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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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殇-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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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破罐子破摔的道路,一朝踏上,一辈子也难解脱,她知道。但是,她实在无力与命运抗争了。她累了,不如随波逐流吧,让命运把自己随便带到什么地方去。反正自己已经成了一个不贞洁的女人,一个伤风败俗,**放荡的女人。既然是一块黑布,就不在乎墨汁的污染了……过去的我已然死了,现在活着的,只不过是我的躯壳。那个循规滔距的小媳妇儿,已经在昨天那个风雨之夜里,死掉了。

想到这里,吴氏含着眼泪,看着程姐,声音沙哑说:“谢谢小红救了我的性命,谢谢程姐给我指了一条路……”

十六、孽海沉沦

程姐非常高兴,上前搂住吴氏,亲热地说:“这才是一个聪明人。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现在还年轻,又这么漂亮,肯定会红起来的。以后的日子风花雪月,又会挣很多银子。将来人老珠黄,也不愁吃穿了。”

吴氏轻声说:“也不知能不能做好……”

程姐笑道:“你又不是十三四岁的毛孩子,轻车熟路,躺下身子做就是了。之前,你既有丈夫又有奸夫,哈哈,往后的日子,那无数的男人,一个个就把它们当成奸夫好了。其实做女人挺好的。那些男人们,在你身上吭哧吭哧出力流汗,到头来,却要掏银子。你别看平时一个个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其实在女人身上,他们什么下贱的事情都能干出来……”

别看程姐貌相端庄,毕竟是窑姐出身,又是老鸨,因此说出话来非常露骨。吴氏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她这种说话法,低着头只是不吭声。

程姐问道:“妹妹叫个什么名字?”

吴氏说:“我生在杏子黄了的季节,父亲就给我起了个乳名叫杏儿。大了后,也没给起大号,嫁了人,一直被称为吴氏。”

程姐沉吟了一会,说:“杏儿……嗯这名字不错。咱们做姐儿的,没个名字不行。以后你就叫吴杏儿吧,挺顺口的。”说到这里,扭头对小红说:“你把你邓哥叫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小红应声出去,不大工夫邓玉成就进来了。邓玉成嬉皮笑脸地问:“夫人,有什么吩咐?”

程姐一撇嘴:“谁是你夫人啊?”

邓玉成说:“咱们这么多年了,一起吃,一起住,难道我还不是你丈夫?”

程姐笑了:“跟我一起睡过的男人多了,都是我丈夫?”

邓玉成说:“我和他们不是不一样吗?”

程姐道:“有什么不一样?还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

邓玉成嗤嗤地笑,说:“有什么不一样,你最清楚。”

邓姐说:“反正没拜天地就不是夫妻。”话题一转:“咱们吴妹妹答应在这里做了。”

邓玉成很高兴,向吴氏施了一礼,说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妹妹这么漂亮,昨天晚上我就看上你了。以后你在这里做了,说不定我还有机会呢。”

程姐一瞪眼:“就知道贫嘴!叫你来是有事情的。”

“夫人吩咐。”邓玉成依然嬉皮笑脸。

程姐说:“你和小红马上给杏儿妹妹收拾出一个大房间来。”

邓玉成说:“得令!”就往外走。

小红冲吴氏做了一个鬼脸,也往外走。

两人刚刚走出门口,程姐又把邓玉成叫住了,说:“你去告诉西城的刘掌柜,咱们新来了一个漂亮端庄的吴杏儿,还有一个豆蔻年华的小红儿,让他带了银子快快过来。”

邓玉成和小红走了之后,程姐说:“杏儿,今儿个我陪着你出去走一走,给你扯布做一身新衣服,新鞋袜。”

吴氏说:“我包袱里带了换洗的衣服鞋袜。”

程姐说:“那不行,太土了。人靠衣裳马靠鞍,你这么漂亮,穿上时兴的衣服,然后再薄施脂粉,不把天底下男人都迷倒才怪了。”

吴氏跟着程姐在街上逛了半天,最后扯了一块水红色细花绸缎,一块翠绿色江南丝绸。水红色的是做上衣的,那翠绿色的则准备做裙子。另外还扯了鞋面布料,肚兜布料,甚至连做内衣的布料都买足了。这都是上好的布料,程姐花了许多银子。吴氏过意不去,说:“你看,让你这么破费。”

程姐笑着说:“我又不是白给你。凭你的相貌,以后不愁挣不来银子。我从你的份子钱里,几天就扣够了。我们做窑姐的,没有一身光鲜的行头,就像木匠没有利斧,庄稼人没有锄头一样,是干不好活计的。”

两人刚刚回到院子里,邓玉成就急匆匆地跑过来说:“你们俩怎么出去逛了这么久?人家西城刘掌柜已经过来了,在里屋等候呢。”

程姐说:“这小子,倒是猴急。杏儿妹妹,快一点,到我屋里,我帮你描画一下,再换上我的衣服,你马上就要接客了。”

吴氏顿时慌张起来。这么快就要接客,她还没有心理准备。

程姐一边拉着吴氏往自己房间里走,一边安慰她说:“初次接客别紧张,当初我也挺心慌。”

进了屋,程姐一边在镜子前给吴氏整理发型,涂脂抹粉,一边说:“你别把男人当人看,就把他们想象成冤大头,来给咱们送银子的。你只需拿出笑脸来迎合他,装模作样喊自己受用,装模作样夸他们威武,这样他们就会傻傻地往外掏银子,就会乐此不疲的往这里跑。”

程姐手脚麻利,只一会儿工夫,就给吴氏捯饬完了。吴氏看着镜子里的人儿,艳丽妩媚,自己都不敢认自己了。化完了妆,程姐又找出自己的衣服,连肚兜胸抹甚至内裤都翻腾出来,让吴氏换上。

吴氏说:“这些内衣就不用了吧?”

程姐说:“你家里带出来的衣服太土了,还是换上我的吧。”

吴氏说:“反正内衣穿在里面的,又看不见。”

程姐笑了,说:“我的傻妹妹,这不是让你上台演戏。要是上台演戏的话,只要外面套上戏服,里面穿什么也无所谓。可干这行的,那客人可是要把我们像剥笋一样,一层一层剥到底。你里面穿的太土了,怕倒了他们的胃口。”

程姐这么一说,吴氏开始惶惶不安了。想到一会儿要赤裸裸面对一个陌生的男人,她心跳起来,手指头开始颤抖。

换好了衣服,程姐还想安慰几句,邓玉成又在门外喊了:“好了没有?人家刘掌柜都等得不耐烦了。”

程姐一边给吴氏整理着衣服,一边回道:“好了好了,急什么?就算娶媳妇上花轿,不是还得打扮一下吗?性子这么急!你先把他领到杏儿的房间里,杏儿转眼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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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姐牵着吴氏的手,一直把她领到二楼一个房间里。花格子窗户贴上了崭新的窗户纸,窗下一桌一柜,柜子另外一侧,则有一张宽大的双人木床。床上有崭新的被褥,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汉子就坐在床头。这汉子肤色黝黑,大眼大嘴,满脸的络腮胡子,像无数根横七竖八的银针。见到这样的客人,吴氏心中更加慌张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那男人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杏儿看。杏儿不敢与他对视,低下头,不自然地摆弄着衣角。

程姐笑道:“你目光咄咄像个强盗,想把人家吃了不成?”

杏儿的漂亮妩媚和青涩羞怯打动了刘掌柜,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嗯,不错,真不错。”

程姐说:“人家是第一次接客,你可要温柔点,不要吓着人家。”说罢,捏了吴氏的手,对着她耳边悄声说:“加油!”便出了房门,并从外边将门关上。

这位须髯如戟的刘掌柜上前拉住了吴氏的小手,笑着问道:“是不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

吴氏的确被他吓到了。但她想起程姐的嘱咐,就奉承道:“没有。小女子看刘掌柜,就像戏台上的美髯公关羽。”

刘掌柜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真会说话。不过与关羽相比,我也差不到哪里去。那关羽一把青龙偃月刀千军万马横冲直撞,我姓刘的一杆钢枪脂粉群里纵横自如。”说着,还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裤裆。

吴氏的脸瞬间赧红一片,心想,这个刘掌柜,那么下流。

刘掌柜忽然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吴氏,双手在她的身上到处摸着,同时在她的脖颈上、脸蛋上到处亲吻。

吴氏本能的反抗了一下,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份,又放弃了挣扎,茫然无措的接受对方的亲热。他那部胡须,扎得她脖子、脸蛋火辣辣疼痛。

她浑身颤抖,如同打摆子一样。心中又是慌张,又是激动;又是惧怕,又是兴奋……心情很纠结。

她精心穿好的衣服被刘掌柜秋风扫落叶一般,片刻间剥了个干干净净。吴氏那雪白的身子,横陈在她的面前。

刘掌柜倒吸了一口气,感叹道:“老子也算脂粉堆里有经历的人了。可像你这么白嫩,这么细腻的身子,却是第一次见识。古人说什么什么肤如凝脂的,就是指你这样的吧。哈哈,老子摸一摸,这凝脂摸上去究竟什么滋味呢?”

说着,一双手就在吴氏的身体上,上上下下纵横。

“你多大了?”他突然问道。

吴氏气喘嘘嘘地说:“二十三……”

刘掌柜有些遗憾:“为什么你七年前不干这个?若是七年前,你二八娇娃,恐怕这身子比凝脂还要凝脂了。”忽然又问:“你为什么半路干了这行?”

吴氏自然不能跟他说实话,支吾道:“家里穷,没办法。”

刘掌柜喟叹道:“是啊,自古红颜多薄命。”

吴氏虽然全身赤裸,脚上的绣履到没脱掉。刘掌柜一双手抚摸到她脚上的时候,下意识的就要给她脱鞋。忽然他那双手停住了,直愣愣的盯住吴氏的脚看了好久,赞美道:“我从来没看到这么周正,这么小巧的脚儿。”

吴氏没有回声,此时她正处于恍惚之中。

刘掌柜顺手给她脱掉了绣花鞋,捏住她的足尖,问道:“你几岁开始缠足的?”

吴氏轻声说:“六岁。”

“怪不得,那么小就缠足了。”刘掌柜见到这双小脚,像发现了宝贝一样,双眼发亮,急不可待地给她解开缠脚布,接着,趴下身子,像狗觅食一样,在她的脚尖处,脚趾窝里嗅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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