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脸色不善的看春江一眼。
春江垂下头不敢触怒太后,可心里忍不住为皇上心疼,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皇上即便再不对也是皇上,太后怎么还生气?
朱砂深深的吸口气,尽量平复她的脾气。她不想提紫儿,紫儿什么时候真的意识到错在哪里、该做什么,不用紫儿给她道歉她也懒得跟他生气,可据她所知紫儿昨天从她宫里出去后对朱儿一直没有好脸色,朱儿是他妻子不是他养的下人!混账东西!
春江察觉出太后又要生气,吓的急忙让太后上车,祈祷小公子能逗太后开心一些。
永寿急忙跪下,请太后踏背上车。
朱砂坐在宽敞的马车上,看到车上紫儿为她泡的菊花茶,冷着脸坐在一旁,动也没动茶壶。
队伍缓慢的启程,经过静心殿的大门穿过乾德宫的宫墙到达南门殿后才加快了出宫的速度。
夏之紫跪在南门外,队伍经过的时候恭敬的垂下头送母后,直到队伍出了皇宫离开他的视线,他才站起来望着母后出宫的方向发呆。
荣安候在一旁,心里发酸,皇上昨晚处理公文到早上,匆匆上了朝后一直跪在这里,太后竟然看都未看一眼,皇上即便做错了什么太后也不该这么狠心啊!皇上还小难免有做错的时候,哎。
夏之紫落寞的转身,心里像遗失了什么般疼的难受,母后一定还在生气!禽兽不如的是他,他有什么资格让母后原谅!
夏之紫越想越觉的自己肮脏,母后不要他是他活该!如果没有母后他凭什么有今天的地位!坐在龙椅上的也不会是他!他却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他有什么脸让母后留下来!
夏之紫心情低落的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地宫走去,推开地宫厚重的石门,越往下走光线越暗,牢房内传来黑压压的哀嚎声似乎平息了他的疲惫,夏之紫走到第五层,望着铁门下的牢房里疯狂厮杀的犯人和周围吃人剥皮的疯子让夏之紫久久驻足,或许他该把自己扔进去喂了这些人母后就不生气了。
夏之紫驻足,痴迷的望着眼前的疯狂。
荣安听的双腿发颤,周围的所见让他忍不住想吐,但皇上不走他也不敢开口。
夏之紫似乎看不够,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他的嘴角骤然扬起一抹阴冷的弧度,紧紧抓住铁门的双手冒出阵阵黑气,眼睛突然变的通红,隐隐有嗜血的光芒急速闪过!
荣安惊的急忙开口:“皇上!”
夏之紫陡然回神,瞬间控制住体内暴走的真气,平息被勾起的嗜性,急忙转身去了最底层。
荣安惊吓不已的靠在上一层的石门上,心里的不安急速扩大,似乎又想起小时候皇上掉入这里的惊慌,他突然开始不安,刚刚皇上回神的那一刻他猛然觉的皇上会掐死他!他一定要告诉师父,或许师父有办法阻止皇上再也不出现在这里。
夏之紫看着被关在这里五十多年的疯子,心里竟然升起一丝羡慕,地宫最后一层专门为他而建,何其荣幸。
‘疯子’见有人进来,张开獠牙澎湃的真气倾巢而出。
夏之紫瞬间迎上,翻飞的龙袍在空中急速滑翔出绚丽的光泽,优雅的身形快速变换攻击的方式,黑色的真气顷刻间在周身蔓延与交手人的功法如出一撤!
疯子越打越兴奋,狰狞的五官早已看不出样子,蓬乱的头发也能化成利器攻击所有的敌人。
夏之紫的攻击丝毫不见凌乱,两股真气撞击时引发的颤动轰隆疼痛,翻飞的黑色真气不分敌我的攻击,两人顷刻间把最坚硬的地宫打的千疮百孔,最后力竭的躺在地上喘息。
夏之紫的龙袍早已破败不堪,他躺在地上看着黑漆漆的屋顶,突然道:“她生气了……是我不好……所以她走了……”如果克制一点,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开皇城……
夏之紫望着虚空中渐渐清晰的容颜,似乎她正温柔的喊他紫儿,夏之紫忍着手臂上的疼痛伸出手想触碰他得罪了人,可指尖在刚接触她的一刻影像全部消散,夏之紫突然缩卷着自己靠在冰冷的石墙上隐隐抽泣。
疯了五十年的人,陡然睁开如毒蛇般阴狠的三角眼静静的看着一旁的孩子,转瞬间又无声的闭上,微微的叹息声无声无息的在厚重的石墙内消散……
朱儿坐在梳妆台前,神情落寞的看着铜镜中模糊的容颜,皇上没有来……他……是不是厌弃她与姑姑太像的容貌……朱儿顿时拿起锦盒里的簪子。
侍女见状急忙握住少史的手,紧张的小声道:“娘娘,您是不是不舒服……”
……
蝉鸣越来越闹,河边的渔夫打着赤膊在水里捉鱼,柳条沉闷的一动不动,水波死气沉沉的在烈日上冒烟,炎热的天气直接且火辣的烧烤着大地。
朱砂摇着扇子下车。
春江立即拿手帕为太后拭汗,一把小折伞顿时撑在太后的上空,春江忍不住为皇上说话:“皇上心真细,还为太后准备了遮阳……”春江立即闭嘴。
朱砂摇着扇子,感受着太阳最纯粹的威力,热的也挺舒服,至少没有污染的空气里是纯净的炽热火气,不至于粘闷:“走吧。”
朱砂刚要抬脚就被等了多时的曲云飞一把抱入怀里,瞬间转入一旁酒楼的雅间,思念的吻如密集的雨点落下。
春江跺跺脚收了伞上楼。
朱砂急忙推开曲云飞,忍不住抱怨:“你热不热,大热的天闷不住你的‘狼子野心’。”
曲云飞孩子气的笑笑,揽过她的肩偷了一个吻:“我想你,我们已经好久没在一起了,你不想我吗?”说着手不安分的滑入她单薄的衣服内。
朱砂忍不住拍掉他的手:“少来,你哪天没有见我。小折呢?别闹了,我要见小折,你还闹!再乱来我生气了!”
曲云飞立即投降,不情不愿的为朱砂整理衣服,没好气的抱怨:“你能不能别摆太后的威势,也不怕把我等小民吓死,亲热一下也不行,你干脆让我当和尚算了。”说完使劲勒了一下朱砂腰间的带子又不情愿的给她松绑。
朱砂见他真的生气了,揽上他的脖子吻吻他的额头:“别像个怨男一样,我又不会跑了。”
曲云飞见朱砂肯哄他,心里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帮她整理好衣服后带着她向他们的院子走去:“你怎么想到出来了,是想我还是想你儿子?”
朱砂看他一眼:“有差别吗?”
曲云飞揽着她的腰:“当然,如果想我,我一定好好的奖赏你。”说完眼睛像个色狼一样在她身上打量个遍。
朱砂摇头失笑,精致的扇柄准备的拍落他放在腰上的手,继而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敬谢不敏。”
曲云飞手欠的又想搂。
春江立即咳嗽一声,提醒他这里是大街。
曲云飞顿时觉得心里苍凉无比,虽然她就站在他的身边,虽然他也不是得不到她,虽然他完全不用自卑,但突然觉的很窝火,为什么她不随时随地的属于他,站在他触碰到的地方,可以没有顾忌的在一起,一家三口的事实可以没有负担告诉所有人。但朱砂似乎从未那样的意识,是他付出的不够多没有给她安全感,还是他只能在她给的权限范围内‘活动’。
如果是后者,他算什么?她养的男宠?
暗影突然在曲云飞眼前晃过。
曲云飞愣了一下,骤然笑了,他看起来在生气吗!荒谬,他不过在感慨他的新身份!男宠,多高级还是太后的!对!他只是感慨!
朱砂走着走着突然站住,看着挤了很多人的告示旁贴了今天新公布的‘人市案进展’和‘药材案的新禁令’,心里总算有了满意的事,没想到紫儿的速度这么快,她才刚出宫这些布告已经换新。
曲云飞见状忍不住给皇党泼脏水:“如果指望他们抓到犯人,大夏朝不用做别的了,人市案的进展可是徐天初查出来的,苗帆也同意我的说法,所以皇党那群人没用。”
朱砂闻言想起了君恩告他的折子,忍不住为紫儿他们说话:“人市案谁查的你我心知肚明,徐天初不是刑官他能查什么案子,你当我傻吗。药材案的进度也很有章法,至少京城没听说最近有新受害者。”
曲云飞才不怕朱砂知道:“你就这点要求?应该当天破案才是高手。”
“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你。”说完离开告示向前走。
曲云飞被顶着的哑口无言,但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小德,你不能把我所有的成功看做某个势力的成功,我为大夏也是付出了很大的热情,小德,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小德?”
朱砂提醒他:“是宏德?”
曲云飞也忍不住接道:“我如果那样叫你,大街上顿时补充千岁的后缀,你信不信,不要小看你在京师的名声,你的威名与皇上同在,尊敬的女佛陛下,我是你虔诚的信徒,赏个笑容吧。”
朱砂没好气的笑了:“行了,别耍宝了。”
春江见曲云飞又手欠的又想摸太后,条件反射的敲了他一下。
曲云飞顿时阴冷的看向身后。
春江惊慌的垂下头,她不是有意的,只是刚刚突然为皇上鸣不平,忍不住就……就……“奴婢该死。”
朱砂察觉出曲云飞的怒气,为春江说话:“你干什么?”
曲云飞回过头不再说什么。
春江懊恼的低下头,暗骂自己疯了敢打曲太督,平日里曲太督和徐王爷不拿她当外人让她放肆那是她天大的福气,她竟然出手打了曲太督?春江顿时觉的自己真疯了!
可是想到皇上,又觉的曲云飞活该,皇上碰了太后两下就被太后冷落在皇宫,曲太督却可以肆无忌惮的陪在太后身边,春江突然觉的皇上很可怜,若论亲近,春江还是觉的皇上应该更得太后宠爱才是,曲云飞不过是个臣子凭什么抢了皇上的位置。
曲云飞猛然回头盯着春江。
春江低着头安静的跟着,在圣前伺候的哪个不是察言观色、善于伪装的好手。
曲云飞回过头看似平常的跟着朱砂走,但隐隐觉得春江有事,而他向来相信自己的判断。
小曲折欢乐的笑声从院子里传来,另一个孩子的笑声也十分活泼,徐君恩张扬的声音毫不掩饰的表达着他的快乐。
曲云飞的脸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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