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位高手已落到地上,成对峙之势。
黑衣男子首先开口道:“我看你是个人才,可惜跟错了主子。你走吧,我不想杀你。”
黄袍中年冷哼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好,既然你一心寻死,我便成全你。”黑衣男子又道,“你报上名来吧,我不杀无名之辈。
黄袍中年道:“这句话该由我来说。不过让你知道老夫的大名又何妨,让你死个明白。”
续道:“昆山无常——苗缄,正是老夫。”
“难怪武功这么怪异,只是你助纣为虐,武功再好只是为害人间。”黑衣男子冷冷道,“今晚就让我傅克败替天行道,宰了你吧!”
“臭小子,你好大的口气。看招——”说着,苗缄倏地抽出一把匕首扑前刺去。速度之快,有如闪电。以李士民的眼力,便是白天,也绝看不清他的出手,何况晚上!
傅克败却非 等闲之辈,只见他身子往左一侧,便避过了。然而苗缄这一扑却有后续变化,他身形倏转,手中匕首连刺数下,发自不同方位,目标是对方身体的各个重要部位。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快速无比。
傅克败亦不敢怠慢,当下使出浑身解数一一化解。他不使任何兵器,只以一双巧手连消带打。
他的对手苗缄一招比一招狠,全是拼命的杀着,而且招式飘忽不定,似刺向左,实为右,变幻莫测。
然而,这么奇狠的怪招使在傅克败身上却似全不见效。
傅克败就像能预知对方的招式变化一样,早制定了化解的招数。
百多招过后,苗缄已没有了新招,招式开始重复。傅克败得意地笑道,“原来昆山无常亦不过如此。”
苗缄怒吼道:“哼,臭小子,废话少说,有本事便来取我牲命!”
“好,那你就拿命来吧!”傅克败说着,出手突然加重,拳风有如排山倒海般压向敌人。
苗缄想不到他还有如此深厚的能量,心叫不妙,唯有拼尽浑身之力来抵挡。然而却力不从心,顿时险象横生。
坚持不多久,只听得 “铛啷”一声,苗缄手中的匕首脱手落地。紧接着,苗缄“啊”地一声惨呼,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然后,他整个人倒了下去,一命呜呼了。
傅克败呆看了苗缄的尸体一会,忽然转过头,望着不远处他的妻子。他缓步走了过去。
这时,他的妻子反而显得很泰然,没有了先前的恐慌。待丈夫走近身前,她便平静的道,“你杀了我吧!”
傅克败将手举起,但随即又垂了下去。
他下不了手。
他突然仰天大叫,歇斯底里。李士民为之同情。
发泄了一阵子,傅克败忽然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道,“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看也不看他的妻子一眼。
他的妻子有点不敢相信的呆了一会,才缓缓站起来,落寞的离去。
直至她的身影在李士民的视线内消失掉,李士民才准备悄悄潜回原来睡觉的地方去。
“朋友,既然来了,又何须急着要走呢?”突然传来傅克败的声音。“出来吧!”
李士民先是吓了一跳,心下奇道,“我并没有弄出什么声音呀,他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里?”尔后,唯有硬着头皮从稻草堆后走了出来。
到了傅克败面前,发现此人生得五官端正,长眉微翘,有种不怒而威的魄力。
“傅大哥,小弟有礼了,”李士民动作生硬地打拱作揖道。这礼数乃是他临出门前乡亲们教的,此刻给他派上了用场。
傅克败由于妻子的背叛,正痛恨不已,哪有心思跟他客套,只淡淡的道,“你躲在那里偷看我们打斗,到底是何居心?”
李士民苦笑道:“我并没有任何居心,事实上,我一直在这里睡觉,是你们把我吵醒了,我才出来一探究竟。”
“原来如此!”傅克败道,“那你得赶快离开此地,这里死了人,官差定会来查。那些可恶的官差经常乱抓人,你要是不离开这里的话,被他们发现了定难脱关系。”
李士民不以为然的道:“人是你杀的,他们要抓应该抓你才对,抓我干吗?”
傅克败没好气的道:“他们那些饭桶抓不到我,自然要抓你这个替死鬼了。”
李士民道:“我才不要做替死鬼呢!”
傅克败道:“那你赶紧走。”
言罢,转身便要离开。李士民叫住他道,“你要去哪里,可否带上小弟?”
傅克败道:“傅某向来喜欢独来独往,你自个儿走吧。”
说着,举步离去。
李士民连忙追上去,挡住他的去路,恳切的道,“大侠,我想拜您为师!”
傅克败无动于衷的道:“我不想收徒弟,你走吧。”
李士民道:“我真的很有诚意跟您学武的,你就收我为徒吧!我会帮您做很多事的,做饭洗衣服等杂务我全包了。而且,我还是练武的好料子呢。”
最后一句是厚着脸皮说的,其实他一向极少自夸,要不是由于先前在饭馆打败那三名大汉,他也决说不出这句话来。
然而,傅克败还是无动于衷。如果是在以前,他或许会考虑。但眼下他正经历婚变——他是个重感情的人,这对他打击很重;因此,他开始对一切事物心灰意冷,自然不会考虑收徙弟了。
只见他冷冷的道:“你想学武的话,请另寻高明吧,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想收徙弟。”
正要举步,忽而又停住,道:“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人,他的武功不在我之下,不过你得符合他收徙的条件……”
李士民道:“什么条件?”
傅克败道:“人品要好,悟性要高,身体素质要优,这些到时给他一试便知了。”
又道:“现在我告诉你他的地址吧——你从此地向北走十里,到得一座唤作‘天鹅山’的大山,他就在那山上。他的尊号叫‘上隐居士’,见到他,你就说是我傅克败推荐的就行了。”
“多谢傅大侠!”李士民感激的道,心下窃喜。
傅克败道:“你不用谢我,他收不收你为徒还很难说呢,看你的机缘吧。我走了。”
言罢,傅克败拍拍李士民的肩头,便扬长而去。李士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淡淡的月色下。周围寂静一片,只有萧萧的风声。
李士民回到原来睡觉的地方找回包袱,于是踏上傅克败指点的拜师之路。###第3章 深情女子
到了上午九点时分,李士民来到了一条小村落。柔和的阳光映照下,村内草树滋蔓,十分荒凉,看样子像是很久没有人住了。
村内有十多间房子,全都残破不堪,门前还爬满了野草藤蔓。基本上,每间房子内都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剩一些简单的家当。有一间还遗下少量的大米,不过已有点发霉。李士民就在这间房子里煮了点米饭充饥。
吃完饭,李士民便继续上路,还有四、五间房子他未搜索过。反正都吃饱了,他也懒得再逐一搜索了,想来都是差不多的。
然而,有一间房子有点异样。要不是望见其烟卤上冒出袅袅炊烟,李士民也决不会去留意它的。那房子夹在两间房子的中间,门前有棵大榕树。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李士民来到这间房子的门前。见大门虚掩,他便上前去敲了敲门。
笃、笃、笃
敲了好一会儿,仍不见有人来开门,李士民便将门推开。他刚踏入屋内,糟糕!一根老粗的木棍照头捧来。李士民哪里料得到,立时眼冒金星。但他没有晕倒,只顷刻间,他又回复了过来。幸好对方没有再捧来,否则另当别论。
李士民用手摸摸被打得冒起疙瘩的头皮,定神一看,见打他的原来是一名眉清目秀的女子。此女一副村姑打扮,给人娴熟的印象。
显然,她打错了人,因此停住了手,露出过意不去的表情。
李士民不高兴的道:“你怎么乱打人?”
女子不答反问,“你是什么人?”手中仍紧握着那根木棍防卫着。
“我是路过的,”李士民回答道。随即又问,“你这条村怎么就你一个人?”
女子道:“乡亲们都迁走了。”
李士民道:“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打仗,”女子怨恨的道。“几月前,村民听说义军要打到这一带来,便都纷纷迁移了。”
“哦,打仗?”李士民愕然片刻,溜一眼屋内,只见不大的房子里,摆设很是简陋,然而却打扫收拾得十分整洁。
不知是否因为觉得投缘,李士民对此女毫不见外,就像兄妹一般无拘无束。当下道,“让我进去坐坐总可以吧!”
“进去吧,”女子收起了敌意,把手中的木棍放回门旁的角落去,然后把门轻轻掩上。
李士民进入厅中,在仅有的三张矮凳子中其中一张坐下。面前是一张矮桌,该是作为茶几和饭桌用的,因见上面摆着一只茶壶和几只茶杯;桌子正中则有一个竹编的盖子,盖子里面是煮好的菜,香辣的气味正从内里溢出。
李士民虽然已经吃饱,但闻到这又香又辣的味道,还是禁不住咽口水。
女子走到李士民跟前,道:“你既是路过,该未吃饭吧。我这里没什么好吃的,如不嫌弃,就在这里吃个便饭吧!”
“这,这怎么好意思,”李士民道,“还是算了吧,我待会还要赶路呢。”
“别不好意思,”女子说着把竹盖掀开,是一盘用辣椒煮的小白菜。接着,她又为李士民端来碗筷,并给他装了一碗饭,道,“吃吧!”
李士民道:“那……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也坐下来吃啊!”
女子道:“你先吃吧,我待会再吃。”
李士民再不客气,端起碗筷便大吃起来。这女子要是知道他刚吃过三大碗饭,此时定会感到惊讶的。
“好吃,”李士民边吃边道,“你也来一起吃嘛,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女子摇摇头。
李士民又道:“对了,我还没有请教姑娘芳名呢?”
女子道:“叫我阿雪便是。你呢?”
李士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