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但是,却看不到画上的内容——显然是皇后的小像。
他已经收起了画卷,仿佛核对完了身份。
然后,指着皇后:就是你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皇后身上,无不震撼!
刚刚朝晖上人的气势,仿佛在追捕什么通缉犯似的。
罗迦的面色微微变了。他的目光从那个玉琮上,不经意地移开,盯住朝晖上人。
四面楚歌4
芳菲的面色却丝毫不变,好奇地看着朝晖上人,甚至带着一丝孩子气的纯洁的眼神,仿佛是意识不到任何危险的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一笑:“是我又如何?”
“你就是当今皇后,冯氏芳菲?”
“对!老上人有何指教?”
她甚至是谈笑风生的,甚至不以为意,仿佛刚刚那么惊险的一刻不曾发生过。脸上的紫色已经褪尽,整个人,唇红齿白,珠圆玉润,很一副母仪天下的架势:“你就是朝晖上人?那么,其他两位,也就是平武上人、金川上人了?”
“正是。”
“能劳你们三位的大驾,本宫还真是荣幸。上次在太子府,就是你们派人刺杀本宫?”
空气,仿佛又往下沉了一下。
皇后公然过问起了刺杀事件!
朝晖上人稍微犹豫,却爽朗一笑:“的确!应为你该死!明人不做暗事!可惜,你的命还真大!”
东阳王和京兆王等惊呆了!
朝晖上人竟然如此爽快地承认。仿佛不是在说杀人,而是在说杀一只鸡,仿佛他们不是在犯罪,而是一种维护正义的行为,那么理直气壮。
他们为什么会刺杀皇后?
就算是拿着太祖的令牌,也没有权利刺杀皇后啊!
“呵呵,不是本宫命大,也许,是你们找的杀手次了一点。可惜了他能如猿猴一般攀着树枝飞檐走壁的好身手。”
“你这是在嘲笑我们?”
“不敢!神殿的力量是强大的!瞧瞧……三长老!你们三个加起来,应该三四百岁了吧?能见到你们,是本宫这一生最大的荣幸。”
“哈哈,的确,这么强大的神殿,出动三位老神仙,小王还以为你们是要干嘛,要怎么惊天动地地去降妖伏魔,驱逐鬼神,却原来是来对付一个弱女子?不错,真是不错……哈哈哈,各位真是英雄了得啊,了得…………”
四面楚歌5
是安特烈接了她的话,还挥舞着手,谈笑风生的,“各位老神仙,你们好……”
“臭小子,蠕蠕……没你的事情,一边去。”
“蠕蠕么?不蠕动,岂能叫蠕蠕?哈哈,小王就是喜欢动来动去,太安静了,反而不自在。老上人,给小王看看……”
“你要看什么?”
“皇后的画像啊!”
“不行!”
安特烈一幅很委屈的样子:“为什么不行?上人,你为什么会偷偷藏着皇后的画像?”他目光转动,“上人,是谁送给你的画像?”
这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太子眼尖,那纸张是非常普通的纸,并非是贵族们常用的,也非是宫廷的用纸——但是,显然不会是大祭司等画的。
大祭司作画,不需要这样的纸张,也不用这样躲躲闪闪!
显然是出自对芳菲很熟悉之人之手!
这画像,到底出自谁人之手?
他心里一再地转着念头——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几个人对芳菲非常熟悉?
他早就怀疑,父皇身边有内奸——岂不正是这个画像之人?
他急促地,目光情不自禁地看着芳菲,带着一种深刻的怜悯和急切——总是这样,她的命运就是这样,时刻都悬挂着。
自己曾以为,她做了皇后之后,会好一点,不料,却还是这样。
天涯海角,跗骨之蛆。
她和神殿,仿佛是注定了要彻底的对立,不死不休!
他心急如焚,可是,脑子里如何地飞转,也想不出一个办法来。那九转玉琮在朝晖上人的手里——就如头顶悬挂着一把宝剑,随时鞭策,提醒着——
你们不能以下犯上!
你们不能违背太祖的盟誓!
可以不管大神,但是太祖呢?
黄泉之下,祖宗至上,谁敢不顾祖宗的遗命和家法?
四面楚歌6
依旧是安特烈的声音,很认真地在追问:“老上人,你还没回答小王,你这画像,是哪里来的?可否让小王看看,帮你验证一下?说不定是赝品呢……”
没有人理睬他。
就连向来暴躁的朝晖上人,也不接他的话头了。他微微移开目光。他脾气暴躁,不善撒谎。但是,显然不想说出画像之人,便移开头,装作看不见。
他这样的年纪,这样的神情,其实,是非常可笑的。
但是,却没有人笑得出来。
空气那么紧张,一切,都好像要凝固了一般。
冷。
就连安特烈,也追问不下去了。
这个时候,追究谁是画像之人,显然不那么恰当。
他都收敛了笑容,忧心忡忡地看着对面的女子——可怜的芳菲,她还是面色不改。唯有大红的锦裳无风自动。
摇摇曳曳的,仿佛一朵开得丰满的玫瑰,轻轻地随风摆动了一下,忽然来了一只毛毛虫,在狠命地撕扯着花瓣。
他也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对她滋生了一种强烈的情怀——
那无关男女,只是本能地,出自于对弱者的怜悯,就如她当时的背影,在神殿唱歌时候的清越。
甚至她救自己的命时候的那种笑容!
所以,便总是想救护她——让她逃离这样可怕的场景。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另外两位长老——朝晖上人是发言人——但是,他们是不动,不言的,也因此,更如两座威严的大山!
仿佛要将众人无形之中压垮。
四周的气氛,仿佛是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的,对任何人都没有丝毫的危害。
仿佛只是彼此之间一次友好的谈话。
“陛下!”
众人的目光,终于到了今天的正主儿身上。
罗迦淡淡地:“各位老上人,有何指教?”
四面楚歌7
罗迦淡淡地:“各位老上人,有何指教?”
“今日辩经会已经到此结束了,感谢陛下对神殿的支持。不过,我们三个老不死有几个条件想和陛下谈谈。”
“什么条件?”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对于陛下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罗迦既不说答应,也不说反对,只是再问:“究竟是什么条件?”
“只请陛下把这个人留下!留给我们处置!”
朝晖上人指着皇后。
众人心里均是一沉。
注意到他的措辞——是处置!
他们要处置皇后?如何处置?
三个一百多岁的老人,拿住一个女子想干嘛?
罗迦面不改色:“哦?上人是不是说笑了?皇后是通灵道长的侄女,并不信仰神教,而且,无心跟各位修炼,各位留下她做什么?……”
“修炼就不必了,我们要的是祭品!”
“!!!!”
众人的目光,在陛下,皇后,三长老之间打转。这时,太子忽然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三长老站立的方位变换了!
那是依照金木水火土的方位站立的。每人之间,约莫三尺的距离。
但是,却已经足以让大门被封死。
仿佛无形之中,竖立了一道铜墙铁壁——那是一种气场——形成气墙——密密麻麻,却又是无形的。
众人均感到一股压力迫来,却不知道究竟怎么躲避,仿佛有一口闷气淤积在胸口在胸口,怎么都吐不出来。
安特烈也暗道不妙。
这样的架势,他是领教过的,当初三长老带了大祭司走的时候,便是这样的气场——一个一百多岁的老人,能随意拎起大祭司,如拎一只鸡一般!
那种高强的武艺,就算自己能嘲笑他们不能真正的腾云驾雾,但是,却是绝对的功夫高手。
四面楚歌8
他悄然看了一下四周,就一队御林军。陛下的其他人马和大臣都在外面。神殿的教徒也在外面。
表面看来,是自己这一方人多势众,对方,不过才区区六个人。而且,阿当祭司还已经被拿住了。
可是,事实上,己方已经落了下风了。
真要是打斗起来。自己等人岂是这三个老怪物的对手?
他心里紧张得出奇,金黄色的头发不停地晃动。
通灵道长却拿了拂尘,挥舞了一下。是很漫不经意的。然后,他旁边的玄空大师,也双手合什。
众人仿佛这才注意到这个老和尚。他几乎从头到尾,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露出任何的神情。众人几乎都快忘了他了,以为他是一个来滥竽充数的陪衬。
但是,这两个人稍微动了一下,那股无形的压迫,忽然减轻了一些。
这时,太子又发现,这二人是按照八卦阵站位的。不知是什么时候挪动的身形,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但是,朝晖上人等显然是注意到的,却依旧毫不动容,只是平武上人,又稍微错开了一步。
这么微小的细节,其他人当然都不能感觉到。甚至芳菲都不曾感觉到。唯一的知觉,是手被握住,很是温暖有力的一只大手紧紧抓住自己的手,然后,是陛下浑厚的声音:“三位长老的大名如雷贯耳!如果要什么祭品,朕会派人送来牺牲……”
“牺牲就在这里!”
朝晖上人的手,几乎指着芳菲的鼻尖:“我们要的就是她!”
罗迦强忍怒气:“这是北国的皇后,你要她干什么?”
“北国的皇后?”
磔磔的笑声,仿佛一群老鸹在寒冷的冬夜,从光秃秃的树梢上飞起。
“你们看到外面的高架木台了么?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除了两位王爷和几个外人,其他人都心知肚明!
所谓的木架高台准备好了是什么意思!
四面楚歌9
所谓的木架高台准备好了是什么意思!
神殿竟然嚣张到这等地步!
竟敢指着皇后的鼻子,昭告天下——我们就是要烧死你!
更是指着皇上的鼻子——这个人,我们要了!
要来烧死!
让青烟,将她的香味,捎带给天上的大神!
那是一阵刻骨的寒冷和恐惧的感觉——太子但觉自己从未如此恨过这个该死的朝晖上人——那是两个人啊——他轻描淡写地像说要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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