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平王跑了？”吃着茶点，宇文康果然比莫步青好说话。
“是的，莫先生一开门他就跑了。”周欢不掩饰语气里的失望。
“那你们来是要我进后宫抓人吗？那得拿皇上的圣旨才行。”宇文康身为御林军统领，也不能冒冒然往后妃住的地方闯。
“不是，我们是想知道，平王为什么胆子这么小？”周欢不能直接问宇文康对平王的看法，只能换个问法。
“你们不是从莫先生那边过来的，就没问他？”宇文康反问道。
“莫先生说，皇上今晚的宵夜是小笼包，我晚上可以过去给皇上请安吗？”能给出这种回答的人当然是江天暮。
“随你。”宇文康才不管，“平王从小就是这性格，像他的生母丽妃娘娘，但比丽妃娘娘还要谨小慎微。”宫里的女人再胆子小也是有本事的，平王还不如丽妃呢。
“那太子就是像皇后娘娘了？”柳易生笑道，反正他不认为应天宏像宣和帝，真要换成宣和帝，他这个卧底早卧到地狱了。
“差不多。”宇文康同意他的看法。
太子性格像皇后？赵剑秋印象中的韩皇后可是母仪天下的典范，怎么会如应天宏那般傲气？“那谁像皇上，两位公主吗？”机会难得，她也好奇了。
第九十章 支持谁
宣和帝两个公主。大公主永安赵剑秋只远远见过几次，倒是极有公主的气派，小公主长乐近距离接触过，却只能让人叹气了。
“永安公主像郭贵妃。”宇文康评价道，大公主极会做人，向来不掺和宫中事非，人缘也好，的确像当年的郭贵妃，郭贵妃要不是极懂得分寸，皇后能替她养孩子？
“长乐郡主谁也不像。”这都过了一年了，长乐还没有恢复公主的身份，连带着淑妃还是淑嫔，这位当真不会做人。
“就没人有皇上的风采了，万分之一也没有？”柳易生看似在开玩笑，心里却开始往太子的堂兄弟中搜寻。
“是没有，包括庆王。”宇文康很肯定。
“要是庆王还在…”周欢替宣和帝和周家遗憾，皇帝的子嗣本来就少，当年的劣王之乱居然还没保住庆王。
“当年事是我们的错，居然宫中还有个劣王的卧底没查出来，也正是那个宫女杀了庆王的奶娘，抱走庆王当人质。想换回被俘的劣王。”宇文康第一次说起当年这段事，“为平定这场叛乱，前前后后牺牲了多少人，才好不容易将劣王人赃俱获的…”
所以不可以再放了劣王，无论拿谁当人质都不能放的，原名逸王的劣王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所生的，她在先帝那儿给劣王讨了个类似于免死金牌的恩典，只要不是谋逆大罪谁都不能要劣王的命。
只要不是谋逆大罪，宣和帝也不想要这个异母哥哥的命，但问题就出在劣王不甘心只做个王爷，宣和帝是逼得实在没办法，才设计自己假装离京，诱使劣王趁机发动叛乱，他是拿自己的妻儿做诱饵，心理早有牺牲他们的准备了。
所以看到儿子在别人手里，宣和帝仍能下决心不管他。赵剑秋就是因为这点，才总觉得宣和帝让她畏惧的，她就算知道当时宣和帝肯定是不得己的，但情感上仍接受不了这种亲情上的绝决，甚至有时候觉得，太子和平王变成这样，是不是与当年宣和帝牺牲自己儿子有关。
宇文康从不会觉得宣和帝做的不对，他当时就在宣和帝身边，那种不得不放弃的心痛他是感同身受的。
宇文康叹口气，这是多久的事了，今天怎么又想起来了？他看看眼前不安分的年轻人：“不管有没有人像皇上，天佑王朝总是需要继承人的。至于你们，选择权就在你们自己身上，不需要人云亦云。”
“可我觉得现在这样就不错，有吃有喝有玩工作还不累，像劣王那样做个逍遥王多好，钱挣的比我们现在还多，还什么活都不用干，干吗非要当皇帝，多累。”江天暮一看见御书房那些文件就头疼，这大年初一都不让人歇着，当皇帝有什么好的？
“真要都像你这样，天下就太平了。”宇文康叹口气，然后开始赶人，“都回去吧，皇上不是命你们教平王功课吗？就算平王跑了，你们也应该待在宝文堂。”他今天已经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了。
……
回到宝文堂，四个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发时间，离吃晚饭还有至少两个多时辰呢。
“我回去睡一会儿，吃饭时叫我。”江天暮打着呵欠往自己房间走。
“你给我回来，”柳易生一把拉住他。“今天正好没外人，你给我们交个底，你到底支持谁？”他们三个至少都不支持应天宏，只有江天暮，嘻嘻哈哈迷迷糊糊，让人看不清楚。
“什么支持谁？”江天暮可是玩累了打算休息的。
“太子和平王，你支持谁？”周欢也打算问明了，他更想借以看出整个江家的态度，屹立三百多年而不倒的家族，其眼光值得人参考。
“我支持皇上。”江天暮并没有拘泥于二选一的答案。
“废话。”周欢哼了声，不支持皇上难道还想改朝换代？
“你的意思是皇上支持谁你就支持谁？”赵剑秋解读他的话。“那如果皇上选的人你不满意呢？”反正她认为应天宏和平王都不像能与江天暮合得来的样子。
这回江天暮很认真的想了想：“我没有想过，反正皇上春秋正盛，你们干什么这么着急？”
没有想过？这就是他的答案，相信江天暮不会说谎，所以对他的回答几人都有种无力感。
“那江家呢？江家也不着急？”周欢可不信，宣和帝是春秋正盛，但这种投资继承人的事，可是越早下手越好，他不信商人出身的江家不懂。
江天暮这回犹豫一下才说道：“江家大概早下注了，大概。”
大概也行啊，“那选谁？”几人异口同声的追问。
“我只是猜的，可不能说。”江天暮可怜兮兮的。
事关自己身家性命、未来前途，赵剑秋不得不逼问：“不能说，那你点头摇头总可以吧？”她在心里提醒自己，千万别因为眼前这小子一脸无辜而心软，这小子可是刑部大牢那些恶名昭彰的犯人的克星呢。
“这个主意好。”柳易生盯着江天暮，“是平王吗？是就点头。”
江天暮很干脆的摇头。
“那是太子？”周欢紧张起来，应天宏真要得到江家全力的支持，周家怎么办？
江天暮这回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摇摇头。
居然都不是？！那么…？！周欢不仅倒退了一步，答案不用再问下去了，也不能再问下去了。
“行了，你休息去吧。”柳易生拍拍江天暮，他能点头摇头间透露这么多，已经够朋友了，很够朋友。
“记得吃晚饭叫我。”江天暮打着呵欠走人。
剩下三人谁也没开口，正月初十各地番王会继续赶回京过元宵节，这里面真有江家支持的谁，那会是谁呢？他们又该怎么办？
……
晚上亥时，江天暮真的去向宣和帝请安了。
大年初一晚上，宣和帝仍然在御书房处理公务，所以江天暮在外边求见，很顺利就得以宣召面圣。
“真的过年也不得闲？”看着皇帝头也不抬的运笔如飞，江天暮很同情。
“既然过来了，要不要试试批奏章是什么滋味？”宣和帝这才停笔抬头，将龙书案上的奏章往江天暮那边推了推。
吓得江天暮连忙后退：“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微臣不敢。”大过年的，不带这么吓人啊。
宣和帝却很严肃：“天暮，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朕答应你的事吗？朕现在想反悔了。”
江天暮更吓着了：“圣上，常言可说得好：君无戏言啊。那个…就当我今晚没来…您现在就是在做梦…做梦…”他边说边往后退，退到门口转身就跑。
外面的李公公吓了一跳，忙探身进来：“皇上…”要追吗？
宣和帝摆摆手：“算了。”那小子滑得很。追上了又能怎样？
李公公重新回外面守着，所谓高处不胜寒，皇帝其实是天底下最孤独的人，像这样的大年初一之夜，居然也只能一个人待在御书房。
……
大年初一，赵剑秋她没想到会在宫里度过，“不知道惜惜怎么样了？”她有些想女儿了，睡不着，屋里炭火暖和的有点闷热了，她干脆把窗户打开一个缝透透气。
下雪了？窗户稍微一开，就有一片雪花顺着缝隙飘进来。正落在她手上，被热气一薰马上就化了。
瑞雪兆丰年，这是好事，都察院向来重视民生的，赵剑秋把窗户再开的大一点儿，想观察下雪量的大小，却看见院子里居然有人！
赵剑秋吓了一跳，可没等她看清或是喊叫，那边的人就先开了口：“剑秋，你也醒了，正好我们有事跟你说…”
这是柳易生的声音，而他旁边那人看身形肯定是周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熟人就好，赵剑秋镇定下来：“什么事？”
柳易生走到她窗前，虽然天黑看不清他表情，但声音上能听出来他很严肃：“天暮现在还没有回来…”
“什么？！”赵剑秋意外，“他不是去皇上那儿吃宵夜吗？”怎么可能现在还没回来？
“我的寝室和他的是隔壁，我确认过他一直就没回来。”柳易生晚上考虑着站队的事，处于失眠状态，所以他第一个发现江天暮还没回来。
“会不会他在莫先生那儿？”赵剑秋往好处想。
“不可能，宫里住宿向来严格，尤其是我们这些外臣，可不是想住哪儿就住哪儿的。”周欢否定这个说法。
“不错，再说天暮也是个有分寸的人，他要在外面住肯定会找人告诉我们一声。”柳易生同意周欢的看法。
这下赵剑秋也感到危机了：“那怎么办？”
“我们正打算出去找人，其实可能是那小子迷路了，应该没事。”话是如此，但柳易生还是不放心，他是受过训练的，多少知道宫中是有禁地的。
“我也去，三人分头找能快点。”现在赵剑秋哪有心情睡觉。
“这…”柳易生想想还是同意了，“周兄去找宇文统领，你就去找莫先生吧，我到别的地方看看，一个时辰后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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