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最佳事务员的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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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府最佳事务员的养成-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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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母亲在临别时为丈夫理了理衣襟;而父亲也脸色平静地拢了拢妻子的发。
  可即便是这小动作里头,也处处透着生疏与不自然。
  秦凤厌恶着家中萦绕不去的沉默,却又恐惧着外界的世界……父亲今日谈及的第二件事,是她的婚事。
  她是否会重蹈覆辙呢?阿九……同为国公府女儿,难道没有察觉到这里的异常?难道不会害怕?
  国公府大娘子的眼神就幽沉起来,却再次拨弄琴弦。
  次日,猗苏赖在房内装病。
  侍者只以为,秦凤昨日因为妹妹在院中乱逛而大发雷霆,九娘子是顾着颜面才赌气不出。猗苏就势闷在里间不动,心中将秦凤昨日那番话翻来覆去地琢磨,臆想出不少可能:更久之前她被负心郎背叛受了情伤啦,家中有姊妹婚事受挫啦,话本传奇听多啦……
  可这些终究只是猜测罢了。成果惨淡,她的套话功力只能叫君上大人失望了。猗苏懊恼地将脸埋在被褥间,在地上翻滚了几遭,愈发烦躁起来。
  正在这时,里间向着院子的门被人叩响,侧耳听了片刻,那人又轻轻叩门。猗苏只得拉开门,便见着伏晏笑眯眯的一张脸,尤其是两个梨涡,看着就让人心生不耐。
  她顺手抄起靠垫就往他脸上砸过去。
  伏晏轻松闪开,低声揶揄:“谢姑娘火气有点大啊?”说着他的眼光转了几转,最终定在她发红肿起的面颊上,挑了挑眉。谢猗苏这模样着实有点滑稽,头发乱蓬蓬的,半边脸情状颇为凄惨,身上干脆只在中衣外披挂了两件禅衣,还一脸愤恚:
  “秦凤误以为我同君上你有私情,气急了就一巴掌扇上来。”
  伏晏不忍直视似地别开脸:“嘘,轻点。谢姑娘你头发也忒乱了,衣裳么……也不大整齐,的确有几分羞愤欲死的模样。嘛,是拾荒者也说得通。”
  “老是拾荒者拾荒者的!到底什么意思!”
  “谢姑娘这般喜欢到溯世阁翻陈年垃圾,有这种爱好,不是拾荒者是什么?”
  “君上冒着风险过来就为了趁点口舌之利?殊在下失陪。”猗苏说着便要关门,伏晏直接上前一步靠在门边,低了头冲着她微微地笑:
  “也该说正事了。”
  这厮难得正经,猗苏不由怔忡,呆呆地道:“说啊。”
  “该由谢姑娘来说,不是么?”伏晏抱臂,似乎又要嘲讽。
  猗苏于是将与秦凤的对话大致复述一番,伏晏听毕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宁国公府自诩清高,不蓄姬妾,国公夫妇相互扶持,府中两个儿子皆举了孝廉、秀才,秦凤也素有才名,她还会有这番想法,只能说,国公府这潭水底下,定然藏着不能见人的东西。”
  “君上可有什么发现?”
  伏晏笑意加深:“有,但还不能说。”
  爱卖关子的贱/人……猗苏故意不接话茬,径自道:“那好,明日我总要去见国公夫人,会伺机观察。”
  吊胃口失败,伏晏也不失望,反而兴致盎然地盯着猗苏又看一眼,语调随意得很,似乎不抱什么希望:“那就拜托谢姑娘了。不过,谢姑娘还是先处理一下自己的脸为好……毕竟能派得上用处的,也就这张脸了。”
  嘲讽人是花瓶就直说,就别打着关心的幌子:
  “君上所言极是,回到镜外,在下预备着立即辞职,免得碍手碍脚。那个什么如意姑娘,一看就兰心蕙质,君上还是和她亲密无间地合作为好。”
  伏晏只笑笑地看猗苏一眼,似乎懒得再辩驳,迅速离开了。
  说起来……这厮是怎么摸清到这儿的路的?竟然没被家丁撞见?
  愤愤地拉上门,伏晏的笑脸却又浮现在眼前:他不笑还好,那自负又欠揍的气质与白无常千差万别,可只要他一笑,眼角微弯,与记忆里那双天生适合含笑的琥珀色眼眸重合,她就会觉得怀念而酸楚。
  抱着被子躺下,猗苏唤来侍者再取些冰敷的帕子和鸡蛋白。揉搓一番脸颊,她才闷闷地躺下,秦凤就正好女学放课回来,见她的模样,好笑又有点怜爱地来揉妹妹的头:“脸还肿着?还是寻点药来罢?”
  “不可……”一找药,整个国公府都该知道九娘子秦鸢被打了,如果追究起被打的缘由,就麻烦了。
  秦凤叹了口气:“实在不行,明日你也歇着罢,我去和阿母解释,就说我一时气急因为小事打了你。”
  “阿九有过在先,阿姐尚如此相待……”秦凤真是个好姐姐。
  “休要再说了,不再糊涂就好。”秦凤轻描淡写地带过,将猗苏拉起来,“别整日躺着,没病也要躺出病来。”
  于是猗苏就被秦凤拉着去听了会儿琴,之后又将今日女学的功课补上,此中辛苦,无须冗言。
  脑袋里被塞了一堆玄学佛学知识,猗苏才得以脱身,回到里间,就要扑倒在地铺上,猛然发现头枕边多了个青瓷小瓶。下头压了张纸,展开念去,上头只写了一个字:脸。
  知道她脸受伤还会送药来的……想来想去也就伏晏了。
  可这厮乍然这般体贴周到,倒叫人难以置信。猗苏盯着笔锋清癯的“脸”字愣了半晌,果断先将字条扔进炭盆里烧了,用指尖挑了瓶子里的油膏抹在脸上,又将瓶子藏于枕芯中,复躺下,心情颇为复杂。
  ※
  翌日起床洗漱,猗苏的脸竟然已经恢复原状,看不出丝毫被打过的痕迹。秦凤也舒了口气,只以为昨日的冰敷总算有了效果,便带着她往主屋而去。
  虽说是主母居处,但陈设也未见得有多豪奢,一个着团花对襟衫的贵妇端坐在上首,见她同秦凤进来问安,也不多废话,直入主题:
  “阿初,昨日已与尔父商定你的婚事。”
  闻言秦凤便是一颤,面上的神情绝非惊讶,更像是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  如各位所见,改了个文名。原本上篇文名字我嫌太长,所以这次来了个不明觉厉的短名,结果么,看来我还是长名的命,比上次还长了三个字哈哈哈。
  最近真是凛冬将至啊(各种意义上),开始爬月榜了,所以…请大家多多温暖一下被冻死的某棵树=3=
  【目前可以公开的情报】
  梁父宫伏晏有特殊的关心技巧【拐弯抹角】,级别Lv。99,缺点是……被施加技能的玩家察觉到的可能性为0。01%(大误)

  ☆、君上的语录

  “阿初,昨日已与尔父商定你的婚事。”
  “是萧家的十二郎,你也应当见过,前月刚除了著作佐郎,是城中头一等的俊彦。”国公夫人显然也察觉了秦凤的失态,不由微微倾身,温言劝慰,“虽然自然比不得王谢二家的郎君,但胜在人品方正,相貌也清秀,阿母也是千挑万选才选中了萧家……”
  可秦凤似乎根本没把国公夫人之后的话听进去,她颤动着唇瓣闭上眼,吐出一口气,出口的话语平静而冷淡:“既然阿母这般想,阿初自然从命。”
  “阿初!”国公夫人被秦凤的态度惹恼了。
  “阿姐只是一时无措,还望阿母见谅。”猗苏不得不打了个圆场,秦凤闻言扯起笑来:
  “阿初本想在阿母膝下多尽孝几年,没想到那么快,是以一时失态。”
  国公夫人一颔首,也不多话,转头看向猗苏:“阿九的婚事也要物色起来,阿九可有中意的?”
  秦凤不由看了猗苏一眼,猗苏只作羞涩状低头:“但凭阿父阿母做主……只要家风端正,为人妥帖就好。”
  “休拿这些场面话敷衍,小娘子爱俊爱才爱风流何曾是稀罕事体?就是国朝,也多偏爱俊俏的儿郎哉。”国公夫人似乎是南人,家常话说着说着就露了吴语。
  这位夫人有点意思:行事干脆利落,不喜小辈忤逆,却也不屑于纲常,偏又是南方女子,说话细声细气。
  “阿九毕竟还小,慢慢挑也不急。”
  宁国公这时突然就进门来,插口说完摸摸猗苏的头,向妻子一颔首,笑说:“可算将那奏表拟罢,且让我偷半日闲,来看看阿初阿九。”
  “良人上回休沐就忙得未归,是该歇一歇。阿丘,还不快去吩咐灶间?”国公夫人应答得也十分得体。
  “萧家的聘书不日将到,阿初也要为人妇啦,真有白马过隙之感。”宁国公转而去和秦凤说话,“出阁后可休要再整日舞文弄墨,免得惹阿姑多话。”
  国公夫人埋怨地看了丈夫一眼,却同秦凤道:“阿初最是聪慧,自有分寸。”
  “就昨日,我还在尚书台见着了萧十二郎,他见了我竟然还有点羞赧,只怕是家中早有消息。我瞧着十二郎对阿初你是极满意的。”国公也不恼,只是捻须而笑。秦凤强笑着应酬双亲,向来挺直的背渐渐有些佝偻了。
  就在此时,猗苏才猛然发觉这对夫妻的异常来:从方才宁国公进门,二人除了最初目光交汇,竟鲜有面对面谈话,几句话大都对着孩子言说,竟像是有意回避彼此。
  难道伏晏所说的秘辛,就是国公夫妇名存实亡的婚姻?可这在公侯之家也并非新闻,秦凤又为何要这般在意,以致于恐惧起婚事与情爱?
  就在猗苏出神思量间,摆满朝食的几案呈上来,讲究仪礼的国公府进食自是一片寂静。瞧着国公夫妇进食皆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猗苏不由觉得滑稽。
  用毕早饭,猗苏同秦凤到族中女学听课,先生口中玄乎的道理绕得人头晕,幸好秦凤比自己还不在状态,猗苏才不至于显得太突出。
  经学课后本是琴艺,但正巧女先生归家,才逃得半日的休憩。从族学到住处不过两条缘廊的距离,秦凤途中始终沉默,走到西廊前头,才猛然开口:“阿九,你若是我,怕不怕?”
  猗苏驻足,不解地望向她。
  “嫁给一个素未平生的人倒罢了,偏生对方是熟识,难道不会害怕有朝一日旧情耗尽,只能被困在后宅里数着日子,连带着令子息在这般环境下成长起来,白白受苦。”秦凤喃喃道,视线落在远处,好像想从午后的云层里定格住什么东西般。
  猗苏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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