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能提都不提?
心里不忿,又不放心,便找了个话题,跳起话头,准备迂回出击:“平日里尽听你吹嘘自己天还没亮就起来了,今天眼见为实,原来比我还贪睡。”
萧寒回身牵了她滑腻的小手,笑道:“今天给自己放假,就多睡了会儿。而且我是真累坏了。你不知道,疲和乏其实不是一个概念,乏了睡一觉起来,也就好了,可是若真的疲劳了,便睡个三五觉,精神也还是不振。我不过借故多睡会儿,现在就又能活蹦乱跳的带你去逛街,小玥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古晗玥听着,似乎是这么回事,转念一想,又知道萧寒多半是在强词夺理,不过她本来也不是要在这事上找由头,便好看的撇了撇嘴,道:“歪理邪说。”
萧寒握着她的小手的手掌紧了紧,笑而不语。
给萧寒定了性,又走了两步,古晗玥鼓足勇气,终于转向了正题:低声道“那你早上说那话,又怎么说?”
萧寒知道这就是兴师问罪了,尽管知道古晗玥最多也就心里有点小疙瘩,不是真生自己的气,可是若不解释一番,极有可能便生了芥蒂,不过他也早有了说辞:“当时我稀里糊涂,说得乃是胡话,就如同醉话,梦话一般,当不得真。”
古晗玥一下抓到了他的把柄,似笑非笑的道:“都说酒后吐真言。这么说,你早上那话,也是你的心里话?”
本以为萧寒会惊慌失措,没想到这厮故作模样的仰头想了想,居然转过脸来,煞有介事的道:“这样说来,倒也没错。”
古晗玥没想到他脸皮如此之厚,小脸立刻红透了,挣了挣,想把手从萧寒手里收回来,但萧寒握得紧了,没能如愿,只好又跟着他走了几步,突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当古晗玥搂着萧寒的手臂走进餐厅的时候,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几乎不约而同吹了声口哨,萧寒也不以为意,带着她找了个角落坐下,随便挑了几样清淡的菜,给古晗玥盛了点热汤,两人都饿了,便大快朵颐起来。
“今天不着急回去了?”萧寒边吃边问道。
“你不知道?”古晗玥白了他一眼:“昨天校长就说了,今天放假一天,校庆。”
“还有这种事?过头了吧。”萧寒摇了摇头,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又觉得很是骄傲。
“今天哪里都不许去。”
“好。”
“今天陪我逛街。”
“好。”
“今天全听我的。”
“没问题。”
得到了承诺,古晗玥兴致勃勃的拉着萧寒走出酒店大门,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很是雍容的女人对着她笑,笑得很是诡异,像只得逞的狐狸。
漂亮的狐狸。
古晗玥一眼就认出来她正是昨天拉着萧寒说话的那个女人,离得近了,越发觉得她的美令人无法逼视,和她相比,自己就是只青涩的小苹果。
“她到底是谁?”古晗玥扯了萧寒一把,语气中全是戒备。
萧寒苦笑了一声,没有答话,拉着她走上前去,无奈的喊了声:“妈。你怎么会在这?”
萧星语得意的一笑:“小兔崽子,还骗我,被我抓到现行了吧。”
萧寒知道母亲说得是古晗玥,刚想辩白,萧星语却不再看他,亲热的拉起古晗玥的手,也不说话,径直朝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走去,这个时候,萧寒才注意到庄凝雪正俏生生的立在母亲的白色宝马旁注视着自己,眼神哀怨而忧伤。
萧寒心里莫名一颤,将头转到了别处,快步走到车前,打开门,站在那里,等着古晗玥和庄凝雪都坐了进去,这才关好门,绕到前面,坐到了前座。
车子缓缓启动,萧寒奇怪的问道:“妈,这是要去哪儿?”
萧星语加速超了辆车,转头看了儿子一眼道:“逛街,然后回家。”
回家萧寒是不怕的,既然被母亲抓到了,肯定免不了要带古晗玥回家做次客,可是逛街,还是和三个女人逛街……
萧寒兜里装了一千块钱,是昨晚陈玄济硬塞给他的,本来是两千,萧寒死活不肯要,陈玄济才收回去一千块,分发给了大家。
陈玄济说了,这是大家共同商议的结果。既然没法拒绝,萧寒也就坦然受之了。钱在他眼里,本来什么都不是。
本来就计划拿这笔钱给古晗玥,还有母亲和妹妹买些礼物的,但他想要得是和古美眉的二人世界,而不是现在的家庭聚会。
陪古晗玥逛街,自有一份甜蜜,但多了母亲,就是噩梦了。
萧星语的可怕,不做她的儿子,是无法体验得到的,何况还要再加上一个小魔女……
看着窗外越来越密集的车流和人流,萧寒知道,这是奔着省城最繁华的商业街去了,不由心中怕怕,不为别的,就因为那是一条步行街。
萧寒开始为自己的小胳膊小腿默哀。
149 回家(二)
庄其逸是个帅哥,老帅哥,还不到五十岁的老帅哥。
尽管不愿承认,帅哥,即使是老帅哥,曾经的帅哥,其艳福总比他这等俗人衰人要多得多。
这让萧寒很不服气。
为老不尊。萧寒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大不敬的腹诽他的继父的。
庄其逸比萧寒要帅,帅得多。萧寒吸引人的地方在于他的气质,但和庄其逸这种积年老帅哥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对男人来说,成熟才是最大的魅力。
萧寒不曾见过庄凝雪的母亲,但从自家妹子国色天香的容颜推测,她的母亲自然也是难得的美人。萧寒的母亲萧星语就更不必说了,倾国倾城说得就是她了。
萧寒不喜欢庄其逸。他很奇怪像他那样古板的人怎么会得到美女的青睐,甚至得到了萧星语的垂青,这是不可想象的。
萧寒崇尚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是他最大的梦想。庄其逸严于律己,推己及人,最看不惯时下年轻人的浮躁,这对儿半路父子互相之间其实是看不对眼的。
萧寒是萧星语的儿子,却不是庄其逸的亲子,这无形就是种隔阂。庄其逸不止一次想过,如果那小子是自己的儿子,一定要狠狠抽上几巴掌,让他知道什么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可惜萧寒不是。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可能是,这是没有的办法的。
所以庄其逸拿萧寒也没有任何办法。
庄其逸又是喜欢萧寒的,他的坚韧,刚毅,永不言弃,庄其逸自问都做不到那种程度。庄其逸有时候恨不得萧寒就是他的亲儿子,一直以来也都想要有这样一个儿子,可惜,庄凝雪生下来就是女儿身,这也是没办法改变的。
庄其逸很矛盾。他对萧寒很想视如己出,在付出和给予方面他也确实做得不错,但说到教育,庄其逸怀疑那小子生来就是来气自己的。
萧寒长时间不着家,庄其逸自然是很有意见的,很多时候也会想起这个便宜儿子,开怀一笑;有时候又觉得这小子躲着自己其实也不错,眼不见为净。
庄其逸拿萧寒没办法,归根到底是他拿自己现任老婆没办法。就算他打死也不承认,但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庄大老爷其实是个气管炎。
庄其逸也知道萧寒打篮球,对此他一直以来都是持保留意见的。一直保留了这十几年。
没想到,那小子不务正业,居然也搞出名堂来了。
知道萧寒是庄其逸儿子的人不多,但并不是没有。大人物的消息总是很灵通的,甚至比庄其逸这个父亲都要灵通。
从同僚口里听到恭维的话,又让秘书专门去打听了一趟,庄其逸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个儿子这两天吸引的关注比自己还多,难免就有点沾沾自喜,继而喜不自胜,接到萧星语的电话让他中午回家吃饭,嘴里说着未必有时间,放下电话就推掉了所有事物,早早回到家里等着了。
庄其逸现在自家儿子也算有出息了,就想着不能总对他板着脸了,在书房对着镜子练习了半天笑脸,没想到萧寒一进门,就给了他当头一击。
萧寒对这个家最熟悉的除了他的房间,就是客厅一进门那张长长的旧沙发了。双手挂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袋子,一进门,萧寒把袋子往地上一放,顺势就倒在了沙发上,双脚跷起老高,舒服的直哼哼。
庄其逸揉着脸部僵直的快要抽筋的肌肉从楼上下来,第一眼就看到了萧寒那个漂亮的后倒,脸色登时就又难看起来,可是又不好说什么,只好拿了张报纸,坐到了一旁,拿报纸挡着脸,装作没看到。
萧寒也不管他,有气无力的喊了声“庄叔”,自顾自继续逍遥。等到古晗玥随在庄凝雪后面,被萧星语牵着进来了,庄其逸为了维持自己父亲的威严,不得已才说了句:“有客人来了,成什么样子。”
听起来是训斥,但庄其逸自己都觉得很没底气,萧寒什么时候又听过他的?让他大感意外的是,这小子打了个哈哈,居然乖乖的坐了起来,虽然依旧没骨头般靠在沙发背上,却依旧让庄其逸倍感有面子。
“我累了,总得歇一歇。”虽然不知道尊重为何物,但萧寒总体上还是认同庄其逸这个继父的资格的,也就低声辩驳了一句,算是回应。
萧星语对这对父子之间的怪异早已见怪不怪,甚至以此为乐,权当看戏。庄凝雪也早就习惯了家里这种气氛,在她心里,父亲的形象是高大的,大度的,总能克制自己,不会和哥哥一般见识,而萧寒,鬼精鬼精的,他的做派,多半是故意气爸爸的。
从看到萧星语的那一刻起,古晗玥的小心肝就“砰砰砰”的跳个不停,还好一上午相处下来,这个对她来说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女人从始至终都很和蔼,比她都要漂亮三分的脸上总挂着温柔的笑,一点都不像通话里的巫婆。
但古晗玥还是觉得萧寒的妈妈很可怕。婆媳,翁婿,似乎自古就是天敌。做母亲的总怕媳妇照顾不好自己的儿子,做父亲也担心女婿给不了自己女儿幸福,一得一舍,能够融洽相处,那是鬼话。
萧寒却没想太多,毕竟虽然他认定了古晗玥,初恋都是这样的,但说到婆媳姑嫂,在他看来,那都是极其遥远的,既然母亲喜欢古晗玥,眼前最重要的,还是怎么找借口躲掉庄叔的说教。
庄凝雪去洗手了,这屋子里最不开心的就要数她了,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先去躲起来,哭鼻子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