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寒翼擦了擦汗,躬身一礼,说道:“谢殿下,臣先告退!”
看着蒋寒翼走远了,唐蕊清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一回眸,却又撞上了程昕冷冷的目光。他那冷冽的目光,像要透进人的心里一般,让唐蕊清的心不禁“咯噔”一跳。
“太子殿下可真是随和可亲呢,可惜雅清前年才随父进京,没能有唐姐姐这样的运气,可以与太子殿下做小时候的玩伴!”李雅清微笑着说道。
唐蕊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能与太子殿下做玩伴,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呢!幸好当年他只是将自己推到沟里,自己还能爬起来。若是被他推到湖里,怕是自己淹死了,父母也不敢说半句话吧?
“李小姐过誉了!其实,本宫还是很记仇的!比如谁抢过我的饼,谁咬过我啊,这些本宫可记得清清楚楚!”说着程昕将左手的衣袖轻轻一挽,露出左手腕处一个浅浅的牙印。
唐蕊清瞥眼看见程昕手腕处的牙印,不禁愣了一下,然后赶忙把头扭到一边。她记得当年自己被程昕推下沟里去之后,又气又恨,想到自己又打不过他,从沟里爬起来便冲到程昕的身边,抓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想到这里,她冷汗一沁。这牙印难道就是当初被自己咬的?这么多年都还看见到印记,想必当年这程昕被咬得也不轻。难怪他过了这么多年,他还看自己那么不顺眼!
唐蕊清突然觉得,自己在这宫里的日子,恐怕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难捱!
☆、第8章 失绣品
程昕侧过身,看见唐蕊清把脸转到一边,眼睛不自觉地一眯,叫道:“唐小姐,你说是不是啊?”
唐蕊清一愣,然后转过头来,对着程昕灿然一笑:“是啊,太子殿下!臣女可也记得,小时候被人推到水沟里差点死掉呢!”
程昕听了唐蕊清的话,脸上一愣,脱口说道:“怎么可能?那水那么浅!”
唐蕊清笑盈盈地说道:“不错,那水沟里的水是很浅!不过,太子殿下,那可是寒冬腊月的天气呢!臣女掉进水沟里,当天晚上回家就发了高烧,一只脚差点踏进了阎王殿,好不容易才救了回来,这前前后后可病了两个多月呢!”
程昕似乎怔了一下,半晌才直愣愣地说道:“真的……这么严重?”
唐蕊清看见程昕的样子,浅笑一声:“殿下,那时大家都小,臣女不会介怀谁将臣女推下水,太子殿下又何必再介怀是谁咬的您呢?”
其实当年唐蕊清也就是发了两天烧,病了十来天。唐蕊清在程昕面前故意说的这么严重,她的打算是让程昕觉得被自己咬了一口,他没有吃亏。希望程昕不要因为两人小时候的“仇”,再来刁难自己。而且,程昕是太子,将来是要做皇帝的,她更不想他因为不喜欢自己,而影响自己父兄的仕途。
程昕听了唐蕊清的话,盯了她半晌,却没有再说话。
李雅清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望着两人。
回花朝宫的路上,李雅清问道:“唐姐姐,当年把你推进水沟里的人,就是太子殿下吧?”
唐蕊清转脸望着李雅清,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刚刚与程昕在花园里的那番对话,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这时再不承认,倒显得有古怪,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太子殿下为什么要推你到水沟里啊?”李雅清又问道。
唐蕊清赧然一笑:“也不怕妹妹你笑话,我与太子殿下虽然小时候就认识,但这太子殿下一直看我不顺眼,有一次因为皇后赏了我一块糕,他不服我得了赏,便趁着大家在外面玩的时候,一掌把我推沟里了。”
“啊?”李雅清先是一愣,又问道:“那咬太子殿下的人,是唐姐姐你吗?”李雅清似乎对唐蕊清与程昕以前的事情很感兴趣。
唐蕊清这时心里略微犹豫了一下,想了想,便对着李雅清笑着说道:“不是我!是我……我表姐!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咬太子殿下啊!这太子殿下已经很讨厌我了,我再去咬他,那还得了啊?陛下和皇后娘娘要追究起来,我们家可吃不了兜着走了!”田云柔是梁国公之女,没人敢动,只好让她先替自己背下黑锅了。
说到这里,唐蕊清心里突然发觉得当年这事,确实有些奇怪了。看程昕腕上的伤口,当年他也被自己咬得不轻,景元帝就算不知道,但郭皇后作为母亲,不可能不知道儿子受伤了啊!可自己咬了堂堂大誉王朝的太子,事后居然风平浪静,一点风声都没有,好像真的有哪里不对。
唐蕊清转念又仔细一想。当时好像舅舅正带着兵出征,怕是景元帝看在舅舅的面子上,自己才躲过这一劫吧。想到这里,唐蕊清心中一阵骄傲!看来,有个牛逼的舅舅也是有很多好处的。然后心里又一叹,可惜哥哥唐宣擅文,自己以后的孩子怕是靠不了这舅舅了。要不,自己若找个牛逼的夫君,不是更好?就像现在景元帝对着舅舅,凡事理让三分一样,到时候程昕就算再讨厌自己,怕也不会迁怒于自己夫君的。
想到这里,唐蕊清脑中突然冒出蒋寒翼的身影。在自己认识而又与自己年岁相当的人中,好像只有他走的是从武这条路。想到那晚在水榭殿外,蒋寒翼那有些模糊的表白,唐蕊清的脸上不禁慢慢浮上了一抹绯色。
李雅清看唐蕊清面色泛红,以为她是因为自己不讨程昕喜欢而有些恼羞,忙安慰道:“唐姐姐别急,现在唐姐姐和太子殿下都长大了,太子殿下是不会再与姐姐计较小时候的那些事了!”
唐蕊清笑道:“我一直觉得,这讨厌一个人,无论多久应该都会讨厌吧!我这次能够进宫,应该是陛下看在我爹爹和我舅舅的面上,才勉强让我入了围。只是,无论我怎么比,太子殿下最后的选择绝对不可能是我,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花君的。倒是雅清妹妹要加油啊,我看陛下和太子对妹妹的印象似乎都不错呢!”
“唐姐姐说笑了!不是还有黎姐姐这个京城第一美人在前面吗?怕也轮不到我吧?”说到这里,李雅清眼中不禁有些许的酸涩之色。
“雅清妹妹前两天不是才说过,无论怎么样,都要比试过才知道吗?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花君终究是谁?”唐蕊清笑着安慰道。
“嗯。”李雅清笑着点了点头,对着唐蕊清说道:“唐姐姐,我也先回院子了,你早些休息!”
唐蕊清抬头一看,已经到了四月院的门口,便笑着说道:“好,明日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便来看绣品了,妹妹也早些休息吧!”
看着李雅清进了门,唐蕊清便与红棠、红梨一起往五月院走去。走到院门口,只见五月院的大门虚掩着。
红棠愣了一下,转脸对着红梨问道:“红梨,你出来时,没把门关好吗?”
红梨也是一脸疑惑:“我明明记得我关好了的啊!怎么这门自己打开了?”
唐蕊清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没关就没关吧,反正在这宫里,关不关门,也没多大关系的!”说着便闪身往屋里走去。
红棠忙跟了上来,拦住唐蕊清,说道:“小姐可别大意了,别以为宫里就安全,这宫里有时候比宫外还危险!”说完她独自走进院来,警觉地在四处查看着,似乎确定没有危险,这才放心转过身来,请唐蕊清进屋。
看着唐蕊清站在原地,一脸不解地望着自己:“红棠,你这样是不是太紧张了?”
红棠忙笑着解释道:“小姐,不是红棠太紧张,还是小心一些好!先皇当太子时的那届花朝会,原本最得先皇心意的一位姓常的花媛,就在这花朝宫里被人害了性命的!”
唐蕊清听到这里,摆了摆手,便笑了起来:“既是这样,我更不用怕了,我又不合太子殿下心意!那杀手要去,也应该去黎小姐的院子,她才是最合太子心意的那位花媛。”
红棠听唐蕊清这么一说,仿佛没反应过来似的,一时有些发愣。
唐蕊清看着红棠发愣,只当她听到自己服侍的花媛不受太子待见而不开心,也不再多说,只笑了笑,便径直往屋里走去。
唐蕊清刚进屋片刻,房里突然传出她的一声惊叫。
红棠和红梨一听,脸色一变,慌忙冲进屋,看见唐蕊清正站在屋中央,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小姐,怎么了?”红棠便上前将唐蕊清护在身后。
红梨四处查看着,却没发现什么异象:“小姐,你看见什么?”
唐蕊清脸色煞白,伸出颤抖的右手手指,向绣架的方向指了指:“这宫里……是不是……有鬼啊?”
红棠、红梨顺着唐蕊清手指的方向看去,两人不禁都愣住了。
只见绣架上空空如也,不仅唐蕊清花费三天心血绣成的那幅芍药绣品不见了,连剩下的绣线也没了踪影,就连李雅清给自己画来做绣样的芍药图都不见。
红棠看着一片空白的绣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走上前仔细察看了一番,抬起身对着唐蕊清说道:“定是有人看见我们三人都出了院子,将小姐绣好的绣品偷走了!她因为走得急,连门都来不及关上。”
唐蕊清听红棠这么一说,有些不解地问道:“她为什么要偷我的绣品啊?”
红梨冷笑一声,说道:“肯定哪个花媛知道小姐技艺高超,派人来将小姐的绣品偷走了!我就是说嘛,我明明关了门的,回来这门怎么自己就开了!”
唐蕊清眉头一蹙,说道:“我们每个花媛绣得花都是不一样,我绣的是芍药,她偷走了也没用啊!”
红棠忙说道:“小姐您绣得那么好,肯定是哪个花媛知道了,自叹不如,怕明日被小姐抢了风头,便将小姐的绣品偷走,连剩下的绣线都偷走了,就是想要小姐明日交不出绣品。小姐若在这一轮比试中交不出绣品,便没有名次,就再没有机会进入最后的候选名单了!”
“这样啊!”唐蕊清一听,一脸的感概:“早听说这花朝会里各花媛为了抢风头,相互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之事很多,只是没想到,连我这样不出众的小花媛,也有人出手暗算!”
“小姐此言差矣!”红棠看着唐蕊清,正色道:“能够入选花媛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