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就要把手里帕子收起来,却被紫安一把抽走道:
〃既然还了你,还是我收着吧,你粗心大意,以后这些贴身东西,还是我看着好了,省被别人得了去〃
蕙畹笑笑看着他道:
〃一块帕子罢了,也值得你这样捻酸吃醋,真真令我今儿开了眼,瞧见了我们世子爷心胸,竟是比针鼻还小〃
紫安一挑眉道:
〃好啊!你这丫头竟敢笑话我,看我今儿饶不饶你啦〃
说着伸手去骚她痒,蕙畹最是怕痒,一边躲闪,一边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急忙连声求饶:
〃紫安哥哥,我知道错了。。。。。。紫安哥哥,饶了我咯咯…。啊哈哈……〃
紫安却不停手笑道:
〃说,你下次还敢不敢笑话我了〃
〃不。。。。。。咯!咯。。。。。。不。。。。。。不敢了 〃
告饶了数次,紫安才放开她,蕙畹靠在一边喘息,紫安侧目瞧了她一眼,两人一番纠缠,畹儿腰间宫绦松了,儒裙前掩襟微微敞开来,露出里面同色肚兜,胸前高耸处,绣了一枝艳艳桃花,越发显得优美颈项下,一痕雪脯赛雪欺霜,鬓发微乱,脸蛋绯红,一双秋波含着水般晶莹,仿佛二月春水携带着融融春情,微微细喘间,浑身竟散发出一种别样诱人妩媚风情。
引得紫安不禁心里躁动起来,没等蕙畹喘息停当,紫安上前一把紧紧抱住她,在她微张红唇上吻了下去,蕙畹不妨,还没喘过气来,又被他缠住,伸手推了他两下,却哪里推动,只得放开心思,任他亲个够本。
抚弄几下怀里柔软身子,紫安低低一叹道:
〃畹儿,我快等不及了,要是今晚是我们花烛夜该多好。〃
蕙畹伸手推开她,瞧了瞧自己身上有些散乱衣襟,不禁白了他一眼,这家伙表面上道貌岸然,私底下完全就是个不折不扣色狼,虽说最后一关他始终紧守,可是别却。。。。。。想到他手段;蕙畹不禁脸色一红。外面小顺子声音传来:
〃爷,前面就到侍郎府了。〃
紫安嗯了一声,伸手给蕙畹细细整理好衣襟,上下打量一圈,见没有丝毫失仪之处,又把自己斗篷伸手给她披在身上:
〃如今深秋,风凉紧,你穿也太单薄了些,仔细病了,可怎么好〃
马车停下,紫安伸手握住蕙畹手道:
〃这一次咱们真真不能再见了,大燕习俗,婚前男女是不能见面,而且恐婚期订了后,宫里嬷嬷就要来教导你一些皇室礼节,纵是她们刁钻些,也请你看在我面子上,且忍耐一二,左右就几天,等成了婚,任你性子自在去,好不〃
蕙畹不免瞪了他一眼道: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还值得这样事事嘱托,我醒,好了,赶紧下去吧,爹娘他们指定都回来了,咱们在车里呆着,算怎么回事〃
紫安这才下了车,倒是一怔,真真让这丫头说中了,张家上上下下都在门口处候着他们呢,紫安急忙把蕙畹扶了下来,蕙畹一眼瞥见刘氏,只见,不过一天功夫,仿佛竟有些憔悴了,秋风拂过她鬓边碎发,竟隐约闪过几丝银白,蕙畹不禁眼眶一热,扑到刘氏怀里道:
〃都是畹儿过错,连累爹娘受此牢狱之灾,真真不孝〃
刘氏伸手拍拍怀中小女儿,也有些哽咽道:
〃快嫁人了,还在娘怀里撒娇,仔细世子爷瞧了笑话你〃
蕙畹有些抽噎道:
〃让他笑话去好了,大不了我一辈子不嫁,守着娘亲好了〃
紫安听了,不禁面色一急,博武上来打趣道:
〃你守着娘过,有人可不是要急死了,外面风凉,咱们进去说话吧,总在大街上作甚〃
张云卿张云昊这才回神,急忙来请紫安进府,紫安却瞟了蕙畹一眼,客气道:
〃我就不叨扰了,还要回府去预备婚事〃
说着又瞧了蕙畹一眼,才恋恋不舍去了,刘氏瞧这情景,不禁哧一声笑着打趣道:
〃还说不嫁,心里早就是人家了,不过就在这里哄娘欢喜罢了〃
蕙畹脸一红,越发钻进刘氏怀里不抬头,众人互相看看,不禁失笑,真是难得看到畹儿这一面,一场大祸消弭于无形,满朝皆惊,看笑话,想落井下石,还没来及伸手,人家就又起来了,令那些想下绊子,暗暗遗憾错过了这么个大好时机。
赵氏提心吊胆了几天,听到张家合家下了大狱,不禁暗暗埋怨慧雪糊涂,同时急忙命人写了加急文书,快马加鞭送至了南边,心想着老爷毕竟有主意,让他心里先有个底,也免得被侍郎府牵连了去,不想上午张蕙畹一家进了大牢,下午就出来了,并且婚旨赐下,竟是儿戏一般,欺君大罪,皇上竟也揭过去连提都不提了,赵氏也松了口气,可是心里不免担心起自己闺女来。
此事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沉不住气雪慧捅破,若是皇上不追究张家,估计是瞧了张蕙畹和平安王府面子,而告密雪慧,自是不会有好果子,想到此,急忙使了银子去打听,谁知却没有一个人敢透出消息来,只含糊说降了品级,下面就闭口不言了,赵氏不禁暗惊,但是念头一转,也不禁定了些心,怎么说女儿肚子里有皇嗣保着,应该无大碍,但是还是要想法子疏通才是,心里不免暗叹,同样女儿,怎么那张蕙畹就这么好运气,欺君之罪都能不了了之。这就是命,半分勉强不得,自己还要打理出体面贺礼送过去,真真无法。
再说张家,虽说有惊无险,但是本就对仕途厌倦了张云卿,更是心灰意懒,和云昊商量着,想等到畹儿大婚过后,就辞官归田,回平安城去,不想再经历宦海沉浮,张云昊知道哥哥自来就不大恋栈官场,遂也没大狠劝。
婚期经钦天监,择了十月初八吉日,张家没想到这么匆忙,距离现在才不过二十多天,不免有些忙乱起来,博武却暗暗偷笑,心道世子真是急不可待了,私下去寻了钦天监监司,好说歹说才定了这个最近日子,不然皇室大婚,那个不是要准备三月半年。
张刘两家统共就蕙畹一个女孩,且从小就是宝贝一样长大丫头,这出嫁一事,自是两家大事,虽说提前准备了不少,但是婚期临近,仍然调动起全刘家商号给蕙畹添妆,刘三舅下了令,什么稀罕要什么,不拘多少银钱,一并给外甥女弄来,自己也亲自和约翰商量着,订些洋物件。
不到十天功夫,全各地物品,不拘衣料、首饰、摆件、瓷器、家具,字画,乃至各种玩器一应俱全,源源不断送进了京城,加上原来备下,竟是一个院子几间厢房都放不下了,刘氏只得挑检些新奇别致留下,剩下仍送到刘家商号里存着。
离婚期还有十天,宫里嬷嬷来了侍郎府,刘氏自是明白这里事情,一见面就每人塞了一张大面值银票,两个嬷嬷原是有些体面,专司□嫁入宗室世家闺秀,知道这张家虽不算什么世家大族,但也不同一般,尤其这张家小姐,听说自幼就聪明非常,比状元还有学问,坊间都传说没准是文曲星投错了女胎呢,且世子爷甚是着紧爱重,皇上也颇为青睐,故把那轻视之心收了几分。
但是心里还是觉得,这张家小姐虽好,配给平安王世子为正妃,却有些高攀了,可是一进了侍郎府,还就没见到张小姐,就被明白世情夫人塞了好处,两个嬷嬷暗暗扫了一眼,不禁暗惊,都说张家原是贫寒起家,可是这一出手却不小气,心想这一趟可是来对了,说不准比伺候世族小姐捞好处还多呢,不禁客气非常。
刘氏亲自领了他们前去蕙畹院子,这一路走来,就见来来回回奴仆小厮,抬着箱笼进进出出,竟是不间断,瞧两人眼花缭乱,其中王嬷嬷好奇问道:
〃这些可是世子妃嫁妆箱笼〃
刘氏笑着点点头,可巧吴大娘匆匆过来道:
〃夫人,外面亲家舅爷遣人送了十二扇玻璃彩绘屏风过来,夫人您看可是留下〃
刘氏道:
〃畹儿一向喜欢洋物件,留下吧,另外遣人去舅爷府上说,不用四处搜罗了,哪用得着这许多〃
吴大娘笑道:
〃夫人可是爱说笑,自古只有嫌女儿嫁妆少,就您,竟觉得多了,凭咱家小姐,多少嫁妆都不多〃
刘氏不禁笑了,刘氏打发走了吴大娘,才回头对两个嬷嬷道:
〃不怕两位嬷嬷笑话,我们家原是从穷里过来,亲家几个舅爷,都是没见过啥世面乡下人,近些年好过了,且又都是家里没有女孩,故把外甥女瞧重些,这一赶上出嫁,更是没节制置办嫁妆,就怕孩子委屈了去,其实哪里用找这么些,白让人笑话说俗气了〃
两个嬷嬷互相瞧了一眼,王嬷嬷道:
〃可不晓得几位亲家舅爷,都是做什么大买卖〃
刘氏目光一闪道:
〃运气好罢了,什么大买卖,不过几个小铺面,瞎折腾,大多在外省,京城如今倒也有几家,就是刘记〃
两位嬷嬷不禁倒抽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道:
〃您说,您说,亲家舅爷买卖就是咱大燕刘记吗,那可是皇商啊〃
刘氏笑道:
〃不过祖上积德,皇上恩典罢了,凑乎着混口饭吃〃
两个嬷嬷遂更收起了最后一丝轻慢心思,纷纷凑趣道:
〃小姐真真好福气,有几个这样亲娘舅〃
刘氏笑着客气了句,到了蕙畹院子,一进外间屋,几个嬷嬷就被镇住了,偌大外间屋竟摆了满满半屋子箱笼,有和着,有打开来,华光异彩,险些耀花了两个嬷嬷眼,打开箱笼里都是上好难得衣服料子,侧面一溜檀木架子上,一沓紫檀木雕花盒子,里面盛装着各色首饰珠宝,竟都是千金难求宝贝,且都是实行新样子,就这样随随便放在外间屋里,也没人瞧着,不免暗暗纳罕,这真真比皇家公主嫁妆还体面些。
两个嬷嬷略略扫了一眼,左右几件房都是通着,中间只用雕花精致镂空落地罩隔断,笼着碧色如烟轻纱,碧纱掩映间,可见东次间沿炕上有一个垂髻少女,手握书卷斜斜靠着,瞧不大清模样,但只这窈窕身段就十分动人,大约是瞧见外间屋来了人,少女站了起来,小丫头上前拨开碧纱帘,刘氏笑道:
〃嬷嬷请〃
迈进里屋,一照面,两个嬷嬷不禁在心底暗暗喝彩,眼前少女,十五六岁年纪,却是明眸皓齿,安静娴雅,一身家常半旧儒裙,裹住窈窕身姿,肤如凝脂,眉若远山,一双眸子晶亮璀璨,比宫里引那眼泉水还清亮几分,微微含笑,从容大方,令人一见难忘。刘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