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湛,东方泓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目不转睛的兀自看着前方。
温国公疲惫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黯淡。
东方珩冷笑,东方湛是准备牺牲温国公,保全他自己了。
“温国公,没有证据的指责,叫诬陷,你可知自己该当何罪?”东方珩的声音陡然抬高,目光看着温国公,凌厉的话语无孔不入的钻进东方湛耳中。
东方湛素白的大手紧紧握了起来,温和的眸中暗透着丝丝冷冽,东方珩私调肃北大军,不是为了造反,而是在设陷阱,引出陷害他的幕后主谋!
温国公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以东方珩的聪明,肯定已经猜到温国公的幕后主人是自己,自己中了他的诡计,暴露了身份,以后就没有暗中与他为敌的优势了。
温国公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慢慢跪倒在地,满日苍凉:“老臣失察,冤枉了安郡王,请皇上降罪!”
赶来京城的那十几万肃北大军,东方珩最熟悉,他说是军队,进京后就是军队,他说是百姓,进京后就是百姓,温国公再反驳,也驳不过东方珩,事到如今,他只能听天由命。
御书房没人再说话,气氛瞬间沉寂,静的有些诡异,气息却很压抑,压的人险些喘不过气,温国公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湛王,太子身为皇室皇子,可以对东方珩调动军队一事提出质疑,只要他们一句话,就可救下温国公,但这样一来,就暴露了他们在拉帮结派,还将大臣当枪使,对付东方珩。
皇帝最讨厌自己人内斗,保下温国公,让皇帝对他们存了芥蒂与不满,是得不偿失。
“温国公苏烈,诬陷安郡王,罪无可恕,但为国操劳二十年,也立下不少功劳,贬为从四品凌州知府,罚俸三年!”温国公虽诬陷了东方珩,但他也是一心为国,这样的忠臣,皇帝是喜欢的,不想惩罚的太重!
“多谢皇上!”温国公磕头谢恩,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暗暗松了口气,皇上只是贬了他的官,没有将他降为庶民,是对他念着旧情,格外开恩,只要他勤政为民,还有希望再官复原职。
“安郡王,朕对温国公的惩罚,你可还满意?”东方珩是国之栋梁,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又是皇帝的侄子,皇帝对他颇为信任,也希望他能认出自己的处罚。
东方珩看着皇帝身后墙壁上高悬的‘正大光明’牌匾,淡淡道:“皇上英明!”
“皇上,这是您今天要批的折子!”赵公公手持拂尘走进御书房,身后跟着的两名小太监手里,各端着一个锦色托盘,盘中放着一堆奏折!
“儿臣告退!”
“微臣告退!”
事情解决,皇帝要批奏折,东方珩,东方湛,东方泓,温国公四人识趣的告辞。
退出御书房,东方泓意味深长的看了温国公一眼,眸中染了些许薄怒,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向太子东宫。
东方珩也没有言语,径直出宫回圣王府。
东方湛在亭子边顿下脚步,温国公走上前,与他擦肩时,悄声道:“湛王爷,老臣……”
“先去凌州上任,本王会想办法调你回京。”东方湛嘴唇动了动,声音轻的几不可闻。
“是!”温国公点点头,越过东方湛,大步前行。
在外人看来,他们只是擦肩而过,殊不知,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
东方湛抬头看去,湛蓝的天空下,金色的阳光中,东方珩缓步走到皇宫门口,白色的衣袂随风飘飞,映着古朴,庄严的宫门,高贵,清华的让人惊叹!
东方珩是青焰战神,玩阴谋诡计当然不会比他差,他低估了东方珩的能力,也估错了东方珩的性子,才会被东方珩反将了一军。
身份暴露,无妨,不过是将争斗从暗中移到明里,他会再和东方珩一较高下,绝对不会输给东方珩。
烈日炎炎,太阳正中,沈璃雪站在圣王府门口,来回走动,焦急的目光频频望向空无一人的道路,东方珩进宫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心中担忧着,一辆豪华的马车拐到路上,快速驶了过来。
看着熟悉的马车,以及马车上悬挂的标记,沈璃雪眼睛一亮,那是东方珩的马车,马车回来了,他也应该回来了!
在沈璃雪期盼的目光中,马车停下,帘子打开,一袭白衣的东方珩走了出来,举止文雅,目光锐利,眼瞳幽深,正是她熟悉的那个人。
“事情解决了?”沈璃雪迎上前,高悬的心慢慢放下,看着他英俊,熟悉的容颜,她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解决了!”东方珩步下马车,紧紧握住了沈璃雪的小手,深邃的眸底凝着一抹浅笑,他回来,看到她在门口等待,就像是小妻子,在等自己回家的夫君,感觉很美好。
“幕后主谋可是东方湛?”走进圣王府,沈璃雪四下望望无人,压低了声音询问。
“正是他!”东方珩点点头,十几年来,他和东方湛一直都留着一线见面不会尴尬的情面,只在暗中争斗,这一次,东方湛设陷阱,他设计破局,矛盾激化,争斗也会从暗中,拉到明面上。
“他可受到了惩罚?”沈璃雪眨眨眼睛,东方湛聪明,狡猾,抓他的把柄不容易,抓到后,定要狠狠打击,否则,被他喘过气,占了先机,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东方珩凝眉:“他找了个替罪羊,自己平安无事!”东方湛很聪明,喜欢借刀杀人,从不会自己出手,出了事,也怪不到他身上。
沈璃雪蹙了蹙眉:“东方湛极难对付!”
东方珩微笑,他和东方湛斗了十几年,都没分出胜负,东方湛的确很厉害,不过,他从来都不怕强大的对手。
太阳挂在天空,明晃晃的,很刺眼,腹中传来一阵饥饿,沈璃雪方才记起,到了午膳时间,以手遮了眼前的阳光,看向东方珩:“你可用过午膳了?”
“还没有!”东方珩离开皇宫后,唯恐沈璃雪担心,急急赶回了圣王府,没有用午膳。
沈璃雪伸手挽了东方珩的胳膊:“那我做午膳给你吃,算是庆祝咱们小小的胜利!”
“你还会做饭?”东方珩狐疑的看着沈璃雪,他记得那次熬药时,她连火侯都掌握不好。
“当然!”沈璃雪眨眨眼睛,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着小谎:“在青州时,我和娘没有下人服侍,都是自己做饭的!”
“味道如何?”来京几个月,东方珩从未见过沈璃雪做饭,她对火侯的掌握很生涩,应该也没做过几次饭。
“这个嘛……”看着东方珩殷切的目光,她诡异一笑,故意吊他味口:“应该吃不死人!”
“嗯!”东方珩锐利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脑海中浮现一盘盘的焦黑炭,那样的饭菜,让人食难下咽,却也的确吃不死人。
“开玩笑的,你尝过我的手艺就知道了!”沈璃雪拉着东方珩,急步走进枫松院,东方珩怀疑她的手艺,她就展示给他看看。
“你做的饭菜能吃吗?”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厨房,东方珩微微皱眉。
“我能吃,你就能吃!”沈璃雪恨恨的拽着东方珩走进小厨房,又怀疑她的手艺,她就当着他的面,做桌小小的满汉全席给他看看。
从篮子里拿出几把不同的青菜,摘好,洗好,放到了条案上,再切好肉,调料,沈璃雪转身去升火。
东方珩站着没事,见沈璃雪在忙碌,缓步走到条案前,看着上面的几种青菜:“菜是不是应该切碎!”
“是的!”沈璃雪点头回答着,背对着东方珩升了火,重新刷了锅,盛了些许油。
“当当当!”阵阵轻响自身后传来,沈璃雪转身看去,东方珩正拿着菜刀切菜,锋利的刀在他手中上下翻飞,速度极快,她只看到阵阵银光闪烁,刀下的菜已经成了碎末。
“东方珩,你怎么把菜切成碎末了?”沈璃雪皱眉看着东方珩,虽然他的刀法很好,但菜成了碎末,还怎么炒。
“你不是说要把菜切碎吗?”东方珩停了刀,看着这一堆比灰尘粒大不了多少的青菜,也皱起眉头,好像他平时吃的菜,的确没有那么碎。
沈璃雪无奈的扶扶额头:“青菜好炒,切上几下就碎了,没让你切这么碎啊。”
“那现在怎么办?”东方珩看着满条案的菜末,不能再炒了。
沈璃雪叹气:“做菜汤吧!”烧点水,放上青菜碎末和材料,当汤喝,味道也不错。
“这主意不错!”东方珩手一扬,银光闪过,条案上的青菜末瞬间被收进瓷盆里。
“你不是说在军营里学会生火做饭了吗?”沈璃雪狐疑的看着东方珩,怎么会连菜都不会切?
“在军营时时间紧迫,吃东西都是整个的,从来不切!”军营是训练人的地方,生活相对艰苦,东方珩独自一人做饭,很简单,青菜掰成一条条,扔进热水里煮一煮,放上点材料,就是菜,打来的小鸟,白兔等野味,剥了皮,拨了毛,放到火上烤一烤,抹上材料,就是一顿美味。
沈璃雪蹙了蹙眉,东方珩的经历,和她在现代时有些相象,她在山上躲避变态杀手追杀时,吃东西也是很随意的,当时保命要紧,哪还会在意食物精致不精致,能吃饱就行。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沈璃雪来回忙碌,东方珩悠闲的站着观看,有些过意不去。
“你帮忙把这些肉切了,切成肉丁!”沈璃雪拿出一块瘦肉,放到条案上,慎重叮嘱一句:“别再切那么碎了!”
“放心!”东方珩手腕一翻,银光闪闪,眨眼之间,一块厚厚的瘦肉,成了一条条的细肉丝。
“不错不错,刀功真好!”沈璃雪点头夸奖着,将几个土豆放到条案上:“土豆也切丝,越细越好!”
银光闪烁,土豆瞬间细如发丝,刀功之好,之快,现代的大厨们都望尘莫及!
沈璃雪将土豆放进油锅仔细翻炒,片刻后,香气弥漫整个厨房,快速盛好,盘中的土豆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欲滴。
辣子鸡,红烧肉,酱香鱼,红烧茄,麻婆豆腐各种各样的饭菜摆了小半桌,每一样都香气扑鼻,整个枫松院飘散着浓浓的饭菜香。
东方珩看着精致的饭菜,目光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