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最佳事务员的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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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府最佳事务员的养成-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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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到底没拉能下脸再去见伏晏。
  真有心消磨时间,转眼便入夜了。
  夏虫轻声鸣唱,一派闲逸中勾起些微的躁动,很快沉在夏夜的星河里消失不见。
  ※
  伏晏次日仍旧被叮嘱不得伤神,却无再看菜谱的兴致,一时坐在榻上颇有穷极无聊的意味。日头渐上,梁父宫安静得能听见博山炉中银炭闷烧的细响。
  一本急送来的公文反扣在小几上。这是即便真在病中也不得不看的书函。
  伏晏盯着它描金的侧脊看了一会儿,神情有些冷:是九重天传来的消息,封印在疏属山多年的凶神贰负最近不太。安生,帝台紧张得很,只怕近期都顾不上冥府了。
  帝台与冥府的关系向来暧昧,既是姻亲,却又忌惮着伏氏的力量。即便有心,贰负一事,伏晏这里暂时还不好表露出打算出手的态度。真是麻烦又可笑。
  再多思虑也无用,伏晏便将念头转开了。
  谢猗苏还是没有来。
  伏晏因为这个念头怔了怔,唇边却不由现出一分无奈的笑意来。他揉了揉眉心,感觉有些头疼:她该不会是因为昨日的事着恼了吧?
  于哄人这博大精深的学问,伏晏自认全无造诣。以他如今的状况能想到的法子……也就是找样东西送了赔罪。可送什么好,又是个难解的问题。
  谢猗苏到底喜欢什么,伏晏因为过去记忆的关系隐约知道,但要他就这么用白无常的记忆,他还是意难平。
  美食,否决:如今他不能出梁父,又不能让人代。办,送了也毫无意义。
  首饰,否决:送过了。
  衣装,否决:不了解,更何况时间太紧。
  伏晏便难得露出为难的神色来。
  说实话,世间罕有梁父宫没有的物件,可要从中选出一样,竟是全无头绪。
  伏晏干脆披上薄披风,掀了帘子预备在园子里走一走,却正见着殿门口一个熟悉不过的人影,正犹犹豫豫地露了半边身形。
  “阿谢。”
  猗苏闻声,不情不愿地从殿门后转出来,缓步走进殿中的阴影里,稍稍低了头,声音听不出喜怒:“你能出门了?”
  伏晏朝她靠近一步,轻轻应道:“不见风便无妨。”
  猗苏便朝身后望了望,话语到底露出一分关切:“瞧着像要下雨,有风,你还是别出门了。”顿了顿,她宛如要弥补方才没遮掩好的情绪般淡淡道:“我就来看看你,我还有……”
  一个“事”字还没出口,伏晏便快步档在她身前。
  他遮住了本就因层云而黯淡的天光,默了片刻才试探性地问:“你在生气?”
  猗苏别过头:“没有。”
  伏晏将这两个字理解为:“我就是在生气。”便轻轻咳了声,还没开口,猗苏却已经扯了他披风一角往后殿拉,一边没好气地道:
  “伤还没好透,就站在风口,你是非要作死么。”
  怔了怔,伏晏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将他的尴尬当作真咳嗽了。他情不自禁地弯了唇,任由谢猗苏将他拉进后殿。
  猗苏进了后殿便有些后悔,没来得及回头看伏晏的表情,他就从后头环腰抱住了。他将下巴搁在她肩头,笑笑地说:“我知道阿谢心疼我。”
  真是给点颜色就灿烂,方才就不该心软。腹诽了那么两句,猗苏却没挣开,只翻了个白眼,凉凉地哂道:“你再病倒了谁来主事?”
  伏晏却没回嘴,双臂反而揽得愈加紧了。他贴着她的耳际停了半晌,才开口:“昨天……抱歉。”
  猗苏僵了僵,垂眼道:“你又道什么歉?”
  对方默了片刻,才轻声道:“是我失控了,吓到你了。”
  这回轮到猗苏默默无语:总觉得……他们在意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就此认下来,她未免觉得怂;可要说出她不自在的是“下不了手”那四个字,又实在难以启齿。
  她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我瞧着像是被吓到了么?”
  伏晏侧眼盯着她,很快下了判断:“不像。”
  他古怪地沉默了片刻,忽地又出声:“你该不会是在意我……”
  “怎么可能!”眼见着伏晏目中笑意越来越浓,猗苏矢口否认,脸却红了。
  “原来如此。”伏晏声音低醇含笑,吐息落在她颈侧,她不由随之一颤。
  她的反应坐实了他的揣测,他干脆转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便是一番唇齿交合的厮磨。
  这亲吻里隐约透出昨日最忘情时的那股热度。很显然,对猗苏,君上并非下不了手。
  “我说下不了手,”伏晏与她眼对眼,笑意将露未露,“是医嘱令我即便有心,也无从下手。”
  猗苏呆呆地和他对视了片刻,才彻底明白过来,一时羞愤欲死。
  她反手掩唇,想向后退,身体却一轻。
  伏晏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谢猗苏觉得自己不管上辈子还是从前,都没那么良家妇女过。
  和矮榻不同,后殿的卧榻要软和许多,云被松松的笼上来无从着力。
  伏晏双手撑在她肩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勾勾唇。
  猗苏不由捂脸:“你……你就不听医官的话了么?”
  “昨日是最后一次换药,今日我算是好透了。”伏晏说着便作势要凑近,却停在了她面孔上方几寸的地方。
  猗苏从指缝间看不清伏晏的神情,便缓缓将双手从面上移开了。对方表情堪称严肃,双眸灼热,语气却克制:
  “阿谢,不愿意也无妨。”
  她张张口,他却以指腹将她的话语封住了。
  “我不会因你不愿而不快。”伏晏顿了顿,眼睑微垂,“这事本是我逾矩。我也不会因你愿意而看轻你。”
  他声音稍稍靡哑:“我不在乎所谓三媒六聘,也不觉得仅凭一纸文书能栓得住人,更不认为所谓贞洁有什么意义。但要是那能让你安心,我愿意等。”
  “你也许觉得口头许诺很可笑,”他弯弯眼角,“但我不喜欢、也不会食言而肥。只要我还是伏晏,我只会爱你一人。”
  像要令自己的话语更可信一些,伏晏缓缓和猗苏对上眼神,近乎是矜持地吐字:“阿谢,我爱你。”
  猗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噗嗤就笑了:“呆子。”
  伏晏的神情就微妙起来。
  她适时伸手抚上他的眉眼,轻声说:“我很高兴。”
  “况且,我不都说了,我相信你。至于那些将人绑在一处的繁文缛节,我不需要它们来让我心安。”她咬咬下唇,像是使出了毕生的决心:“我也爱你。”
  伏晏在她的掌心吻了吻,没有说活,但两人的心绪仅凭对视便已明晰如镜。
  他便继续方才那个停在半途的吻,动作很轻很慢,好像要将每一寸的触感都铭刻心上。
  渐渐的,这层小心翼翼的矜持褪去了,比火还要炽灼的热度占了上风。这热情的火焰里,又隐隐约约透着末日将至一般绝望的疯狂。
  是了,谁也不知道之后会如何,许寻真会如何,冥府会如何,伏晏会如何,谢猗苏会如何,尽是迷雾中未开的花,样貌颜色皆一无所知。
  只有此刻是可以触碰的现实。

  ☆、著以长相思

  谢猗苏自觉是浅眠的人,但次日雨打回廊的声响却没将她立即吵醒。
  她悠悠地睁开眼,只见后殿朝着院落的隔扇上沁着点点迷蒙的雨色,外头滴水的声响叮叮咚咚,宁定又清脆。时辰尚早,这雨声只衬得四周静谧。
  伏晏像是早醒了,见机无声地从后头将她环抱,下巴在她肩头蹭了数下,散落的发丝扫过中衣露出的肌肤,只觉得微微地痒。
  该做的都做了,猗苏反而没什么自怜羞怯的情绪,回头飞了个眼色:“今日你有何打算?明日可就是黑无常的三日之期了。”
  伏晏身上中单半系不系的,单手撑着头斜卧,闻言闲闲地一撩眼皮:“如意已经交给他,燕丹已保护妥当,兵力也部署完毕,你说我还有什么打算?”
  “今日落雨,让我想想,”猗苏顺势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学着对方的模样一手撑起脑袋,口中报菜名似地一样样数过去,“游园是不成了,打双陆我看你没兴趣,也不曾见上里有什么戏班子,不然……”
  她声音戛然而止。
  只因某些人的视线开始还好好和她对着,不多时便往别处溜,沿着松敞的中衣领口一路向下……
  “喂!”猗苏腾地坐直了,暗自诶哟了一声,忍住扶腰的冲动,尽量凶狠地瞪过去:“我和你好好讲话呢!”
  “我在听。”伏晏说话向来能少不多,这三字懒懒地念出来,却像是有十数倍的韵味藏在了每一笔每一划后头,拨得人心痒。
  猗苏噎了噎,算是领略到了听而不闻的含义,凉凉地睨了对方一记:“既然你没什么想法,那我就回西厢了,你自己慢慢忙。”
  伏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说话也无什么动作,还甚是笃定将胸前的散发仔细地捋整齐了掠到身后,一派气定神闲。他不束发的时候整个人都没了那股凌厉的神气,反而疏懒得似话本里所说的浊世佳公子,只轻描淡写地一眼看过来,便叫人心动神驰。
  猗苏瞧着却不为所动,默默地转了身往床边挪。双足触到后殿微凉的黑曜石地砖时,她才意识到……鞋也好衣服也好,都在床的另一侧。
  好歹她也算是修行过的,化出全身衣裳来本非难事。
  伏晏忽地开腔:“我想好了。”
  猗苏决定也来一回充耳不闻,继续系衣带。
  窸窸窣窣的一阵响,伏晏也挪了个位子,靠得近了些,语气放得很软:“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猗苏内心挣扎了一下,理腰封的动作却只是稍缓。
  总觉得现在这情状略微诡异:吃干抹净穿衣就走的角色,怎么就落到了她身上?也就这么一念之间,伏晏又凑过来些许,手指搭在她停在腰际的手背上,轻轻地画了几个圈子,转而落在她系了一半的腰封上,好像是要帮她将带子结上,指腹却隔着本就轻薄的纱衣按了按。
  猗苏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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