷汗。现在都什么时候,自己居然还在悠哉游哉研究敌人胸前的纹身,不要命了吗?
心念一动,脚步已迈了出去。冰依迅速抽出绝丝切向兰迪斯颈项,兰迪斯猝然一惊,随手抓过身旁的剑抵挡,却只听“当啷”一声,那柄削铁如泥的剑竟被中间削断,露出平平光滑的切口。
兰迪斯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断剑,正要念咒语使出魔法,却听一声清越却冰寒的女子声音响在他耳畔:“你想与我比试一下吗?究竟是你念咒的速度快,还是我切下你脑袋的速度快?”
由于兰迪斯要比冰依高很多,所以她只能一手紧抵着他后背,一手握着绝丝扣搁在他肩后。兰迪斯身上的水珠沾湿了她本就单薄的衣服,身体紧靠着,更仿如肌肤相亲。
兰迪斯脸涨得通红,眼中又羞又怒,直欲喷出火来。却因为绝丝近在颈边,才不得不压下熊熊怒火,冷声道:“你如何逃出奴营的?!”
冰依哼了声,不耐道:“鹰王殿下,你现在该问的是:小姐你究竟想怎么样?!”
兰迪斯一愕,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恨恨发现自己被耍了,只得咬着牙,一字一句吐气:“你究竟想怎么样?!”
冰依露出个满意的笑容,悠然道:“很简单,叫你的手下该干嘛干嘛,然后,放我走。”
兰迪斯沉吟了半晌,垂眸敛过杀气,良久才恨恨道:“本王答应你。”
冰依心中有数,他对自己动了杀机,却不戳破。于是从背后胁迫着兰迪斯走到窗前,对赶来的侍卫下达停止搜索的指令。
侍卫终于退去,冰依正思索着自己是麻晕了他直接从正门逃出去,还是胁迫他带自己出门。忽然心中警召骤生,她根本来不及思考猛地向旁边跃去。
只听“碰”一声巨响,墙壁竟已被什么撞出了一个洞,烟尘在这本就不大的房间里弥漫着。
冰依狼狈地站起来,对上兰迪斯阴郁冷酷的眼,忍不住皱眉道:“你何时施的法术?”为何一直牢牢监控着他的自己竟一点未发现?
兰迪斯冷笑道:“你以为施术只能靠念咒吗?手印施术虽然费时长,威力却更大。”墨绿色的眼中渐渐泛起一阵森冷的寒光,他的嘴角却反而勾起笑容,“你小小一个奴隶,居然敢闯进本王的禁地,还对本王如此无礼,今日我定要你尝尝……”
后面的话没怎么留意听,冰依瞧他眼中漫布的杀意,只觉头疼,又大叹自己倒霉。她暗暗估量了自己和对手的实力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这小小一个破房间,怎么说是禁地了?”
兰迪斯一愣,随即恼羞成怒地吼道:“这是本王沐浴的房间,里外施了三层禁制,你居然敢说是破房间?!”
冰依先是一脸惊讶:“三层禁制?那我怎么一推窗就进来了?”随后,脸上的惊讶慢慢变为鄙夷,“更何况不过是个沐浴的地方,居然还要封什么禁地,你怎么比娘们还娘们啊!!!”
兰迪斯在听到冰依起先一句的时候,神色一怔,慢慢露出深思的表情。谁知冰依后一句恶毒无比的嘲讽竟扑头盖脸压了过来。
兰迪斯额头青筋跳啊!跳啊!终于绷一声,有什么断了。他砰一掌激在水里,水珠溅了一身。他指着胸口在水浸下愈加鲜明的蓝花,气急败坏地大吼:“你没看到吗?!!这个塔七里斯花,是我们修术之人的圣花!男的看见,若不杀死就须奉他为主;女的看见,若不杀死就须取她为妻!!如今被你看到,我——我——”
女的看见,若不杀死,就须取她为妻……冰依耳边就只伴随嗡嗡声回荡着这句话,脑中不知为什么竟浮现出祈然暴怒的脸,然后头顶“咻”地飙过一句话——
Act 9。 不得不娶
冰依强自镇定心神,吞咽了三次口水,才勉强扯出个很诚恳的笑容问:“那你们国家的法律有没有告诉你,若是个已婚女子看到你胸前的塔什么什么花,该怎么办?”
兰迪斯一愣,脱口答道:“自然是拿金银珠宝和他丈夫换,越是美丽贤淑的女子就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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