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寒松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的确如周思才所说,出监狱后就一直住在父母家,没有去管子英母子。
“你说你爱她,你出狱后为什么没有第一时刻回到她身边?你说你爱她,你给过她想要的生活吗?你知道她最喜欢什么吗?你想过给她什么吗?你给过你的爱吗?”
“我——”
“你没有,你什么也没有给过秦子英,你只是在索取,享受着她的付出,辜负着她的爱,当秦妍出现之后,你没有一开始就拒绝,秦子英为了你苦苦守候,你一出来就跟别的女人勾搭,你敢说你没有一点喜欢秦妍?你没有给给秦妍希望?”
“如果你从一开始就坚决反对秦葛联姻,相信你妈妈会认为你是真实喜欢秦子英的,为了儿子的幸福,做母亲的就算不喜欢你喜欢的人,也会尽量去接受她。但是你做了什么?
你出狱就住在家里,让你妈妈认为你不喜欢回到乡下妻子的身边,虽然你没有亲口说出你不喜欢乡下妻子,虽然你没有告诉你妈妈说你喜欢青梅竹马的秦妍,但你表现出来了,所以,你妈妈没有错,错的是你,是你给了她你不喜欢乡下妻子的那种感觉,所以,你的妈妈才甘冒骂名,为你的幸福着想,争取你想要的所谓爱情。”
97.统统赶走
周思才逼向葛寒松:“你还敢说,你是爱秦子英的吗?你还敢说,你没有辜负秦子英吗?你还敢说,你对得起秦子英吗?不要自欺欺人了,你不爱秦子英,你之所以跟秦子英结婚,就跟二叔叔说的一样,你就是为了慰藉你苦闷空虚的心灵才临时娶了秦子英!”
所有人都看着思才,吃惊于他爱的大胆,惊诧于他的口才,更吃惊于他敢于揭破事实真相的勇气。
葛守成没有说话,他默认了周思才说的,不错,连他也认为儿子喜欢的人是秦妍,所以才默认了妻子暗地里的那些行动。
其实所有人都明白他说的是事实,但所有人都视而不见,所有人都清楚,除了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秦子英。
葛寒松颓败地坐了下去,喃喃地说:“我,真是这样的吗?我不爱秦子英吗?不,我是爱她的,至少,我此刻感觉,我的心里只有秦子英,没有秦妍。”
“那是因为,秦子英变漂亮了,而且,最主要的是,得益于她儿子有个把钱当累赘的师父,她现在有钱了。所以,你现在才把她放进了心里。”周思才毫不留情地揭破他。
“真的吗?我真是这样的人吗?不,不会的,我不是这样想的,我、我只是想要过得好一点而已。”葛寒松闭上了眼睛,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秦子英本是呆呆的神情,忽然就清醒过来。她看向此刻仅仅还相信的人——唐云龙,说:“儿子,你觉得思才说的是真的吗?”
唐云龙反问:“你觉得呢?”
秦子英点头:“我觉得是真的。”
“那么你要怎么做?”
“你觉得,他还会负我吗?”
“不会了,因为有我!”
“如果没有你,他还会负我吗?”
唐云龙沉默了一下,才抬头说:“妈妈,你自己心里有答案。”
“可是,儿子,你为挽救我的婚姻做了那么多——”秦子英非常清楚,儿子为了她到底做了多少。
他明明喜欢山里,却跟着她到城里来;为了让她在葛家人面前争脸面,他将师父留给他的房子贡献了出来,还声明这房子是她的;
为了她,他拿出了那么多的天价礼物,送给葛家人,买葛家人欢心,她粗算了一下,送出的礼物,至少价值上亿;
为了她,他将葛太公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也不知道他到底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为了她,他将购买的290亩土地记到她的名下,从此她也是一个地主了,让葛家人不敢小看她;
儿子啊,她该拿他怎么办?
……
所有人都听着他们母子对话,没有人一个人插话,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一个结局,而葛寒松,却在在等待着一个审判,一个只有一个审判官的审判。
葛太公在向葛存思问出了那句“秦副市长是不是提了什么附加条件?”之后,就没有再说话。
他的脸上泛出悲哀之色。所有的情况,他早就了解到了,因此,上次他企图以强力压下郭秀贞的意图,同时也压下葛寒松以前所做的一切。
但是,今天葛存思所做的,让他也心冷了。他无脸再去要求秦子英什么。
周思义责问葛寒松的那些话,他早就想责问寒松了,你丫的为什么要那样对待秦子英,对待小龙?周思义只问了寒松有没有给过秦子英爱,他还想问一声:你给过小龙父爱吗?
只是,站在葛家的立场,他不能问,问了,就盖不住了。他知道,寒松的婚姻之中有大问题,这个问题,迟早要暴发,他想做一只驼鸟,把头躲到沙子里去,不想看见一切。
只是,纸毕竟包不住火,终于,因为一纸批文,这个毒瘤脓头还是破了。
其实,秦子英和小龙心中,也是有怨和恨的吧?否则,这房子,为什么给秦子英不给寒松?那290亩土地,为什么记在秦子英的名下而不是寒松的名下?
仅从这一点来看,就能看出他们母子的立场!
葛太公坐在那里,脸上满是悲哀,这聪明的玄孙啊,这另类的玄孙啊,我该拿你怎么办?
沉默了一下之后的秦子英忽然笑了,说:“儿子,我们送了那么多珍贵礼物给他们。在坐的每个葛家人都收到了我们的礼物。”
听秦子英提到礼物,秦家兄妹特别是葛品爱的心就提了起来,那些宝贝,他们真的喜欢。他们不想还回去。
葛寒松的心却是一紧:她竟然提那些送出的礼物,那么,她终于还是决定要离开我了么?
唐云龙皱了皱鼻子:“妈妈,那所有的礼物价值所有加起来还比不上为了救祖太公用掉的一粒丹药的零头呢,既然大头都送了,零头就算了。那些阿睹物,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所有人都是一震,救祖太公的丹药,到底是什么样的药,居然所有礼物加起来都不及那丹药的零头?还有,那些东西在小龙的嘴巴里居然是什么阿睹物?还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天哪,那些宝贝,哪一样价值不在千万以上,这个小龙,他到底有多少财富?
葛太公听到他说到救自己的事,果然,自己是他救的,也是,自己病到那种程度,已只有仙丹才能救他。而他真的享用了一粒仙丹!
没想到,当年家里有供奉的时候他没能得到一颗仙丹,却在濒临死亡时被玄孙用仙丹抢回了性命。
仙丹,自然不是普通财富能比拟的,曾经,他的祖父用十亿大洋买下的精金,才跟当年的供奉换了一粒救命的仙丹。
因此,小龙说的不错,跟仙丹比起来,他送出的那些东西的确连零头都不到了。
他葛祖根惭愧啊。他怎么生了个寒松这样的曾孙子,错把鱼目当珍珠,却把珍珠当鱼目!
秦子英忽然抬起了头,挺起了胸:“那么,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儿子,我们走吧。”说着拉着儿子便举步朝着门口走。
唐云龙心中暗笑:“妈妈,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走哪里去?”
秦子英这才反应过来:“是啊,这是我们的欢乐山庄,是属于我秦子英的房子!”
她转过了身,面朝葛家人,抬起下巴一一看去,此刻的她,犹如女王一般:“既然不是我走,那么,走的就应该是你们了。所有葛家的人给我听着:我限你们今天天黑之前离开我的房子。”
98.不甘
所有葛家人都惊住了:秦子英居然要将他们赶走?
周思才大喜:“我不是葛家人,我可以留下吧?”
葛寒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回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秦子英面无表情地说:“你是葛家人的孩子,所有,你也离开吧。”
周思才一下软了下来:“不公平,我那么爱你——”
秦子英淡淡地说:“你爱我,我就一定要爱你吗?”
周思才被噎住了。
葛寒松大笑:“哈哈,你以为破坏了我跟子英,你就可以顶上吗?你做梦!”
周思才却根本不屑于理他:“破坏你们之间感情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葛寒松也被噎住了。
葛太公长叹了一口气:“子英,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寒松,他以后不敢再对不起你的。”
秦子英点头:“我知道,因为我现在有小龙。可是,如果有一天小龙不在我身边了,我变得不漂亮了变得没有钱了,他肯定还会变回那样。所以,我不如现在就离开他。”
寒松忙说:“我不会——”
“你不会?你当初明明跟我说过会永远对我好,可你对我好过吗?你出狱后,也跟秦妍好过吧?给过秦妍希望吧?可你现在还不是因为我的变化又背叛了她?”
寒松再次被噎住了。
“秦子英,小龙终究是葛家的儿子。”葛太公还想再劝。
“他不是!”秦子英马上打断了他的话。
唐云龙惊奇地抬起头,她终于明白他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了吗?
但她接下来却说:“小龙是我生的,我养大的,他没有吃过葛家一口饭,也没有穿过葛家一件衣,更没有用过葛家一分钱。”
葛太公也被噎住了。
的确,秦子英生下小龙的时候,葛家并没有人去看过,他们母子在乡下的生活,葛家人不知道,葛寒松出狱后,也很少去看他们,唯一的一次,就是孩子被他那狠心的舅舅推下悬崖,之后,就是他们自己来到南深城。
就连这近两个月在欢乐山庄的伙食费用,也是秦子英拿出来的。肉食,是那只怪白鸟不知从什么地方猎回来的野味,而蔬菜,根本花不了几个钱,还大部分都是秦子英种的。
葛家,还真没有给过秦子英母子任何好处和温暖,有的,只是从他们那里索取,或者他们为了讨葛家人的欢心而送给葛家人温暖。
这个事实,令葛太公更加羞愧!
“可小龙,他身上流的终归还是葛家的血脉啊。”葛太公长叹着。
唐云龙很想告诉他,他真不是葛家的血脉。不过,他现在还必须冒用这个身份,今后还要以这个身份去隐界。他怕,如果回到隐界,他唐家长子嫡孙的身份一暴露,他马上见会被追杀。因此,他不能说自己不是葛家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