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来的打击,面对下山猛虎般的五千宋军,他们竟然生出了惧意。
宋军就象一把锋利的尖刀,深深插进西夏大军之中,杀声震天气势如虹,西夏军已无心恋战,尽管还在勉励抵挡着,却终究还是节节败退。
徐子桢看着两军渐渐北移,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忽然身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琉璃与李猛赶了上来,来到近前马蹄还没停稳,琉璃已飞身而起落在徐子桢面前,又气又急地责备道:“徐子桢,你非要做这孤胆英雄么?你可知这是两万大军?”
李猛也满脸怨气地道:“叔,说好的先进关再说,你又把我撇下!”
徐子桢在和琉璃李猛赶回关前时,正碰上孛鲁哥连败三员宋将,他原本是想直接进关的,只是一听见孛鲁哥那猖狂的话语时就再也按捺不住,丢下两人直冲阵前,琉璃便是想拉也没拉得住。
眼看二人气冲冲的模样,徐子桢不禁讪笑着挠挠头:“那个……计划不如变化快,谁让这小子太嚣张呢?”不等琉璃再说,他脸色一垮装可怜道,“琉璃姐姐,咱能进了关再说么?这会儿我可是他们的偶像,不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训我吧?”
这一声可怜巴巴的叫唤顿时把琉璃逗得扑哧一笑,但随即又绷起脸来,瞪着眼道:“谁有空来教训你,我又不是你什么人!”说完翻了个白眼掉转马头就走。
李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凑过来低声问道:“叔,你把这个姐姐怎么了?”
徐子桢心想恐怕还是在苏州那次,为了让她赶紧逃命自己可是骂得不怎么好听,一想起当时的情景他也有点心虚,低声道:“小猛你要记住,以后千万千万别得罪女人,这玩意儿小心眼大脾气,记仇能记一辈子。”
前边传来琉璃悠悠的声音:“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走走走……”徐子桢慌忙闭上嘴,和李猛挤了挤眼朝关内而去。
才一进关门,留守的那三千守军顿时整齐划一地行了个军礼,倒将徐子桢吓了一大跳,只见一个白面微须的中年人与一名全身甲胄的武将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正是温承言与孟度。
徐子桢紧走几步来到温承言面前,单膝跪地一抱拳,大声道:“大人,徐子桢前来报到!”
温承言忙伸双手将他扶起,满怀感慨地看着他道:“子桢,辛苦你了!”
这简单的几个字有双重含义,一是为他被苏州府的那桩破事连累,二是今天以单人之力大大地打击了夏军的士气。
徐子桢站起身来,咧嘴一笑:“大人,您知道我脾气,就不用说这么客气的了吧?”
温承言失笑道:“这倒是本官的不是了,来来来,子桢,这位乃是金城关都总管孟度孟大人,孟大人,这便是我与你所说的徐子桢。”
徐子桢转头看了看孟度,只见这也是个中年人,身形不算太魁梧,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倒是不怎么象个武官,反而更象个文官,他也笑着抱拳道:“孟大人,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
孟度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本官托大也叫你一声子桢,你且看看我这关内兵士,如今你可已是他们心中的英雄,又岂需本官关照?”
徐子桢看了一眼四周,果然在那些将士的眼中看到浓浓的崇敬之意,他笑着对四周抱了抱拳,刚要说几句场面话,却听温承言对琉璃笑着招呼道:“水姑娘,多日不见。”
琉璃盈盈一拜,轻启朱唇微微一笑:“琉璃见过温大人。”
徐子桢在旁边一怔,奇道:“水姑娘?这是你的姓么?”
琉璃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莫非徐大公子有意见么?”
徐子桢打了个哈哈:“不敢不敢,老话不是说么,女人都是水做的,我看这姓挺配你,挺配你。”
水琉璃翻了个白眼,还是不理他,只是嘴角微微抽动,显然在强忍着笑意。
这时忽然从温承言身后传来一声大呼:“徐大哥,你可回来了!”随着话音落地,金羽希象一阵风似的奔了过来,身后紧紧跟着一脸紧张焦急的寇巧衣。
徐子桢笑着捶了金羽希一拳,随即看向寇巧衣,柔声道:“放心吧,我没事。”
寇巧衣脸色有些苍白,显然病体还未痊愈,闻言嫣然一笑:“公子英勇过人,巧衣自然相信公子不会有事。”
徐子桢张了张嘴刚要说话,眼角余光发现水琉璃在偷偷打量着寇巧衣,他玩心顿起,走到水琉璃身边,一本正经地对寇巧衣说道:“巧衣啊,这位是水琉璃水姑娘。”说着话忽然一伸手揽住了水琉璃的香肩。
水琉璃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揽了个正着,心头顿时猛的一跳,刚要闪身避开,却见寇巧衣上前深深一福:“奴婢巧衣见过少夫人。”
第93章:有想法 '本章字数:2104 最新更新时间:2014…02…13 19:00:37。0'
水琉璃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又羞又气一把打开徐子桢的魔爪,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叫道:“徐子桢!”
徐子桢哈哈大笑着逃了开来,寇巧衣冰雪聪明,怎会不明白这是徐子桢在捉弄水琉璃,当下只作不知,捂着嘴偷偷笑着,李猛小孩子心性,早已笑得弯了腰,只是他背上胳膊上有数处刀伤,才笑没一会就龇牙咧嘴的。
一通玩闹将夏军压境的紧张无形中消散了许多,温承言笑着替徐子桢解了围,并找人来给李猛和寇巧衣疗伤治病,孟度还得留在关口指挥用兵,温承言则带着徐子桢与水琉璃往关内而去。
关内将士挺立如枪,目送这位偶像远去,眼神中充满了敬意,就连徐子桢的那匹劣马都有人特地牵去好生洗涮喂食草料。
刚来到关内议事堂落座,温承言便命人拿来了热水吃食,徐子桢从上午刚到皋兰山下就救了金羽希,然后深入敌营去放火,刚到关前没喝上一口水就又杀了孛鲁哥,这一顿奔波可把他累坏了,当下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温承言笑吟吟地看着他吃着,等他风卷残云般将食物一扫而空后,才问起这近月来他的遭遇,徐子桢捧着热茶大致说了一遍,温承言听得一阵感慨,拍了拍徐子桢的肩膀叹道:“子桢,可真为难你了。”
徐子桢笑笑:“没什么为难不为难,其实我倒要谢谢那位王相爷。”
温承言奇道:“哦?此话怎讲?”
徐子桢嘿的一声:“若不是他,只怕我还在苏州城里当我的有钱人,每天数着银子抱着儿子陪着娘子,哪有闲工夫跑来这倒霉地方跟大人您打西夏人?”
旁边水琉璃听得好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温承言也不禁莞尔:“如今你既已来兰州,便在我麾下任一校尉吧,不知你意下如何?”
徐子桢忽然有些犹豫:“我当什么职位倒是无所谓,哪怕光在您身边给您跑跑腿都行,只是我把王黼的外甥给宰了,我怕他知道了拿这当借口来整大人您。”
温承言哈哈一笑:“这你大可放心,金国已正式攻打北辽,并相约我大宋一同用兵,王相身居要位,这些日子只怕是无暇来管这些的了。”
徐子桢顿时恍然,老子还以为西夏总是没事派兵来大宋打着玩,原来眼下正赶上金灭辽啊!
辽国在这几年的形势已大不如前,这点就算徐子桢没怎么读过书也知道,随着金国的渐渐崛起,再加上北辽国内的自身问题,内忧外患之下早就丢失了大半国土,辽国君主天祚帝也逃亡多年,眼下金国出兵其实只是在收拢辽国最后的地盘,无论如何,辽国已经灭定了的。
而西夏自建国后就一直扼制着宋朝通往西域的重要商道——河西走廊,这让夏与宋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不好,这么多年摩擦不断,而在这段时间内,夏选择了联辽抗宋,但是西夏绝不会对辽国这个盟友如何忠心,而是想趁着这个好机会入侵大宋,好在乱中抢夺一些地盘而已。
徐子桢想到这里已经全明白了过来,辽国最后一个皇帝天祚帝早晚要被抓了,到那时候西夏又该掉头拍金国的马屁了,啧啧,可惜西夏到最后还是让蒙古人给灭了,从此地球上就再没有党项这一族了。
嗯,这西夏是个祸害,得想办法给他们一点教训,金国很快要打过来了,省得他们到时候又添乱。
水琉璃见他一直沉吟着不说话,不禁奇道:“你在想什么?”
徐子桢正想得出神,顺口答道:“在想怎么给西夏人一点教训,省得他们打扰老子教训金人。”
温承言问道:“子桢,你此言何意?”
眼下这议事堂内只有他们三人,徐子桢索性坦言道:“金国灭辽后接着就该进犯大宋了,早作准备肯定没坏处。”
水琉璃看着他道:“你怎知金国定会来犯?须知宋金两国有盟约在。”
徐子桢嗤之以鼻:“盟约顶个屁用!美女,人傻不能复生,我还答应不调戏你呢,不照样……咳咳,你说是吧?”
水琉璃顿时气结,俏脸通红瞪着徐子桢:“你!”
温承言听容惜说过徐子桢曾预测两年内金国会入侵,因此没有追问下去,而是神情凝重地问道:“子桢,你有何想法?”
想法?老子想法多了去了!
徐子桢琢磨了一下,抬头问道:“大人,兰州府有火炮吧?能带我去看看么?”
温承言点点头:“好。”
……
站在关上那一排火炮前,徐子桢只觉一阵无语,这火炮也实在太……烂了!青铜所制的炮身,既不长又不粗,做得倒是挺好看,表面还雕龙画虎的,可光好看顶个屁用?
这时候他开始有点后悔,上辈子没多看些武器杂志,现在就算想做些高级大炮都没一点头绪,至于手枪更是没处下手。
对了,手枪做不出,咱就做火铳啊,到时候大宋将士人手一把火铳,到阵前二话不说先放他娘的一轮,还不妥妥地见谁灭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