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你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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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你钟情-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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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昼看着她脸色苍白似雪,不由得心头火起,右手微抬打算反击,却被她坚决地扯住衣袖。
  “无论我做什么,都,咳咳,都已经与父亲没有牵扯了。”她按着胸口,只觉得疼痛难挡,“今日,我决计不会被任何人留下,也不会成为谁的把柄。”
  她脚下一歪,小小踉跄一步。站在她身边的白昼眉头一皱,却只是沉默地展臂将她揽在怀中。
  “沈羽,三个时辰。”她又咳了一声,目光却是看向了沈羽怀里昏睡中的孩子,“至多,四个时辰。”
  沈羽怔了怔,随即点头,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容颜,不由自主道,“四小姐……”
  一句保重滚在舌尖,他纠结了半晌,终究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只是道,“多谢。”
  “嗯。”她点点头,不胜疲倦地闭上眼睛,低声道,“走吧。”
  白昼揽紧她,眨眼间便在那二人面前消失不见,如同他来时那般,无声无息。
  “瞬移。”玉孤皱起眉头来回踱步,“倒是没有防着他还有瞬移这一层,失策了。”
  “今夜之事,岳父还是瞒下的好。”沈羽抱着孩子默然后退了一步,虽说对于方才的事情松了一口气,却不能多说一句,当下只是道,“若是让其他知晓了,恐怕对岳父不利。”
  玉孤似乎醒过神来,转过头看向沈羽,目光里冷色一闪,隐约警告之意。
  “岳父不必过虑,毕竟今夜我也是参与者之一,自不会将此事说出去。”沈羽转瞬便明白了,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下去,“小婿也会看好凝语,还请岳父放心。”
  玉孤神色不豫地点点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自行离去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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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皎皎,王帐内却只有一线微弱光芒在摇曳着。
  两人身影一现,一道幽蓝光芒随之挥出,帐中瞬时亮了起来。
  “你怎么样了?”白昼皱着眉头,扶着她坐在椅上,单膝半跪于地,伸手牵住她的手腕。
  “咳,还好。”她捂着胸口又咳了一声,“应该只是小伤,不碍事。”
  “我去叫军医过来给你看看。”白昼松开手站起来身,“你不必再瞒我,你的伤不算小事,脉象都虚浮不稳了。”
  “白昼,等等,咳咳。”她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不要叫军医,否则今夜的事,便会暴露无疑。”
  “你,你这个……”白昼郁闷地转回身,再度在她面前半蹲下,皱着眉头抚上她的面庞,低声叹气道,“你知不知道,现在你的脸色很难看,而且你今日,实在太冒险了。”他说完这一句,眼底怒气浮起,不自觉地抬高声音,“你离开之前,是答应过我,不会涉险的。可你今夜在干什么!你当真不要命了不成?”
  “可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她用力握着椅子的扶手,声音压抑而痛苦,“他是我的父亲,是我的父亲!”
  “你要我看着你和我的父亲刀兵相向,咳咳,还是要我不顾一切地帮你。”她脱力地靠在椅上,闭上眼睛,“白昼,我已经立誓永远叛出玉家,可是这不代表着,我可以看着你伤我的父亲,他是我的血缘至亲,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可是他这么对待你,当真配当一个父亲吗?”他不岔,不由得质问道,“你在留恋什么?”
  “留恋,我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她一掌拍开他抚上她脸颊的手,蓦然站起身来,带翻了身后的椅子,愤然冷嘲道,“你以为我还有什么,你以为我还在意什么!”
  她说得太急,胸口又是一阵闷痛,剧烈地咳嗽起来,喉间又泛起一阵腥甜,被她用力咽下,翻涌的血气,引动了强烈的反胃感,几乎立时便要干呕出来。
  “我……”他不由得心疼,伸手想拉住她,语带歉疚,“你别这样,我,我只是……”
  她却用力挥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雪箫!”白昼没有防备,在她猛力一推之下险些摔倒,当下却也顾不得许多,只是疾步追上她。
作者有话要说:  血缘亲情,向来难以割舍。现代人都未必能够真正与家庭决裂,何况作为一个深受古代教育的姑娘。

  ☆、剖心之言

  她并没有看清方向,在那一刻,只是下意识地想要逃避罢了。
  白昼并没有跟得太近,只希望能够看着她不要出事就好,此刻她需要的是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不需要安慰,更不想要被人打扰。
  她也不知道这一路跑到了哪里,停下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抬起头看时,只见明月高悬,此时正站在一处矮坡上。
  她只觉得失去了全身力气,无力地跪坐于地。
  夜风呼啸而过,吹开将她包裹得严实的披风,冷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天地空荡,寂然无声。这异世战场,极目望去,却像一片茫茫荒漠。
  她有多可笑,曾经以为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可以再不受人威胁,可以通过自身的强大而压制所有的不满,然而终究是她失算了。这世间本就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亦有诸多事不能以一己之力相抗衡,螳臂当车终将遭受反噬。最后不过是落得痴人说梦,换一场镜花水月。
  命运从来由不得任何人自己选择,素来都只以强横的手腕,压迫得人不得不屈服。她终究也不过是屈从于命运的人之一,从来都不会有什么不同。再者,今时今日,被逼到如此,虽说有天命原因,却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何必过多怨怪。
  所谓抵抗宿命的不公平,只是当初她自以为是罢了。
  所谓自欺欺人,大概就是如她这般的。
  白昼追来时,看到的就是她怔坐在地的侧影,月光撒落在她身上,一片柔白的光芒,却显得寂然而清冷,将她的身影拉得极长。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胸中滋长,心跳亦是跟着加快了些,似乎是有些紧张的。
  他尽力不让自己的波动的心绪现出端倪,缓缓走近,没有刻意放轻脚步,走到了她的身边时,自然而然地随她一般跪坐于地,隔着一小段距离,默然无声地看着她。
  她自然是感觉得到他的到来,却动也不动,依旧是望着方才的方向,唇角微抿着。
  他忽然想起了他提亲那日,波光粼粼的湖边,她一声声冰冷的质问,激得他心底一片冰凉。他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语,似乎将她最后的坚持击碎。于是他看着她颓然靠在花树上,眼底神光黯淡,再没有刻意地掩盖什么,悲哀而漠然。那样的神色,似乎对一切早有预料,又像是不愿相信这样的结果。
  那时她眼中有震惊,有自嘲,有讽刺,有悲凉,最终却归于死寂,如同知晓了命运的强横再也不想挣扎反抗。是他所不愿意,看见的样子。
  这几年来,他看过她的笑,她的惆怅,她的愤怒……很多他先前从未经历过的她的情绪,却再没有见过那一日的颓然,直到如今。此刻眼前的她,似乎比那一日,还要消沉。
  “我为我方才的话道歉。”他轻声道,“是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所以才会……”
  “不必。”她动也不动,声音略有些干涩,低低道,“你所言无错,我明白。”
  “别这样,好吗?”他思量半晌,却终究只说出了这样一句无力的话来。
  “什么样?”她依旧没有看他,似乎只是下意识地反问。
  “若是想哭,哭出来便好了。”他叹气,攥着拳头,低声道,“你该找一个发泄的方式。”
  “呵,我为什么要哭?”她眼眸闪过凌厉光影,一字一字道,“我一点都不想哭。”
  “我倒觉得我应该笑。”她缓缓抱膝,随着她的动作而引起一阵轻微的骨骼脆响,只觉得腰背酸疼不已。她唇边浮起苦涩笑意,她这是呆坐了多久了?她竟然也会有一日失神若此,呵呵。
  现在想想,她活得倒真像一个笑话,即使决然立誓,也不能真正斩断血脉亲情的联系,怎么可能真正无情?正因为她无法全然放下,造成了如今满心的压抑痛楚,似乎想要仰天大笑,却又觉得悲凉入骨,只欲大哭一场。而眼泪,不会换得任何想要的东西,至多便是同情与怜悯,呵,她不需要那些。
  落到这步田地,她是活该。
  “我明白你此刻心情,所以才希望你能够哭出来,不要压抑在心里。”他轻声道,温柔而安慰,握了握她的手。
  “呵,你不会明白的。”她转开目光,轻嘲一声,纤长微蜷的眼睫半覆下,遮住一片死寂的眸光,“你怎么可能明白我此刻心情。”
  近在咫尺,他可以看清她纤长微蜷的眼睫在不断颤动,肌肤细腻光洁,却失了血色。她的侧颜虽有柔美的弧线,月色下却清冷如霜,衬着她漠然而冰冷的眸光,更显得坚硬如冰雕,牢不可破。她一直都固守着心理那层防线,不容得任何人的进入与触碰。
  完美,又不完美。她如此固然能够保护自己,却也将所有的挣扎痛楚都全然咽下,日复一日的积累,恐怕会划出更深的伤痕,再难痊愈。
  “你以为,我自幼得我父亲看重珍视,便不会体会到你的心境吗?”他轻声笑了笑,起身跪坐到她面前,伸手坚决地扳着她的肩膀,温柔而不容抗拒,“看着我。”
  “你想做什么?”她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漠然看向他,不避不闪地迎上他的目光。
  “你可还记得我说过,我对母亲的记忆淡漠,少年时都不曾记清她的容颜?”
  “是。”她目光里的漠然散去了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因为在我年幼的时候,我母亲就抛下我回到魔族去了。”他说着话,无悲无喜,只是按在她肩上的手指有隐约的颤抖。
  “嗯。”她轻轻点头,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她抛下我的理由,是因为我父亲,有了别的女人。”他笑了笑,却无法克制身体的震动,眼底浮现讥嘲之色,“可我不明白,即使她要和父亲决裂,也不该连我都一同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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