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能怎样,莫不成他卑鄙地去抢天寐的女人,破坏他的幸福?
“有天寐这样待你,你上辈子不知道积了多少功德,既然你一早是他的人,就应该从一而终,恪守本分,这样的话,我不许你说第二次,如果我再听到,割你的舌头,如果我看到你的手搂在别的男人的腰,对不起天寐,我砍你双臂,听明白了没?”
漠风的双眸迸射两道犀利的光,似乎两把利刃直插七寂双臂,七寂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痛,原来人的目光能凶狠冷漠到如此如此程度。
“难道你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七寂虽然被他凶狠冷漠的眼神所震慑,但实在是不甘心兵败垂成,只好鼓起勇气再次发问,她怕过了今晚,这道气泄了之后,她不知道还敢不敢靠近他分毫?
“你是当真对我有情?”漠风那犀利的眸子突然变得飘渺,声音轻如烟,薄如雾,在空中回荡,既虚弱无力,但又袅袅不绝,似喜又似哀,带着一缕绝望,一丝痛疼,又有微微的希冀,让七寂整个人愣了一下。
“又或者你有见不得的阴谋,有龌龊的图谋。”只那一瞬间,漠风的眸子如云雾散去,越来越清明,越来越冰冷犀利,那如锋刃一般的目光,刺的七寂遍体冰冷,那强烈得压迫感如一座大山顷刻倒塌,将她压得粉身碎骨,这男人比天寐难对付多了,这男人的心如高悬在空中的月亮,可望不可及,让七寂生出几分绝望来。
“如果你认为我有见不得的阴谋,有龌龊的图谋,那就一刀杀了我吧。”七寂把头微微扬起,一哥视死如归的样子,那洁白无暇的脖子已经染上斑斑血迹,红的耀眼,艳得刺心,漠风本来绷紧有力的手,又开始发软发抖。
“不管你有什么阴谋,看在你是天寐女人的份上,我留你活命,如若有一日被我发现你作出伤害天寐,损坏逐月楼的事情,绝不轻饶,听到了吗?”漠风冷冷收剑,深邃的眸子充满警告。
“你好自为知。”漠风冷冷地抛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挺拔修长的身影是那样的冷硬凄清,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竟不能让这个背影柔和半分。
“我连你的命都肯舍身相救,我还有什么阴谋?有什么图谋比杀了你取你性命更加龌龊?一片真心你不领就算了,还要这般践踏?你该死!”
七寂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激动,明明说的是谎言,她内心竟然带着说不出的冤屈,是因为他恩将仇报吗?听到七寂那带着无尽委屈的声音,漠风迅速向前移动的身影顿在一旁,整个人像被点了穴一般,再无法移动分毫。
“你不信就算了,以后你是高高在上的楼主,我就是逐月楼的坛主,你有任务就吩咐,我绝对不会再逾越半分。”当七寂孤傲清冷的声音在这个寂寥的夜晚响起,漠风竟然怅然若失,他很想去挽留什么东西,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做,直到七寂回到寝室,消失在眼前,他还是如一座雕像那般伫立在黑夜当中。
回到寝室,七寂冷静地开始清洗脖子上的伤口,然后轻轻涂着药物,她不是一个视钱财为粪土,视容颜为泥土的人,她还不想自己的脖子留有蚯蚓般的伤痕,清凉的膏药涂在伤口处,一阵刺痛,看来伤口有点深,想不到这男人下手这么狠,只是说了一句想他,就这样伤她,如果她亲他一口,他还不要她的命?
好在最后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彻底恶化,否则漠风将她赶回清风居,日后想接触他就更难了,七寂心中暗暗庆幸,漠风的冰冷残酷,不但没有将七寂吓跑,反而将七寂的倔强个性全逼了出来,这些年那么多难关都闯过来了,她就不相信过不了这个坎?涂抹好伤口,七寂竟心静如水,开始练起武来。
但与她的冷静截然相反的是漠风,七寂今日的话,简直在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一个又一个巨浪朝怒吼着朝他狂冲而来,漠风发现他竟然无力去抵抗,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逐月楼,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她说她想他,她很大声地说她对他有情,她无限委屈地说她一片真心被他践踏,漠风乱了,整个人都乱了,他虚脱地倒在床上,手中的剑“铛——”的一声落在地上,他竟然无力得连剑都没有拿稳。
这女人究竟想怎样?平时见他都是有多远躲多远的,现在却无端端说想他,明知道她是天寐的女人,明知道她可能是有所图谋,这心却起了波澜,为何就做不到心如止水?为何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
“她毕竟是我的属下,恃强凌弱,以大欺小,似乎不是一个堂堂楼主所为,如果传出去岂不是被人耻笑?”想起七寂那带血的脖子,漠风的心就翻滚着,微微痛了开去,他从寝室拿出一瓶药朝下面走去。
我这不是可怜她,我只是不想被人笑我欺负下属,失去我堂堂逐月楼楼主的风骨,要不我以后还哪有脸在江湖上立足?何况这药我本来就想扔掉的了,送他一些又妨?
夜风起,月如钩。
漠风拿着药,一步步往七寂的寝室走去。
卷一 清歌 071:痛感
刚开始漠风步伐急促,似乎恨不得马上将药送到七寂面前,但当他走到七寂的寝室门前,看着那柔弱的灯光,吹着凉丝丝的风,他竟无端胆怯,这些年面对残酷杀伐,甚至面临生死一线的时候,他的心也没有如此忐忑犹豫过。
“谁——”漠风一不留心,弄出一丝声响,七寂的听觉是何等的灵敏,怎会放过这异常的风吹草动?当她打开门出来,漠风早已经身影一闪,瞬刻消失在浓浓夜色当中,
这女人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莫非是伤口疼睡不着?曾记得她身中几刀哼都不哼一声,倒地就睡,如今只是轻轻划破喉咙,她又怎会睡不着?漠风禁不住笑自己多心,但这一晚他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如水的月华流泻在他那微微皱起的眉,谁都能看得出他此时心中一定受着无尽的煎熬。
当第二天早上那新鲜的空气从窗边飘进来,直接钻进七寂的眼耳口鼻时,七寂伸了伸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昨晚练完武之后,她睡了一个好觉,醒来浑身舒坦,全身似乎充盈着力量,就是打死一只老虎都可以。
“坛主,早点送来了。”窗外丫鬟那清脆的声音在清早响起,让人觉得这个早晨十分的美好,七寂的唇不自觉也勾了起来。
“副楼主早,早点已经送到了,要不要添一对碗筷?”丫鬟乖巧地问道,七寂心一跳,是天寐过来了,他怎么那么早?
“嗯,以后我都在这里吃,你每次都多备一对碗筷,坛主醒了没?”天寐的声音温和如春风,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得出他的心情非常好。
“估计坛主还没有醒,刚才我叩们,里面似乎没有声音。”丫环的声音带着恭敬。
“你先把点心端上来。”天寐的声音依然温和,让人听得通体舒服,七寂本来想出来吃早点的,但听到天寐的声音,她竟然重新爬上床,准备再睡一会。
“小寂,出来吃早点,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门外的天寐轻轻叩门,脸上的笑容更大,七寂脸一红,整个人变得僵硬了,他怎么就知道自己醒了。
“我刚才正在穿衣服,所以开门迟了。”七寂一出门就解释,她不原意天寐认为她不想见他,虽然这个是事实。
“你脖子怎么回事?”睡了一觉,七寂早已经忘了脖子上的伤,天寐何等眼尖,一眼就看到那条伤痕,整个人不禁站了起来。
“自己不小心划伤的。”七寂漫不经心地说,一边说一边将头垂了下来,很安静地吃东西。
“自己划伤的?跟我说实话?”天寐一把抓住七寂的手,手劲很大,眸子既然疼惜也有怒火,估计是怒她竟然对他说谎。
“我想练一个新的剑招,想不到反手一剑的时候,收势不好,反倒弄伤了自己。”七寂脸色平静,眼底无波,似乎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她这个样子让天寐的怒火猛地蹿了起来。
“我不是傻子,刚学武的蓬头稚子用剑割伤自己的脖子,我相信,但以你的武学修为,会练武自伤自己的脖子?老实跟我说,这伤怎么弄的?”天寐不依不挠,逼视着七寂,似乎恨不得要撬开她的嘴一般。
“逐月楼上下,谁能伤得了我?”七寂说完一声低叹,叹声充满委屈与哀伤。
“你是说漠风?”天寐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漠风不是已经放下对小寂的成见了吗?怎么会突然刺伤她?他还将他清风居的所有女人带走,要他好好待她的,难道都换人了?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恼了漠风?否则他不会随便伤人。”天寐虽然声音缓和下来,但眼神却变得更加浓重,七寂听到他这样说更是低头不语,但那双清澈透亮得不惹一丝尘埃的眼睛盛满委屈,让天寐看着一阵心疼,心想自己刚才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
“小寂,过来。”天寐放低了音量,那声音带着惓谴温情,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温柔,但七寂却纹丝不动,这让天寐的心微微抽紧,他主动地走过去,将七寂搂在怀中。
“还疼吗?”天寐的声音如他呼出的气,是那样轻飘而温热,让不疼的人都想说疼从而换取他的疼惜。
“不疼。”七寂试图挣开天寐的怀抱,但却被天寐紧紧箍住。
“小寂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是他不对,我现在去找他算账,要他下来向我的小寂道歉可好?”天寐的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小孩,任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沉溺其中,无法抽身出来。
“楼主是好人,但他总是不待见我,他不许我再跟你在一起,他说看见我与你一起亲热,他心里就不舒服,他说这次是小惩大戒,下次再与你亲热他就要我项上人头,他说这话的时候真的很凶狠。”听到七寂的话,天寐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你说他看到我们亲热,他心里不舒服?”对上天寐微微茫然的目光七寂重重地点了点头,天寐抽了一口冷气,漠风这小子不会——
但转念一想,天寐禁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他想哪里去了?这个不近女色的家伙怎会看上小寂,估计还是以为小寂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