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像刚被什么东西勾出来一样,整齐而深。
霎时间,客栈里再度一片死寂,接着女人们纷纷哭泣起来,情不自禁聚集在客栈里的反方向角落里。
男人们则愤怒而焦躁,却又不敢真正的上前踹门,但好歹大家还算冷静,虽然惊恐,却没有绝望崩溃。
“大师兄……”
祝红衣走到倒下的女子身边,俯身探了探她的鼻息:“她还没死。”
说话间,他已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一只玉瓶,瓶身通体洁白剔透,一看,就是上好的胭脂玉。打开,以指尖勾出一块乳白色的药膏,清香扑鼻,煞是好闻。正准备涂抹时,慕白尘忽然冷冷的平声道:
“慢。”
祝红衣微征,似乎有些不能理解:
“这位姑娘还未死,若是不管不顾,恐怕会因失血过多,医石难救。”
“红衣师弟。”
冷扇扬眉,虽说脸色依旧苍白,但显然已经彻底镇定下来:
“既然大师兄说慢,那一定是这个姑娘有什么不对之处,你不妨看看大师兄怎么说?”
祝红衣点头,微笑道:
“吾自是信得过大师兄的,大师兄,你说是否?”
慕白尘没有理他,祝红衣也不尴尬,只是温和的等了好一会儿,没有等到慕白尘再说其他,倒是等到那女子颤巍巍的睁了眼,恐惧万分的想要一把抱住祝红衣的右手,却被他不动声色的行了个礼,恰巧躲过:
“姑娘,你可还好?”
“救命!奴家是不是要死了?马上就要死了?我不想死,你救救我,大夫,我需要大夫……”
祝红衣只好安慰到:
“莫怕,你不会有事。”
说话间,他再次好似漫不经心的避开女子抓出的手,走到慕白尘身旁站定。而大概也是因为慕白尘的气场确实强大,明眼人一看到,就会下意识的被他震慑住,所以一看到就连气质非凡的祝红衣都似乎对他唯命是从,所有人顿时齐刷刷的盯住他,眸中光华闪烁不定。
对此,慕白尘倒是司空见惯,他从容自若的上前两步,那女子脸色顿时一红,好似一时忘记了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欲语还羞的半垂下脑袋,偷偷的瞄着逐渐靠近的男子,仿佛就如同看到了天神降临,可远观而不可伸手触及。
“你,未死。”
慕白尘冷淡的轻声道,众人一愣,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冷扇哼了一声,几步就跨上前,死死的盯着女子,一字一顿:
“我大师兄的意思是,为何其他被咬的人全都死了,就只有你一个人还活着?你究竟凭什么还在活着?!”
“你,你……”
女子闻言,险些直接痛哭出声,眼眶中水雾弥漫,面若桃李,柔弱之态尽显:
“你这话……好生没有道理,奴家,奴家……”
“这位公子,小生看你也是仪表堂堂,又何苦为难一介弱女子?莫非张家,李家,赵家的鸡都被黄鼠狼咬死了,陈家却没事,那么这黄鼠狼,就一定是陈家养的不成?发生此等恶事,谁都不希望看到,当务之急,却是早日查到真相的好,而不是在这里相互猜忌,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说这话的,正是方才的书生,听了他的话,冷扇十分嚣张的一挺胸,斩钉截铁:
“你又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质疑我大师兄的话?!告诉你,我大师兄的话,说一不二,他说这姑娘有问题,那这姑娘就必定有问题,就算他说这姑娘是具白骨,你们也得睁大眼睛给爷看着,保管她假人真不了,真人也得变假人!”
瞬间,众人齐齐沉默,慕白尘更是罕见的微微凝神,冷扇觉得,那一刻,某人绝逼是在吐糟:‘骚年,乃这样盲从,你爸妈造么?’而事实上,冷扇差点直接脱口而出,来一句:“我家大大的话,那必须是这世界上的唯一真理啊,摔!”
“卡苏米。”
祝红衣轻轻摇了摇头,很快的打断了冷扇的无边想象,他沉稳的微微一笑,望着因冷扇方才的话,出现的众多愤怒之人,优雅道:
“各位莫急,我……这小师兄嘴笨,性子又急,并无恶意。”
顿了顿,他温柔的看向那女子,唇角微勾,从容继续开口:
“敢问姑娘,你姓甚名谁,从何处来,又想去何处?”
女子抽咽着做了个鬼脸,算是还了方才祝红衣的行礼,(不要问我为什马是鬼脸,因为这是慕白尘写的女子行礼的礼节)而后款款道:
“奴家复姓‘翠花’,闺名‘上酸菜’,乃安信东城人,要去往雪碧城寻亲,不料居然遇此之事,我……我……呜呜呜……”
祝红衣面色不变,依旧笑到:
“原来是翠花姑娘,却是在下还有一事不解,希望你能解惑。”
说话间,他淡然的环视了一下四周,指着那位死在主厅里的男子:
“据在下观察,死者脖子出现咬痕,而后,不久便会有血液从身体七窍与伤口处流出,速度惊人,直至其人再无声息,其身上的血液便会消失不见,只余脖颈一处。直至一盏茶后,其人咬伤处的血液,也会尽数消失,而姑娘则不同……
若在下没看错,姑娘脖子的咬痕出现不久,便仅仅只是从伤口处流出血液……虽然看似很多,实则并不算致命。而后,姑娘昏迷,血液消失,而后不过大约半盏茶的时间,你便重新醒了过来,除了面色苍白,似乎再无其他异样……不知姑娘,你是否服过何种奇珍异宝,又或是从小有何天赋异禀?”
。。。
 ;。。。 ; ; “啊!”
听到祝红衣的话,冷扇下意识惊呼了一声:
“魔道?大师兄,你修为最高,难道没有发现什么端兀?”
慕白尘面瘫状起身,径直朝楼下走去,冷扇摸了摸自己鼻子,自觉和祝红衣一起跟上去,普一进到一间喧闹的客房,入目便是一片刺目的红……
木质雕花椅上、圆桌上、甚至地面上,床·上,到处都有浓重血液流过的痕迹,简直就像……这里似乎不久前,便下过了一场血雨。
“唔……”
猛然捂住自己的嘴巴,冷扇只觉得自己的胃一阵控制不住的抽搐……尤其是在看到两具以奇怪姿势横在地面上的尸体后,这种感觉更是达到巅峰,只不过,还不待他吐出来,祝红衣已经靠近,直接在他身上四处点了几下,他便更加难受了……想吐却吐不出来,便只能干呕,还不能怪明显是来帮自己一把的猪脚……这事,太糟心了!于是,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冷扇艰难开口:
“大,大师兄,红衣师弟,你们看着,我,我去透风……”
说完,快速退到客栈主厅,慕白尘也没拦他,他刚穿来时,也不比冷扇强,但身在修仙界,还是魔道一派,死人,最是常见不过,因此,见啊见的,久而久之,就算想有点什么其他反应,都会困难重重。
“大师兄,你看……”
祝红衣不动声色的更加靠近一步,伸手指了指两具尸体的同一个位置,慕白尘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诡异扭曲着的尸体上,右边脖子处,赫然尽皆都有着一个新鲜的完整人类牙印,整齐而深,血液横流,简直就像人体的全部血液,都蜂拥着从那里涌出来一样。
“……”
沉默间,看着慕白尘仍旧冰冷淡漠的绝美面孔,祝红衣满目忧愁,不知何时,就连一直挂在他脸上的柔雅笑容,都被隐没不见:
“这……已经是第二个了,方才我去寻你们时,这里也才只死去了一人,血液也不似眼前这般肆虐……”
正说话间,原本因慕白尘的到来,而下意识的闭嘴,退散在一旁的人群突兀再度骚动起来,几乎是顷刻,人群退让,刺耳的惊呼,惨叫,简直可以刺穿人的耳膜——
“救、救命……”
一名被**开的黑衣大汉颤抖着身子,哆哆嗦嗦的想要朝慕白尘走来,他的右手紧紧的捂在自己的右脖子上,红色像不要钱似的从他指缝中,口中,鼻子中,眼中,耳朵中涌如泉水,很快就彻底染透了他的衣衫,,不到三息,便只听得一声沉重的闷响……他已经毫无生息的倒了下去,身体抽搐着扭曲成一个怪异的姿势,但奇怪的事发生了——
就在他彻底接触到地面的那一瞬间,大汉除了脖子上的牙印还在不断出血外,他身上其他位置的血液已经毫无声息,就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下,生生隐遁不见,只留下一具与慕白尘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的‘干净’尸体!
“血、血、血……”
又是一阵竭嘶底里的惊叫,一名年轻的漂亮女性牙齿打颤:
“血,不,不,不见了……”
慕白尘冷眼瞥过去,心下也是蓦地一惊……触目所及,方才还如下过雨一般的红色印记,此时已经完全被·干净取代,就连原先的两具尸体,他们的脖子上也不再流血,只留下两个新鲜的牙印——新鲜到连刚刚翻起来的嫩肉,都能很清晰的看清楚,就像是刚被什么东西勾出来一样,同样……干净而整洁,一点都不像曾经流过血的样子。
瞬间,房间内,死寂一般的沉默,不过短短数息,几乎所有的人都开始歇斯底里的惨叫起来,大家全都往门外拼命夺出,熙熙攘攘,挤成一团。
“大师兄……”
忧愁的叹了一口气,祝红衣温和的扶起一名被人群挤得摔倒在地的小女孩,轻轻抚慰了几句,总算止住了她惊天动地的哭声,这才继续转身:
“我方才打探过了,这里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