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承认吧。”clavin笑,那双碧绿的凤眼中满满的幸灾乐祸,“你就是栽她手里了。”
梁薄并未否认,只是脸色愈发铁青,很不好看,过了许久,他才突然像是想起些什么般,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照片,“对了,这个,能留给我么?”
clavin本是随意的扫了眼,目光却停滞了,虽然并未拒绝,“整份文件都是你的,你想要当然可以,只是……究竟是别人的崽子,你留着做什么?还是想着怎么把人留下,以后多多生几个才是正道。”
梁薄并不解释,只看着照片上那只胖乎乎的小萝莉,轻轻碰了碰她额头上那簇卷卷的小呆毛,神色蓦然柔软很多,“总觉得这孩子特别讨人喜欢。”
暮色四合。
浦东。
一下午的烟熏火燎,她靠着门竟渐渐睡了过去,醒来时,天色已经有些暗沉,叶臻迷迷糊糊的扶着墙,依着多年的习惯摸着熟悉的位置点了一盏灯,借着灯光看清右手腕上红色的指痕。
“嘶——”小心翼翼的碰了下,却是意料之外的疼痛。
真是有够倒霉的,他下午大约是真的气的狠了,下手没轻没重的,原本这一处便有点旧伤未愈,他再这一折腾。
四处寻觅了下,自己手袋似乎并不在身边,有些头痛的揉揉脑仁,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去翻找他们家的家常药箱,果然还在那一处,位置没有丝毫改变。
然后用左手将药瓶打开,倒了药粉在红痕上。药水刚落上去的瞬间,她疼得又抽气又跺脚,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痛楚发泄不得,最后一头撞进被窝里。
梁薄你个混蛋。她正愤愤的想着,却——
“怎么了?”〖TXT小说下载:。。〗
听到这个声音,不知出于何种缘故,叶臻手一抖,原本正准备放回床头柜的纱布和药瓶从摔倒了床上又滚落下去。
一只手往前一伸,小小的药瓶和纱布刚巧落在了白皙的手心中。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叶臻看见是他,满脸的心虚以及不可置信。
“刚刚。”他语焉不详的说了句废话,还不忘记讽她一句,“不过你只顾着打滚,没听见也是正常。”
叶臻根本没有那个心力和他辩驳这个问题,微微叹气,朝他的反方向挪了挪。
手却又一次被握住。只是这一次力道小了很多。他干燥的掌心包裹着她,暖暖的,有点粗糙,却是很让人安心的触感。
“你在上药?怎么伤成这样?”梁薄把她的手拉到灯光下,微微蹙眉,“都红了……疼么?”
“不疼。”叶臻抽回手,别过脸,有点恼火的,刻意冷淡的言辞态度,“一点都不疼,我无聊,随便涂着玩的。”
尽管一切都是静默,但他却耳边依旧盘旋着她分秒前嘟哝的语气,是一种小女人特有的甜软,微带怯意,拖着点江南水乡特有的糯糯的尾音,没一点震慑力,却让人听了心里无端的温软。
他也懒怠再和她绕圈子,直接又给拽了回来,顺带连着柜子上的药水纱布一并拿过来,沉着脸,手上动作却是轻柔的很,许是察觉到她又有不老实的意思,冷冷的就瞪了过去,“你再敢动一个试试看?”
作者有话要说:蠢叶子又矫情了 ( ̄ε(# ̄),该怎么惩罚她咩?
第四十六章
叶臻被他那样一瞪,很不服气的张了张嘴,可又不知出于何种缘故,看起来原本吐露到了嘴边的愤懑和不满似乎又给硬生生吞了回去,却又心不甘情不愿,只得垂下头,很小声,很小声的碎碎念,没想到还是被他听了去。
“嘟噜什么呢?”手上动作停下,他忽然温和的冲她笑笑。那笑容特假。阴测测的。
由于角度的原因,他窥不得她的表情,却也能猜个大致,不由分说的抬起她的下巴,果然刚巧捕捉到她眉眼间尚未褪去的仓惶和幽怨:“没,没说什么?”大约是因为声音一直抖得厉害,眼神又躲躲闪闪,原本便一戳就破的谎话可信度降的更低了。
梁薄扯了扯嘴角,依旧是没什么脾气的样子,略一颔首,不疾不徐的替她重复,阴阳怪气的,“’总是这样子,不讲道理,随便欺负人,事后假惺惺……‘”
‘唰’的一下,从耳根,到脸蛋,叶臻算是红了彻底,霎时间又白了下去,整张脸青红交加,脸色很不好看,显然是被戳中了心事。
“是这个样子吧?我有没有听岔?”见她不吱声,他凑到她耳边,又提醒了遍,“还有遗漏没有?”
“本来就是,就是这个样子。”可能是被撩拨的狠了,叶臻急了也会咬人,“总之你说的都是对的,不听你话你就打我。”
“我几时打过你?”他都有有些莫名其妙了,只是她却似乎没有解释一番的意思, 番茄一样的脸蛋转向一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他也是无法,皱着眉细细思量着,总算是想起了些什么,只是非但没有愧疚,反而更加火大了,“你个记打不记吃的死孩子,你那是活该,才几岁啊?深更半夜玩离家出走,一家人险些被你吓死,时间再倒回去,我还得揍你一回。”
“我说的不是那一次。”不知是想到了哪一处,她看起来分外义愤填膺,也顾不得胆怯,冲着他就直嚷嚷,“那时候我还小,你打就算了,可后来我都十几岁了,你还打我屁股,还掀我裙子。”
“不作不死。”他冷冷一笑,“让你没事儿吃饱了撑的在我面前显摆,谁还不知道你在学校里那点子破事,用得着天天在我耳边嘀咕?”
“明明是你不经过我同意乱翻我的书包!”她恨不得咬死他,声音都变了,“谁跟你显摆了?”
“笑话,你把那么多封小情书集中塞到那么显眼的位置,还跟我装蒜?”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瞅着她的表情特别阴沉,“再说连你人都是我的,还什么‘你的’的书包,帮你收拾收拾还要和你报备?”
叶臻气的不行,脑子里一堆反驳的话酝酿许久最终却只憋出了句,“反正你总是有理的,就我活该被……哎嘶——!”
大约也是被激的急了,她抬手想要打他,完全忘记了手上的伤,他没拉住,眼睁睁看着她一拳擂到他胸口,结果,情绪过于激动的下场就是,叶臻顿时疼得小脸皱成了一团,半句话也说不出了,委顿成了一团,痛得眼泪汪汪的。
虽然还是气不过,但到底还是心疼,他想也没想的轻柔拉过,带着些嗔怒的苛责:“说话就说话,你还动起手来了,这到底是谁揍谁啊?”
叶臻痛得要命,根本不太能说得出话的样子,可被他这样一激,嘴巴一快,“讨厌,我真是讨厌死你了,我要跟你分——”
话至一半,却戛然而止,像是同时意识到了什么,她忽然闭嘴沉默,他亦是僵住了正在料理伤处的那只手,二人都怔住了,谁都有数吧?那句未完的,赌气般的话语。
只是映衬当下局面,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时间越是推移,周遭越是沉默,那残句就愈发的耐人寻味,叶臻渐渐有些挂不下去脸,原本就未退的热度就沸腾起来,只得再度变身番茄。她甚至可以感觉到有热气正从耳朵里冒出。
真是……有够蠢的。
六岁的时候,她第一次撞见有女生红着脸给他奉上爱心便当,气成了红眼兔子,愤愤的丢掉了母亲给二人准备的午餐,她叉着腰,奶声奶气的宣告:“哥哥你滥情!我不要嫁给你了,我们分手!”
十三岁的时候,公司刚有了起色,他忙得对她疏于陪伴,她那时候还小,正是满心眼的粉红色气泡,一回趁着他伏案小憩,偷袭了他一下,她自个儿心里头□□的萌萌的,没想到他醒来,只是蹙着眉头摸摸脸,有些莫名其妙的打量她,沉声,“你又干什么?”
她心中的气泡被他半是迷茫半是嫌弃的表情尽数戳破,没好气的就冲他撇撇嘴,“不干嘛,我来和你分个手。”
十九岁的时候,她被他忽悠的兴高采烈的和他滚床单,却在进行到一半时,哭的哇哇叫,她推他,咬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梁薄你混蛋,骗子!你出去!出去嘛!我要和你分手!”
女人的分手是挂在嘴上的,为了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时时挂着,她更是说分手说成了习惯,时时嘟哝着,他也是听成了习惯,从不理会,更加不以为意,可没成想,竟一语成亟。他们没有分成手,却快要离了婚。
“哦?你要跟我哪样?”他挑眉,忽的一声轻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暧昧。
明知故问。她咬着牙,愤愤的想着。
看叶臻那副期期艾艾的小样子,似乎恼恨的正在咀嚼自己的舌头。这一口郁气结在胸口,上下不得,眼瞧着也是怪可怜的。
梁薄叹气,唇畔依旧是笑着的,“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天天闹着和我分手,结了婚又闹着和我离婚,你这话,翻来覆去也讲了那么多遍,你不烦,我都腻了。”
他唇角舒展开来的同时,她的却紧紧抿了起来,一种久违的,某种强烈感觉开始在心中某处隐隐作祟。
“行了,闹也闹过了。”他清了清嗓子,神情淡然镇定下来,轻声,“别再乱动,我给你处理下伤处。”
他为她涂抹伤处的时候,她勉强的睁眼看他。
手上动作娴熟,眉目间神色专注,像是在做一件无比神圣的事情。
暖澄的光线柔柔的洒在他身上,柔和他冷硬的轮廓,他没有带眼镜,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要温柔许多。
断断续续的刺痛之后,冰凉的液体渗透入体内,还是不太舒服,但也还好,似乎没有那么无法忍受。
她漫不经心的望着他,思绪却飞回了多少年前,每一回被他欺压过后,他也是这般的,冷着张脸,别别扭扭的过来给她上药,绕着十几道弯子哄她开心。这个男人就是这个样子,面子上一点都不肯吃亏,却是真的实实在在对她好。都说长兄如父,他或许就是这样一个典型。尤其是在父亲去了,母亲卧病之后,他一力承担这个家,承担她。
也不是不明白他是为了她好,只是有时候,总觉得在他眼里,她始终都是孩子,值得他守护管教的小女孩,而不是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