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管他北国是否强大,是否一统天下?
那些,关自己什么事情呢?!!
苏妲己和商纣王,不照样非常快活?
自己难道就没有权利快活?
她赤足跳下床,追出去。
门外,雨幕遮天,一股冷风吹来,她瑟缩一下,打了个寒蝉,蓦然清醒了几分。
腿软下去,重重地软下去,仿佛一个忽然失去了支撑的空心人——才明白,这些年,若是没有弘文帝的支撑,自己早已垮了,再也站不起来了。
她倒在地上,捂住脸,无声地哭起来,心如刀割。
班师回朝的准备,有条不紊。
一场秋雨后,山里的空气异常清新。奶妈,侍卫、太监等人,团团围住小太子。小太子一身崭新的太子服侍,穿戴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连沉甸甸的冠冕都齐备了。
他自己也觉得非常新奇,还是第一次如此郑重其事呢。
四处地张望,四处都有人逗弄,他欢欣鼓舞,神气活现地摸着马背。好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奶声奶气地问:“太后呢?太后在哪里啊?”
红云等人陪着他,蹲下去哄他:“小太子真乖,太后一会儿就来……”
“不,我要太后来……”
“太后在梳洗,还没弄好呢……”
“什么时候才能弄好?”
“一会儿就好了。”
远远地,弘文帝大步走来。这一夜辗转,他几乎足足老了十岁,下巴上很长的一茬胡子,面容憔悴得不成样子。
爱得不够9
众人都楞了一下,赶紧行礼。
他的声音十分嘶哑,只拍拍儿子的头:“宏儿,准备好了没有?要出发了。”
孩子的声音十分清脆,扬起头看父皇:“父皇,宏儿都好了,就等太后呢。”
弘文帝一挥手:“出发。”
宏儿急了:“父皇,太后还没来呢……”一边说,一边往慈宁宫的门口里看,“太后……太后……”
喊了几声,见没有人,竟然挣脱了父皇的手,气喘吁吁的,“父皇,宏儿先去找太后……等了太后一起走……太后说了,会教宏儿骑马的……”
他的手被牢牢地捉住:“宏儿,不要闹了!”
父皇的眼神那么严厉,声音也那么严厉!
宏儿第一次见他如此,吓得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不,我不走……我要太后……要太后……”
两名太监上来抱起他:“小殿下……走啦,回去吃糖葫芦……”
“京城里好多好多糖葫芦……”
“不,我不要糖葫芦,要等太后……太后……”他拼命地挣扎,要逃离太监们的怀抱,“坏人,你们不等太后……你们这些大坏蛋……”
弘文帝阴沉了脸,一把就抱起了他,翻身上马:“起驾!”
很快,浩浩荡荡的君臣,便往平城而去。
小太子整个地脸,被埋在了父皇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欺骗,哭喊得撕心裂肺:“不……我要太后……我要太后……我不走,不走……放我下去,我要太后……”
弘文帝回头,看着慈宁宫的方向。
心里,忽然滋生了最后的一点希望:她呢!
芳菲呢!
真的连儿子的哭声也听不见了?
连儿子也不要了?
“太后……父皇,我要太后……我要太后……呜呜呜……”可怜的孩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弘文帝的胸前已经不成样子了,而且,他拼了小命,狠狠地挣扎,好几次,差点让他挣脱到了马下。
————PS;晚安:)今日到此。(手疼死了,敲字的时候,右手手腕和肩膀上的那个正中的点(就是肩膀上肉最多的地方那个正中间用力的哪一点),疼得要死。
罗迦现身1
“太后……父皇,我要太后……我要太后……呜呜呜……”可怜的孩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弘文帝的胸前已经不成样子了,而且,他拼了小命,狠狠地挣扎,好几次,差点让他挣脱到了马下。
弘文帝再一次往后看,可是,慈宁宫的方向,依旧静悄悄的。她没有出现,一直没有出现。
他一咬牙,狠狠地一打马,抱了孩子就冲出去了。
风里,孩子凄厉的哭声很快就被淹没了。
芳菲出来的时候,四周已经静悄悄的。北国君臣,盛大地往山下去了。她悄悄地走出去一看,半山腰下,还能看到旖旎的队伍,老长老长,甚至弘文帝的华盖。
儿子就在里面。
哭声也不见了。
她颓然坐在地上,捂着头,身子微微颤抖。
心里忽然一下就空了。
慈宁宫也空了。
昔日的繁华热闹已经成为了过去,所有跟随小太子的侍从,宫女,乳娘,全部离开了。
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以前也是这样,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小孩子呱呱坠地开始的么?整日的环绕,清脆的咯咯的笑声,像小跟班一样,无论自己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生命忽然充满了许许多多的希望和温情,看着那个小人儿一点一点地长大。
如今,一去就是大半年?剩下的日子,要如何才能熬过来?
“太后,地上冰凉,还是回去吧。”
她没有抬头,自己身边,竟然就只剩下这个老妇人了,连红云和红霞,都回去照顾小孩子了。
“张娘娘,你说孩子在平城会习惯么?”
“会的。有乳娘的照顾,还有红云和红霞她们,都是小殿下熟悉的人。他很快就会熟悉那种生活的……太后,你不用太过担心。”
罗迦现身2
孩子,就如春天的一棵种子,无论扔在哪里,风一吹,便飞也似地成长。就如自己,从小连母亲是什么玩意儿都不知道,不也长这么大?
只有离不开孩子的母亲!没有离不开母亲的孩子!
小太子,有的是人照顾。
何况,弘文帝那么心疼孩子,当然会百般呵护。
她沉默了许久,忽然问:“你说,孩子会不会很快忘了我?”
那么小的孩子,离开了母亲,当然会很快遗忘。
人,就是这样,父母,子女,夫妻,没有谁离开了谁是活不了的。
“小殿下半年后又会回来的,太后,你真的不用太担心了……”
她担心的正是这个,每半年一次轮回,这么小的孩子,岂能受得了路途的颠簸?就这一次已经很折腾了,再往返几次,每一次的来回,刚刚熟悉了,又分别。
她长叹一声,低低的:“张娘娘,你说,这对孩子,是不是太残忍了?”
“可是,太后,你也该替你自己想想了。”
她心里一震。
这个忠诚的老妇人,她一直守在自己身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统统拿捏得恰到好处。
“太后,以前老身巴望着您能回去……但是现在,现在已经不同了……你现在不能回去了,回去的话,那些鲜卑人一定会羞辱你的……”
终于,是外人都看出来了。就连这本份的老妇人也看出来了。
“我们鲜卑人,以前从来没人这样变法过。您这么一场大的动作,他们一定恨透您了……现在,您真是万万不可回去了……”
然后,张娘娘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扶她:“太后,回去歇着,秋日了,风大。”
她站起来,再看了一眼山脚下刚刚收获后的庄稼,只剩下一些草垛,冬天,马上就要来了。
罗迦现身3
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看到罗迦的陵墓,远远的,矗立在秋风里,显得分外的萧瑟。
她没有再继续往前,很久很久都没去过那里了。
今日,她也不打算去。
死掉了很久的心,知道,这一辈子,也许就只是一个梦而已了。既然是梦,就不能人为地实现!
罗迦也罢,弘文帝也罢,甚至自己也罢——她一时很迷惑,觉得,也许,谁也不曾爱过谁。
这一切的纠结,到今天,终于彻底斩断了。
三个人,三个世界,难道不是很好么?
李奕站在门口,恭恭敬敬的:“太后,这是三长制的具体实施方案回报,有一小部分地方在施行,但是推广的效果却不行,您请看看。”
她接过来,仔细地看了一眼:“好,我会看的。”
李奕马上告退。
正走了几步,她忽然又叫住他:“李奕,小太子的事情……”
他很释然,也很了解:“太后,东阳王德高望重,能够教育小太子也不错。”
他是何许人也?关于弘文帝和鲜卑贵族们对于小太子导师的选择,完全已经有了警觉。甚至之前,对于那些接生婆以及无关人员的无故失踪,也有了深深的警惕。兔死狗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心里,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但是,本着一片公心,除了为冯太后提供各种即时的信息和禀报,自己并无越雷池半步。
冯太后依旧和颜悦色的:“宏儿已经不在这里了,这半年,你还是忙工部的事情吧,慈宁宫的事情,你就不必再管了。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只要及时通知我就好。”
“是。”
寡居的太后,当然不再适合有这样的侍卫陪在身边。甚至赵立和乙辛,芳菲都在考虑,是不是该遣散了。
李奕一走,她立即唤了赵立等二人。
罗迦现身4
“如今小太子在京城,我实在放心不下。现在,我身边也用不着什么人,你们就回平城照顾小太子吧。”
二人面面相觑,跟了冯太后已经好些年了,忽然要被遣走,还真是不太习惯。
赵立小心翼翼的:“太后,臣等是奉先帝遗旨保护您。”
乙辛也说:“是啊,小太子在平城,自然会有东宫的侍卫,不会有任何问题。再说,大家都走了,您一个人在山上,也不安全……”
她笑起来:“有什么不安全的?难道那些鲜卑贵族们会派人杀了我?你们放心,没这回事。”
“太后……这……”
“不!你们去平城就好了。我心意已决。你们看,我一个妇人,在这里,哪里需要什么保护?”
二人无奈,只能收拾行装,当日就启程,赶赴平城,守卫小太子。
现在,才是所有人都走光了,慈宁宫,只剩下张娘娘和两名新来的宫女。
芳菲每日在书房,哪里也不去。
一个半月之后,京城里传来消息,三长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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