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弥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这王弥虽不是刘氏宗亲,可汉国上上下下都知道,王弥同那已故的汉王刘渊亲如兄弟,如今刘聪当了汉王,依旧信赖王弥,因此他在汉国的政治地位是远非石勒能比的,这王弥连石勒都不放在眼里,当然更加瞧不惯他的狗头军师张宾了。
“请太子殿下放心,司马越不日必然引大军前来,而且此役很有可能是消灭晋朝主力军的关键。所以,我们主张保留实力,用来对付司马越。”张宾说。
“如若那司马越不来,又当如何?”王弥紧追不舍的问。
“如若不来,臣甘愿受军法处置。”张宾斩钉截铁的说。
张宾此言一出,石勒也为他捏了一把汗。张宾的智谋他是知道的,只不过如今当着太子的面立下军令,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虽说司马越有增援许昌的动向,但万一他不愿意亲自出征,随便派一个大将过来也未尝不可啊。
“军师太莽撞了。”从刘粲的营中出来,石勒对张宾说道。
“哈哈,主公也不相信我?”张宾笑说。
“不是不信,这人算毕竟不如天算嘛,万一那司马越心血来潮,随便派个人领兵过来,那军师岂不是要受责罚,王弥肯定不会轻饶了你的,唉。”石勒叹息道。
“主公放心,臣就是靠的天算。”张宾神秘的笑着。
“噢?怎么个天算法?”石勒问。
“近来臣夜观天象,见到北极星极其微弱,大有被周围星辰侵夺之势,又和刁膺有书信往来,他在信中也提到,最晚不过明年秋,晋朝将有大灾难降临。而我又用我们汉人的八卦六爻占了一课,果然,卦象显示那司马越死期不远了。”
“啊,”石勒迷茫的看着远方的秋雨,惊讶的说道,“司马越如果真的死了,晋朝必然后继无人了。”
十一月份,延绵的秋雨止住了脚步,继而一阵阵阴冷,气温骤降了几度。许昌城外汉军仍然围城。自从石勒的军师在太子刘粲面前夸了海口,众人都等着张宾说的司马越帅大军前来援救。因此,对于攻城一事倒也不甚在意了。只是象征性的隔三差五组织一拨人进攻一番,探探城内守军的实力。而石勒更是将大军屯在了离许昌城十多里的地方,只留了几千人在身边,跟刘粲的军营紧挨着。
“殿下,这石勒和他那个狗屁军师,把大军屯在离许昌那么远,简直就像是为逃跑做准备一样。”王弥气氛的说道。
“唉,再等等吧。这石勒前几年在父王眼里,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将领,没想到几年的功夫便成了气候,连我父王也要让他三分,又是讨好又是娇宠,全然没有帝王与臣子的区别了。”刘粲也无奈地说。
“报,外面晋将王卓亲率大军挑战,刘乂将军手下两名将领都已败下阵来。”众人正说话间,一名士兵跑进来说道。
王弥听了,马上就坐不住了,辞了刘粲,跨马便朝营外飞奔而去,刚好遇到石勒带人出来,两人在马上相遇,彼此都是没好气的看了一眼。
“大哥,刘乂手下两名小将接连败下阵来,其中一人被砍断一只手腕,刘乂气愤不过,便亲自上阵了。”
见到石勒走过来,王阳说道。
这刘乂乃刘渊的小儿子,年纪不过20岁左右。但算起辈分来还是太子刘粲的叔父。而且,现任汉王刘聪即位之前,曾打算让刘乂做皇帝,但刘乂自己考虑到年纪太轻,威望不够,于是便谦让了帝位给刘聪。因此,刘乂在朝中也极受汉王刘聪的尊崇,被刘聪封为皇太弟。
“怎么能让殿下亲自上阵呢?”
石勒看了一会,淡淡的说。石勒刚要说什么,那边王弥已经飞马而出。只见王弥将惯用的流星锤系在腰间,手持了一把长剑大呼着冲了上去,替下刘乂来。
很快,王弥跟王卓二人在两军中央已经打了数十回合,王弥的剑法稍稍有些混乱,气力也不如以前了。王卓用一杆银枪在手如舞梨花,打斗中觑着王弥一处破债,手腕一抖,一枪刺顺着马背擦了过去,在马背上划出一道血痕,那马当即长嘶一声差点将王弥抖落在地。
“好。”石勒心中暗暗惊叫,到也不是喜那王弥落败,而是看看晋将王卓果然是武艺非凡,要是自己上去恐怕连王弥也不如。
王弥的战马已不堪重负,他索性跳下战马来一手持剑一手在腰间摸索着。那王卓也见过王弥流星锤的厉害,不敢紧逼,只得看着他走回了阵中。
“哈哈,胡贼谁还敢来挑战?”王卓在马上大笑道。
石勒看看身后,还未开口,阵中大将夔安已经拍马而出,同王卓战了起来。夔安乃石勒帐下第一员大将,使一口关公刀,刀法精湛纯熟,顷刻间跟王卓打了十几个回合,两人心中都是佩服各自的武艺。
石勒与王弥等人看的正入神,忽然间不远处跑来一名骑兵,在众人面前慌乱的说道,“报,几位将军,前面发现官兵援军。”
“有多少人?”石勒忙问。
“大约,前面骑兵大约有五千人,后面还有步兵,看不清人数,离此地不足十里地。”
“啊,难不成是司马越来了吗?”皇太弟刘乂在马上怔怔的说。
“鸣金收兵。”石勒冲着身后喊了一声,夔安也舍了王卓,同众人一起收兵回营,官兵也有些不明就里,自是不敢追击。
###第四十六章章 初次交锋
“太子殿下,我的探马出去查明白了,刚才来的那伙援军根本不是司马越本人,只是他的一个儿子司马毗,带着不足一万人前来支援许昌,看来司马越根本就没把这许昌城放在眼里啊。”
王弥说着,又白了一眼石勒和他的军师张宾。
“军师先生有何高论啊?”太子刘粲笑着说。
“噢,回殿下,臣以为司马越派儿子过来,就是为了稳定许昌军心。眼下将近年底,他本人应该不会在这时候前来,但我料定年后必然引军过来,咱们只要像现在这样不停的围攻许昌就行了。”
张宾淡淡的说完,又退回到石勒身后,刘粲看看王弥,他也很想逼着石勒出兵,可张宾的话也有道理,眼看年底将至,军无战心,天气也一天天寒冷起来,还是等待明年吧。
公元311年3月,新年刚刚过完,汉军石勒便加紧了对许昌的围攻。石勒的军师断言司马越必然引兵前来救援,可几个月过去了没有动静,他迫于压力不得不增加攻城的士兵,也想着如果真能把许昌攻下来,倒也是大功一件。
“胡贼,识趣的快快退兵吧,否则我晋朝大军前来,你们怕是连逃跑的机会都没了,哈哈。”
两军对峙,晋将司马毗这样笑着说,石勒听了心中微微一惊。这司马毗是司马越之子,想必是不至于信口开河吧。
说话间,司马毗派出一员大将在阵前骑马挑衅,石勒阵中当即飞出一员猛将,众人看看,正是南阳流民投降过来的严嶷。
这严嶷憨厚魁梧,使得两根短枪,握在手中能打能刺。严嶷跟那晋将刚都了不到十个回合,晋将已然支持不住,慌忙勒马逃脱。严嶷追了两步,对方马快追赶不上,于是停了下来,举手就是一掷,手中短枪不偏不倚刚好扎在那人背心,大叫一声掉落在地。
严嶷刚要去捡回短枪,只听得对面阵中大喝一声,募得抬头一只羽箭已经飞了过来,严嶷慌忙躲闪一下,对方一员大将已经闪到跟前。
“我乃太傅帐下大将吕方,胡贼休得猖狂。”
吕方说完,不待严嶷答话,一杆长矛直接刺了过来,双方便交起手来。吕方自称大将,果然不是夸口,斗了几个回合之后,严嶷这样想着,却也没有太好的取胜方法。严嶷一根短枪在对方身上占不到便宜,正寻思着如何破敌,忽然间听得身后一阵骚乱。
“快,撤军,撤军。”
石勒在马上望去,只见西北方跑来万千军马,个个手持长矛,而自己只带了不足5千人在许昌城下。许昌城中王卓在城楼上远远望见,也兴奋的大开城门出军夹击。
“掩护主公撤军。”吴豫在乱军中叫道。由于刘粲和王弥的军营离此地还有一公里的距离,石勒的士兵望见大军突然来袭,已经是乱了阵脚,各自逃命,全然不顾军令了。
两拨官兵合在一起,如驱赶羊群一般在后面追杀石勒的军队,好在有众将掩护,石勒挤在乱军中算是逃了出去。
“这伙官兵是司马越的前锋军,司马越大军紧随其后,最晚明早就能抵达许昌。”石勒听得探马来报,虽然吃了败仗,却依然激动不已。
当晚,汉国太子刘粲及王弥、石勒等将领商议,趁着司马越大军未到,连夜后撤二十里地安营,以防止晋军偷袭。
司马越亲率大军十万,以及文武百官,在阳翟附近扎营,一来可以援助许昌,监视汉军的动向,二来也堵住了汉军北上洛阳的道路。
“十万大军,咱们当真要硬打吗?”汉国太子刘粲终于将司马越盼来了,却又不由得担心起来,听闻对方有十万大军,离此地不过20里地扎营,众将士心里都没了底气。
石勒的七万大军经过一个冬季休整,虽说回复了元气,可毕竟人数上也不占优势,除此之外王弥、刘乂二人合起来不过一万多人。战与不战,似乎全要看石勒的意思了。
“主公,依我看此刻的晋朝兵戈四起,正是风雨摇曳之时,司马越也已经左右不了时局了,此番他带着文武百官一起出兵,无非是怕有人在朝中暗地中伤他,可见君臣已经离心,他的政治地位非常微妙。如果我们能给予当头一击,消灭了司马越,便可长驱直入洛阳。”
石勒微微思索了一会,当即决定道,“好,就听军师的,明日大军出发,先跟司马越大战一场。”
三月下旬,汉军刘粲、王弥、石勒领大军8万人与晋朝太傅司马越在豫州阳翟东部平原决战。两军对峙,只见司马越身裹银灰色战袍,银发长须,虽然年过五旬却依旧目光炯炯,威严气势尽显无疑,正是此人,在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