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洗剑录 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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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花洗剑录 全集-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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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那些黄金魔女都不禁听得睁大了眼睛,少女们更是惊喜交集,暗道:“好了好了,原来水姑娘和他认得的,想来我们已得救了……这老人不但生得奇特,连名字也奇怪已极,不知为何叫作金河王?”
她们到底年轻,恐怖之心一去,就立刻琢磨起别人的名字。
金河王放声大笑道:“好个水丫头,居然敢学起金大叔来。”
黄金色的眼珠的溜溜四下一转,却又放声长叹道:“水丫头,你常夸自己如何了得,老夫今日见了,却失望得很!”
水天姬娇笑道:“噢!”
金河王道:“你既然在这里,竟会令紫衣侯的侍妾被这般畜牲所辱,连老夫的脸都被丢尽了。”
他说得摇头晃脑,似是激奋已极,一阵风吹过,他颔下长髯不住随风波动,看来当真有如奔流不息的金色河水一般。
少女们这才知道他取名之意竟在颔下一部长髯。水天姬道:“这些畜牲实在可恶,不知你老人家要将他们如何处治?”
金河王道:“念在他们还有人认得出老夫来历,饶了他们吧……”
彭清等一齐大喜,少女们却大是不服。
金河王缓缓接道:“就赐他们个全尸也罢!”


这句话说将出来,不但黑衣人们心胆皆丧,少女们也不禁为之大惊失色,谁也想不到老人手段之毒辣竟一至于斯!说要饶了别人,却是取人性命,彭清嘶声道:“西方黄金宫……”一句话还未喝出,已被两个黄金魔女抬起,四条金色手臂一悠一荡,彭清身子已穿窗而出,远远落在海水里。


只听一连串“噗通!噗通!”之声,顷刻之间,二十余条黑衣人已全部被抛人海水中,只剩下一两声轻微的惨呼余音,仍残存于星光海水间。这些人四肢俱已残废,被抛人海,哪里还有活命?少女们虽然对他们深恶痛绝,但此刻见了这情况,仍觉满心凄惨,不忍卒睹。
金河王手捋金髯,哈哈大笑道:“这下眼前才清静了。这些四肢发达的臭男人,老夫最是见他不得!”
目光转处,突然指着胡不愁大喝道:“这里还有一个,抛下去!”铃儿、珠儿一齐大惊。
但见黄金魔女已搬起胡不愁的身子。铃儿与珠儿方才眼见她们奇诡之武功,虽知单凭自己两人之力绝然无法援救,但却也万万不能眼见胡不愁被抛人海里,两人身形齐展,挡住窗口。
铃儿惊呼道:“他……他既非与那些黑衣人一同来的,又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他性命?”
金河王道:“天下的男人俱都该死,知道么?闪开!”
铃儿又惊又怒,大声道:“如此说来,你莫非要天下男人都死光死绝,就只剩下你一个才对么?”
金河王冷冷道:“正是如此,因为……”
水天姬缓缓接口道:“只因天下的男人若是都死光死绝,就没有人会觉得他比别的男人矮了。”
金河王放声大笑道:“不错不错,你倒知我心意。”
此人脾气之古怪,端的天下少有,不该怒时,他偏要大怒,此刻水天姬如此讥骂于他,他反而没有丝毫脾气。
水天姬道:“但你老人家若将此人杀了,我妈妈定要不高兴了,那时她若完全不理你了,别人可是没有法子。”
金河王竟自呆了一呆,道:“真的么?”
水天姬道:“谁敢骗你老人家!”


金河王又自呆了半晌,突然顿足捶胸、暴跳如雷,将船舱踢得咚咚作响。少女们见他如此大怒,都不禁吓呆了,只当胡不愁此番必无生理,哪知金河王跳了一阵,竟只是大呼道:“放这臭小子下来,抛到后面去,莫让老夫再见着他!”黄金魔女手臂一荡,果然将胡不愁抛到舱后。
过了半晌,铃儿方自定过神来,缓步走出,敛衽道:“前辈救了贱妾们之大难,贱妾亦不知该如何报答?”
金河王道:“不错,老夫救了你们性命,你们自该好生报答才是。该如何报答,你们自己说吧!”
铃儿沉吟了半响,道:“侯爷也曾留下些金银珍宝……”
金河王大笑道:“金银珍宝?谁要你的金银珍宝?谁不知道西方黄金
宫富甲天下,老夫难道还会是贪图金银而来的么?”
铃儿怔了一怔,面上又自变了颜色,偷偷瞧了那些黄金魔女一眼,颤声道:“那……是为何而来的?”
金河王笑道:“你也不必怕老夫将你们带走,老夫虽然好色,但别人的侍妾,老夫还不屑一顾!”
铃儿这才松了口气,道:“不知前辈有何吩咐?”
金河王笑声突顿,面色一沉,厉声道:“老夫此来,为的只是要查一个人的下落。此人与老夫恨深如海,势不两立,老夫若不将他下落寻出,活生生杀死,一辈子也休想活得舒服!”
他语声中怨恨之深,当真令人闻之胆寒。
铃儿颤声道:“不……不知此人是谁?”
金河王牙齿咬得吱吱作响的,道:“他便是紫衣侯的臭师兄,被老夫吓得缩头乌龟般躲起,天下唯有紫衣侯知他下落。”
铃儿心念数转,道:“但前辈却来迟了,我家侯爷已……”
金河王怪笑道:“你当老夫不知他已死了么?老夫就是因为他死了才自来的。你可知道老夫等着他死已足足等了十余年,始终没有机会,一听到他与人比剑,才赶了出来,一心要他死在别人剑下……”
铃儿道:“但侯爷一死,便没有人再知道他师兄的下落……”
金河王咯咯笑道:“老夫是何人物,岂会被你骗倒?紫衣侯与他之关系非同小可,紫衣侯一死,岂会没有些后事交付于他?尤其那白衣人七年后还再来,紫衣侯怎会不令人去求他指点武功?”
铃儿面目变色,颤声道:“但……但……”
金河王大喝一声,道:“但什么?你们快些说出那厮的下落便也罢了,否则老夫的手段如何,你们不妨先闭上眼睛想想。”
铃儿纵是口才灵便,此刻却也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金河王寻了把交椅,跳上去盘膝坐下,挥手向魔女们道:“唱个小调,要唱个不长不短、叫人听来高兴的!”
黄金魔女们娇声应了,她们的语声也十分娇柔,但却也是冷冷冰冰,全无半分温柔之意。
金河王道:“她们唱完,你们若是还未答复,老夫就要你们好看!”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只听黄金魔女中已有一人漫声歌道:“天上瑶池落凡尘,化做西方黄金宫,黄金为柱玉作阶,珠光宝气照千重,酒池肉林珍馐味,妙舞绝色胜天堂……”
那冷冷冰冰的语声唱起歌来,竟是委婉动听已极,唱的虽非淫靡之音,但却自有一种妖媚之意,令人听来心旌摇荡,难以自主,只是铃儿此时忧心忡忡,纵是仙乐,也听不进耳里。
水天姬突然道:“求求你,莫要唱了好么?”
金河王霍然张目,怒道:“谁说的?”
水天姬道:“你老人家就是要她们唱上三日三夜,唱完了别人还是不会说出一个字,这又何苦?”
金河王凌空一个翻身,跳下交椅,戟指大骂道:“臭丫头,你明明是我‘五行神宫’的子女,为何却帮外人说起话来?”
水天姬嫣然笑道:“我可不是帮外人说话,只不过是说出事实来而已,莫非你老人家愿意我骗你不成?”
金河王微一挥手,歌声戛然而止。他双目狠狠瞪着铃儿与珠儿,足足瞪了半盏茶时分,突然大喝道:“你说不说?”
铃儿与珠儿紧紧闭着嘴,果然连一字都不再说了。水天姬笑道:“我说的可没错吧?”
金河王暴跳如雷。他骂得越凶,铃儿嘴闭得更紧。
水天姬身子斜斜倚着墙,悠悠道:“依我良言相劝,你老人家不如回去吧,免得在这里空着急,急坏了身子。”
金河王呆了半晌,竟又哈哈大笑起来,笑道:“好,老夫倒要瞧你们说不说!”反手自怀中取出一圈金线。
这金线看来最少也有数丈长短,但细如柔丝,似是女子们绣花用的,谁也不知金河王要用它来做什么。
只有水天姬面上却变了颜色,但见金河王手一抖,那盘成一团的金线骤然展开,疾伸而出。
那细如柔丝的金线,竟被他生生抖得笔直!
金河王桀桀怪笑道:“看你说不说?”手腕一抖,金线就如鞭子般抽了下去,抽在那些少女们身上。
金线长达数丈,由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谁也没有逃脱,别人只当这柔丝般金线纵然抽在身上,也未见多么疼痛。


哪知金丝落下,竟比蟒鞭还要厉害,只听那尖锐的破空声“嘶!嘶!”不绝,两三鞭抽过后,少女们身上衣衫已片片粉碎,雪白的肌肤上,生生被抽得多了三条血印。可怜他们穴道被制,连惨呼都叫不出,但面上那惊怖与痛苦之色,却真叫铁石人见了也要痛心。
铃儿与珠儿惊呼一声,扑了过去,伸手去抓金丝,那金丝却宛如活的一般,一曲一扣,“嘶”的竟抽到她两人身上。
铃儿与珠儿身子一颤,但觉金丝落处那滋味竟有如烧红了的烙铁烙在身上一般,叫你一直疼到心底。
金河王哈哈笑道:“说不说?说不说?”他见了别人受苦,神情委实得意已极,手腕震动,又是一鞭落了下来!
铃儿与珠儿存心与他拼了,身子转处,便要扑下!
突听一声大喝:“住手!我说了!”
金河王大笑道:“好!好!终是有人说的。”手腕一挫,嗖的一声,几丈长的金线蛇一般缩回,盘做一圈。
只见一个大眼睛、高鼻梁的小孩子,自角落里爬起,慢腾腾走了出来,正是方宝儿,他不知何时已醒过来了。
金河王皱了皱眉,道:“就是你这小鬼?你知道什么?”
铃儿与珠儿却大喝道:“宝儿,你说不得!”


金河王还不信这孩子会知道什么,听了这句话,方自大喜,因为这孩子若是什么都不知道,铃儿怎会如此着急?当下身子一掠,掠到了宝儿身旁,笑道:“乖孩子,快说,爷爷给你买糖吃!”伸出手想要去摸宝儿头发,怎奈他生得比宝儿还要矮上一截,哪里摸得着?
方宝儿眼睛一瞪道:“你是谁的爷爷?”
金河王怔了一怔,大笑道:“好,好,我是别人的爷爷。”
方宝儿嘻嘻一笑,道:“长胡子的小弟,这才乖,大哥给你买糖吃。”
金河王又自一怔,似是勃然大怒,却又不能发作,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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