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抵挡?”
这一番分析,有理有据,听得曹操惊讶不已,暗暗嫉妒李峰麾下贤才众多。
这时,戏志才出言道:“若是结盟,以谁为主,又以谁为辅?”
重头戏来了,结盟已成定局,基本上没什么好说的;这主辅名分,才是最重要的。都不是傻子,若是打赢了袁本初,这老大能拿到的好处自然比老二多。
这个时候,陈宫可不懂得什么叫谦让:“自然是曹公为辅,吾主为主!”
曹操冷笑:“李峰小儿有何本事做主!”
陈宫毫不相让,同样冷笑:“天子尚在汝南行宫,曹公难道要让天子为辅!”
诛心之言,这是赤裸裸的诛心之言!
果然,曹操一听,顿时被陈宫堵住话头,沉默不语。
见状,荀攸连忙出阵,道:“李将军也太贪心了,论实力,吾主更胜一筹,哪有强者居下的道理?”
陈宫:“……”
曹操:“……”
陈宫:“……”
戏志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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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唇枪舌剑下来,陈宫、曹操谁也说服不了谁,主辅一事,只好作罢。
争辩多时,天色已晚,曹操遂下令摆酒设宴款待陈宫。
酒席之上,陈宫也不客气,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言谈举止,极有气度,令人心折。
曹操放下酒杯,一指麾下众文武,笑道:“公台先生,你观我军气象如何?”
陈宫毫不犹豫,赞道:“兵强马壮,人才济济,谋士如云,猛将如雨;确是大好气象!”
这倒是真心话,曹操麾下,人才极多,文有荀攸、戏志才,武有许褚、典韦。其余的像于禁、乐进、李典、夏侯惇、夏侯渊等等,俱是一时之俊杰,绝对配得上“人才济济”四字。陈宫脸皮再厚,也不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是。
曹操心中得意,连饮数杯,又问道:“比之汝南李将军如何?”
陈宫冷笑不语。
曹操再三催问,陈宫方道:“曹公麾下人才虽多,比之吾主,却是……”
“却是如何?”曹操追问。
“拍马难及!”陈宫语声清越,慷慨激昂,尽然把大厅内的钟鼓丝乐之音给压了下去。
“哼!”上至曹操,下至曹营诸将,无不冷哼;大厅里热闹顿失,隐隐有杀机暗伏。
“此话何解?”曹操毕竟是曹操,转眼间已压下怒气,笑眯眯的问道。
陈宫脸色从容,丝毫无畏惧之色,笑道:“曹公莫急,且听陈某细细道来。”
顿了顿,这才慢悠悠的说道:“许褚虽勇,未必敌得过张飞;典韦虽勇,未必敌得过赵云;夏侯渊虽勇,未必敌得过东莱太史子义;夏侯惇虽勇,未必敌得过雁门张文远;乐进虽勇,未必敌得过周仓;李典虽勇,未必敌得过廖化;于禁虽勇,未必敌得过高顺……戏志才神机妙算,未必能算中郭嘉;荀攸足智多谋,未必能谋下程昱……如此观之,曹公真拍马难及也!”
初说之时,语音甚缓;待到激动处,越说越快,越说越快,及至尾声,已是放声大吼,震得大厅内余音回荡,久久不绝。
陈宫一席话,说的满堂上下,鸦雀无声,几乎落针可闻。
曹操默然,忽而举杯痛饮,连笑连呼:“李大将军,小看我兖州猛士矣!小看我兖州猛士矣!”似嘲非嘲,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似喜非喜,似淡然一叹,又似雷霆震怒!
陈宫却不为所动,仍旧微笑:“曹公谬矣,吾主如何敢小看曹公?”
顿了顿,又道:“昔日饮酒,恰逢暴雨将至,吾主醉后遥指天外龙挂,忽问:‘公台,知龙之变化否?’在下答曰:‘未知其详。’吾主沉吟曰:‘龙者,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春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公台久历四方,必知当世英雄。请试指言之。’吾曰:‘宫肉眼安识英雄?’吾主笑曰:‘休得过谦。’吾曰:‘天下英雄,未曾相识。’吾主曰:‘既不识其面,亦闻其名。’在下不好推辞,遂道:‘淮南袁术,兵粮足备,可为英雄?’吾主冷笑:‘冢中枯骨,吾早晚必擒之。’在下又道:‘河北袁绍,四世三公,门多故吏;今虎踞冀州之地,部下能事者极多,可为英雄?’吾主笑曰:‘袁绍色厉胆薄,奸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在下又问道:‘有一人名称八俊,威镇九州:刘景升可为英雄?’吾主摇头曰:‘刘表虚名无实,非英雄也!’在下问:‘有一人能征善战,江东猛虎——孙文台乃英雄也?’吾主叹曰:‘文台勇烈,当为一时俊杰,可仍旧算不得英雄!’在下又问:‘益州刘焉,可为英雄乎?’吾主笑曰:‘虽系宗室,实乃守户之犬耳,何足为英雄!’在下无言以对,遂问道:‘如张绣、张鲁、韩遂等辈皆何如?’吾主抚掌大笑:‘此等碌碌小人,何足挂齿!’在下实在无法,只好道:‘舍此之外,宫实不知。’吾主沉吟片刻,忽道:‘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在下好奇,遂问:‘谁能当之?’吾主举杯痛饮,哈哈大笑:‘天下英雄,惟李峰与曹操耳!’”
天下英雄,惟李峰与曹操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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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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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英雄,惟李峰与曹操耳!
听了这话,曹操双目半闭,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公台先生,李将军真是这样说的?”
陈宫立刻答道:“不敢欺瞒曹公,吾主确有此言。”
顿了顿,又道:“当时曹公实力尚小,远不及袁术、刘表之辈,陈某心疑,遂不信吾主之言;如今得见曹公气度,方知,吾主目光,何其深远也!”言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宾主尽欢。曹操见天色已晚,遂罢宴,诸人各自散去。
陈宫回到驿馆时,已是满脸醉容,步履摇晃。
在随从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走进房中,倒头便睡。
随从刚走,陈宫便站立起身,说道:“叶雪,出来吧。”脸上满是从容,哪里还有方才半分醉意?
叶雪(书友龙雪儿友情客串)从阴暗中走出,沉声问道:“先生,今日挑衅曹营众将,是不是太冒险了?”
“冒险?”陈宫摇头道:“无惊无险,何来冒险一说?”
叶雪皱眉:“先生言语暗含挑衅,今日酒宴上,曹营众将几乎群起而攻之……”
“群起而攻之?”陈宫微微一笑:“只要曹黑子不生气,诸将奈何我不得!”
“可是……”叶雪语声迟疑:“依在下之见,曹操似乎也挺生气的;先生今日言语,还是太冒险了。”
“生气?”陈宫哈哈大笑,随即压低了声音:“曹操可不生气,我有九成把握,他脸上的愤怒一定是装出来的。”
“装出来的?”叶雪一愣。
陈宫点头笑道:“这又有什么可惊讶?我不也是靠装醉才能脱身吗?”
叶雪一笑:“先生装醉装得还真像,在下都没看出破绽来!”
陈宫摆摆手,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叶雪,今日宴会看似杀机暗伏,实则,安稳至极。”
“此话怎讲?我看那些曹营将领,可是恨不得活吃了先生呢!”
“结盟一事,已成定局。今日宴会上,我出言挑衅,看似有累卵之危,实则却是泰山之安。袁绍势大,非主公、曹操合力不能抵挡。这种敏感时期,曹操又怎会冒着激怒吾主,导致结盟失败的风险,将我斩杀?既然曹操不肯杀我,那曹营诸将便是再愤怒,又能把我
怎样?”
叶雪本就机敏,略一思忖,便明白了个中玄妙:“先生英明,在下佩服!”却是趁机小小的拍了个马屁。
陈宫摇头道:“英明说不上,只是多吃了几年饭,经验丰富些罢了;叶雪,你天资聪颖,深受主公器重,若是用心参悟权谋之术,将来成就,定然远胜于我。”话语间满是期待。
叶雪有些感动,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声道:“先生谬赞了。”
陈宫摇摇头,换了个话题,道:“结盟已是定局,可这主辅却还未定下;日间观曹操形貌,他定然不肯让出盟主之位,看来只能用折中的办法了。”
叶雪并不插话,只是静静的听着,这种机密大事,还不是他可以参与的。
陈宫继续说道:“临来之前,奉孝早已料到这种情况。若是不能在结盟中占据主要地位,那就干脆不定盟主,将来对阵袁绍,分头出兵,谁能从袁本初手中抢下地盘,那块地盘就归谁!”
叶雪迟疑道:“曹操会同意吗?”
陈宫半眯着眼睛,微微一笑:“曹黑子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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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中,曹操正和军师戏志才议事。
“志才,结盟一事,你有何看法?”
戏志才笑道:“主公,结盟之事已成定局,何必再问?”
闻言,曹操沉声说道:“我想问的是主辅之分。”
戏志才皱眉:“主公,主辅之分事关重大,千万不可松口。”
曹操微微叹气:“此中玄妙我也知晓,怎奈天子尚在李峰小儿手中,他岂肯屈居于下?若是真逼他让步,又把天子至于何地?一但处理不当,只怕会被天下之人耻笑!”
戏志才道:“不如不设主辅之分,大局上联合,实际作战中,分头出兵,各打各的。那时谁打下的地盘归谁,谁抢下的钱粮归谁,吃肉喝汤,各凭本事!”
曹操笑道:“此言正和我意,就这样办吧!”
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