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这样想就好了。”格伶花说着转头又瞅了越泽和傲雪一眼,再回头说:“今天,你就陪着靖影吧?他情绪不好,你就多照顾着。”
珍珠心一慌一喜,飞快的也看了那两人一眼。
“你别介意他俩,越泽跟你一起回的娘家,今天他得让着弟弟。至于傲雪,我去劝他,你就放心哄哄靖影,啊?”
珍珠用力的点头,“我知道了,谢谢阿妈。”
“谢什么……”格伶花舒心的笑开。
晚饭过后,越泽倒是主动的说要去看一下牲口,便出门了。格伶花给珍珠示了意后,珍珠就洗了洗手走出厨房。婆婆给她清好了道儿,她只需一颗红心向靖影。
到靖影门前,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非常啰嗦,人家已明白的说不叫她来了,她还这样不识好歹的来,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可是,明天她就去牧场啊。吸了口气,算了,反正她就要赖着他。
一推门,门便开了。这是刚才她走时掩上的,好在他没有起来锁上。珍珠心暗喜的跨进来,灰暗的光线里,看得见靖影直挺挺的躺着,眼睛却大大地睁着,她微微一惊,“靖影,你……没睡吧。”她问的真傻,靖影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靖影只睁着闪亮亮的大眼睛,还是一动不动。
气氛压抑的让人想揪头发。
珍珠强忍着被低气压攻击的危险,一步步小心的走到床边。
他突然开口,“你不想知道你的任何事,你走。”
珍珠把他的话都当成空气,空气……没有压力的蹲在床边,将声音尽量挤得很温柔,很劝松,“不是我的事,我想说说你的事。你……这些天想好了吗?你去不去商号?”
靖影眨了一下眼,“关你什么事?”
珍珠干巴地笑,“关啊,你要是去,我就早回来两天好好给你准备准备。要是现在还不想去呢,我也早回来几天,陪你出去走走啊什么的,散散心。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去比较好,多尝试一些东西,多学一些东西,会觉得很充实,心情也会好。”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出去。”靖影的语气开始不耐了。
“出去干吗呀,我今天就在这儿了。”珍珠决定把城墙一拐弯的厚脸皮用上,“反正你也不困,我就在这里跟你说话呗。”
靖影突然坐了起来,直接掀了被子下床,动作流畅的让珍珠刚反应过来,正欲站起身,他就突然的用力推了她一把,她猝不及防的斜扑在地,回头,惊慌的看向他,却咬紧着下唇没吭声。靖影怒了?他有情绪了?未免不是好事。
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她拍打拍打衣裳,“没事,没摔疼。”幸好是本来就蹲着呢。
靖影眉心颦了颦,直直的站立着,冷气压急速下降。
珍珠一对上他的脸,心底就打寒战,声音都开始不利索,“那个……我知道你不会去我屋里了,我……今天就来你这儿了,我要……睡在这里,我、不走。”
靖影眸光一利,珍珠一个哆嗦。
心跳扑通扑通的,但是珍珠打定主意,该撒赖时就得撒赖。眼见着靖影有向前逼近的趋势,她赶紧拿出了从娘家带来的礼物,举到他胸前,“靖影,这是我阿妈让我带给你的。”
靖影一顿。
珍珠小心的看着他脸部的变化,见无异样,这才轻轻去拉他的手,“来,你摸摸看。”把东西放在他手心,她开始有点小激动地说:“这个,是我在娘家,一针一线串的,回头我给你做个新的腰带。”
靖影沉默着,不知在思虑还是在犹豫。
珍珠暗喜,兴冲冲的将他的手指握起来,把串珠握在他手心,再深情的望向他,柔声说:“靖影……在屋里多闷啊,我陪你一起出去走走,到田梗上,吹吹风,微风和着青草的气味,可舒服了,走。”
见靖影没反对,她来劲了,牵着他的手一转身,就往屋外走。然,刚走了一步,身侧的靖影就强硬的抽回了手,同时,另只手照着她的背部猛然一推!
珍珠毫不防备,脸上的笑容还没消去,就冷不丁的被推出了屋门,力道太大她没控制住,竟一头撞上了走道里的栏杆,“咚”的一声,很响。随之,哗啦啦的一片响,串珠子落地,在直道上四处乱蹦。
珍珠惊愕的扶着拦杆呆滞了片刻,努力的缓缓站直了身体,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这一刻,她竟然不敢回头看靖影的表情,她怕看到靖影决裂的样子。
厨房里婆婆慌张的跑出来,傲雪也从一楼的柴房里跑出来。
“珍珠?”婆婆心小地探问。
傲雪炯炯地瞪着二楼。
“没,没事,阿妈,我不小心绊了一下。”珍珠努力地干笑着,赶紧把扶额的手拿下来,只觉得脑门上嚯嚯地疼。
格伶花无奈的收回目光,又示意傲雪,“去忙你的。”
傲雪狠狠瞪了一眼楼上的人影,转身回去了。一到柴房,就拿起鞭子照着粮堆用力的抽。
珍珠放松了呼吸,缓缓蹲下身来,一个一个捡地上的珠子。
身后,“啪”的一声,门关上了。
眼泪一颗颗滴下。她没有抽泣,也没有去擦,就随它掉着,只认真的捡起了所有的珠子,装进了口袋里,然后一直没有回头看,直接站起身,走向楼梯。
一夜,她没有入睡。
起先她是有些心冷,也生气。但是她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去细想这些事。慢慢的,她有点释怀了。
如果不是因为回娘家,她一直在家里好好的陪着靖影,也许靖影不会那么愤怒。站在靖影的角度想,她们闹僵了后,她就和越泽回了娘家,靖影的心里一定又憋闷 又生气,看他现在这般削瘦就能够理解他在她不在家的这些天他有多么难熬。而且,他也会在心里想来想去,会想她和越泽这些天怎么度过,会想她和越泽是不是也 有了亲密关系,会想她是不是已经对越泽回心转意了。这些问题,会折磨得他生不如死。而她回来后,在门口与越泽貌似很亲密的对话,敏感的靖影也一定听到了, 且,她又跟他说明天去看翔宇……本就嫉妒心强的靖影,这些对他无疑是火上浇油。所以,他绝望,他无助,他愤怒……以至于,竟说出那般绝情的话,竟狠心将她 推出屋子。
他一定是太气了,才会这样,他太惶恐,所以情愿自己先放手。但是,他恨,说明他还爱,不是吗?相信他这一夜也一定不能安睡,一定心潮起伏。所以她不能计较,不能生气,她还要继续讨好他,温暖他,让他感受到她的真心,让他相信她还一样的爱他。
这个过程,会很艰辛,但是,她别无选择。
临天亮时,她才浑浑沉沉的睡着了一会儿。
待醒时,已经天色不早了。额头上起了个包,她着急的找来药膏,抹了后,又将刘海梳了梳,挡住那一块儿,这才稍稍放心。一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幸好,没有摔倒在地,没有伤到孩子。
整装下楼,路过二楼,还是走向了靖影的房间,站在窗前,她顿了顿,轻声说:“靖影,我一会儿去牧场,五天后就回来。”
里面依旧的没声响,但珍珠能感觉到里面的不安。她呼了口气,坦然的转身,毅然下楼。
没办法,既然决定这样过,她不能一味的宠着靖影,靖影的心思她会记在心里,但是该怎么做时她必须得怎么做,阿妈说这样才是一家团结的基本,她要有原则。也要让靖影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她该哄他哄他,该去牧场还得去牧场。
给几个男人同时当妻子,这真的很有挑战性。
刚走到院子里,就见越泽提着工具准备走,格伶花叫住了他,“越泽,一会儿珍珠去牧场,你去送送她。”
越泽回头,冷淡的瞥了珍珠一眼,“她应该知道路吧。”
珍珠也不在意,根本也不去看越泽,直接走到格伶花旁边,把地上放的东西提起来,说:“阿妈,不用了,我会骑马也认路,不用耽误越泽干活。”
格伶花望着珍珠,见她从容的提着物品走出门,心里说了句:媳妇儿果然懂事了。
珍珠牵出马匹,忙着把捎带的东西放在马背上,越泽便走了过来,顿下脚步,淡然说:“心里很高兴吧。”
珍珠不在意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便一跃上了马。
格伶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大声说:“珍珠!一路要小心些。早点回来。”
“是,阿妈。”珍珠拉起缰绳。
越泽深深望了她一眼,没再吭声,转身向着往田里的小道走去。
“阿妈,我走了。”珍珠看起来心情挺好,打了招呼后就骑马而去。“驾!”
格伶花微微皱起眉,看着珍珠走了,又转回头看向越泽的背影,心里又蒙上一层担忧。唉,她注意到,方才媳妇儿走前根本没有去看越泽,好似一点不在乎。这两人,到底怎么样了啊。算了,急不得,急不得,只要儿媳不再闹腾就行,女人嘛,过久了自然就知道心疼男人了。
珍珠自打一出村,心就飞到了牧场去。脑子里想像着牧场绿草遍野的样,能让人心旷神怡的景,想到翔宇策马赶着牛羊的画面,她的心荡漾起来。
暂抛下了靖影,一路,把心神整顿,一心只想着翔宇。
*
还在山的另一面,翔宇就嗅到了珍珠身上飘来的幽幽清香,他激动地驾起马儿,赶着牛羊回归。
“嗨!翔宇!怎么就回去啊?!”不远处的扎诺喊。
“是!今天不放了!”翔宇一刻也不能停,天晓得他这些天是怎样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那个女人。这些天,他与牛羊为伴,跟风雨博斗,与寂寞抗挣,在思念里挣扎。此刻,他躁动的心已经不准他有片刻迟疑,他相信他的女神就在他的账蓬里。
果然,当他远远的望见了自家的账蓬前,停了家里的一匹小棕马,他的心跳的快要出了胸膛。不要说他为什么认识,这是珍珠比较喜欢的一匹马,他们一起喂过它,摸过它的毛发。他相信,就是它,带来了她。
因为他知道,她不会食言。绝对不会。
听到账蓬外急切仓促的马蹄声,以及隐约可闻的几声口哨声,珍珠慌忙的从账蓬里钻出来,一眼,就瞧见了那个骑在马背上英俊潇洒的男人,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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