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航站在老者身边,指着那几个汉子,问道:“老人家,他们是何人啊?”
“呃,这……客官,您还是快些吃好,及早上路吧。”老者犹豫不决,还是没有说出来,低下头站在远航身旁。
一个汉子上下打量了远航一下,冷笑一声,说道:“这位公子,你吃你的,吃完及早上路,休要多管闲事。”
远航踮起脚,向车上望了一下。这是一辆平板马车,车上用一个铁皮围成一个水槽,里面盛满了水,不时传来鱼儿甩尾啪啪打水声。
“老人家,您会做鱼吗?”远航回头问向老者,还用舌头舔了一圈自己的嘴唇。
“啊?”老者呆愣一下,本能地点点头。
“啊金,去选几尾大鱼来,我们要开荤了。”远航伸手挥了一下。
“是。”啊金抬步上前,眼睛只看车内鱼儿,根本不正眼看那几个汉子。
“让开。”一个汉子伸手向啊金胸前推来,啊金伸手握住那汉子手腕,轻轻一抖。“咔嚓”一声,那汉子手腕立时断了开来,疼的那汉子哇哇大叫,捂着手腕原地跳了起来。
“你……你想做何?”剩下三个汉子见啊金是个练家子,而且身手不弱,有些胆怯,壮着胆子问道。
“我想吃鱼。”啊金咧嘴一笑,走到马车旁,停下脚步,弯腰在地上拾起几个小石子,回头问道:“少爷,六条可够?”
“嗯。”远航轻点头。啊金甩手打出石子,水中六条大鱼被打晕翻了起来。
远航哈哈大笑,对老者说道:“夏老爹,快去拿鱼,给我们做三条红烧,三条清蒸。”
老者看看远航,看看那几个壮汉,迟疑着不敢挪动步子。
“这可是汉临县城冯员外的鱼,你们……你们敢拿?”其中一个壮汉指着啊金他们,边说自己却边向后退去。
“你若再不滚,我保证稍后你会被抬着回去。”远航收起笑容,装模做样地独脚站立,伸展双臂,摆了个招式。果然,那几个汉子害怕起来,啊金不露声色便废了一人的手,这摆出招式的,岂不更是厉害?几人转身使出吃奶力气向来路跑了回去。
“咯咯……姐姐,你看相公那样子,好像真会武功似的。”宜兰忍俊不住,使汗巾遮住嘴巴笑了起来。
离秋将嘴撅的老高,瞥着远航,对宜兰说道:“他只有唬人的本事,又哪里有真本事。”
远航坚持不住,向前蹦了几下,将另只脚放了下来,笑道:“老爹快快做鱼,我们要饿死了。”
“客官啊,你们可害了我了,我的雨儿还在他们手中。”老者说着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远航跑进店内,在青荷那里要来一锭银子,足有十两,出店外塞在老者怀中,问道:“可够赎回你女儿的?”
那老者看了看银子,疑惑地抬头问道:“这……是给我的?”
“这是饭钱,快去做鱼。”远航双手环抱胸前,收起笑容,说道:“鱼做的不好,银子收回。”
“诶,公子放心,老儿保证您满意。”老者将银子放入怀中,笑得脸上又多出了几道皱纹,急忙去车内捞鱼。
“姐姐,相公虽然玩世不恭,但却心地善良,遇到不平之事总要管上一管。”宜兰转向婉约身前,努嘴说道。
“嗯,相公便是这样仗义之人。”婉约向外望着远航,心中充满无限爱恋。
这顿鱼宴吃的众人大饱口福,连声赞叹老者手艺不凡。酒足饭饱,众人打算上路前行。
“敢问公子,可否捎带老儿一程,前去汉临将女儿接回。”老者见远航他们去往汉临方向,便上前打个商量。
“自然可以,只是吃得太多,需要步行一时,老爹若不怕费时,便与我们同行吧。”远航倒不在乎多一人同行,当先走了出去。
吃得实在是多,远航只好在路上步行。他步行,刀紫,啊金等人也不敢骑马,只得随行。陈老爹将老者请上马车,两个老头倒是一路说笑。
走了半个时辰,远航有些累了,喊停马车,正准备上车前行,迎面驶来一行人马,皆是快骑,在远航车队前停了下来。
远航望了过去,对面一人指着他,对一着青衣汉子说道:“护院,便是此人,抢了员外鱼车。”
那青衣汉子双脚离蹬,直接跃了下来,立于道路中间,盯着远航望来。
“是你抢了员外的鱼车?”那青衣汉子面无表情,声音也是一样的冰冷。
远航未做回答,夏老爹从车上下来,小跑到前面,施礼问道:“敢问诸位是冯员外派来的吗?”
“夏老儿,你勾结他们抢了鱼车,这么快便不认识咱了吗?”
“诸位大爷,我已凑够了银两,此番正是前去赎回雨儿。”夏老爹自怀中摸出银两,给他们看着。
“员外发怒了,不同意你赎回她,明日便卖入青楼。”边上又一个汉子喊道。
“啊……”夏老爹吃惊后退一步,回身望向远航。
远航走到前面,不厌烦地问道:“你们挡路做何?有话便说,有屁便放。”
方才逃走的汉子上前一步,指着青衣汉子,说道:“这是我们方护院,奉我们员外之命,前来抓捕你们回去。”
“抓我?”远航伸出右手食指指着自己鼻子,不敢相信地质问他。
那汉子居然被吓的后退一步,胆怯地看向青衣汉子。
“废话少说,抓了他。”方护院一挥手,后面扑过来四个汉子,向远航奔去。
刀紫飞身而出,迎胸一脚,当先一人还未来得及躲闪,便倒飞出去,一头栽倒在路边沟内。
另一个壮汉一个直拳打向刀紫太阳穴,刀紫看都未看,身形一缩,右肘打在那汉子肋下,疼的那汉子捂着左肋后退几步,站立不稳躺了下去。
另两个汉子攥着拳头,向前一步,又后退两步,不敢过来。方护院从后面上前一跃,左手按住前面汉子肩膀,右腿凌空直奔刀紫头上扫来。
刀紫半蹲在地,冷眼一扫,便知这青衣汉子武功一般。也未躲闪,头部向下,一个半旋,居然在身后将退踢出,应着方护院飞腿而去。
“啊!”两腿相碰,方护院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右腿肿胀麻木,已经不听使唤,知道伤都极重。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强咬牙忍住,咧嘴说道:“我们不是对手,走。”
其余汉子见方护院一个照面便败了下来,皆不敢多言,上前搀起他扶到马上,转头跑了回去。
远航活动一下胳膊,笑道:“你个家伙,也不给我个施展的机会。”
刀紫回身,挠着头憨笑着。夏老爹却愁眉苦脸,走过来扑通一下给远航跪了下去。
“公子,您一定要救救小女啊。”夏老爹哀求着,说道:“如今冯员外不肯让雨儿赎身,便是有了银子,也救不回我女儿了。”
远航扶起他,不以为然,说道:“你且放心,好人做到底,我便为你救回女儿。”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夏老爹挣脱远航,重新跪下,给他磕起头来。
“哎呀呀,这可使不得。”远航再次扶起他,说道:“快快上车,若时间久了,怕情况有变。”
远航吩咐无影带领车队慢慢向汉临进发,自己带着啊金,刀紫上马,急速向汉临跑去。
“少爷,我们先寻客栈,还是先去找那个冯员外?”三人骑在马上,缓步走进了汉临县城。
“先去县衙。”远航忽然想到了这个汉临县令,若是直接去寻冯员外倒也无妨,只不过是打斗一番。自己被免之事还没几人知道,古话说的好,有权不使,过期作废。有的时候,便是过期了,依然不会作废……
第一五六章 借势惩恶
汉临县衙,比起益州知府,真是小巫见大巫了。破落的都不比远航府中的偏房,谁又会想到,这穷困小城的县令,居然出手便送了远航一座楼阁。
门外两个衙役,左侧那个似站非站地斜靠在门柱上打着哈欠,右侧的衙役盯着前方,看到前面走来三个年轻人,身后还牵着三匹马。
“高县令可在县衙内?”远航来到门前,停下脚步,抬头问道。
那衙役打量了一下三人,转向中间的远航,问道:“你们何人?有何事要见县令?”
啊金上前一步,说道:“速去禀告,叶大人到了。”
“叶大人?”那衙役又扫了一眼,问道:“哪个叶大人?”
“让高元波速速出来见我。”远航拉下脸来,一副严肃的样子。
那两个衙役对望一眼,不知真假,但敢直呼县令名讳,应该不会错了,急忙应道:“大人稍待,小的这便去禀告。”
一人抬腿进了衙门,一路跑向内府,片刻之后,高元波穿着个小褂便跑了出来。
“哎呀,叶大人啊。”高县令跑到门外,急忙施礼,小褂的扣子还没有系好,敞露开来。
远航淡笑一下,点点头,略微欠身,说道:“不请而来,打扰大人休息了。”
“大人说得哪里话,下官高兴至极,快快请进。”说完闪身让开道路,请远航先行。
刀紫在门外守护马匹,啊金随远航进了衙门。来到客厅,高县令命下人上茶,上水果。
“大人怎不提前告知下官,下官好前去迎接。”高县令坐在下首,陪笑说道。
远航有些口渴,喝了一大口茶,才说道:“我是微服私访,不需你们相迎。”又抓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口,含糊说道:“路过你处,有一事需要告知与你。”
高县令不知何事,只得看着远航脸色,问道:“不知何事?大人请说。”
“你县内有个冯员外,方才在来时路上派家丁护院殴打本官,想来高县令不知此事吧?”远航一边吃着西瓜,一边问道。
“不知,不知。”高元波急忙摆手说道,说完后又觉不对,上司在自己管辖境内被殴打,自己居然不知,还想不想要这个官了?可也不能说知道,知道你不去保护,罪责更大。不由脑袋发昏,为何这知州大人每次问话都是如此难以回答。
远航根本没管他,一会功夫将西瓜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