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夜色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
香菱坐在床上恭恭敬敬的开口,她刚才想下床行礼,却是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根本就提不起力气。只是,夜色是暗卫的最高首领,香菱面对他自然是会有发自内心的尊敬。
“主子吩咐我去做事,我要离开一阵子。”
夜色声音清冷的开口,却是没有回答香菱的问题。
“哦哦。”
香菱一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条件反射一般的应了两声。只是,她很快的却是反应过来,南宫瑾派夜色去做事很正常啊,可是他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做什么?是想要叮嘱自己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苏伊霖跟南宫瑾吧,香菱的心中想着,立刻的换上了一副认真的神情,对着夜色开了口。
“夜色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会保护好两位主子!”
声音虽然仍旧虚弱,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掷地有声。看着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的香菱,夜色的眼眸之中一时之间闪过了一丝挣扎跟无力,胸口不由得剧烈的起伏了一下,手心也不自觉的沁出了几丝汗意。夜色有些不自在的将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搓了一下,看着眼前的香菱,却是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在打结。
“你照顾好自己。”
“诶?”
听到这话,香菱一愣,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夜色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等到她抬头,却发现自己的身前早就空无一人。脑海之中回想着夜色刚才说的话,香菱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紧了几分,眼眸之中也浮现出了浓浓的疑惑,夜色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突然的关心自己了?
努力的伸了一个懒腰,香菱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力气也恢复了不少,这才直接的翻身下床,把手中的茶杯放回了桌子。夜色大人能够关心自己的身子,是一件好事嘛!想到这里,香菱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只是,她却未曾发现,刚才急匆匆离开的夜色,那平静的脸上却是浮现上了两抹酡红,竟是比香菱的脸颊更要红上几分。
……
沧浪国,夏日似乎还在恋恋不舍,都城之中最为金碧辉煌的宅院之中更是绿树成荫,百花娇艳。
金色的阳光洒下,在凉亭之中投下了几道光线,而凉亭之中的一方软榻却是不自觉的吸引着人的视线,只因一身穿黑衣的男子正闭着眼眸躺在软榻之上。石桌之上,一个精致的八角香炉正燃着淡淡的熏香,那清雅的香气正是让人心神安宁。再看软榻之上的男子,一头墨色长发随意的散落在身后,即便是在睡梦之中,嘴角却是带着一丝清浅的弧度,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睡是醒。
剑眉英挺,唇角分明,那高挺的鼻梁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更为立体,而那一头散着的黑发,却是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柔顺。院中的这一角,美的如同是一幅画卷,只是这院落之中却是无比的安静,就像是有人刻意的压制了什么一般,让人忍不住的便提着一口气。
一身劲装打扮的闫东出现在院落之中,打破了这唯美的画卷,他脚步轻快的走到了凉亭,只是看到睡在床榻之上的人,他的脚步却是瞬间停住,脸上闪过了一丝的纠结,只是闫东张了张嘴,却终究是没有出声,而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凉亭外面,等待着软榻之上的人醒来。
“何事?”
清冷的两个字传来,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低沉又不带任何的感情,瞬间便让周边的温度都降下去了几分。
“报告摄政王,南荣国传来消息,新去赈灾的太医已经查到山里了。”
一滴冷汗从闫东的额角流下,即便现在夏日的炎热还未褪去,他却是觉得自己的后背生凉。
听到这话,原本闭着的双眸瞬间睁开,一双几乎是黑不见底的眸子之中带着几分狠辣跟玩味,软榻之上的男人坐起了身子,那散着的一头乌发因为他的动作而滑落到了他的身前,微风乍起,散乱的发丝随风飞舞,为他平添了几分狂放与不羁。
看着软榻之上男子的动作,站在凉亭之外的闫东不由得再次深深的低下了头,浑身的神经也都瞬间紧绷了起来,即便他是皇甫建宇的亲信,可是面对着皇甫建宇,闫东却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皇甫建宇,沧浪国的摄政王,却是沧浪国真正的掌权者。他独揽朝政,做事狠绝,在沧浪国没有人敢与他的意见相左。自然,在他的治理之下,沧浪国这几年却是强盛了起来,所以对于沧浪国的百姓而言,皇甫建宇既是令人畏惧的魔鬼,却又是带给他们新生活的天神。
“进展如何了?”
皇甫建宇起身负手而立,双眸之中一片清明,似乎刚才躺在软榻之上的人并不是他。声音仍旧冷硬的没有任何情感,闫东却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再次的开了口。
“各地的人手都已经安排好,只等摄政王您的命令。”
闫东谨慎的开口,而负手而立的皇甫建宇却是被一株生长到凉亭之中的植物吸引了视线。手指轻轻的抚上那伸进凉亭之中的叶片,眼眸之中闪过了几丝玩味。
“闫东,你觉得本王治理国家的手段如何?”
突然而来的医生询问,让闫东一愣,禁不住的抬起头看着凉亭之中的皇甫建宇,却是发现后者正在把玩着一片叶子,并未看向自己。阳光透过凉亭照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宛如天上降临人间的谪仙,而他那细长的手指在阳光之下几近透明。
看着这幅情景,闫东禁不住的吞了一下口水,却是立刻发现了自己的失态,顿时心中一阵惊慌。他立刻的低下了头去,好在皇甫建宇的注意力始终都在那一片叶子上,并没有发现自己刚才的模样。心思冷静了几分,闫东垂首恭恭敬敬的开了口。
“摄政王的手段自然是极好,这几年在摄政王的治理之下,沧浪国的发展大家都有目共睹。”
这话是出自闫东的真心,在这片大陆之中有许许多多的国家,其中北苑国跟南荣国最为强盛,沧浪国处在几个国家之间,想要发展并不容易。只是自从皇甫建宇当了这沧浪国的摄政王之后,他狠绝的处死了那些荒。淫。无度的朝臣,甚至是不惜跟沧浪国的宗族做对,几乎是将朝堂之上来了一个大换血,在皇甫建宇的治理之下,沧浪国的政治清明了许多,国力也强盛了起来。而后皇甫建宇更是想办法让百毒门入朝,这可是之前的几代君王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所以,对于皇甫建宇,闫东是打心里敬服。
听着闫东的话,皇甫建宇的脸上却是未曾出现什么表情,手指继续抚摸着掌心之中的叶片,似乎是无论如何都抚摸不够一般。
“闫东,你说这叶片是不是长得太急了一些?”
嘴唇轻启,声音之中透着淡淡的疑惑,连那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眸之中亦是浮现出了几丝孩童般的不解。突然被点到名字的闫东张了张嘴,看着皇甫建宇的动作,一时之间竟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属下愚钝,不知道摄政王殿下是何意。”
闫东不自觉的吞了一下口水,还是老老实实的开了口。皇甫建宇手上的动作未变,只是力度却是不经意间大了几分,那柔嫩的叶片经不住这般大力的揉搓,不由得皱了起来。
“这枝叶就这样长进凉亭之中了,本王倒是真心将它折了!”
语气之中带出了几分狠辣,几乎是同时的,说话之间皇甫建宇的手却是狠狠地用力,那长进凉亭之中的枝叶瞬间被皇甫建宇折断,继而被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传令下去,让他们不要下手。”
皇甫建宇转身,视线清冷的看着闫东。闫东的心中又是一紧,他并不知道皇甫建宇为何会突然之间做出这样的决定,为了安排那些人进到南荣皇,他们可是费了不小的力气,百毒门提供的毒药在张家村的效果也非常好,如今自己这边的人已经分布在了南荣国的各个地方,只等着合适的时机将这毒药大面积的投放,到时候南荣国就会四处爆发瘟疫,然后他们在按照原本的计划攻击,到时候这一仗便有胜算了。
如今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皇甫建宇为何会突然下令说不要下手?难道,是因为刚才自己报告的消息,说是新去的太医已经查到山里了吗?
“摄政王殿下,属下不懂……”
“南荣国岂是我们想象之中那么容易被击溃,对于这种不经允许就长入凉亭之中的枝叶,若是自己不够强大,下场就只有被折断。”
皇甫建宇冷声的开口,却是意有所指。他的视线平稳的望着前方,闫东听到这话却是突然之间心中一紧,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被皇甫建宇丢在地上的那一节树枝上。皇甫建宇这是在说,自己就是不经允许长入南荣国的枝叶吗?可是,这枝叶之所以被折断,是因为它本身就太过于脆弱,而且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还击能力,可是沧浪国不同,如今的沧浪国已经强大了,更何况,百毒门的毒药,岂是这么容易就被人解开的。
“摄政王殿下,百毒门的毒药素来天下无敌,即便您不想在这个时候攻打南荣国,若是将这毒药投放过去,也能够造成南荣国的内乱啊!”
闫东不甘心的劝说着,战争会让沧浪国也造成伤亡,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不去攻打南荣国也无妨。可是,用百毒门的解药给南荣国造成“瘟疫”的假象,对于沧浪国而言却是百利而无一害,如今都已经部署好了,皇甫建宇为何要放弃?
“你真的以为南荣国没有招架之力?”
视线冷冷的落在闫东的身上,顿时便让闫东感觉到了一阵无形的压力,他张了张嘴却是立刻的噤声,心中虽然是在发颤,却仍旧是不甘心。
“你可知道,这次去到张家村的人不是太医,而是丞相府的嫡小姐?”
听到这话,闫东一愣,这一点他是真的不知,毕竟他派去南荣国的人手有限,并不能够将所有的消息都传递回来。看着闫东这般呆滞的模样,皇甫建宇轻蔑一笑,再次的开了口,声音却是又冷了几分。
“这丞相府的嫡小姐跟毒圣关系神秘,而且,这毒圣怕是不日便会到了我们沧浪国的境内。”
“什么?”
心中的震惊难以附加,闫东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只是对上皇甫建宇那笃定却又平静的眼神,闫东的心中顿时浮现出了一丝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