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水贼,是原来那些混不下去的商贾么?”展昭问。
“哪儿啊, 别听人瞎说。”老七摇头,“那是官家骗人的,真正的水贼只劫官船的,从不侵犯百姓!而这些水贼,其实是水军假扮的,这帮孙子们,现在讲究贼不走空,雁过还要拔毛呢。我们从他们这儿过,从没收到银子,他们就抢呗,没想到遇到海寇了,一时间就打起了乱仗。那些海寇其实也发现规律了,每次都来钻空子,总能得走些好处,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如今这样,江面上是隔三差五就大乱一次,每次倒霉的都是附近的渔民。。”
赵普听得冷笑连连,“简直就是荒谬,这一块水军由谁负责?”
“还能有谁?”老七咬着牙道,“何德广啊。”
“就是何泽文的儿子?”欧阳少征问。
“对啊,这地方,也就陷空岛那一片水域没被水军控制,那里住着五鼠,不好招惹。而且听说白玉堂和开封府有些交情,所以何家都让他们三分,不敢过去,可惜啊,我们这儿没个包大人。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有……人家手里可有十几万兵马呢,一个开封府,还能对付得了么?谁不知道小霸王何德广啊,他每天嚷嚷的都是什么你们知道么?”老七笑着问赵普。
“什么?”赵普展昭和白玉堂一起看他。
“他说,老子就是王法,皇上怎么了?皇上也要让他三分。”
“放屁!”赵普一听就火往上撞,“反了他?!”
“别说。”有几个村民低声道,“我们最近总看到有扶桑使者进出水寨大营,还真怕他有反心,到时候若是真起了战乱,遭难的可就是我们这江南沿海一带的居民了。”
“当真?”赵普听得皱眉,“他真与扶桑使者来往?”
“对啊。”老七点头。
“将领未经禀报私会他国使者,那是叛国之罪啊。”展昭对赵普道,“王爷,这何德广和何泽文,似乎有些蹊跷。”
“嗯!”赵普点头表示同意,又问老七,“那何德广,平时在哪儿出没?”
“都在松江府,那里最繁华,找个娼馆窑子,要不然饭馆酒楼,总能遇上的。”
“明白了。”赵普点了点头,众人心中都有气,又略坐了一会儿谈了几句,就别过了那些渔民和船主,起身离开。
“白兄,以前见过那何德广么?”展昭问。
白玉堂皱眉,“大概吧。”
展昭见白玉堂似乎一脸的寒意,就好奇问,“怎么了白兄?”
“没什么。”白玉堂无所谓地说了一声,众人对视了一眼,白玉堂说没什么,那估计就是有什么了?
……
众人回到了酒楼,公孙接住了飞扑过来的小四子,赵普找到包拯,将所见所闻说了一遍,果然,包拯气得直捶桌,“这还得了?!”
“唉,我说老包。”庞太师突然戳了戳包拯,问,“你猜……皇 上会不会早就得到些消息了,不然怎么单单这个时候派我们上江南来?”
“庞吉别看平日也算是个糊涂的,但这对于为官之道皇家之事特别是逢迎拍马揣摩圣意之类,那绝对是个中高手,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哪怕是包拯,这方面也比他略逊一筹。
如今被他一语点醒,包拯立刻醒悟了过来,本来么,他还觉得皇上平日一贯稳重,怎么突然开这种玩笑?如今一看……原来是早有此意了,这次又正逢赵普他们下江南,这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么。
众人同时明白了过来,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赵祯别看平时忠厚仁爱,完全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啊!
“阿嚏……”
皇宫内,赵祯正在改折子,一个喷嚏打出来,陈班班赶紧问,“皇上,莫不是风寒了?我让太医来看看。”
“不用不用。”赵祯笑着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地道,“嗯……大概是皇叔他们已经到江南了,开始想念朕了吧……呵呵。”
有爱陷空岛 。。。
于是,休假变成了微服出巡,游山玩水变成了捉拿反贼,众人什么兴致都没有了,暗地里用了不少大逆不道的话来问候赵祯。赵祯也挺无奈,最开始是打喷嚏,后来耳朵烫,最后干脆牙齿疼了,一晚上醒来,腮帮子都肿了。
“呦!”庞妃看见惊了一跳,“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赵祯干笑了两声,“大概包卿他们想朕想得太厉害了。”
众人也不在徐州府多耽搁了,看来这次的重头戏是对付何泽文和何德广俩父子。
包拯和庞吉都算是经验丰富的老臣,庞吉虽然为官不算清廉,但是对赵家王朝那可是忠心不二,本来么,这是他女婿的江山啊。
众人在一起商量了一下,觉得要办那何家父子还挺麻烦,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这何家都独霸江南一带好多年了,如今要一下子搬倒了实属不易。
“首先就是要集齐他造反和违法的罪证。”包拯道,“其次就是探明他里通外国的证据。”
“然后还要摸清他水军的底子,做好防范。”庞吉道,“别一下子逃到海上去了,说不定还卷走大量民脂民膏,那就作孽了。”
“得先找个据点。”赵普道,“松江府一带都是水军的管辖范围,不太好办事。”
“去陷空岛吧。”白玉堂道,“那里水军不敢过去。”
“会不会给卢岛主添麻烦?”展昭有些担心。
“呵。”白玉堂无所谓地一笑,“你们若是能把何家父子给办了,估计这松江府八十多个水寨和三十多个岛屿都得挨个请你们喝酒,大庆上三天三夜。”
“这些水寨和岛屿总共多少人?”赵普突然问,“都能打么?”
白玉堂一挑眉,似乎是来了些精神,“早就算过了,至少两万人。”
“好家伙。”欧阳少征一听就来劲了,“那船呢?”
“船和筏子是要多少有多少的,我二哥他们那儿的船坞有近千个工人,全江南最大的船坞就在那儿,只要有木材,一天可以造一艘船!”
“当真啊?”赭影和紫影都一脸佩服。
公孙看赵普,“你想跟何家父子打水仗啊?”
赵普一笑,“这地方太乱,到最后难免要打上一仗,这叫有备无患。
想到这里,赵普又开始摸身上,“虎符那儿去了?“
公孙叹气,从随身带的钱袋里给他拿了出来,“你上次扔在饭桌上了。”
“哦。”赵普笑呵呵接了,面对众人白眼,依然无动于衷,很有点大将风度。
“咳咳。”众人低头咳嗽,刚刚不知道怎么了,就产生了一种幻觉,一个粗心的相公弄丢了很重要的东西,然后细心的娘子给他收着呢,就知道他会找……想到这里,众人忍不住都打了个寒战。
“带着这个回一趟边关。”赵普将虎符 给了黑影白影,道,“去把邹良给叫来,让他带上他那三千水鼠,和两万水兵,小心点儿走,别让人发现了。”
“是。”黑影和白影接了虎符就走了。
“哇……”欧阳少征睁大了眼睛看赵普,“王爷你来真的啊?”
赵普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问,“你是担心啊,还是兴奋啊?”
欧阳少征眨眨眼,嘴咧得老大,“兴奋啊,我想打仗想得肺都疼了!”
赵普也坏笑,两人那神情,很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众人都叹气……
“那就先去陷空岛打扰吧?”包拯看白玉堂,白玉堂微微一笑,“欢迎。”
随后,众人启程。
徐彩凤一听说要去陷空岛,似乎没什么兴致,说她老婆子不喜欢跟那么多人一起上路,先走了,日后再见。临走还不忘抢走了庞太师的玉佩、玉扳指、玉腰带……说是做定情信物。
众人并没有跟她说平定水军的事情,只是说会尽力将那个案子查清。
徐彩凤没多说什么,笑了笑,留下一句下个月再会,到时候让庞太师娶她过门,就离开了。惊得庞太师赶紧拽住赵普,“王爷,您救命!”
……
一路无话,众人赶了三天的路,这一天,终于是来到了松江府。
白玉堂早就打发人回去送了信,因此众人到了松江府之后未作停留,就直接到了渡头。
“五当家的!”
渡头的船家都跟白玉堂打招呼,白玉堂仰起脸往远处江面上看了看,就见一艘大船徐徐开来。
“哇,大船。”小四子指给公孙看,“好大的船呀。”
公孙就见船头站着蒋平,对着这边猛挥手,船渐渐靠岸。
庞吉看着摸了摸下巴,问包拯,“老包啊,用不用送些礼物?总不能就这么去了白吃白喝呗。”
包拯白了他一眼,“谁让你白吃白喝了?先给人家一千两!”
“哈?”庞吉眼珠子瞪得溜圆,“这么多钱啊?”
包拯眯起眼睛微微一笑,凑到他耳边道,“五鼠那可是劫富济贫的大侠,专杀贪赃枉法的贪官污吏,你这么去了人家的家里头,小心等哪天月黑风高被人……咔嚓!”说着,包拯用手抹了一下庞吉胖乎乎的脖子。
“呦……”庞吉赶紧捂住脖子,紧张,“不会吧?你别吓唬我啊。”
众人见他的样子,都忍不住笑起来。
“老五!”蒋平跳下船来,赶紧给包拯行礼,“包大人,久仰大名。”
“四爷,叨扰了。”包拯很是谦逊有礼。
“客气客气,包大人肯来,我陷空岛蓬荜生辉!”说着,蒋平又跟赵普等人打招呼,“九王爷、展兄、公孙先生。”
“酱酱。”小四子倒是记住蒋平姓蒋了。
蒋平乐得哈哈大笑,请众人上船。
庞太师在一旁使了好几次 劲,可这蒋平也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就是不叫他的名字,急得他直冒汗。最后众人都上船了,庞吉还没被叫着,就有些不痛快,是啊……我是贪官,你们都一身正气。
“唉。”这时候,一个划船的船工对庞吉嚷嚷,“老爷子,拿着行李快上船啊!要走了。”
庞吉睁大了眼珠子指自己,“让我拿行李?”
船工微微皱眉,问,“不让你拿让谁拿?你不是包大人家的老家奴么?”
“我……你……”庞太师这辈子头一会被人看做是家奴,气得直蹦,“你……”
“老庞。”包拯在船上笑道,“别你啊我的了,快上来,不然开船了不给你工钱。”
就见庞吉一张脸涨得通红,包拯在船上坏笑,庞吉叹气,托着肥肥的肚子往船上爬,心里说,“怎么所有人都欺负我啊。”
刚到了船上,庞太师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