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北武当,更不愿因此破坏了自己的心情。
“高淼,派侍卫送三位回去。”
“不用了,陛下,贫道等走惯山路,不需任何护送。”
“好。”
三人踏上了返回的小径。
月华如水,照在三个南朝人的身上。
在分岔路口,三人站定。
王肃说:“真没想到,陛下竟然肯主动和我们谈北国的土地问题。这是否表明陛下也有心思改变土地制度?”
“北国的土地制度,非改变不可了。现在,北国十之七八是南朝来的汉人。这些汉人被掠夺了一切土地,只能依附着北国贵族,无条件为他们耕种,自己却吃穿不饱,卖儿卖女,最近发生多起大规模的农民暴动,就是这个原因……”
“我来北国后,就多次见到南人的奴隶,卖儿卖女,生活十分悲惨。可是,单个人的力量十分微薄,我根本帮不了他们什么。加入了北国,就是北国的人民,根本不该分什么三六九等,歧视我们汉人……”
“真不知陛下会不会把我们的建议听进去。”
“会!”通灵道长十分肯定。
二人异口同声:“为什么?”
“你们没见,今晚娘娘一直听得很认真?她记忆超群,一定会把你们的这番话全部整理出来,交给陛下。娘娘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看她今晚的表现就知道了,在适当的场合,她绝不会拘泥小节,乱发脾气。”
通灵道长揽着胡须,十分欣慰。他可谓是在南朝的汉人的精神领袖,半生的奔波,心力代价,都是为了这世界上最大群体的一个种族,能够更好的繁衍生息,在这北国的土地上,也不仅仅只是奴隶的身份。
至于冯皇后!
他还真是没有看错,她对陛下的影响力,比自己估计的,还要大得多!
PS:明日(周二)上午10点以前再更哈。
冯皇后和小怜的区别
至于冯皇后!
他还真是没有看错,她对陛下的影响力,比自己估计的,还要大得多!
这种影响力,绝非小怜之类的亡国之途,而是积极和正面的。
李奕沉寂的声音:“可是,娘娘并不太想回宫……”
通灵道长看着他,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扭过头,看天上的月光。
“陛下商议这些政事的时候,从不避开皇后,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王肃说:“南朝自古以来就有牝鸡司晨的说法,北国‘杀母立子’的传统也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我在朝里时,因为陛下废黜祭祀法令,就听说许多大臣议论娘娘可以帮陛下看奏折。可见,陛下对皇后非常信任,毫不设防。”
“你们知道陛下为何如此信任她?”
二人说不出话来。
“因为她是陛下的养女,是陛下从小把她养大,然后用了许多手段才立为了皇后,这番情谊,非同一般。”
就连李奕,也大吃一惊。他只知道芳菲是神殿的圣女,以为陛下隐瞒她的身份,不过是因为这样而已,但是对于其中的曲折关系,太子一直讳莫如深,他自己都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陛下为了她,不惜送走小怜贵妃,亲自到北武当迎请,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一个汉女为皇后——你们想,一旦她回宫,会对陛下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力?相反,如果她不肯回去,可以说,这简直是我们南朝人大大的不幸。”
的确,她是通灵道长的侄女,世人都以为她是汉人!而且她熟读儒家经典,史书典籍。枕边风的力量,往往比朝臣的力量还要强大得多。
“陛下雄才大略,唯在情之一字,一往情深至此,实属难得。所以,娘娘必须回宫,无论如何都该回去!李奕,王肃,你二人有机会,也劝劝娘娘,她视你们为好友,应该会听你们的劝说。”
“道长放心,王肃一定尽力而为。”
朕吃醋了1
“李奕,你救过她,她更会听你的话。你更应该多劝劝她。”
李奕垂下头,默默地,既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对于皇后,他看到的比通灵道长多得多,从太子府凄楚的少女,到皇宫落寞的女子,再到北武当的凄清,经历了这些,她岂肯轻易再回去?
而且,自己以何种态度劝说她回去?
他看着逐渐西沉的月色,不喝也有了微醺,觉得脚步轻飘飘的,唯有那张脸,那么鲜明,端汤送药,整整两三个月,那种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
谁人又能够了解呢!
月亮已经落下去,如生了一圈绒毛的圆球。风微微地吹,带着一丝深深的寒意,山中的寂寞,秋虫的呢喃,让月色都抚慰上了一层凄楚的柔软。
桌上的残羹冷炙早已被撤走,新摆上的花瓶,在夜色里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罗迦三分酒兴,三分诗性,见芳菲起身要走,一把就拉住了她,笑嘻嘻的:“小东西,再陪我坐一会儿……”
她背对着他,声音有些飘忽:“陛下,我已经陪你演完戏了,你还想要怎样?”
“芳菲……”
“你今晚不是一直在警告李奕么?他只是救了我的命而已……”
他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是在警告,我是妒忌!”
她口里许多的话,便再也说不下去。微微诧异。
他笑,无奈地叹息一声:“小芳菲,难道我就不可以吃醋?”
“!!!”
他拉着她的手,坐在宽大的椅子上,背靠着椅背,看已经暗淡的星光,月光:“芳菲,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甚至几次害得你差点丧命。但是,李奕,他们总是救你的性命……他设计你喜欢的细节,布置你喜欢的风格……我看着,真的很不是滋味……”
她惶然,提高了声音:“你想到哪里去了?他们只是为你尽臣子的礼仪,关李奕什么事情?”
朕吃醋了2
她惶然,提高了声音:“你想到哪里去了?他们只是为你尽臣子的礼仪,关李奕什么事情?”
“我没有猜忌他!”他的眼睛一亮,有一种凌厉而从容的光芒,“因为朕知道他不敢!他绝不敢!”
她狠狠地甩开他的手:“人家救我一命,你尚且如此。你呢?你日日流连在别的妃嫔身边,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他闭着眼睛:“我已经说了,以后,不再找其他的妃嫔了。”
“这可能么?”
“君无戏言!”
二人总是纠结在这里,仿佛进入了一个死角。
“芳菲,朕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
她转身就走,没有再回答。
罗迦追上去。
“芳菲,你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停下脚步,淡淡地:“就算你不去找其他妃嫔,我也不想回去。”
“为什么?”
“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和你一起生活,我觉得很痛苦。陛下,请你放了我!当初,你同意让我来北武当,我是很感激你的,以为,自己和你,从此就没有关系了……”
那是致命的一击。他忽然有些慌乱。声音也有些勉强了:“芳菲……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也不喜欢……”
“你觉得会喜欢?我只要一想到立正殿,就会想起那个孩子,想起过去的一切……陛下,天下女人那么多,你要谁有谁,何必一直纠结我这样一个亡国贱种?”
罗迦呼吸顿重!
芳菲不想和他纠结于这个话题,进了自己的房间。
“芳菲,我答应过你,晚上不再去你的房间。可是,我并不反对你来我的房间。”他热切地,“小东西,你要不要来参观一下这间新屋子?你肯定会喜欢的……”
月光下,他新起的小木屋散发出原木的芬芳的味道,里面亮着灯,屋顶装饰着吊顶的吊兰,映衬着星光,仿佛一个充满童话的世界。
朕吃醋了3
她进了屋子,关上门。
谁让人家是皇帝呢!北武当的行宫,几万人在修建,他陛下大人一声令下,区区一间小木屋,当然手到擒来。而且,所用的材料,所设计的角度,还一丝不苟,里面的装饰,早有太监、宫女们布置好,舒适又堂皇。
陛下,他是度假的,不是来赌气的。
一场大战后,他需要休养生息,而他,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龙体。
不是不妒忌的,这家伙,有权了不起啊。
她砰地关门,他在隔壁听得如在耳边。
“哈哈,小芳菲,你关门轻一点,不要吵闹了我,不然,影响了我休息,我可是会发怒的。”
原来,两间屋子共用的一壁木墙,根本就不能隔音。
芳菲顿时提高了警惕,又觉得很郁闷,这样一墙之隔,陛下到底想干什么?他真要不屈不挠?值得么?既不让别人快活,也不让别人快活。舒适的行宫他不去,他想干嘛?
她十分沮丧,罗迦,到底要折腾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她才发现,自己的屋子也增加了一些东西,都是些书籍字画,新换的被褥,散发着淡淡的芳香,甚至还有一些艾草,这个季节擦洗了,据说对女人的身子非常有利。
那是朝廷的御医开的。她看了一眼,连书也无心看,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连续的折腾,罗迦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山里夜寒,尽管被褥温暖,但是,一个人总是形单影只,加上几分酒意,累积在心底的欲望得不到舒缓,更是难受。
他坐在床上,耳朵贴在墙壁上,低声地喊:“小东西,小东西……”
没有人回答。
山里的夜晚那么安静,静得他能听到隔壁轻微的呼吸声。她已经睡着了。
终究是小孩子,再怎么闹,也能很快睡着。而自己,可就没有这么好的精神和心态了。他忽然起了一种苍老的情怀。
欲火中烧1
他只能苦笑,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一直折腾到快天明,才好歹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一早,芳菲便起床,悄然出去。这一次,精明了些,装了一些糕点在怀里。等罗迦起床时,她已经没了踪影。就在北武当的山上,却到处也找不到人。
他看着初升的朝阳,觉得很恍惚,从未见过这么倔强的女人,心里不是不生气的,可是,又能拿她怎么办?
如此,连续半个月,她皆是如此。
每次一回来,便关了门,插着门闩,态度是彻底的淡漠。仿佛是一块永远也无法融化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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