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您不会只想拔舌就完事吧,以小侄看还是直接杀了稳妥,免得将来有人故意大做文章,弄出什么官家丑闻让太后蒙羞,这抄家灭祖的事还是少沾染一些,余大人你说是吗?”
梁启开的老脸顿时苍白,他听出来了,曲典墨是想余展杀了流年和卫昌隆,换梁婉的事不会被揭发。
余展看眼抱着卫昌隆的梁婉,再看看一旁期盼的庄客和梁启开,他不是神,他只能做他该做的事:“来人!把这两个逆臣贼子拉下去!明日处斩!”
梁婉瞬间呆在原地,她愣愣的看着她昔日的丈夫和疼爱他的爹爹,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昌隆死!昌隆做错了什么!“不行……不行……”他不能死,不能死。除了昌隆她什么都没有了!梁婉抱住卫昌隆不让侍卫拖走!
卫昌隆听到了最后一句死,他朦胧间看着痛苦的妻子,心里温暖的感伤,如果自己走了谁来照顾她,她那么任性又喜欢发小姐脾气,卫昌隆突然看向梁启开,僵硬的撤出一抹笑又看向梁婉,希望大人依然待婉儿如宝。
侍卫一把把梁婉推开,拖上两个昏过去死囚离开!
梁婉想追!侍卫按着她不让她轻举妄动!
曲典墨没事人一样的喝着茶,心里琢磨着流年的死会不会击毁余展和庄客的关系。
庄客浑身颤抖的僵立着,为什么杀流年!为什么!
梁婉见卫昌隆被拖下去,神经瞬间紧绷,她突然站起来向余展冲去:“救救他!我求求你救救他!你放过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
余展突然怒吼:“闭嘴!”
曲典墨挥手让侍卫们都下去,瞬间大堂里只剩心知肚明的几个人。
梁婉拽着余展的衣角,十年来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他:“他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放过他吧……我对不住你,我还给你,只要你放了他,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余展,我求求你了,我梁婉没求你做过什么,你放了昌隆吧,你放了他吧……呜呜……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余展皱着眉却没有看梁婉,而是直直的盯着曲典墨。
曲典墨任余展看,这么大的把柄只要拿捏的好余展和梁启开谁也别想活!
余展深深的吸口气,把梁婉推梁启开怀里,突然走向曲典墨,目光冷如曲云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就算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但我告诉你!我还是我!休想动太督院分毫!”
曲典墨突然站起来,看眼想安慰又不敢太明显安慰女儿的梁启开,转而看向余展:“你当然不怕!我叔叔一定会保你,但是太后那里难免要心烦几天,哎,她当然许下一门亲事原来是棒打鸳鸯的好戏!你说太后会不会难过,十年的婚事原来都是假的!可真是荒谬啊!不过,余大人的精神小侄可学不来,竟然出让妻子成全什么兄弟之情!呵呵!告辞!”
庄客见他走后突然冲向余展:“你一定要杀流年!流年是我兄弟是咱们一起把他弄进京城的!你竟然要杀了他!余展你想想当初是踩着谁上去的!”
余展脸色骤然难看的看向庄客:“我的婚事是太后指的,如果世人知道梁婉还活着,别人会怎么议论这件事,所以他们必须死!所有人都得死!”说完拂袖而走!
梁婉突然追出去:“你——”
余展骤然回头,看着她一如既往的笑了:“如果你爱他,就跟他一起死吧,我为你们修一座举世无双的鸳鸯墓成全你们的爱。”说完平静的离开。
他爱梁婉,爱的不假,但是他更爱太后圣旨里的婚姻,一无所有的他想用行动回报太后赏赐他的一切,包括女人,所以他爱梁婉,不管梁婉怎么闹他都容忍,因为梁婉是太后给的,他对梁婉好,世人会说太后指了一桩伉俪姻缘,会觉的太后慈悲为怀!可如果错了呢!如果这桩婚姻根本不是别人想象中值得称赞呢!
所以她必须死,死在她早该死的那一年!纵然不舍,但她已经不再是她赏赐的女人,所以她的死活与自己没关系!
梁婉震惊的望着那人的背影,似乎从不曾认识他一般顺着门框缓缓蹲到地上,一座墓吗?他竟然说要给她一座墓?以前他从不曾对她大声说话,每天变着花样为她下厨,她不跟他同床他就任自己任性,她偶然使性子,他会在窗外一遍一遍的为自己念词……
回忆一点一点充斥她的大脑,他的好、他的静、他的疼此刻那么的清晰,即便是她背弃了,他亦能送一座墓而不是强拉她入余家祠堂。梁婉隐约间觉的自己错失了什么,可梁婉知道她没脸回去找他,在她离开京城时就没了退路,所以她必须救昌隆,必须救!
庄客浑浑噩噩的走出了,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梁启开见女儿殷切的看向自己,心里更加难受,事情走到这一步他有什么办法,突然,梁开启眼前一亮:“你去找小乐,她现在是余展的夫人,或许她能帮你——”
梁婉闻言瞬间向余府冲去,小乐,她那傻乎乎的侍女,想不到她真跟了余展,余展会听她的吗?梁婉拿不定主意,但她别无他法,必须尝试!
余府的大门开着,却不让梁婉进去,直到她拿出小乐送她的廉价玉佩,她才被下人带进了后院。
她焦急的想跑去找小乐。
老嚒嚒立即把她按住:“跑什么跑!这里是余大人府你以为是小门小户!再说了你现在站的地方是夫人的院子,敢在夫人院子里横冲直撞你不想活了!”
梁婉有些懵:“我找小乐,你是不是带我来错地方了?”
老嚒嚒立即瞪她一眼:“夫人的名讳是你叫的吗!别以为夫人性子好就失了规矩,尊卑永远在那里!”说完得意的看眼大院里的红砖绿瓦:“我告诉你,虽然我们夫人出身不高,但是你瞧瞧,我们夫人命好啊,有老爷疼着老夫人宠着,这么大的院子全给我们夫人一个人住,至今都没一个狐媚分享子,你要谁敢冲撞了夫人!小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梁婉望着熟悉的建筑,这里闭着眼睛她也知道怎么走,远处还有余展为哄她开心修的‘文书’台,没想到他竟然娶了小乐为正,她以为他充其量会收小乐为侍,是爱屋及乌吗?
夏小乐听说小姐来了急忙出来迎接,眼睛里闪耀着强忍的泪水,她的小姐瘦了,一定没吃好饭吧,肯定是那些人伺候的不好!夏小乐激动的站在走廊上,想跑过去摸摸小姐。
侍女小绿赶紧把她拉住:“夫人小心身体,您现在不能情绪激动。”
小兰立即接上:“夫人,您慢点,那人还能跑了吗!说你呢!见了我家夫人还不行礼!不想活了吗!”
夏小乐噙着泪花急忙道:“不用,不用,她是我主子,我主子。”说着就要给梁婉跪。
小兰、小绿急忙捉住夫人,打量了眼梁婉,凭她这身衣服也敢当她们夫人的主子!?她们虽然是丫头,可也是老爷新招收的丫头,有些姐妹是太后宫里亲自赏下来的宫女,瞄梁婉一眼基本已经肯定此人出身不高地位不高,所以她们夫人不该跪:“夫人啊,您别乱动了,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奴婢知道夫人念旧,老爷不是说了吗?对朋友表达的是心意,相信夫人以前的朋友是不会怪夫人不跪的是吧?”说完直直的盯着一旁的梁婉。
梁婉一直在发呆,她看着小乐的肚子突然心里堵的难受,像有一根刺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小乐竟然怀孕了?她和余展……他们两个人……梁婉突然难以接受小乐的转变,自己曾经的装束和用度全部成了眼前的女人,她以前的封号和地位全成了她的,有侍女拥戴的是她、有人搀扶的是她、占了她院子的也是她?梁婉骤然觉的眼的人如此刺眼,疼的不愿多看她一次。
夏小乐没注意小姐想什么,她不能跪但她可以走过去,小乐激动的握住梁婉的手,眼里泪花涟涟:“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小姐,奴婢可想你了,老爷也想你,小姐,这一年多你去哪里了,我让老爷去找你,他说怕我打扰小姐的生活,小姐,奴婢想你了。”说着眼泪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梁婉突然抽开手,看着陌生的小乐,她会说‘你’了,她在炫耀什么?余展不去找她,不是她想当大夫人拦着不让去吗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还是想让自己看到她现在生活很好又怀着余家的孩子对自己炫耀,这偌大的院子住的习惯吗,半夜会不会做梦吓醒,梦到她的姑爷向她狰狞的扑去!
夏小乐见小姐脸色不好立即着急道:“传御医。”余展的府邸有能力请来御医,因为她将要临盆余展特意去宫里请了一个回来住。
梁婉突然握住她的手,听到她说御医时觉更加讽刺,显摆她的地位吗,一年多不见她已经可以不通过自己,有主张了:“我没事,你还好吧,我来看看你。”
夏小乐闻言感动的又哭了:“小姐,你还记得我,小姐,屋里请,老爷估计快回来了……小姐你想吃点什么,我让小绿她们去做……”
梁婉突然道:“难道我没吃过吗?”
夏小乐不解的看向小姐。
小兰、小绿冷哼一声,不知道夫人为什么对一个‘乞丐’这么好。
梁婉已经恢复笑脸,不去管背后的冷刀冷抢,想不到她堂堂宰相千金有被丫鬟瞧不起的时候:“我是说以前都吃腻了,你还记得我不舒服的时候老爷逼着我吃芙蓉糕吗?差点没被他噎死。”说着呵呵的笑了。
夏小乐也笑了,想起了很多以前的往事,那个时候老爷总是很有耐性一遍一遍的哄着小姐,她觉的小姐好幸福好幸福。
一旁的侍女相互交换了个眼色,把茶杯重重的砸在梁婉面前,不懈的瞪她一眼。
梁婉也不在意,这里认识她的人不多,看来余展从里到外把人换了个遍:“小歆呢?我好久没见她了。”
小兰突然道:“小姐陪皇上敬香去了。”
夏小乐不解的看眼小兰,小歆明明在家啊?可听小兰那么说也不好拆她的台:“小姐,这次在京城不走了吗?奴婢可想小姐了。”
梁婉突然伸出手摸摸她的肚子:“快生了吧。”如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