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伸出脆生生的小绿手。看久了光秃秃的树木山坡,再回到一片片的翠绿,顿让人心生喜庆,心情舒畅,心旷神怡。
阿布在一天天长高,越来越可爱,越来越帅气。男人们辛勤肯干,个个都不是懒汉。开春以来,翔宇忙着耕种,又买了几只羊。靖影像过了冬眠一样开始复苏,也伸出拳脚开始四下里联系,要开他的布坊。珍珠有时候望着自己这一家子,只觉得有他们,今生夫复何求。
春天来了,城里也热闹起来,这天傲雪将珍珠接到了客栈,陪她到街上转转。难得这样出来玩,珍珠很开心,她毕竟也是女儿家,平时都爱逛街的,只是现在她不得不低调罢了。
等到转了一圈回到客栈,她里里面面看了一遍,才发现靖影不在。“靖影出去了?”她问傲雪。
“噢。”傲雪忙着帐目,头也不抬的答。
珍珠没有多想,自个儿到处转转去,和店里的几个店员聊聊天,也十分开心。直到看看时间快要接阿布了,珍珠才又找到傲雪,“谁接阿布?靖影还没回来?”
“哦,是啊,三哥近几日都不回来。”
珍珠顿了顿,想是他又去忙生意了,便笑道:“那我去接阿布吧。”
傲雪看了看她,没说话。
翔宇走了过来,体贴地说:“我去吧。”
“不用,我去吧,很久没接他了,现在天不冷了,我可以。阿布看到我去接他,一定很惊喜的。”珍珠笑眯眯的走出店门,现在店里为了方便做事,有一辆马车,平时接送阿布就用马车。
翔宇还是跟了出来,“我们一起去吧,现在店里不忙。”
珍珠看着翔宇,幸福地笑,男人们关爱她,她自然地喜不自胜。
坐在马车里,她一边欣赏着繁华的街市,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翔宇,靖影的生意到底怎么样了?”
“我……也不太清楚。”翔宇闷声说。
珍珠看了看他,笑,“也是,他那个人,平时做事就很独立,也不爱与人多说。”
翔宇看了珍珠一言,欲言又止的样子。
珍珠不由觉得有点不对劲,“傲雪说他要几天才能回,每次他走前都会给我说的,这次连我也没说。”
翔宇又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闷了一会儿,才说:“几天……回不来的。”这事,瞒也瞒不住的,他就是老实,可不像傲雪能憋得住。
珍珠不由狐疑,“为什么?”既然走的时间长,却为何不跟她说?
翔宇低下头,不吭声。他很纠结呀。靖影不让说的,可是过了一天了,反正他都走掉了,说也无防吧。
“翔宇?”珍珠心里有点紧张了,“靖影……他怎么了?”
翔宇为难的看了她一眼,“珍珠,你别问了,反正靖影没事,过一阵子,他就会回来了。”
珍珠眼睛犀利起来,“你告诉我实话,他到底去干什么了?”
翔宇皱着眉,想说又不敢说。
“他说过跟船运的人有来往,是不是出海了?那个有危险的是吗?”
“不是……”
“那他到底是不是去做生意?”
“……不是。”
“不做生意?他不是这些天都在忙布坊的事吗?”
“布坊的事不是一天两天,他说,生意的事不当紧。”
“生意不当紧?眼下还有什么事当紧的?”
“……”
“翔宇!”珍珠急了,厉声一吼。
“好吧,你别急,我跟你说。”翔宇见不得珍珠发脾气,赶紧说了,“靖影说算了日子,雪山上的天山雪莲要开了,他要去为你摘来,治你的病。”
珍珠闻言,心头一顿,不由气上心来,“这个靖影!他还在意着这件事。看来我的病不好,他就是无法安心。不行,我不能让他去,太危险了,爬雪山是很危险的事,冷死的,摔死的,什么样的都有,他身体这么弱,内伤外伤刚刚复原,这样去寻什么雪莲简直是愚蠢之为!”
“珍珠,你别担心了,他说记得地方,可以快去快回的。”翔宇本是想安慰她。
“你还敢说!你是哥哥,怎么能让他做这么危险的事,再说你也得告诉我呀,还帮他瞒着我,要是万一出什么事可怎么办?他已经伤过一次,受的寒气很损伤身体的。现在这样带伤去,凶多吉少!我这身体,又不是什么绝症,雪莲也没说百分百就保治我好,我吃别的药也在慢慢好转,他怎么就这么认死理,冒那么大的险去寻雪莲真的很不值。”珍珠越说越气愤,越说越伤心,这个靖影,他怎么就这么执扭。“你赶紧的,快去接了阿布,我要去追他回来。”
“珍珠……”翔宇脸上红一块白一块,被珍珠训的很是愧疚,“不然,我去寻他吧。”
“不用,他那么倔,你追不回他的。还是要我去劝他。”珍珠着急的两眼直冒火。“你快告诉我,他去了多久,往哪条路走了。”
翔宇想了想,停了马车,说:“那……珍珠,我自己去接阿布,你快去追靖影吧,他应该出城还没走太远,往北的松林大路。”
珍珠的手指越捏越紧,接阿布,天天都有机会,可是据她所猜,靖影应该走了半天了,她迟一点就更少一点机会。想着,她从马车里出来,翔宇已经快速撤掉了马车前的马匹,牵给珍珠,“珍珠,你先前行,我接了阿布回客栈,就马上跟上。你一人去我不放心。”
珍珠深深看了翔宇一眼,又觉得方才对他的一顿吼实在是有点过份,就靖影的性子,也怪不得翔宇。说不定傲雪今天带她来城里,就是为了让她发现靖影不见了的。
翻身,骑马,扬鞭,奔驰。
一个时辰后,城外的丛林大道上,珍珠正骑马狂奔。
这条不见尽头的小路上,根本没有靖影的身影,不知道他到底走到哪儿了,听说这路连接的是一个小镇,再过两个时辰天就快要黑了,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在镇上歇下,还是连夜行走?
不行,她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追到他!
想着,她又加快了鞭子。
而此时,靖影的眼前就已经出现了小镇的面貌。他回头看看,一路平静,平时他也会出去个两三天,珍珠应该不会发现他出来吧。爬雪山要保护好体力,他还是不要太累,眼看天将黑,他还是别这么拼命,下一站不知道要走多久,不如先歇下,明儿赶早起。
珍珠来到小镇后,天灰蒙蒙了,她心急如焚,在各个客栈里打探寻找,小镇不太大,找个人不难,如果他没歇下,她大不了继续追就是了。
又急急慌慌踏进一间客栈的门,珍珠正要逮住店老板寻问,视线里突然扫到一个正上楼的身影,她心头一震,猛的转头看去——
“靖影!”一声急吼,惊到了全店的人,全部目瞪口呆的看向她。
而刚跨上二楼的靖影,在听得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时,全身一僵,定定的回转身来,不可思议又感动万千又惶恐不安的看向来人,“……珍珠?你……你怎么会来?”
珍珠气愤难当,噔噔噔奔上楼梯,上前就对着他的胸膛猛捶小拳头,“你这个天杀的!冤家!你怎么这么傻!你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你居然瞒着我跑出来,你……你就不想着我有多担心……”
靖影脸上红一块白一块,侧目瞥了楼下一眼,一把抱住珍珠的腰,将她半抱半拖的跨进了一间屋门。
珍珠满脸泪痕,哭得抽噎不定,“你这个混蛋!傻瓜!你吓死我了,知道吗?怎么能一个人跑去摘什么雪莲,你发疯啊你!我不准你去!不准你去!你马上给我乖乖的回去,再也不准出这傻气!神经病,摘雪莲,你以为是你孙悟空天下无双啊!”
望着珍珠边哭边打边责骂,那娇憨之气,那透着浓浓的关切的样子,靖影有点迷茫了。“……珍珠,你真的……这么担心我吗?”
“当然了!爬雪山多危险啊!你是我丈夫我怎么能不担心,要是你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哼,你就不想想我,不想想我有多害怕,有多可怜!傻瓜笨蛋!我的病早就好多了,你干吗坚持摘雪莲?那东西虽然稀少,也不是没有,花钱去买去找都可以,就算找不到也没关系,我的病又不是非它不可,我再拖个三五年的有什么,我还年轻不是吗?哪怕真的不能生了又怎么样,我也不能让你再去冒险!”珍珠抹着泪,报复的把泪水都抹到他衣服上。“叫你爱干净,脏死你!脏死你!”
靖影有点恍惚的看着她撒娇的模样,一时有点愣住了。
“你听着,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彻底打消爬雪山找雪莲那愚蠢的想法!如果再让我发现你这样不爱惜自己,我就永远不原谅你!”
听着珍珠的“威胁”,靖影心里又开心又辛酸,一把搂住她,颤声说:“珍珠……谢谢……谢谢你这样说……只要你知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就无所求了。”
珍珠白了他一眼,推开他不满地道:“真是,谢什么,做为妻子关心你难道很奇怪吗?”
靖影垂下头,嘴角溢出甜蜜,双手紧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不奇怪,不奇怪,只是我觉得太幸福了,太不真实了。”
“不真实?”珍珠诧异地皱起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平时不关心你吗?”
靖影连忙摇头,“关心,你很关心我,只是,这次不一样……”
“哪里有不一样?老娘一直最疼你好不好?!”珍珠气急败坏地瞪着他。
哪知,靖影突然柔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张开双臂慎重却是轻轻的将她往怀里一拢,哽咽着说:“看到你像是回到了从前的样子,我好开心,好幸福……”
“从前的样子?”珍珠不懂了,一时有点纳闷,可是感觉到他的异样,她还是小心的问:“靖影,你怎么了?”
靖影不说话,只是像是找到了至宝一样紧紧地搂着她,心中感慨万千终得宣泄一般。
“靖影?……”珍珠小心冀冀的问,不知靖影突然这样反常的情绪是为哪般。叹了口气,她轻拍着他的背,“好了好了,别难过了,我不骂你了,只要你不要再想着为我去摘雪莲就好了,明天,我们一早就赶回城里。”
“嗯。”靖影轻声应,双手不停的在她身体上游离,仿佛在不断的感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