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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齐懋生起床去练拳,顾夕颜也睡眼惺忪地跟着爬了起来,齐懋生就笑着拧了拧顾夕颜的鼻子:“怎么,终于知道要服侍丈夫了!”
顾夕颜就嘟了嘴:“我心里好烦啊,自己的丈夫都没时间服侍了……”
齐懋生就坐在了床沿边,正颜道:“夕颜,等红鸾搬过来了,我会跟徐夫人说说,以后就别每天去请安了……”
不管怎样,齐懋生是儿子,徐夫人是嫡母,而且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么差,这个所谓的“说说”,哪有那么简单的。齐懋生不是也说了,为了让魏夫人继续“病”着,“所以有些事,我也不好做得太过份”,所谓的不过份,也就是退让的意思吧!
自己都舍不得给脸色齐懋生看,为什么要让徐夫人去糟蹋他!
“不用!”顾夕颜就从齐懋生的背后抱住他,“我不要你去说,我不要你为了我的事妥协,也不要你为了我的事去看徐夫人的脸色!”
顾夕颜语气中的维护让齐懋生动容,他不由回身抱住了顾夕颜。
“你放心好了,”顾夕颜眼里满是俏皮,“我可是齐懋生的老婆,也不是软脚虾!”
齐懋生就想到了昨天她收拾金嬷嬷的事,嘴角就不由浮起了一丝笑意。
连自己都敢算计,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齐懋生就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发间,柔声地道:“我知道了。”
望着齐懋生英俊的面容,挺拔的身姿,想到即将面临的分离,顾夕颜不由搂着了齐懋生的脖子,含住他的唇,辗转吸吮起来。
主动的顾夕颜,是很少的。
齐懋生吃吃笑着,温柔地回吻着她。
夫妻两人缠绵了片刻,起身梳洗后,齐懋生去了勤园,顾夕颜带着段缨络去给徐夫人请安。
只要离开梨园,顾夕颜就会带着段缨络,总觉得这样,好像就更安全一些似的。
徐夫人已经起了床,顾夕颜进屋的时候刚刚梳好头。
她从镜子里看见梳戴简单,表情恭顺的顾夕颜,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我可不是老古董,你不用这么早来!”
顾夕颜就低眉顺目地笑了笑:“母亲体恤媳妇,可媳妇也不能因此就坏了规矩!”说着,接过了身边婢女手中的水盆端了过去。
徐夫人在顾夕颜的服侍下洗了脸,化了一个淡淡的妆,然后出了内室到了外间炕上坐下,顾夕颜敬了茶,唤了嬷嬷摆早饭。
徐夫人接过顾夕颜端过来的茶,喝了一口,笑道:“昨天的事,易嬷嬷都跟我说了,只怪我考虑得不周到,委屈你了!”
顾夕颜笑道:“母亲这么说,媳妇心中甚是不安。大侄子结婚,媳妇眼皮子浅,帮不上什么,全都是母亲在操心,有嬷嬷们传达不到的地方,还要母亲担待着,说起来,都是媳妇的错,没能帮得上忙。”语气极其恭敬,甚至还带着一丝懊悔。
徐夫人听得一怔,不由仔细地打量顾夕颜。
顾夕颜眉头微蹙,好像很沮丧的样子。
徐夫人眼中闪过异彩,笑道:“贞娘想今天就搬过去,你的意思如何?”
顾夕颜恭敬地道:“家里的事,自然由母亲做主,媳妇一切都听您的。”
听我的,听我的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巧园去,听我的,听我还扣着梨园的月例不发。
徐夫人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有些怅然地道:“本来照我的意思,是不想她们搬……有些事,我本不想开口的,可如今懋生发了话,又不能驳了去。你虽然刚进门,但投我的脾气,我也不把你当外人,就跟你直说了。当初,叶夫人在的时候,曾经许了贞娘,让她进门的……”
竟然还有这种说法?
徐夫人的话又有几份可信度?
顾夕颜愕然。
徐夫人看在眼里,同情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地道:“她出身名门,又是寡妇身份,我心里是不愿意的……所以这事一直拖着。你可要多个心眼才是……”
顾夕颜就垂了头,有些心神不宁地道:“多谢母亲提点!”
徐夫人一副为她担忧的样子:“好孩子,快生下子嗣才是……说起来,爷今年都快到而立之年了,可拖不得了。到时候,就是再不愿意,我也没有立场再拦这事了,到时候,你也只有忍着……”
顾夕颜就从衣袖里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两人正唏嘘着,有婢女进来禀告方少芹来了。
徐夫人就忙向顾夕颜使了一个眼色,道:“快把眼泪擦干了……有什么事,要放在心里,可别露在了面上。”
顾夕颜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样的徐夫人,如果自己不知内情,一定也会和她生出亲昵感,也不怪叶紫苏上了当!
顾夕颜就轻轻应了一声,仔细地擦了擦眼角。
徐夫人见顾夕颜收拾妥当了,这才让婢女请了方少芹进来。
方少芹穿着一件藕荷色的立领掐腰夹袄,喇叭袖,袖口缘边都镶着云纹金边,下身是鸦青色的八幅裙,正面绣着大朵的牡丹花,脚下是同色的高低鞋,高挑的身材,更显得亭亭玉立,腰肢如柳,只是脸色有点苍白,没有一点新娘子应有的庆喜。
顾夕颜想到了一直没有音讯的魏士英,不由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方少芹分别给徐夫人和顾夕颜问了安,易嬷嬷亲自端了绣墩给方少芹坐。方少芹见顾夕颜还站在一旁,笑道:“婶婶在这里,哪有少芹坐的地方。”
徐夫人就笑道:“你坐吧,你婶婶等会要去巧园。今天红鸾搬家。”
方少芹就对顾夕颜笑道:“婶婶,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地方我能帮上忙的!”
顾夕颜看得出来,徐夫人对这个孙媳妇不仅是满意,而且还有着几份奉承的意思。她笑道:“有,有,有!”
果然,徐夫人脸色虽然如常,但眉角却挑了挑。
方少芹忙笑道:“婶婶只管吩咐就是。”
顾夕颜就拉了方少芹的手,笑道:“我等会要去巧园帮着搬家,你帮我在这里陪着母亲说说话儿,解解闷,替我尽尽孝道,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徐夫人和方少芹俱是一怔,徐夫人嘴角就轻轻地弯了起来,道:“既然你婶婶都开了口,你就陪着祖母说说话儿吧!”
方少芹就恭敬地应了一声“是”,顾夕颜趁机告辞,把地方让给了两位熙照来的媳妇。
到了巧园,齐红鸾才刚起床,贞娘正抱着她给喂她吃早餐,小婢女栀子则在一旁陪着她吃早饭。
看见顾夕颜,贞娘就歉意地笑了笑:“夫人,还请您多多包涵,我这实在是……”栀子则忙放下手中的碗筷给顾夕颜行礼。
顾夕颜摸闻摸栀子的头,对贞娘道:“你别管那些俗事,只管把红鸾照顾好就是了。”
贞娘就目露感激地点了点头。
顾夕颜顺势坐在了桌子边,对栀子道:“快去吃饭去,小心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栀子很恭敬地应了一声,这才重新坐到炕上去吃早饭。
第一百八十三章 混俗和光(五)
红鸾的早饭是一碗燕窝粥,栀子的早饭则是一碗稀饭,两个馒头,一碟子咸菜头。红鸾吃的别别扭扭的,栀子则吃的津津有味的。
贞娘看见顾夕颜在打量栀子,解释道:“栀子是我从外面捡回来的孤儿,受过苦,知道感恩,人很机敏,我让她陪着红鸾……有一个同龄的孩子,总是要热闹些。”
顾夕颜点了点头,笑着对栀子道:“好孩子,可要像对待姐妹一样对待我们家的红鸾哦!”话音刚落,她不禁暗自心惊,自己这伪善的口气,怎么听着那么像徐夫人啊!
栀子毕竟是个小孩子,看见身份尊贵的夫人露出那么甜美的笑容,还那么和气地和自己说话,忙不迭地道:“夫人放心,我一定会把三姑娘当成自己的主子服侍的,会对她很好的。”
顾夕颜就奖励似的摸了摸栀子的头。
贞娘也很高兴的样子:“说起来,多亏了栀子。虽然小小年纪,却能不厌其烦地陪着红鸾……没有她,我有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好……”她刚说了几句,坐在她怀里的红鸾就哭了起来。
贞娘忙放下碗去哄红鸾,像对待婴儿似的抱着她在屋子里踱步。
顾夕颜关心地朝红鸾望去。
那孩子,干嚎,没有眼泪!
哈!
顾夕颜心中一动,就抱了栀子,笑道:“我们栀子可真是个可人的孩子!谁也比不上!”
贞娘应酬着顾夕颜,道:“是啊,是啊,我还没有见过比栀子更贴心的孩子了!”
果然,红鸾哭得更厉害了,而且还拿腿去蹬贞娘。
贞娘有些狼狈,不停地轻轻拍打着红鸾背,哄着她。
栀子被顾夕颜一抱,人都结巴起来:“夫,夫人,我,我没有三姑娘好,三姑娘可好了……”
“哦!”顾夕颜就露出怀疑的目光望着栀子。
栀子感觉到顾夕颜的意思,脸就红了起来,像似证明什么似的大声道:“三姑娘,三姑娘会做算术……”
“会算术啊!”顾夕颜乌黑的眸子熠熠生辉,笑道:“那你会不会?”
“小孩子家,懂什么?”哄着齐红鸾的贞娘在手忙脚乱中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打断了栀子的话:“只是闲的时候教红鸾数了数……那哪能叫什么算术……”
顾夕颜就笑了起来:“能数数,对孩子来说,也是很了不起了……是吗,栀子?”
栀子眼中就流露出困惑,还欲说什么,贞娘已回过头来瞪了她一眼。
顾夕颜觉得今天的收获已经很大了,就转了头,笑着对贞娘说起了自己的来意。
贞娘一边踱步哄着齐红鸾,一边认真地听着,最后笑道:“自从夫人带我去晚晴轩看过后,我就一直想搬了,只是这段时间见大家都忙着,也不好主动提起。”
两人都没有提到金嬷嬷的事,商量了几个搬家的细节后,贞娘就叫一个姓白的嬷嬷进来,让她通知巧园的人开始搬家。
红鸾的东西非常多,但贞娘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的。先搬什么,后搬什么,谁负责哪一块,具体干些什么,都用一张纸条写得清清楚楚,分发到了各人的手中。她自己则始终抱着红鸾,像总指挥似的督促着仆妇们搬东西。
一看就知道不是临时起意做的决定。
顾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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