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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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贼- 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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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叛军收拾得一干二净,而对手却仅仅是五千人!
两天前、林瑞生突然得到军报,猫儿庄数万大军出城南下,直奔大同府而来。得到情报后林瑞生连忙调集大军,分别驻守长城各重要关隘,可是……两天的时间,虎峪口就被猫儿庄给攻破了!
林瑞生感觉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收拾心情将军报递给坐在对面的陶敬,陶敬看着军报,心中也是一惊,不过他不动声色看了两眼转交还代王手中。前锋败兵零零散散的逃回朔州,下面参与议事的各偏将指挥也都已经知道了,此时大家传阅过军报之后更加议论纷纷。
陶敬补充道:“根据斥候回报,叛军这次兵分两路,一路由巴图率领五万骑兵,已经进驻了偏口岭,而叛将青子,则是率领两万大军越过大同城,直奔朔州而来。”
代王面色有些凝重,看着下面有些窝囊的部将,心情烦躁,本以为叛军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因此他派林瑞生与刘汉两路大军攻击猫儿庄。可没想到阿,虎没打成,被咬断了双臂,这不算完,还把这只饿虎给引家里来了。
“啪”一手拍在案上,下面众将立刻住嘴,代王清清嗓子说道:“都给本王住嘴,现在让你们来是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讨逆方略,不是让你们学嚼舌妇人。”
下面众将终于平静下来,代王从他们脸上读到却是惧怕二字。陶敬见此也只得出言给众位将军打气:“胜败乃兵家常事,叛逆使这鬼魅手段赢了一阵,也不算光明磊落之为,对于我军而言,前锋受挫却未伤筋骨。只要后面稳扎稳打,胜负仍是未知之数。”
当然、这些将士中也有好战的,一员大将从众将中出列道:“回王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末将李浩愿率本部兵马为前锋迎战叛军。”
代王听李浩这样说,心中稍感安慰。可是其他人呢,士气恐怕早已泻了。他站起来道:“对,李将军、以礼说得好,胜败乃兵家常事,各位不必惊慌。如今各地卫所云集朔州,我方兵力已经达到十一万之众,既然叛军前来送死,正好摆开架势等他前来就是。”
众将听了这话,也只能硬着头皮一同拱手:“全凭王爷调遣。”
在这些将领中,有一员年轻小将,姓朱名允乐,乃是代王的儿子。这些年一直在陕西,自从杨休叛乱后,被代王叫回大同。他知道自己父王这番话颇有些外强中干,但这个场子自己必须给父王撑。立刻出列道:“父王,儿子以为如今叛军千里迢迢从猫儿庄而来,正是人困马乏之时,我军可出奇兵逆袭偏口岭,一挫敌人锐气。”
这边李浩又立刻跳出来道:“世子说得极是,末将愿领本部人马充当前锋,逆袭偏口岭。”
代王对李浩地勇武还是颇为赞赏,频频点头。
陶敬则对世子很是看好,立刻附和道:“世子所言有理,叛军初胜虽然士气正盛,然已成为骄兵,叛军从猫儿庄长途奔来,战马损失大,而且兵将疲惫,此时逆袭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不过以属下之见,逆袭的目标不在偏口岭而在虎峪口。我军可以取道磨儿山,星夜兼程北上袭取虎峪口,现在叛军只攻下长城上虎峪口一处关隘,所以虎峪口是叛军进出关的必经之路,夺取虎峪口,对偏口岭的逆军形成包围之势,必然让叛军如鲠在喉。他面临着两种选择,是孤注一掷与我大军决一死战,还是北上夺回虎峪口?但无论选择那个,我南北夹击都可对其形成合围。如此一来叛军何愁不破。”
朱允乐听着陶敬的话一脸兴奋,他立刻感觉到这是一个很好的计划,虽然分散了兵力,但此时集结在朔州的兵马有十一万,不怕分出一支奇兵。反过来叛军总共七万人,肯定不敢分兵,所以无论在哪方面叛军都会陷入腹背受敌。
那边林瑞生却说话了:“先生此计好是好,可还是过于行险了。虎峪口乃是长城上大隘口之一,假如在虎峪口之下打不开局面,叛军回援虎峪口,那咱们这支奇兵就危险了。如今我大军云集,正好以势取胜,依托朔州坚城与叛军决战。”

第三百九十一章 南京之危(三)

朱允乐刚想反驳,代王摆了摆手,制止了手下的争论道:“以礼和林部堂说得都有理,只是本王仍然倾向于林部堂的策略。分兵等于放弃了兵力的优势,只有集中所有力量才能击破当面之敌。但对于与叛军决战的提议,本王也不能同意。
本王可以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这里有另外一份军报是从关外传来的。讨逆大将军董震兵分两路,一路南下支援南京,而另外一路,由董将军亲率,准备奇袭猫儿庄!
所以我军的策略只有一个字、就是拖,把猫儿庄的几万大军都拖住,这样董震就能攻下毫无防备的猫儿庄!”
太阳缓缓升起,晨曦逐渐散开,有节奏的鼓点如雷霆一般震撼在人的心头。徐州府泡河北岸,大批的官兵正准备开始渡河。
俞大猷站在河岸后方,微风抚过,撩起身后的斗篷。大军一路南下,在北边的时候,河水结冰方便了很多。不过一进入南直隶地阶就完了,每次渡河都要费上一些时间。
看着河面上搭起的三座浮桥,俞大猷很是不满。这泡河并不宽,也就四十来步的样子,搭桥一点不麻烦。只是这些辅兵效率实在太差,整整两天才搭起三道浮桥,对于现在的俞大猷来说,时间就是一切。
一辆炮车摇摇晃晃的上了浮桥,这是南下路过北京时特别带来的。这些火炮每门足足三千斤,总共四匹马在前面拖拽。但此时这门巨炮陷在木板的缝隙里,进退不得。几名士兵在后面使尽吃奶的力气仍然不能让它移动分毫,前面的马夫也拼命鞭打着挽马,可是任凭挽马怎样嘶鸣,巨炮还是不动分毫。
浮桥堵塞着,北岸上等待着的兵马早就不耐烦了,士兵们大呼小叫,嚷嚷着让桥上的人滚蛋,骑兵尽力安抚着骚动不安的马匹。一名军官从北岸冲上桥,手里的鞭子没头没脑地招呼在马夫的头上,可是如果打能解决问题的话,马夫真愿意再挨上几鞭。
耽搁了片刻,俞大猷有些坐不住了,这是什么人安排的渡河次序,怎么能让家当一大堆的后军先过河?俞大猷动了动嘴唇:“谁安排的渡河?”
身旁立刻上来一员副将,一脸尴尬地回道:“末将安排的。”
俞大猷道:“不能想想办法吗?”
副将道:“末将立刻去解决。”
说着,他一脸苦相奔向河边。等他赶到河边,桥上的巨炮还在那里堵着,河边的官兵早已经闹成一锅粥了。副将大喝一声:“这里谁负责?!赶紧把炮推到河里。”
桥上一名军官听到,虎地回头大喝:“谁敢!”
一名亲兵骑马上了桥头,扬鞭骂道:“你没长眼睛,敢这样顶撞龚副将?”
那名军官看到龚副将后,才知道自己祸从口出,连忙跑到桥头给龚副将跪下求道:“将军,小人无心之失,万望恕罪。只是这炮耗费半年功夫,上万两银子才铸成,不能就这样弃了。”
龚副将道:“糊涂,炮推到水里,等大军过去了,你再找些马把它拉起来就是了。但现在它挡着大军的道路,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快去!再堵着就军法从事。”
军官无可奈何,回到桥上,招呼手下,执行命令,扑通一声,巨炮水落石出。龚副将又命令剩余的两门巨炮留在岸边等待所有人过河后才许过。桥上的拥堵终于疏通,熙熙攘攘的兵马,陆续过河。
十万大军,在杂乱无章的秩序中渡河,速度可想而知。一直混到日上三杆,才只有两万多人渡河完毕。其他卫的指挥使请求吃完中饭再继续行动,俞大猷气愤的拒绝。都什么时候了,这些人还想着吃饭。
一种不祥的预感冲击着俞大猷的心头,他不时焦急的扫视着南边的地平线。如果这个时候叛军出现?虽然他早已在南边的大路上布置了四个卫的兵力保护渡口,防范有可能来自叛军的袭击。但以目前过河的速度,俞大猷无法保证这些缺乏纪律的部下能够在战线受到冲击的情况下还能保持队形继续过河。一旦被叛军的骑兵渗透到渡口,刚刚渡了一半的部队只能是崩溃的命运。
正当俞大猷一次次派出传令官,命令渡河部队加快速度时。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冲上上来,把他的担心变成了现实。
一条黑色的细线出现在南方的地平线上,然后逐渐变粗,接着就如海浪一般,滚滚而来,只消片刻,出现在视野之中的人马越来越多,旌旗遮天蔽日,人嘶马叫,烟尘滚滚。
终于来了,俞大猷站起来,极目远眺,整个平原仿佛都被叛军占领,颇有漫山遍野之势。这样的进军除了示威并无太多意义,但正是这样的阵势震慑着辕门上所有将领。俞大猷立刻传令,除了早先布置的四个卫,再增派两个卫出东辕门结阵,进一步保卫渡口。
再得知叛军来袭的消息后,俞大猷就已经当先渡了河,在南岸建立了营寨,准备坚守渡口。
过不多时,一层一层的海浪来到距离官兵大营十里远的地方停顿下来,然后大军之中旗号翻飞,黑衣黑甲的骑兵在不同的旗号下分成数个部分,组成四道战列,步军则组合成一个一个方阵。在不同的阵形变幻组合中,安静的猫儿庄将士只是偶尔发出战马的嘶鸣。等所有部队布置完毕,阵中只有猎猎的风声掠过军旗,几万人的军队鸦雀无声。
连俞大猷也暗暗叫好,这才叫真正的军队!
朔州城北百里,自从代王将王府迁往朔州,就在这百里外建立了一处营寨。为的就是更好的保证朔州的安全,毕竟朔州城不比大同城,在设施方面要逊色不少。
此时正值隆冬,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已经完全被冰雪所覆盖,极目望去千里之内尽是白雪皑皑,天地间除了白色仿佛再无别的颜色。
“这鬼天气!”两名官兵站在营寨外的墙根下解手,一名官兵抖了抖胯下。骂骂咧咧的提起裤子,咒骂道,“还当真能把人给冻成冰渣子!”
“你那玩意没被冻成冰渣吧?”另外一名官兵不怀好意的说道。“哪天要冻成了冰渣子,别忘了跟哥们说一声。呵呵,你那漂亮的小娘子也不能守活寡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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