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她一眼,淡淡一句,“先管好你自己吧。”
她噎住,却也无从反驳。
就这般站在原地许久,不知如何进退,恰在这时,他朝她伸出手,“过来。”
她老实的回到他怀里,在极度的低气压下,最终叹气,在床边上一堆凌乱衣衫中上找到他的烟,自己叼了一支,手势娴熟地点上,再拿下来放到他唇边。
“就一根。”
他沉默接过,狠狠吸了一口,轻烟袅袅,星火时明时暗。
黑暗中,他的眸越发地深邃。
而她什么都没再问,而他什么都没再说。
她只是乖乖地望着他,面色微粉,还未褪去前半夜缱绻的浓情,眼神则有些怯,躲躲闪闪的。
他摁灭了烟,忽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你……呜。”嘎然而止的音调。
大掌有力的握住住了她的腰,他猛地沉入她的身体。毫无预兆。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蹙眉惊喘,细弱的声音淹没在他的吻里。
“宝宝,你还没告诉我……”意乱情迷之时,他蓦得停下,在她耳边低低柔的问。
身体中汹涌的浪潮被迫停住,卡在某处,上下不得,她难过的要命,下意识的接了句,“什么?”
“这里是怎么想的。”他戳着她柔软的心窝,身下没有停,依旧缓缓厮磨,折磨着她,“又打算怎么做?”
她被他逼的要疯,苦恼的抓挠他的胸口,留下一道道痕,“混蛋,你不能这样欺负我。”
“我能。”他恶劣的回答,语气听不出一点愧疚,“我在你面前尽做些蠢事……但是,谁让你喜欢的很……”
她脸色潮红,喘不过气,一口咬住他的肩胛,恨恨着呜咽,“我才不喜欢。你变态。”
“是么?兴许还有些更变态的。”他放松对她的钳制,支起身子,目光扫过她伤痕累累的胸腹,青青紫紫,接连成片,一想到,一想到这些痕迹的成因,一想到那些画面,脸色顿时阴沉下去,“不过想来,你一一尝过了吧?”
她本来就被他折磨的脑中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索性不理会。
他却当她默认了,看着她那副粉面含春的喘息,愈发咬牙切齿,“你这个……样子,我都不敢确定,究竟是他逼的你,还是你根本就喜欢用这种方式做这档子事儿,你觉得很刺激?”
小腹一处旧伤被轻轻一按,痛感袭来,她终于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脸颊瞬间充血,“我,我我……”
不知是太气愤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名堂。干脆不解释,抬手就要打他,“你龌龊!”
“彼此彼此。”他毫不客气的回敬,“你都有胆子做,还怕我说说?”
“我什么时候……”委屈的不行,她又解释不来,只得愤愤的噎他一句,“自己脑子里琢磨些什么,就把什么盆子扣我头上!”
“我琢磨?”他怔了下,随即冷笑,“好,你就当我琢磨着吧,我也就琢磨琢磨了,哪儿有你厉害,你敢说你没和他做过?”他手指翩跹着,像是弹琴一样在她玲珑有致却青紫处处的身子上辗转着,一边出声讽刺,“不但做,玩的还挺刺激,挺重口么?”
“我和他从来就没——”差点就脱口而出,她险险的收了口。
二人僵在那儿,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什么?”他平静的开口,直直的注视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睛。
“我是说,这些,这些,有的并不是……”她拙劣的开口解释,越说越像狡辩,欲盖弥彰的袒护,“他并不是……”
他嫉妒的要发疯,即使是这个时候,她依然还护着那个人,伤她如此之深的,别的男人。
“闭嘴。”他有点刻薄了,“年纪也不小了,还一天到晚学的那么悲天悯人,小说泡沫剧看多了吧?演什么苦情戏?给人欺负什么都不会做,就算你不会反抗,你不能来找我么?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圣母了,省省吧你,顶多一包子!”
莫名其妙的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她愣了好半天才明白状况,“你才包子呢!”
“难道不是么?”他冷笑,“你可别再和我说什么他道歉了,他也很痛苦。我问你,如果我给你一巴掌,你就算一刀把我捅死了,你该痛的地方还不是痛着的?”
这是什么破比喻!她瞪着眼睛看他。
他怎么能这么咒自己!
她不想理他,转到一边去,他看着她锁骨处那朵墨莲,痛惜和烦恼的神色从眼里流转,他索性闭眼不看,“真想戳死你算了。”
心神浑沌中,她竟然听见了床边上传来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那乐声越来越清晰,丝丝缕缕的钻入两人耳中,无法回避,有人正拨打着她的手机。
她想推开他去捡,但他却一把阻拦。
他牢牢地摁住她,律动着,身体里重新恢复了一*的满足,不再那般让人难过的酸楚,可却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躁动不安,比之刚刚还要烦躁百倍,心脏仓惶的急速跳动,她不由看向那处。
铃声一遍又一遍的轮回,他压抑却耐心的等待,低头去亲吻她,直到音乐嘎然而止。
“你让我接一下,万一是……”
“万一是谁?”他问。
铃声却又再次响起。
很不是时候,他阴沉着脸,腾出一只手来从口袋里掏出欢叫不已的电话,看也没看的就要直接按下关机键。
“等等!”
她看着明亮闪烁的来电显示,失声喊了出来。
第七十章
“等什么?”他讥笑着,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纠缠之间,也不知是谁的手使上了最后一把力,电话摔了很远,荧光闪烁几下,湮灭在黑暗之中,连找见都很困难。
突如其来的冲撞,使得她整个人都向后仰去,被他适时的搂住,他吻着她的额角,“这种时候你非要再惹我?”
她直痛的泪眼迷蒙,一时惊喘连连,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短暂的失神过后几乎哭泣出声:“不是的,梁薄,电话是家里打来的……”
“什么?!”骤然停下,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再说一遍?”
“是家里!”她控制不住的终于哭了出来,“一定是小唯她……或者,或者纫玉……”
他呆了一下,什么也不管不顾了,一室的缱绻热度在瞬间灰飞烟灭,翻身下床,他在地摊上摸索着手机,她慌慌张张的收拾着凌乱的衣物。
他终于找到了电话,对着屏幕上那一长串的未接来电就打了回去,放在耳边,很久,很久很久……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直来得及穿上条衬裙,急急的跑到他身边,“有人接没有啊?”
他摇头,“根本打不通。”
“早就和你说过不能把她们单独留在家里!”她恨死他了。
“你现在和我吵吵有什么用!我原本也没想到要耽搁这么久。”他还有理了,“去那边儿换件衣服,先回去再说。”
“这哪儿来的衣服?”她气,“当年住这里的时候,衣服全都……”
“现在你就少纠结点这个问题了行吗?”不知道为什么,他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让你去你就去!”
她一拉衣橱,愣在原地。
春夏秋冬,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当年觉得你混不下去很快就会回来,有时候脑袋发抽会给你准备些,谁知道你这么有种,还真就一去不复返了。”他扣好衬衫,有点恼恨的如此说,“就当是我自作多情,总算还是有点用处。快点。”
……
纫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抽抽搭搭的抹着眼泪鼻涕,“呜呜,妈咪不理纫玉……”
可是这一回,不会有人再能安慰,给她一个拥抱,拉她起来,告诉她没有关系,这一回……
纫玉看了眼蜷缩在一边气若游丝的小唯,又哭了一会儿,之后用力的擦擦眼泪,“呜,纫玉,纫玉要救姐姐。”
随即她又站上了那个小板凳,抓抓脑袋,很费力想了一会儿,犹犹豫豫的拨了几个号码,那边“嘟嘟”了几声,很快便被接起:“hello?”
熟悉的,让人安心的声音,带着点睡意未退的困倦,“是谁?”
“爹地!”纫玉哀哀的嚎啕,“救命!”
那边的呼吸声都为之一怔,“宝贝?”
“呜呜,爹地,爹地……”她傻得只会喊这个称呼,“快来救命啊。”
“怎么了?”那边一阵沙沙响动,他听起来比她还要急,“宝贝在哪儿?发生什么事了?”
“纫玉,纫玉在……”她环视了一下四周,懵住了,“呜呜,纫玉在叔叔家。”
“叔叔?宝贝不要哭,宝贝……”他在那边急急的,“叔叔家在哪儿?”
“呜……”她停了下,用力摇头,“纫玉也不知道呀!呜哇哇,啊——”
哭的太厉害,胖乎乎的小身子不断抖动,一个不小心,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连带着手里的陶瓷话筒,一并重重的砸在了脑袋上,碰出好大一个包。
……
“宝贝?宝贝!”
那边突然没有了声音,再打过去,更是干脆没有回应。他心急如焚,瞬间从床上弹起,匆匆忙忙就要出门,走了两步却又觉得脑子骤然一阵尖锐的疼痛,一阵的天旋地转……
不对,纫玉这个时间,应该在家里啊,叶臻呢?叶臻又去了哪儿?
那些不是你的错,没有人会责怪你,牧天。你已经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
你知道,除了纫玉,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近过一个人。
……
你碰到我了,牧天,我并没有消失。
……
我会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乱哄哄的,一团又一团的温柔美好的声音,细致入微的在脑海中交叠回放,一遍遍,轮回反复……
“呃……”他痛苦的抱住脑袋,好疼,好痛。
这么多年我一直,一直都在告诉你,我们不可能,你不适合我,我更是害你如此之深。
最重要的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爱上你。
数个小时之前,灯火辉煌的歌剧院里,她接下他的镯子,终于抬首凝视他,泪痕犹存于眼睫,苍白的容颜上却有种不寻常的平静。
我,不忍心再骗你了。
她还是回答了他的那个问题,尽管他已经不再奢望那个答案。
是她的手,牵着他走出阴暗潮湿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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