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多十倍,战马,铠甲的装备也都在他们之上……”
最后的妥协7
孩子笑起来,拍着手:“为什么我们北国这么厉害?”
“因为我们这些年进行了各项变法。经济上,政治上,军事上,都非常厉害。而且,还有一批特别能打仗的将领。老将源贺、新秀贾秀,高闾等人,都非常有名,威震四方……尤其是我们的经济发展了,南朝很多难民过来投奔我们。父皇刚登基的时候,我们北国的总人口是三千万;现在,父皇登基不到10年,我们的人口增加了差点一倍。父皇昨日检索户部送来的奏折,我们北国现在的人口,大约是5900多万了。这样,便有足够的兵源,徭役,充足的税收,可以提供最多的战马,粮草……”
“哈哈,父皇可真厉害。”
“宏儿,这可不是父皇厉害。”
孩子惊奇地问:“为什么?那谁还比父皇厉害?”
“太后!”
弘文帝的目光落在芳菲脸上,凝视着她:“这些,都是太后的功劳……”
芳菲脸上的神情淡淡的。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弘文帝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回到儿子身上,语重心长,非常慎重:“宏儿,先帝爷爷在世的时候,最大的心愿,是挥鞭南下,直指中原,定都洛阳……”
“父皇,我知道。太后说,洛阳是一个非常漂亮,非常富饶的地方。”
弘文帝笑起来:“是啊,洛阳还是太后第一次向我描述的。怎么说的?所有的姑娘到了洛阳都觉得自己貌不如人;所有的富豪到了洛阳,都觉得自己囊中羞涩……”
“呀,父皇,洛阳真的这么好?”
“真的。洛阳是千古好地方。但是,南朝从晋朝开始衰亡,被北方民族赶到了江南,就放弃了洛阳。现在,洛阳依旧繁花似锦。注定了,它是属于我们北国的。”
“那我们怎么不去洛阳呢?”
弘文帝看着芳菲,言辞恳切:“太后和先帝爷爷,都很希望我们能去洛阳。”
最后的妥协8
芳菲悄悄地扭过头,不知为何,因为这一句话,竟然潸然泪下。
“宏儿,太后的变法大计,才让我们北国有了今日。但是,日后要真正去洛阳,就得看你的了。”
宏儿似懂非懂。
“父皇,以后,我们还要变法么?”
“只要有利于北国的,父皇都会支持。宏儿,你记住,之前的功劳,都是太后的;之后,你一切都要听太后的。”
这些,是自己的功劳么?
为了这个理想,几乎牺牲了一个女人最本质的东西——情感上,一切都变得无足轻重。在和弘文帝的相处上,凡事都要弘文帝让步。
自己这些年,究竟为他做过些什么?
这功劳,真的就是自己一个人的?
如果不是他宽容大度,给予足够的权利和空间,自己能做得了什么?
一个盛年的皇帝;一个盛年的太后。
权力之争,本来已经达到了巅峰时刻。
但是,每一次的退让都是谁?
每一次都是他!
就算自己打着理直气壮的幌子,但是,难道不是么?哪一次不是他?他是皇帝啊,他并非是一个普通男人。
只因为她也不是一个普通女人——因为,她从小生长的经历,根本不知道如何做,才是一个普通女人该做的正常,贤惠——如何才是相夫教子,如何才是温柔贤惠?这些,她的经历里,都没有看到任何的表率,所以,从来都是一意孤行,我行我素。
凡是我认为对的便要坚持!
凡是我认为不合理的,便要争辩!
但是,不明白其间的迂回和互相宽容。
跟罗迦的相处开始,便是这样了。
但是,罗迦能容忍,罗迦,他就像自己的父亲——真正的父皇。
天下,男人一般不会过分纵容自己的妻子。
但是,天下的男人,大多数会娇纵自己的女儿。
最后的妥协9
只是,等她明白这一点时,已经来不及了——她只以为,天下男人,都应该和罗迦一样。哪怕跟自己年岁相当的弘文帝,也应该和罗迦一样。
但是,罗迦是罗迦,弘文帝是弘文帝。
就算是初恋的情人也不行。
决裂,不可避免。
如今,才恍然心惊——自己和弘文帝争夺这些年,多少次,他原本可以将自己彻底打垮?
两次?三次?
可是,他没有!
每一次,到了事情的紧急关头,总是他在妥协。
一直妥协到现代。
她忽然忍不住,扭过头去,泪水雨点一般的掉下来。
幸好,儿子正在父皇的怀里,已经倦了,已经发出微微的鼾声了。
弘文帝悄悄看她一眼,才抱起儿子,柔声道:“芳菲,我先抱宏儿去睡觉。”
她没有回答,也没法做声。
弘文帝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时,芳菲已经回到了卧室里。
弘文帝悄悄地推门进去。她在灯下看一个小册子。
他在旁边看她。
看到案几上收拾好的包袱,林林总总的一些小东西。
她轻轻地放下卷子。
他忽然不可抑止,冲过去,紧紧搂住了她。
她没有说话,也说不出来。
他紧紧搂住她,她在他的怀里,一直沉默着。
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时光。那些日子,那些都还年轻的日子——中间没有任何的阻隔和纠葛,没有任何的纷争和芥蒂。
“芳菲……芳菲……”他的声音非常轻,非常温柔,也非常疲倦,飘飘忽忽的,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芳菲,你再等三日好不好?再等三日。就三日就好了!到时,你再决定走不走。到时,无论你作何选择,我都绝对不会阻止你……”
芳菲一怔。三日!为何是三日?
——————————今日到此。
两道诏书1
芳菲有些迷惑地看着他,三日?为什么是三日呢?
三日之内,能有什么变故呢?
她扬起目光,露出这样迷惑神情的时候,正好对上弘文帝的眼睛。从她的眼睛里,弘文帝几乎看出自己的倒影——
神殿的女孩啊!
是那个太子府的女孩啊!
忽然之间,她变得这么年轻——一下就年轻起来了。
眼睛那么明亮,嘴唇那么鲜艳,甚至她的手,那么白皙。
这是他的错觉,是他的希望,是他的理想……一辈子的记忆,都停留在太子府里,从来不曾走远……也希望那一切,都不要走远;果然,真的没有走远。
等了这么久,竟然在这个时候,忽然死灰复燃,仿佛她举着毛乎乎的栗子,温存在心口,一遍一遍地问自己:“殿下,你喜欢么?你喜欢么?”
弘文帝的目光死死地盯在她的唇上,忽然觉得很焦渴,无比的焦渴。他俯身下去,贴着她,几乎就要靠在那唇上。
想念太久了——许多许多次,他一直都在渴望这样的红唇,渴望这样近距离的拥抱,渴望这样有朝一日,不离不弃。
他再也忍不住,急速地垂下头。
芳菲无法闪躲。
弘文帝的双臂忽然变得那么有力,就如一把强有力的钳子,将她紧紧地箍住,一动也不能动。
男人和女人的差距就在这里。尤其,一个盛年的男人。芳菲竟然一点也挣扎不了,只能被他紧紧地楼住,一动也不能动。
仿佛只是一瞬间,快得根本令人反应不过来。
他的唇压上来。
飞速的,湮没她的唇上。
那一刻,不知道是谁先沉沦下去的——他自己仿佛已经筋骨酥软,销魂当此际,不管日后洪水滔天。
滚烫,灼热,仿佛已经彻底无所顾忌。
两道诏书2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喘不过气来。
他没法呼吸,芳菲也没法呼吸。
她始终被压迫着,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反抗。
脑子里只是没来由的愤怒——害怕!
甚至因此,很快变成了一片迷茫!
清醒之时的极大的羞愧与迷茫!绝对不行!
芳菲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连愤怒都没表露出来,他的嘴唇已经离开。看着她的面色,非常迷离,非常朦胧,喃喃的:“芳菲……芳菲……芳菲……别走,好不好??”
芳菲一下挣开了他的手,后退一步。
面上红潮如涌,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羞愧,只是狠狠瞪着他。
他却笑起来,忽然如释重负,满怀喜悦:“芳菲……今晚,我觉得很开心。真是开心极了。许多年我都不曾这么开心了……”
他说完,竟然径直就到了她的床上,躺下去。
是合身而卧,手臂十分舒展的放在枕头上,声音轻柔:“芳菲,我躺一会儿,就躺一会儿……在这里,我才能睡得安心……呀,许久我都没有睡得这么安心了……”
自从她清醒之后,弘文帝就不曾在这里过夜。
如今,重新躺在这充满了熟悉的女性味道的床上,心里方是如此的百感交集,仿佛无数的香味在往自己的鼻端一直升腾。
那是她的味道,那么熟悉的味道。
淡淡的香味,淡淡的芬芳,却是最最致命的诱惑。
某一瞬间,他忽然活起来,觉得自己那么年轻,充满了朝气,还有很多力量,一切都可以重新再来,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他面上全是笑容,脸上都是红晕。
芳菲本来一直在愤怒里,但是,当她看到他脸上的这种红晕时,暗暗吃了一惊。一时,也顾不得愤怒,几步走到床边,拉住了他的手。
两道诏书3
软玉温香握住,弘文帝大喜,眼睛睁开,非常明亮,凝视着她,手一带力,芳菲被拉得弯下身子,几乎倒在床上。
很快,他便开始了动作。完全是要拥抱她。舒缓压抑许久的那种激情。仿佛等了太久,就如山洪暴发一般,再也等不及了。
但是,芳菲跟他不一样。
此时,她因为清醒,反而觉得害怕——不是害怕他的失去了分寸,而是他的呼吸,他的红晕——他整个的精神状态。
她站稳了,沉声道:“别动。”
他不管不顾,还是拉她,很用力。
她扭过头:“陛下,你在这样,我就出去了。”
弘文帝没有再用力,眼里流露出宏儿一般的目光,怯怯的,生怕她松了手。
芳菲并未放开他的手,只是反了一面,化被动为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