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欲。而易沉楷出事的那一天,她扑在他怀里像孩子般号啕大哭,已经让他痛悔,前段时间对她的责怪和
冷淡,他那样,是在她本就愧疚痛楚的心上,又划了一刀。
“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吧。”他柔声对她说,带看歉意的补偿。
她心里激荡,但很快就平复下来,苦笑,这个男人的温柔,只是习惯,而非含情。他的心里,只有苏画,她早已明了,但是她不嫉妒,苏画是值得被人装在心里的女子。
“随便吧,简单吃点就好。”她眼睛看着前方,呼出一口气,告诉自己,要自然地和他相处,过往的那些,不要计较,要忘掉。
吃饭的时候,她异常安静,一半是因为疲倦,一半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只是默默地给她夹菜,盛饭,舀汤,似乎这本就是他分内的事。
饭吃到尾声的时候,下属打电话过来,催他去公司,因为客户已经在等。他沉吟了一下:“你们先陪一下,我等会儿过去。”
挂了电话,林暮雪抬头看他:”你要有事就先走吧,我吃完饭自己回家就行了。”
“没事,不急。”秦棋又给她成了一碗汤:“多喝点,这些天你也累坏了。”
不要对我这么好,秦棋,我怕我又会沦陷。她在心里说,直接端起碗,一口气喝完,站起来:“好了,走吧。”
到了饭店门口,趁秦棋取车的时候,她一溜烟跑到路边,招手打车,快速钻进车里离去,在窗口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他无奈地叹气,这个人,真是…
回家昏天暗地的睡过一觉,醒来却又听说戚安安的噩耗,惊愕而惋惜,中午的时候,犹见过那个怯生生的,已然悔过的女孩子,新的人生尚未来得及开始,就逝去了。
人生真是无常,昨日的欢,今日的泪,明日都成烟云。你永远不知道,你究竟能握住什么。
她将脸埋在脖间,微凉的泪,浸湿了衣裳。
林中暮色晶莹雪(二)
哭过一场,她感觉好一些。最近真的太脆弱,接踵而来的变故,让她对未来感到惊慌,却又没有那样一个人,可以伴在身边,给予慰藉。所以,苏画是幸运的,拥有一个生死相守的伴侣,再冷的时候,交握的手心也是暖的,不像她,凄清是一个人的凄清。
她转头望向隔壁的阳台,回想起当初刚搬进来的时候,她和苏画啃着红艳艳的蛇果,趴在栏杆上指点帅哥江山,多么肆意的快乐。如今,却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这阳台上,看远处寂寞的灯火。
大门口有车进来,她认出那是秦棋的车,没有犹豫,她转身进屋。
秦棋远远就看见她站在阳台上,可是车还没行至楼下,却已经看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内。
他直觉,她是因为看见了他,才离开的。心里有点苦涩,她现在对他,已经再没有以前那种霸道的亲密,笑容中,总是带看些生分。
而过后的几日,更是证实了他的这种想法,他每次在院子里遇见她,她都是寒喧上一半句,就形色匆匆地走了,好想他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邻居。
这种状态,直到苏画回来拿东西的那一日,才被打破。看着她气呼呼地叫:“喂,秦帅,苏画怀孕了你又没怀孕.怎么不过来帮忙啊?”
他这些日子以来心里郁结的闷,终于散去。
所以,他看似被她指挥得很无奈,实则心甘情愿。
那天,他们一起把苏画送回去,他看见苏画微笑着走向易沉楷,虽然不能忽略内心深处的那一点惘然,却不痛了,这样的爱情,值得最真心的祝福。
回来的路上,林暮雪紧盯着他半天,说了句:“你也是个傻瓜。”
“呃?”秦棋不解。
她却已经扭过头去看宙外,再不理他。
走到那条著名的小店附近,她毫不客气地提要求:“我要吃铁板烧。”
“好。”他马上开始找停车位。
她又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 。 ??”秦棋问。
“你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是百依百顺?”林暮雪皱着眉。
秦棋轻笑:“你觉得呢?”
林暮雪撇了撇嘴,没有作答。
进了店,拿菜单过来的小姑娘,望着秦棋英俊的侧脸,有点走神。
长得真够招蜂引蝶的!林暮雪心里不爽,可是想想自己又没有不爽的立场,而这个认知让她更加不爽,一把抽掉秦棋手中的菜单:“我来点。”
三两下点完东西,打发走了那个发花痴的小姑娘,她才觉得气顺一些,端起茶猛灌了一口,却又被烫了舌头。
秦棋看她伸着舌头乱摆的样子,好笑:“有这么渴吗?”
林暮雪狠狠瞪了他一眼,使劲用手给舌头扇风。
秦棋忍着笑,给她要了瓶饮料,拧开盖子递给她,她又是一通猛灌。
镜头下的她,真是……没有一丝淑女风范,但是又……很可爱!
秦棋眼里的笑意,浓得褪不去。
点的东西端上来了,秦棋细心地帮她烤肉,调作料,自己却几乎什么也没吃。他的 。 Y 。温柔,让她失神,反应过来时,耳根已经红了,还好有长发遮掩,不易为人察觉。
她狼狈地将一片肉丢进他的碗里,恶声恶气地命令:“快吃。”
“我不饿。”奉棋不蜕为意,继续为她翻烤。
她低头吃东西,不知怎么,有点想哭。
为什么这么好的男人,爱的偏偏不是自己?
林中暮色晶莹雪(三)
自那天一起吃过饭之后,秦棋又是连续好多天没见过林暮雪,有时候他也纳闷,怎么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连偶遇的机会都微乎其微?他只当是她最近太忙,却不知道她是存心躲他。她每天都是看见他离开才下楼,赶在他下班前回家,就算不小心碰上,也是宁可绕道走,能避则避。
一件珍宝,要是不属于自己,那还不如离得远点,眼不见为净,免得总是扰得人心痒,却又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她以为日子久了她就能心若止水,可是上天偏不遂人愿。
这天晚上,台长带着她去参加饭局,到了场她才发现,他们要陪的人,居然是卓群。当下她就想走,可转念一想,若真是走了,才越发显得她对他在乎,于是镇定地坐了下来,该假笑假笑,该敷衍敷衍。
可是今晚的局,怕是早就设好了的。台长一个劲叫她给人敬酒,其他人又一个劲给她敬酒,铁了心要把她灌醉。
仗着自己酒量好,她也横下一条心,逢敬必喝,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但今天的酒特别烈,再加上她前几天熬夜整稿,身体状况不佳,酒过几旬,她也有点撑不住了,正待推拒,卓群居然亲自举着酒杯过来了:“暮雪,我敬你一杯。”
她怔了怔,嫣然一笑:“敬酒都要有理由的,卓市长,谁也不能平白无故地喝。”
卓群深浑地望住她,声音骤然低沉:“理由是——我和徐越要离婚了。”
林暮雪一惊,卓群已经一饮而尽。
其他人一片起哄声,都闹着要她也喝光。
她咬了咬于,喝下了这杯酒,却在放下杯子的时候,对他笑了笑:“三思而后行。”
卓群的眼神,顿时黯然。
这杯酒如同最后一根稻草,林暮雪已经彻底不行了,找了个借口离席,冲进洗手间呕吐。
吐完已经头昏眼花,站不起来,她坐在马桶盖上,想要打电话求助,却发现在这个城市里她真进几个可以信任的人,而她总不能让大腹便便的苏画来接她。最后,她把电话打给了秦棋!
本来秦棋就很诧异林暮雪为什么会这么晚打电话给他,当听见她那句奄奄一息的“我不行了”,立马着了慌:“怎么了,暮雪?”
林暮雪对当前的局势作了简要陈述,事实上,她现在能够保持条理清晰已经很不易。
“你撑住,我马上就到。”秦棋挂了电话就飞速出门。
林暮雪在这边,眼如弯月,流淌着暖意。
回到包厢,卓群迎了上来:“暮雪,你没事吧?”
林暮雪冷笑,你纠集一帮子人灌我酒,是打着主意今晚把我灌醉了好再度生米做成熟饭吧?
她推开他的手,坐回席上,再来的所有敬酒,她一概不给面子地拒绝。
台长居然也为卓群做起了说客:“暮雪啊,你看卓市长对你多体贴,刚才还担心你,出去找你呢。”
林暮雪嘴角撇了撇:“是怕我跑了吧?”
台长哽住,尴尬地假装低头吃花生米,卓群也是面包暗红,沮丧无比。
林暮雪就这么痞痞地坐着,其实已经晕眩得几度视野迷蒙,但是硬撑着不倒下,她要等秦棋!
当包厢门被打开,她看到那张让人安心的面容,她精神一下子松懈了,眼看着身体就瘫软在椅子上,卓群惊呼一声,向她这边跑过来,可是秦棋比他动作更快,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了她。她的胳膊环上他的脖子,人偎了过去,软软呢哝:“你来了我就安心了。”
秦棋一怔,没有过多犹豫,把她抱了起来。卓群气得吼叫:“你干什么?你算她什么人?”
“我男朋友呀。”林暮雪一笑,将秦棋的脖子搂得更紧。
“你上次说过他不是的。”卓群不信。
“以前不是,现在是了。”林暮雪把脸靠进秦棋的肩窝:“秦帅,我们回家。”
“好。”秦棋抱着她就走,卓群还想去拉扯,他回过头,眸如寒冰:“是男人就别纠缠已经不再爱你的女人。”
卓群的手,将在半空中,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摔门而去。
走在楼梯上,林暮雪还不老实,拍拍秦棋的脸:“秦帅,你刚才真爷们儿!”
秦棋苦笑不得:“你乖点吧,小祖宗,都喝成这样了!”
林暮雪“嘿嘿”傻笑,乖乖地不再说话,不一会儿就合上了眼睛……
总算把她弄到了车上,可是车开到拐弯的地方,睡着了的她身体一歪,头就“哐”地一声,撞到了车玻璃上,醒了过来。
胃里的翻江倒海又再度袭来,她脸色苍白,皱紧了眉头:“好难受。”
“那群混蛋!”秦棋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忍不住咬牙。
从没听过秦棋骂人的林暮雪,眼睛眨了眨,又开始冒心心,一把抱住秦棋的胳膊:“你真的好爷们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