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虽然开始了,不过大家都有些拘束。除了乐平公主对着皇帝和皇后撒娇的声音,再就是太子和李雅清时不时说几句话的声音,然后几乎就没有其他声音了。
郭皇后见气氛有些沉闷,便提议让各位花媛表演一下才艺。一听郭皇后这话,众花媛便知道表现的机会来了,纷纷报名表演。吹箫的吹箫,弹琴的弹琴,还有跳舞的,吟诗的。一通看下来,似乎只有唐蕊清和表姐田云柔没有要表演的。
郭皇后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她首先叫了田云柔的名字,温柔地问道:“云柔,你没什么要表演吗?”
田云柔站起身来,想了想,说道:“回皇后娘娘,臣女会舞剑!”说这话时,她一脸兴奋,似乎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挽回颜面的机会。
郭皇后听了田云柔的话,却是一呆,半晌才说道:“云柔啊,御前不可玩弄兵器的!”
田云柔又说道:“那……臣女还会拳法!”
坐在郭皇后身边的乐平公主一下咯咯笑了起来:“田小姐,你穿成这样,走路都要摔倒,还怎么表演拳法啊?”
乐平公主话音一落,大殿上便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田云柔脸瞬间一红,随即沮丧地说道:“那……其他的,臣女便……什么都不会了!”
郭皇后强忍着笑意,用嗔怪的眼神看了女儿一眼,和蔼地说道:“不会就算了,看其他姑娘表演就好了。”
田云柔闷闷不乐地坐了回去。
接着郭皇后又点了唐蕊清的名字,问道:“蕊清,你也没什么表演的吗?”
唐蕊清一听,轻轻从座上起了身,行了一礼道:“回皇后娘娘,臣女没有才艺要展示!”
郭皇后一听,眉头轻蹙:“你没有才艺表演?”
“是的,娘娘!”唐蕊清低头回答道。
这时,乐平公主调皮地笑了笑:“唐小姐的母亲唐夫人也是出自梁国公府的,想必也会打拳什么的吧?唐小姐学到没有?要不要也表演一下拳法啊?”
乐平公主的话一出,周围的花媛们又响起一阵哄笑声。
唐蕊清抬起头,望着乐平公主,落落大方地一笑,然后清声回答道:“回公主殿下的话,臣女不才,未得外祖家真传,不会舞剑弄拳!”
这时,乐平公主突然吐了吐舌头,然后她把脸扭到一边,不再说话。
郭皇后沉吟了一下,说道:“蕊清,本宫记得你小时候弹筝就弹得很好啊!怎么,现在不会了?”
唐蕊清的筝,师从筝艺大师静妙师太,筝艺自然不差。当年母亲带她进宫给皇后拜年之时,便让她给皇后表演筝艺,得到皇后的夸赞,便赏了自己几块糕点。不料太子程昕因为一直讨厌她,叫嚷着她弹得那么难听还能得到赏,十分不满,最后竟将她推到水沟里。如今在这时候弹筝,想必对她和程昕来说,都是一段不好的回忆吧?
☆、第4章 遇故人
唐蕊清对着郭皇后行了一礼,微笑着回答道:“回皇后娘娘,臣女确实略懂弹筝,只是昨日在家中削梨时,不慎将手指割伤了,恐怕今日不能在陛下和娘娘面前献丑了。”说完唐蕊清伸出手,左手食指上确实缠着止血的布条。
“这样啊!”听了唐蕊清的话,郭皇后似乎有些失望,但那神色只是一闪,很快她又恢复了和蔼的笑容:“没关系,过几天等你伤好了,还有机会的,先回座吧!”
“谢陛下,谢娘娘!”唐蕊清行礼后便回去了。
接下来,各位花媛便开始了才艺表演。李雅清弹了一曲琵琶,黎妍惜抚了一首琴曲。其他的花媛,都没有这两人出挑,唐蕊清便没有多注意了。
待众人都表演完毕,只见景元帝频频点头:“朕觉得各位花媛的才艺都不错,昕儿,你觉得呢?”
唐蕊清坐在这里,看不见程昕的表情,只听他似乎默了片刻,然后一阵清朗的笑声传来:“儿臣倒觉得黎小姐的琴声特别好听!”
听到这里,唐蕊清的心弦像被人拨了一下似的,轻轻一跳。果然,还是这京城第一美人拔了头筹。
听了程昕的话,景元帝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我儿眼光不错,有父皇当年的风范!”
景元帝此话一说,唐蕊清向坐在对面的花媛扫了一眼,只见除了坐在田云柔旁边的黎妍惜一脸红晕外,其余众人脸色蓦地变得苍白。只是她与李雅清坐在同一个方向,看不到她现在是何等表情,遗憾了。
唐蕊清轻轻执起手边的茶盏呡了一口。有欲|望便会有失望。像自己无欲无求,倒还能平淡地置身事外,多好!
程昕说了那句话后,宫宴上的气氛似乎又压抑起来,连他和李雅清的说话声也少了起来。想来李雅清心里也有些不快了吧?
唐蕊清觉得这样呆着有些闷,怕郭皇后又叫行酒令什么的来活跃气氛,到时自己便不好推托了,便偷偷从宴席上走了开来,到外面去透透气。
水榭殿外便是皇宫里最大的湖泊——玉湖,景致极其优美。唐蕊清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股青草的清香直冲入鼻间,让她将在宫宴上的抑郁一扫而空,心情也舒畅起来。一时兴起,她顺着湖边走了起来,也不敢走远了,走到玉带桥边,但停住了。趴在汉白玉的石栏边,望着不时被清风吹着泛着小涟漪的湖面,有些发呆。
这是她进宫的第一天,自己还要在这里住十五天。这第一天都这么难挨,后面这十几天可怎么过啊。想到这里,唐蕊清心里不禁深深一叹。
“唐小姐?”身后突然想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唐蕊清忙转头回去看了看,只见一个模样清俊的年轻侍卫站在自己身后。
这人认识自己?唐蕊清疑惑地问道:“公子是哪位?”
这侍卫呵呵笑了起来:“唐小姐果然不认识我了!我是蒋寒翼啊,跟你哥哥唐宣是同窗,小时候经常来你家的!”
“原来是蒋公子啊!”唐蕊清笑了起来,小时候这蒋寒翼确实经常来唐家,当时年纪小,大家不避嫌,还经常在一起玩,后来大家都大了,蒋寒翼也不能进唐家后院,便再没见过面了。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他居然还认得出自己。
“唐小姐还记得我?”蒋寒翼似乎有些高兴。
“当然记得了!”唐蕊清笑道:“只是好久没见,一时之间没认出来!蒋公子在宫里当差?”
“嗯,现在在做陛下跟前做侍卫!”蒋寒翼笑道。
唐蕊清含笑点了点头:“这样,很好啊!可惜我哥哥不擅于武,不然怕还能与蒋公子做同僚!”
到御前做侍卫,的确是不少官家子弟踏上仕途的第一步。一旦在御前做了侍卫,便有机会和皇帝近距离接触,容易成为皇帝的亲信,然后被委以重用。
蒋寒翼笑了笑,说道:“阿宣擅文,以后定会有大作为。我生性愚笨,只会点拳脚功夫,只好进宫来做侍卫了!”
唐蕊清一听,忙正色道:“不论文武,皆能成为国之栋梁,蒋公子万不可妄自菲薄!”
“听唐小姐这么一说,寒翼倒惭愧了!”蒋寒翼拱了拱手。
唐蕊清笑而不语。
“今日乃花媛进宫之日,唐小姐此时出现在这里,莫非是今年的花媛?”蒋寒翼问道。
唐蕊清笑了笑:“嗯。只是我才疏貎浅,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被选上的!”
蒋寒翼正色道:“唐小姐说笑了!寒翼一直都认为唐小姐乃少有的才貎双全的女子!”
“蒋公子谬赞了!”唐蕊清被他这么一称赞,面上一红。
蒋寒翼顿了顿,又说道:“如果唐小姐这次没有被选为花君,出宫后,寒翼可否到府上拜会小姐?”
听了蒋寒翼的话,唐蕊清顿时一愣。
按大誉王朝的规矩,女子年满十二岁之后,便不能再随便会见外来男客。只有在男方上门提亲时,经女方父母允许,才可会见来提亲的男客。蒋寒翼对这自己说这话,这意思很清楚:如果自己没有选上,他便会来唐府拜会自己。这等于就是说,他要来唐家提亲。
唐蕊清沉吟了半晌。其实这蒋寒翼是兄长唐宣的好友,知根知底,唐蕊清对他的印象也一直不错。如果成亲的话,他倒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对象。只是,蒋寒翼现在对自己说这番话,可是有欠考虑了。不论怎么说,她现在是待选的太子妃,在没有正式公布花君人选之前,每一个花媛都可能是太子的女人。他这么说,不是跟太子抢女人?
想到这里,唐蕊清连忙说道:“蒋公子,休要这么说!现在蕊清的身份可是花媛!刚才你说的那番话,若被有心之人听去了,稍加利用,想必唐蒋两家都会有大麻烦了!”
蒋寒翼一听,面上一白,背上突然被一阵冷汗打湿了。唐蕊清提醒的对,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花媛,便是有可能成为太子的女人,自己现在这么说,万一被扣个大不敬的大帽子,只怕唐蒋两家都会遭秧的。
“是!是!是寒翼冒失了。”蒋寒翼赶紧说道。
“蒋公子现在身在宫中,可比不得在书院,要多长点心眼。”唐蕊清叮嘱道。
蒋寒翼抬起眼,定定望着唐蕊清:“多谢唐小姐提醒,寒翼一定牢记于心。”
唐蕊清点了点头,对着他绽出一个微笑:“蒋公子,蕊清出来也有些时候了,不能再外耽搁得太久,这就先回殿里去了!”说着唐蕊清对着蒋寒翼行了一礼,便准备回水榭殿。
“唐小姐!”蒋寒翼突然叫道。
唐蕊清回头问道:“怎么了?”
“我逢一、四、七晚上在宫里值勤,唐小姐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到侍卫营来找我!”说这话之时,蒋寒翼的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去找他?唐蕊清一顿。在宫里能有什么事?应该用不着吧?不过,唐蕊清也不好拂了他一片好意,只浅浅一笑,应道:“好。”然后转身向殿内走去。
在进殿门的那一刹,她转过头看见蒋寒翼还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自己。唐蕊清心中也暗暗一动。其实,蒋寒翼这样的男子也不错吧,至少,他喜欢自己。
唐蕊清向他绽出一个娇艳的笑容,然后闪身进了殿。
在准备坐下之时,她向程昕的座位上扫了一眼,那里空着。唐蕊清心中暗道:糟了。不知道他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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