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驶了一会儿后，顾辉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没有署名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一个怪异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顾先生，又有什么指示？”
声音虽然陌生，但是语调听起来却很熟悉。顾辉皱了一下眉毛，语气有点不悦，“你怎么这个声音？”
那边笑了两声，“没事，我就试试新买的变声器好不好使，你别生气，我马上关掉。”
五秒钟之后，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恢复了正常，“这回好了，顾辉，说吧，找我什么事？”
“那个陈易是怎么回事？”顾辉想起楚绣拿在手里的那张电影票，握手机的那只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
“陈易怎么了？”
顾辉，“他明天晚上要请楚绣看电影。”
“那小子平常安安分分的，没想到还会追女生，不好意思，这回是我疏忽了，我本来派人看着他了，后来见他没什么声响，我就把派的人撤回来了。”
顾辉的声音阴沉了起来，“李哲文，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大意了。”
李哲文大声的抱怨，“顾辉，我是你的心理医生，不是专业侦探，我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顾辉沉默，李哲文说的是事实，可是专业的侦探牵扯的太多，他只能找李哲文这种圈外人来帮他处理事情。
李哲文给顾辉出主意，“顾辉，要不你找个理由把陈易开除了得了，他每天和楚绣离得那么近，难免日久生情。”
顾辉摇摇头，“不行，他是陈家的人，留在公司以后有用。”
李哲文没把陈易的身份当回事，“一个私生子而已，没大碍的。”
顾辉，“私生子也是儿子，陈家老头子要是死了，陈易也是有资格争遗产的。”
☆、第4章
李哲文，“那你说怎么办？”
顾辉，“我回去再想想，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陈易和楚绣看不上明天晚上那场电影，还有，派人跟着陈易，别让他有机会单独见楚绣。”
“知道了。”李哲文说完之后快速转移了话题，“你最近怎么样？”
顾辉愣了一下，没有接话。
李哲文，“都说了，我的本职工作不是跟踪狂，而是心理医生。”
顾辉把头转向车窗外。
一辆又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还有电话里李哲文平稳的呼吸声，让顾辉安心的撕掉了所有的面具。
“挺好的。”顾辉的声音里透漏着疲惫。
李哲文，“药按时吃了吗？”
顾辉闭上眼睛，“嗯。”
李哲文，“睡眠呢？怎么样？”
顾辉，“有点困难。”
李哲文，“你这两天去楚绣家睡一夜吧，你已经半个月没去了，再硬撑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顾辉，“没事，我还能撑住。”
这句话说完，顾辉再次沉默了起来。
李哲文叹了口气，也没有说话，陪着顾辉一起沉默。
过了两三分钟，李哲文不得不先挂断电话，“不聊了，我先挂了，有个病人和我预约了心理治疗，我得去一下。”
“嗯。”顾辉按了结束键，把手机收了起来，他睁开眼睛，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头又疼了起来。
顾辉想起了李哲文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你可以心态平和的照镜子了，你的病就好了。”
顾辉把目光从后视镜上移开，用手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
疼痛消失的一刹那，顾辉笑了一下。
他的病，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
楚绣进了家门，脱掉脚上的高跟鞋以后直接躺到了床上，一天整的工作，让她异常的疲惫。
楚绣的家很小，30多平米，一室一厨一卫。
房子虽然小，但是房租可不便宜，一个月1500块，相当于楚绣半个月的工资。
1500块真的不便宜，但这已经是市中心最低的价格了，楚绣当时租房子的标准只有两条。
第一，租金是她可以负担的。第二，要离顾辉家近。
这个房子两点都满足，所以楚绣毫不犹豫的住了进来。
躺了一会儿后，楚绣从床上起来，走到衣柜前，开始换睡衣。
睡衣换好了以后，楚绣看着自己满衣柜的衣服，突然想起了明天晚上要去看电影的事情。
楚绣有点为难，她的衣服都是为了上班准备的，不是黑色就是白色，还全是职业装，根本不适合看电影的时候穿。
而且现在月末了，她手头没有多少钱，根本不可能为了看场电影去买件新衣服。
楚绣关上衣柜的门，决定去向她的邻居求助。
求人帮忙可不能空手去，楚绣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可乐，在玄关处套上拖鞋以后，就去敲沈怡家的门。
门很快开了，沈怡脸上敷着面膜，她怕面膜掉下来，仰着头招呼楚绣进来。
楚绣边往里走边问沈怡，“又敷面膜呢？”
沈怡怕面膜发皱，不敢张嘴说话，拿起手机给楚绣发了条短信，“生命不息，面膜不止。”
楚绣把可乐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
沈怡和楚绣家的格局一样，而且是同一个房东，所以装修也一样，每次楚绣来沈怡家，总有种这是自己家的错觉。
房子太小没有地方放沙发，楚绣直接坐到了床上，“我看电视上那个主持人说，面膜一个星期做3次就行了，天天做反倒对皮肤不好。”
沈怡冷哼了一声，给楚绣发了条短信，“我跟那个主持人能一样嘛，他一个大男人每天养尊处优的在屋子里待着，我可是一天要跑两次工地的人，要不是面膜敷的勤，现在这张脸早成老树皮了。”
楚绣非常理解沈怡，在沈怡来公司之前，是她负责跑工地下工厂的，一个月磨破两三双鞋是常事。
“来，请你喝可乐。”楚绣把可乐递给沈怡一罐。
面膜的时间到了，沈怡把面膜从脸上揭了下来，把楚绣递过来的可乐推了回去，“我最近在减肥，不能喝碳酸饮料。”
楚绣，“减肥干什么，你又不胖。”
沈怡，“为了穿衣服好看，我下月要开始相亲了，得打扮的好看点。”
楚绣打开一罐可乐，喝了一口，“怎么想起相亲了？”
沈怡无奈的说：“没办法，家里催的紧，我妈说我都26了，再不张罗结婚该嫁不出去了。”
楚绣笑了一下，“阿姨真是杞人忧天，你人长的漂亮，又这么能干，怎么可能嫁不出去。”
沈怡把面膜扔到垃圾桶里，坐到床上，把腿盘起来，抱着玩具熊和楚绣控诉，“你不知道，我现在都不敢回家，一回家就是催我结婚，我闹了几回脾气，他们是收敛了一点，可是又开始旁敲侧击了，不是跟我说隔壁家王阿姨的女儿毕了业就直接结婚了，就是说楼下老李家的小侄女都生二胎了，我都快被逼疯了。”
楚绣安慰沈怡，“阿姨也是为了你好。”
沈怡摆了摆手，“还是你好，无父无母，一身清净。”
话音刚落，沈怡就反应过来了，她知道楚绣是孤儿，所以平常和楚绣谈家庭问题时都挺注意的，谁想今天一激动，居然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了。
沈怡尴尬的和楚绣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楚绣摇摇头，“没事，我本来就是孤儿，又不是因为你说了一句话才成孤儿的。”
楚绣小时候挺介意别人说她是孤儿的，但是年龄大了，她也就看开了，孤儿就孤儿呗，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身份。
“对了，你不是和顾总一起去祥运了嘛，合同谈怎么样了？”沈怡把话题转到了顾辉身上。
每次楚绣不开心的时候，只要一和她提顾辉，她保证瞬间就高兴起来。
楚绣，“我没和顾总一起去，小陈出了点事故回不了公司，顾总就自己坐出租车去了。”
沈怡疑惑的问：“怎么坐出租车去了？我今天早上看顾总是开车来的啊，为什么没开自己的车去？”
“啊？”楚绣被问住了，她想了好几个可能，都没找出可以解释的理由。
沈怡，“算了，别想了，顾总这人神神秘秘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楚绣一想也是，顾辉作为公司的总裁，想问题的方式，当然和他们这种普通员工不一样了。
楚绣看时间不早了，就把借衣服的事和沈怡说了。
沈怡惊讶的说：“陈易居然喜欢你。”
“哪有。”楚绣和沈怡解释，“他只是请我看电影而已。”
沈怡反问，“那他怎么不请我看电影呢？偏偏请你，不是喜欢你是什么。”
楚绣把可乐瓶放到嘴边，“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不过好久没人约我出去玩了，我就答应他了。”
沈怡从床上下来，打开衣柜，左挑右选，给楚绣选了两条裙子。
“这两件你都能穿，随便选一件就行。”沈怡把两条裙子扔到床上，“不过我感觉你穿这个蓝的能好看，你不是有一双白色高跟鞋嘛，配这个正好。”
楚绣站起来，拿起那件蓝裙子在身上比划，裙子是无袖收腰的，款式不沉闷，有点若有若无的性感。
楚绣对这条裙子很满意，“行，就这件了。”
沈怡，“你换上试试吧。”
“好。”楚绣拿着裙子去了卫生间，关好了卫生间的门。
楚绣换衣服时，沈怡站在卫生间门口，隔着门对楚绣说：“这个陈易挺好的，虽然比你小两岁，但是人看起来很老实，要是他真喜欢你，你就和他交往试试吧。”
楚绣正忙着试衣服，没空接沈怡的话。
沈怡接着说：“顾总那样的，你暗恋暗恋就得了，结婚的话，还得选和自己差不多的，我看陈易挺适合的。”
楚绣拉好腋下的拉锁，转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卫生间的灯光有点偏亮，衬的她的脸色特别苍白。
楚绣看了好一会儿，才回应沈怡，“我知道。”
……
凌晨两点，正常人都还在睡梦中，李哲文却带着他的助手在陈易家门外蹲点。
陈易家住的是普通的小区，楼底下停了很多私家车，但是李哲文为了保险起见，没有开车内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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